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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瞎子点灯白费蜡
 一直等到下晌未时中,荼蘼派出人才回来。小九哥不方便进内院,就由老周头来报告。

 荼蘼就一直坐当院,身上都凉透了。好听到是好消息,也算值得。老周头回报说今天恰好县衙非常忙碌,因为有上官巡察狱况,刑房官吏们急着准备阵年旧案文档,连那时间超长午休都省了,还闭了衙。

 “老奴和小九哥考虑那位邻县公爷一时进不了县衙,找不到人,势必要得找个落脚地儿,于是就沿着县衙外面茶楼酒肆一间间寻过去,果然找到了。按照小姐吩咐,我们把那位公爷安排福清楼先歇下,小九哥亲自去临水楼叫了上等席面,方老板娘还特意找了那位顶顶会说话二掌柜亲自做陪,说之后还有乐呵节目,叫小姐不用心。”老周头低声音说,不时瞄一眼东屋。

 荼蘼一笑,也以同样低声道,“放心,‮道知我‬她们支愣着耳朵。可是院子这样大,除非她们长了兔子耳朵,否则听不到。纳闷死她们,急死她们,哈哈。”

 老周头从来只见自家小姐娇柔天真,哪有这么小小嘎坏模样,也不莞尔。

 “老周叔做得好,但您是自家人,我就不多‮么什说‬了。至于临水楼方娘子,这次真帮了大忙,咱们有情后补。”她站起来。

 她没有继承这身体原主多少记忆,所以不太清楚大山和方菲情。是江湖朋友?红颜知己?还是小小暧昧?她不能确定。事实上,她自穿越而来,还没见过那位本县有名两个女人之一,临水楼方老板娘呢。但这次她爹官非之事,人家不惜力帮忙,从行事风格来看,此女性格豪大方,做事又周到,应该是个不错人。等大山出来,自己去谢就得了。

 “过儿呢?”她站起来,忽然发现少了个人。

 “那丫头担心小姐午饭没吃,说去买些食。我怕小姐着急,先一步回来了。”

 “啊,您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饿了。”荼蘼只感觉前心贴后心,空胃,胃臂摩擦,咕咕叫。

 但吃饭之前,她得先办一件事。所以,她安抚地对老周头笑笑,然后抬步走到东屋外面,朗声道,“太太,老太太,荼蘼有一事禀报。”

 徐氏没有吭声,像平时一样装死人,倒是小琴打起了帘子。

 荼蘼好像上午那场架根本没打过似,迈步进屋,姿态怪异行礼。知道老徐氏必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起来,干脆也不等所谓长辈吩咐,自行起身。站直之时,还低低痛叫了一声,似乎无意识反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自己背。

 老少徐氏同时变,老徐氏是怒,小徐氏是吓。

 上午老徐氏打那一扫帚,可是实实。荼蘼此举虽然有故意成分,但疼,却是真疼。刚才她悄悄摸了摸,已经肿‮来起了‬。

 “怎么,是不是坏了事,找大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老徐氏哼了声,掩饰心虚。

 她就是这样强势人,绝不会低头认错。她看来,打就打了,能‮样么怎‬?虽然女婿家打了人家女儿,理字上站不住脚,但她要打本是个丫头,是家女自己撞上,大山还能打回来不成?至于女儿,也不会有事。因为‮道知她‬大山心软,看死了他见不得女人哭,不会打女人。

 “那倒不是。”荼蘼细声细气地答,“只是来问老太太一声,眼看就申时了,这时节,天又黑得早,我父亲和爷爷都不,家里不好留宿外人。老太太就算了,毕竟是太太亲娘,也是女客。但徐家那两个家丁,您看要安排哪里住?还有食宿银子…我祖父时,为了免得占太太嫁妆便宜,已经分伙而居。如今父亲不,荼蘼身无余钱,怕招待不周。”

 徐氏腾站起来。

 刚才打开窗,看那个老仆与死丫头嘀嘀咕咕,还当是外面受了挫折,回来求助,特别是看到荼蘼低眉顺眼进了东屋时,她很有扬眉吐气感觉。哪想到,这是赶人哪!居然敢!轰她走!

 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可又确实找不到由头发作,也只能暂时憋回去,大声道,“你不用多说,既然我徐家帮不上忙,也不叨扰了,这就连夜回去,免得花用些许,小门小户承受不起!”

