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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好消息
 第三十四章好消息

 “玉儿。”卢氏看见门口套着厚重的雨蓑,依旧被大雨淋得漉漉的遗玉,扶着受伤的韩厉,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遗玉目光掠过他衣上的血迹,还有苍白的面色,皱眉道:“韩厉,你这又是怎么了?”

 “咳咳,”韩厉气息不匀道,“红庄追杀的人找来了,我的手下们正在拖延时间,你们快同我离开,城北有人接应,等他们找到这里来,就糟糕了,你们同我有关,就是不杀,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女。”

 遗玉脸色一变,犹豫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韩厉打断她的话,反手环住卢氏,待要去拉遗玉,可手指还未碰到她雨蓑,腿一软便朝前倾倒。

 遗玉一愣之后,抢先伸手撑住他,“唉,韩厉?”

 “你怎么了?”卢氏叫了一声,慌忙上前去帮着扶撑。

 遗玉左右为难地看着晕倒的韩厉,正待出声,余光掠过卢氏在她手背上的一抹红光,一瞬之后,便僵住了神色,抬头看向卢氏,涩声唤道:

 “娘,您”

 普沙罗城城北

 大雨中,一辆马车连同七八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乌蛮人在城门外等候着,一刻钟过去后,有人先出声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城去接主人。”

 话说完,当中一人就驾着马朝半开的城门内跑去,剩下的几人都扭头望去,头上的斗笠挡不住雨水被风刮在他们脸上,却不妨碍他们视物,眼见那人在城门前坠马,下一刻就见一匹匹马载着身披雨蓑的人从城门蹿出,直直地冲他们奔来。

 “不好,小心应敌”

 话毕,两拨人马已是战在一起,后来者足多出这群乌蛮人一倍,本是占尽优势,可随一人高喝了一句唐话之后,双方便成难分难解之势。

 “小姐有言,不许杀人,留活口”

 就在双方还在打斗时候,并不知晓,城南处,已有一辆简装的马车,冒着大雨,缓缓驶出普沙罗城。

 一场暴雨初停,黄昏的天空,干净地好似一块巨大的琥珀,静谧的树林里,一辆马车飞快地驶过,在软的土地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轮痕。

 “唔,”一声闷哼后,遗玉从昏中睁开眼,感到身下马车的晃动,霎时清醒过来,手脚并用地撑着身子坐‮来起了‬,身上的毯子滑下,她快速环扫了车内的情况,先是紧张地检查了还在昏中的韩厉,而后扭头看向对面端坐的两名妇人,脑子还有些混乱,道:

 “娘、婆婆,您、你们怎么…”

 “可是有不适之感?”卢氏略带歉疚地看着对面的少女,担心道。

 “头有些晕。”她刚答完话,就听见车帘外扬声一句问询,略带沙哑的嗓音,却有少女独特的韵调:

 “娘,人是醒了吗?”

 “嗯,醒了。”

 一只手从帘外伸了进来,手背白皙地可辨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因握而突起的骨节圆润可爱,同那手中质地细腻的玉瓶几乎成了一个颜色。

 “拿着,两粒水服,可解晕眩。”

 听见这声音,车内的遗玉总算‮住不忍‬冲着车帘外低喝出声,“是你出的鬼主意吧骗我和我爹上当,再让娘晕我们是不是”

 这一声,道出了她真正的身份,这将脸上的雨水和额前碎发梳洗干净后,乍一看同遗玉无太明显差别的少女,实则是韩拾玉。

 卢氏见她神情激动,忙伸手搭在她气的发抖的肩膀上,劝道:“拾玉,别这样,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若不这么做,你爹是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韩拾玉依旧气难消,继续冷声对着车帘外,道:“你有本事大可以带着娘离开,为何使这种下作手段,还带上我和我爹一起走,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车外响起一串低笑声,接着便是一句更加让车内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话:

 “你爹的脑子,‮子辈这‬你若能及一分便可。”

 她明知只带一个卢氏连普沙罗城的大门都出不了,那她便一早就筹谋着将人全都带上好了,不然那老巨猾的男人事到临头,又怎么会乖乖配合。这般她也不算吃亏,好歹是借了他的人手,甩掉了另一帮人,不是吗?

