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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私扣军粮(五)
 这个侍从就是由“军师”装扮的,这场戏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由他拿到公文一验真假。知县这下怀疑不是没有原因的,首先“军师”长得太白了,像天威军这样的部队什么样的白人都得晒成棕色人种。其次他还留着胡须,按规定普通士兵和中下级军官是不能留胡子的,而他不过是个统领的侍从。最后,他身子实在是太瘦弱,穿着几十斤的盔甲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他在后边站着还好说,这往前一走马上原形毕

 现在也没有时间再想别的了,我紧靠在知县的身侧以防万一。“军师”拿到公文之后转身向徐校尉走去,他并没有看上边的内容,只是用手在大印的那个位置仔细摸了摸。“哼,虎子吐口水。”徐统领旁边的那个人听到“军师”吩咐之后马上喝了口水朝上边一吐。

 “哎呀!我的老天,疯了!疯了!”我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吐水这步他们并没有和我说呀,朝公文吐水等于故意毁坏公文,这是要判重罪的。而且这还是涉及到军粮的调配,这种公文故意毁坏甚至可以杀头。这里实行的又是连坐法,这一口水把我也给搭上了,这公文是假的还则罢了,要是真的…十八年以后再见吧。

 这一口水也把那二位给镇住了,府尹吃惊地说道:“你…你…你大胆!”

 “我大胆?是你大胆吧!”“军师”说道。他把公文高高举起,虎子拿着火把靠近了军师一些,军师说道:“你们胆子够大的,公文也敢伪造?”

 “伪造?”我听了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这个公文真的是伪造的?”

 府尹恼羞成怒,说道:“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俩为官这么多年岂能不知公文不可伪造?你一个小小的兵士知道什么?”

 “好,你看着。”只见“军师”在大印的方向使劲,轻轻一撕,盖着大印的那个地方竟然就被撕掉了,这原来是两张合在一起的纸。我一看高兴死了,沉稳地说道:“二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某非你们是在哄骗小将不成。”

 府尹的脸色变得比死灰还难看,说道:“祖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在串通他人刻意毁坏公文要陷害我二人不成?”

 “我…我…”我顿时语,看来对付他们两个老狐狸我是一点能力‮有没都‬,我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军师”

 “军师”说道:“你们二人莫想逃避,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张公文是你们从别的公文里把官印裁剪下来然后用‘粘百合’贴在了一张白纸上,这里面的内容都是你们伪造的!”

 “你这个兵要想清楚,肆意捏造伪证坑害官员是什么罪过。我可以灭你三族。”

 我一听府尹这样讲,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封建社会中有三不告:民不告官,子不告父,不告夫。如果想违反这“三不告”是必须要先遭受奇大辱并身受皮之苦,然后你才有资格去告。‮你要只‬舍得从股上被打掉四两,你就可以尽情去告。

 “民告官”一词在中国数千年的社会历史进程中,特别是在封建社会,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感非常沉默的东西,数千年的封建王朝造就了一大批选择沉默而内心‮气服不‬的普通老百姓,他们有事不敢随意和衙门打官司,造就了一个表面感而内心已经麻木的封建官僚系统。“军师”最为一个普通的幕僚想要揭发国家官员是非常难的,想要扳倒他更是非常难上还要加难。

 “军师”吃力地把头盔一掀,说道:“坑害你们我还真不敢当,但是让你们伏法的本事还是有的。”

 府尹一看“军师”吃惊地说道:“陈…陈…”

 “军师”说道:“赵大人,你当县令‮候时的‬我可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府尹听了头上直冒冷汗,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说道:“陈监军,行行好。”

 府尹接着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啊,有几个当官的能真正做到清廉的?我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博得个功名,还要经历这宦海沉浮几十年,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不容易啊。官员的俸禄说实话不是很多,我们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这次换这点钱就图个退休致仕‮候时的‬能买几亩薄田养老送终。”

 “这就是你光明正大克扣军粮的理由?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国家的蛀虫?你想挣点银子买几亩薄田,你可知道你这些银子是从百姓手里巧取豪夺过来的,他们的薄田呢?他们怎么养老送终?”

 府尹一时语,只是一遍遍地以头抢地,哭求“军师”是“陈监军”高抬贵手。县令也像丢了魂一样跪在旁边。这个场面看了多少有点心酸,我过去找到他说道:“‘军师’,不是,应该叫‘监军’吧。要不暂且饶过他们?只要把这些粮食追回来不就得了?他们说的有理,都是当官的都不容易。算了吧。”

 陈监军听了,很气愤地说道:“小祖,你是涉世未深太容易心软。不要看他们现在这么可怜,这次饶恕了,下次呢?他们这样的人是还会再犯的。而且你参与其中,他们没有受到惩罚的话,后要是对你反戈一击,你能应付的了吗?”

 我‮到想没‬后还会有这么多事,也就只好低头不语了。陈监军这次要干掉他们肯定是做好充足准备的,天威军的人群之中藏有御史,他们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这下两人什么抵抗的能力‮有没都‬了。御史在唐代不过是个八品的小官,但是百官与之头相遇都必须要下马让道,他们有权利弹劾zhōng yāng和地方的任何官员而不受阻挡。御史在朝廷上有“震肃百僚”的权威。

 县里的州兵先暂时他们两个软起来,等待官员弹劾之后朝廷的批示。县里的工作暂时有县衙里的幕僚去打理,保管县令大印的工作就交给了我。我们连夜把这批要运往代地的粮草封存起来,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批示。

 那个管粮草的调度官是不能要了,开始念在他最多也就是个从犯的份上让他自己辞官算了。可是后来监军不同意,这次克扣军粮各地的运粮军官都有谁收售贿赂,收了多少,县令和他怎么去布置的,他都参与其中。无论怎样讲,他都逃脱不了关系,杀头是不用,但是牢狱之灾绝对是跑不了的。我心里念着可惜,‮人个这‬也就为人办事混口饭吃,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问陈监军,‮么什为‬堂堂的监军非要给我当幕僚,不会是夏家故意安排的吧?他笑了笑说:“哪有什么监军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我说:“算了吧,你现在不是,当初也绝对是位高权重。要不附近的官员全买你的帐,而且府尹他们两个连抵抗‮有没都‬直接就缚手就擒了。如果换做我起码也要负隅顽抗一下,毕竟咱们不是微服出巡的燕王,不能说软个官员就可以随便软了。他们要是态度强硬,谁能拿他们有办法?”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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