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澳大利亚那边还顺利吗?”听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脚步声,安德烈推开手中的报纸看向来人。
“那边的毒贩已落网。”易任风说。
安德烈微笑,“做得好。”
易任风从随手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迭数据递给他,之后坐到倪云旁边的沙发上。
“还有一些同
在台湾,以韩在天为首。”
说到韩在天,安德烈稍微看了几眼文件,抬头看向倪云,“倪云,-那边的进度样么怎?”
“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过几天有个晚会,我再套套看。”
“那老头倒是对-情有独锺。”易任风在一旁笑言。
“美丽的尤物,是男人都会有兴趣的,更何况是那只老**。”安德烈也半开玩笑地回答他,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倪云笑道:“那说明我的
际手腕有进步,应该接受表扬。”她走向酒柜,顺手将三个酒杯用托盘托过来。
“喝太多酒有损皮肤。大美女,节制一点。”易任风看着她说道,却没有动手制止她倒酒的动作。
“从小喝到大,你现在才开口关心我,不嫌太晚?”倪云递了杯酒给他,又递了杯给安德烈,然后拿起酒杯啜了口,重新坐到易任风的身边,“不见森那小子。”
“他接了任务,到赫连那边当卧底。”
“听说赫连家的大小姐
漂亮的。”倪云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些谣言。
“那小子有
福了。”易任风在一旁煽风点火。
倪云也同意地说:“顺手牵羊向来是他的作风。”
“烈也差不多。”他把视线移向安德烈,“你把那个阮小姐解决得怎样?”
“你说样么怎?”
“她只是小女孩,别欺负人家。”他的观点同袁利森一样,态度也一样——用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笑看他。
所有的人当中,只有倪云不明其中的涵义。
或许是他有意隐瞒,抑或是他无意让道知她。
总之这种情况是安德烈一手安排的。
“那么我该怎么做?负责到底?”
“这倒是个好主意。”倪云在一旁啜着酒,突然
嘴。
“哦?-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安德烈笑看着她。
“那么完美的女孩子,任谁都会心动。我若是男人,得到这样的尤物就算是赚到了。”倪云面无表情地说。
“看来倪云比你还喜欢阮子衣。”易任风知道她又在进行自欺欺人的表演,语气里有难掩的讽刺和无奈。
安德烈笑了笑,盯着她,一脸不置可否。
“你们现在谈论的事与我无关,我先走了。”看出他们的话题已由公事逐渐转成私事,易任风决定先离开。
“走好。”安德烈也不准备送客。
易任风走出大厅,在管家的招呼下离开安宅。
“坐过来。”
易任风离开后,安德烈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倪云坐过去。
倪云想起他上一次也是在这种场合下要她,之后再将她抛弃,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一大早到机场接风,累得要死,我看还是先上去洗个澡再下来。”她伸手触摸自己的手臂,装出漫不经心的表情,“好久没做SPA,皮肤都快坏掉了。”
他无言,坐在沙发上高深莫测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倪云不待他出口发言,即刻起身走向楼梯。
她走进房间的浴室里,在浴白里泡满水,将自己整个人浸进去。
她闭着眼睛、憋着气,在水里待了五分钟才将头
出来。
这十年来,为了加强自己的耐力,倪云经常会做这件事。
从刚开始的两秒,三秒,一直到现在的五分钟。
若是平常人早已耐不住,甚至窒息,而她却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这一点,安德烈是道知不的。
她曾经多想努力训练自己以让他满意。
或许她做到了,或许永远也做不到。
倪云摇摇头苦笑。
半个多小时后,她走出浴室,却看到安德烈已坐在
沿看着她。
她若无其事地到衣柜里寻找睡袍。
“-开始学会了如何反抗我。”看着她赤luo着身体寻找衣服,安德烈站起身,缓缓走向她。
“我的确是太累了,只想上楼洗个澡,让自己放松一下。”倪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从衣柜里取出浴袍要穿上,安德烈制止了她的动作。“好像瘦了。”
大手慢慢抚上她的
际,他低头欣赏她美丽的
体。
“会吗?”
“我记得,和上一次比起来。”
“多久了?”倪云轻笑地说:“这段期间,你又和多少女子**,怎么会记得?”