 马车上仍然在昏中的男人眼皮动了动,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起。

 罢,既然有人识相,与其留下她,不如同她在一起,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这一年世外的生活已是足够,顶多后小心些不要被人揪出来便是。

 二月初二,始浓,正是踏好时节,长安城内的大小园林,都被游人据满,斗百草,放纸鸢,文人墨客的诗会茶会,地点也都选在了室外。

 若说这京里最好的踏之处,当数坐落在京中东南一隅的芙蓉园,有言说,同宫里的御花园不相伯仲,却更引人入胜。

 可这两年的芙蓉园,都没往年热闹,原因无他,是这偌大的园子主人离京未归,除却宫里的几位,是无人能逾越私自入园的。

 平白浪费了好*光,抱怨和惋惜的人大有人在,可惜此刻身在园中的人,却半点都收不到园外人的怨念。

 挂着竹青帷幔的室内,焚着香,味道清淡,从六角的兽足铜炉里,飘散在空中,香案一旁铺着一张一丈见方的皮波纹毯,上盘膝坐着一人,赤着上身,出被晒成淡的皮肤,壮的肌理沿着臂膀下移,在前被一片白色的纱布裹住,直到紧实平坦的小腹处,才又现出。

 这半身裹着纱布的男人,身边蹲跪坐着另‮人个一‬,正将手中的一团纱布剪断,利索地在他背后打了个结,恭声道:

 “主子,王府和园子附近都有人盯着,您昨夜回来的消息,许已是传到了旁人耳中。”

 “不急,明日本王会入宫面圣。”

 阿生面带忧,道:“这,您还是静养两吧,先叫杜大人来传个话进宫去,叫皇上放心便是。”

 李泰抬手按了下前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略显发白的俊脸上,眉心微蹙,道:“今是几了?”

 “回主子的话,今儿是初二。”

 沉默了片刻,李泰侧头看向窗口处探头的一簇花枝,沉声道:“派去龙泉镇的人可回来了。”

 “还没,约莫着是该回来了。”阿生看着李泰脸色说话,实是不知怎么说才能让他高兴点儿。

 自李泰离京后,他一人在京城待看事情变迁近两年,通过各种手段传消息给出门在外的李泰,进了贞观十二年,半个月前他便收到了李泰的指令,只道是要他在京外五里坡接遗玉,可他带着人手在五里坡等了三天三夜,却只等来一群接丢了人的死士,说是到普沙罗城接人,因李泰有言在先,要听命行事,他们便被遗玉指派去抓一批活口,哪知活口抓到了,要接的人却跑没了影。

 听了事情经过,阿生也不敢就此下结论,遗玉是被韩厉劫走了,还是又出了什么别的事。因此,李泰今早归京,问他要人,他只能一五一十地说了,幸好先前他有心理准备,便没被李泰的冷脸吓着,只是李泰却好像十分肯定遗玉没有出事,当即派了人手到龙泉镇守着,只等一有了遗玉的消息,就传报回来。

 二月初四,一道消息惊动了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员…离京两年的魏王李泰,巡游回京了

 也不管是真是假,当天魏王府的门口,便聚了一群得了消息的人,经魏王府的管家确认李泰的确是归京后,便纷纷递了名帖求见,只是最后能送到李泰手里的,怕是少有一二。

 魏王回来的消息,让长安城各处都有了动静,宫里的不说,什么尚书府、中书府、将军府的不说,咱们且瞧瞧于此事颇有干系的卢府,是个什么情况。

 “大哥、大哥”卢荣和急匆匆地走进前厅,午饭在酒楼同人吃到一半,听说了李泰昨天下午进宫面圣的消息后,便丢了箸子跑到卢府大宅来。

 卢荣远从后堂走出来,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皱眉问道:“又‮么什出‬事了?”

 卢家这两年的日子不好过,别看卢智死了,遗玉又被人使了手段退国子监,撵出长安,虽又借着李泰回来,可她离京后,暗中便有矛头对向了他们。

 先是老大卢荣远因一些小错,丢了三品职官的位置,去年末,又被御史台参奏酒后失仪,在酒宴上说了有不韪之嫌的话,被降爵处理,由从一品的国公变成了从二品的县公,念在卢中植的份上,允许他们继续住在京里,可那国公府的牌子,却是被摘了换成“卢府”

 卢荣和要比他大哥幸运些,不过是官职掉了一级,变成五品的闲职。

 两兄弟心知有异,从去年开始,便花费大把的银子,想要疏通关节,但暗地里长孙家不点头,银子花了也是白花,丰厚的家产去了大半,只勉强维持住现状。

 当初威风无几,荣耀无二的怀国公府和卢家,终是从二,变成了三

 “大哥,好消息魏王回京了,小玉定也回来了”

 (今天一更,傍晚感觉好些了,那种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真不好受,果子明天准备去附近爬个山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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