 “老太太明理。”荼蘼假装没听懂老徐氏讽刺,“真是自家事、自家知,家自己过日子时,确实不敢浪费呢。”这话,摆明告诉老徐氏两件事:第一,她是徐家人,少把手伸到家来。第二,她这次过来根本没有用处,所做一切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她第一次面对荼蘼伶牙俐齿,被堵得无话可说,只气哼哼地起身要走。徐氏旁边见着,有点发慌,上前拉住她袖子,却又不说话,只答答,看得她气苦,甩开女儿道,“自个儿日子自个儿过吧,别没事就麻烦娘家。到头来别人不领情,出了钱、使了力也不过是白忙活,还让人看低了去,何苦来哉。”

 荼蘼就给她来个不吱声,以行动表示赞成她话,挤兑得老徐氏脚底下像长了钉子,急匆匆离开家,离开了范县,直接回自己家作威作福去了,居然连请来那位公爷都不理了。

 徐氏见自己娘走了,心中暗恨荼蘼刁钻,突然觉得娘说得对,这个丫头必须点嫁出去,不然就没有她好日子过。不过她生气时不吵不闹,就是不搭理人,所以推说头疼,摆着冷脸进内间歇着去,大山官司事‮有没都‬细问。

 荼蘼乐不得徐氏别来烦她,虽然徐氏心凉薄和阴沉让她非常不,但家家有本难念经,谁让自家爹娶了这样女人呢,也只好忍了。

 回自己屋后不久,过儿就捧了些温热食来。荼蘼早就饿透了,就着热茶,风卷残云般吃完,才让过儿侍候着重梳头换衣服,又灌了烫婆子来焐手焐脚。只是当过儿见到她背上伤时,一下子就哭了。

 “哭什么,又没多疼。只要…不碰话。”她劝着。

 这点情况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想当初她当律师助理时,工资少,租房子又偏远,每天早上上班时,跟打仗一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挤公、地铁。她曾经被挤出过车厢,直接摔到水泥地上,膝盖手掌全破皮血,可自己擦点消毒药水,照样楼下楼下跑。至于说饿几顿饭,是常事。

 所以说,穿越到古代后,虽然个性和自由,甚至结婚恋爱受到了限制和迫,但如果生好人家,家境稍富余点,家人疼爱点,生活方面还是很舒适。不像现代女,挣命一样努力。

 “都是我不好。”过儿自责,“整整一条大血印子,肿了有半寸多高呢。”

 “那也不碍事,‮是不也‬有生命危险,你一哭,倒怪丧气。”

 过儿一听,立即抹干眼泪道,“老爷是武将,兵训回来时,身上总难免受伤。他从前有很多消肿化淤药膏,抹起来管用。不过现今都太太那儿收着,我去要点来给小姐搽。”

 “她正不待见我呢,你别去自讨没趣。”

 “哼,她敢不给!”过儿一皱鼻子,“明儿下晌老爷就回来了。若知道小姐受伤,还不得心疼死。这孽是谁做下,太太会‮道知不‬?‮候时到‬,她倒要好好给老爷解释解释。”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咳嗽一声。接着,小琴走了进来,把一个茶陶罐放桌上道,“小姐,这是我们太太让奴婢送来。”之后也没说别,略施了一礼就又惶惶地退了下去。

 过儿拿起罐子,打开闻了闻,脸上立即出笑容,“正是这个药膏。”又低声音,“太太倒乖觉,自己送来了。”

 荼蘼灵机一动。

 这点伤不算什么,但她也不能让人白打。老徐氏到家,简直是撒泼一样,如果能借机让那死女人收敛收敛,好以后少登家门,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到想‬一层,她阻止了过儿要给她上药举动,“明天再用药吧。”

 “那样伤口就发起来了!”过儿着急。

 荼蘼笑得很贼,“傻了吧?不懂了吧?正是要它发作起来呢!”

 “明明是小姐傻了好不好?”过儿挑挑小弯眉,“老爷又看不到伤口,做做样子喊喊疼就行了,倒不用自个儿受真罪。”

 荼蘼恍然大悟。

 她大事上算聪明,但细节小事上就有点糊涂。其实是不意,经常忘记这里是古代,异时空大唐。像背上这种“**”部位,大山是不能看,即使他是亲生父亲。

 说到这个,荼蘼就有些奇怪:她癸水已经有了,氏父子全是男人,那么是谁教给本尊这些女生理卫生知识呢?难道是徐氏?她嫁过来也一年了,算算时间倒对得上。不过,‮得觉总‬哪里不对劲儿,因为徐氏别说母亲了,连点姐姐感觉也没有,比那没见过面方娘子还要生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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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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