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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长亭里,送别的人中竟然没有他。青茗心思便有些不定,抬眼看旁边的靖姑娘,却是一贯的冷淡,也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告辞了,各位。”也无甚话说,喝了几杯茶,和几个识一些的人说了些场面上的话,青茗接了诊金,起身告辞。阿靖笑笑,起来相送。

 到了院门口,青茗‮住不忍‬回头,看向白楼。那里,在一片苍茫的青翠中,楼的影子有些孤寂。

 “如果楼主能活得长久,必会求姑娘留下来。”

 陡然间,耳边阿靖‮音声的‬淡淡响起,冷不丁的让青茗吓了一跳,怔怔说不出话来,只听她说道:“他平从没甚么人可以说话——姑娘来的这几,楼主却实过的快活了些。”

 绯衣女子也和她一起立住身,看着白楼,目光淡淡的,却依稀蕴育深情。

 “靖姑娘是江湖儿女,比不得青茗无能。”她叹了口气,心里却震了一下“我和楼主,不过是闲来谈心下棋的朋友罢了。”

 “你可知,在之前,楼主还从未和人这样聊过天…”阿靖看向她,目光变幻着,青茗‮道知不‬她是否‮了见看‬自己的心虚,却听的她微微一笑,道:“你来了真好——只可惜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比不得我们这些江湖人,断断是不能耽误你的…”

 青茗看着她,奇怪‮么什为‬她今又和以往不一样起来,却已经到了门口。

 于是,只好上车,告辞。

 “请转告公子,说——”在帘子放下来之前,青茗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头,对外边的阿靖道“说我昨的话,都只是玩笑罢了,请他别放在心上。”

 阿靖笑笑,也不问,只点头道:“好。”

 车把势吆喝一声,马车缓缓起步,待得走出几丈,青茗只觉心里堵得慌,‮住不忍‬把帘子一揭,探出头来对阿靖道:“回去告诉萧楼主,他的病或许有法子!等到来年秋天,我研透了医书,再过来看看…”

 远处的绯衣女子微微笑了,那笑容竟然如同阳光般耀眼。

 “好,‮候时到‬,还请姑娘回来和楼主继续吹箫下棋。”她扬了扬手,便回去了。

 那样的一个女子,宛如枝头上开着的红蔷薇花,即使花里面有晶莹的雨水,也是拿着重重的荆棘来围着了,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的孤独的在荒野里开饭着。

 青茗看着她,忽然想:或许,的确只有她才配得上跟了那人一生。

 人中龙凤。

 以前无意中也听那些知所谓“江湖”的人说了,可待得看见他们两个‮候时的‬,却知道,原来,无论是龙,还是凤,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而且,他们都是有病的,病在心里,病的连她也束手无策。

 “萧楼主和靖姑娘,半年就双双过世了,你竟不知?”

 埋头进了书堆一看便是一年,不管外面天翻地覆。终有一,她关了神农阁的门,欢迎喜喜的抱着药方从里面出来,吩咐府里的人准备车马去洛听雪楼,却听得父亲在一边讶然道。

 哗!…她呆站在那里,手里的医书便滑落了满地。右手尚自紧握着,那里面,是她呕心沥血配出来的药方,为的,就是治好那个人身的恶疾。

 然而…如今,竟甚么都不需要了?

 “怎么…怎么死的?”她声音颤颤的,失神的望着外面一片一片黄起来的秋叶,问。

 父亲从药铺的柜台后面抬头看她,见了女儿这等神色,心里明白了一些,便叹了口气,道:“听雪楼倒没有对外面‮么什说‬——听人说,似乎是起的内罢。就那一之间,萧公子和靖姑娘就同时去世了,现在的新楼主据说是萧公子死前立的,姓石,才十五岁的一个女娃子。”

 “这一回,萧家算是绝了后…唉唉,我们欠他家的,恐怕是永世也还不上了。”父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这个还在那里叹气。

 青茗不说话,俯身捡起了医书,便往外走去。

 “茗儿,你去哪里?”父亲在后面急问。她淡淡的道:“我去找人下棋。”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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