“最美丽的,总是会有印象。”
她轻笑,对他而言,只是印象而已。
“怎么?又有话要回敬我了?”看她的表情,安德烈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永远都这样美,让接近-的男人爱不释手。”
“这样美的东西,是被利用在其它方面的,你毋需太费神去关注。”她试图拉开两人几乎毫无空隙的距离。
赤luo着身子站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她意料范围内,安德烈没有受到她反抗的影响,更紧密地搂着她,低头亲吻她白皙的颈项。
眼前的尤物快速地挑起他的
望。
倪云皱起眉,闪躲着他的亲吻,“你又在勾引我。”
安德烈不为所动,抱起她倒在
上。
那一
他残忍的警告仍旧回
在耳边。
对她而言,他的抚摸和亲吻,除了感官上的
愉外,更是一种羞辱。
她厌恶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
“放开我。”
“别拒绝,-已经有反应了。”他没有停下动作,低沉地说。
“你这样做,就不要再指控我自以为是。是你先起的头,安德烈。”对他气愤的制止声第一次由她口里传出来。
安德烈倏地停下动作,像是极忍耐地看着她。
“该死的。”最后,他低声咒骂几句,便从她身上离开,“立刻穿回-的衣服。”
**的忍耐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
在她面前,他第一次失态了。
不过不为其它,只因为强烈的生理需求。
倪云默默地下
,穿上浴袍,走进浴室里用
巾浸泡冷水,然后递给他。
她不敢碰触他,怕再引起他的
火。
安德烈没有接过
巾,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她。
“过来帮我擦。”
倪云依言走过去,用
巾拭去他脸上的汗水,冰凉的触感稍微冷却他脸上的温度,但她仍可感觉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
火。
她没有因此将动作停下,直到他出声制止。
倪云的手离开他,然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依旧是在五星级酒楼的最高层,这里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满眼虚华情物,尽是亘古不变的游戏——跳舞、喝酒、男女暧昧的调笑声。
这一晚,倪云身边的男伴换成安德烈。
在外人看来,这人个两的确是拥有同样高贵气质的璧人。
脸上有同样的招牌式笑容,噬杀不知觉的人群。
她跟在他身边与各式各样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说笑、喝酒。
即使早已在进门时看到目标,仍旧不为所动。
第一次主动接触也就罢了,接下来的交往,她讲究愿者上钩。
果不其然,韩在天见到倪云后,便朝两人走过来。
“安先生。”韩在天笑着对安德烈举起酒杯,“多年未见,今晚有幸在此遇见安先生,真是韩某的荣幸。”
“哪里,韩先生说笑了。”即使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这个老男人接触过,他仍举起酒杯与他相碰,之后里面的
体被一饮而尽。
“安先生的酒量还是这么好。”韩在天笑言,把话题引到主要目标上,“不知安先生可有成人之美,将舞伴让与韩某共舞一曲?”
“当然。”安德烈微笑,将倪云送到韩在天手里,随便搭了两句,便转过身朝其它方向走去。
他要她独自应付这只老**。
倪云随着韩在天的脚步走至舞池,之后两人互拥着跳舞。
“倪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跳舞的?舞技这么好。”不多久,他又开始称赞倪云。
倪云笑了笑,“大概十几岁候时的吧,都学了好几年了。”
“是请老师来教的吗?”
“没有,是家母教的。”
“看倪小姐的样子,令堂也定然是个聪明美丽的女子。”
“韩先生过奖了。”
“哪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原本置于她
际的手往下移。
经过几次的接触,男人的本
已逐渐暴
出来。
倪云厌恶他的碰触。
几次下来,他的碰触越来越让她作呕。
但为了获取信任,在他口中套得消息,她也只能忍耐。
这时,安德烈与另一名女子走进舞池。
韩在天没有注意到,跳着跳着,就舞到他身边。
“每次见到倪小姐的头发都让韩某震惊。”今晚她没有绾起头发,只是任之自然地披泻下来,乌黑的光泽在灯火下熠熠闪烁,十分耀眼,“韩某从未见过这么美丽而有灵气的头发。”
安德烈微-起眼看韩在天不规矩的手由倪云的
下移至她的发丝。
韩在天几
将她
入腹中的动作和表情,让他十分不悦。
“韩先生过奖了,这只是普通的头发。”
韩在天脸上的表情转为惊讶,“倪小姐认为它普通吗?韩某可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它与-绝美的容貌实在是相称极了。”
一大堆赞美词又出来,倪云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还有比安德烈更
麻的男人。
她实在无话可说,于是又摆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韩在天以为她因为自己的赞美而喜悦,殊不知她内心的厌恶感。
“韩先生准备几时到国外去?”没有被那阵作呕感冲昏大脑,片刻安静后,倪云问道。
“大概过个把月吧,那时就不能再见到倪小姐了,真是韩某的遗憾。”
“韩先生可以经常回国嘛。”
“生意做得太大,想
身也不容易。这一次回国,还是因为实在有事需要亲自处理,才能从百忙中
出时间来。”
“韩先生做什么生意,这么忙?”她装出一脸惊讶。
“不过是普通服装,皮革制造而已。”韩在天干笑两声。
舞曲很快就结束,他恋恋不舍地将她送回安德烈身边。
“倪小姐,下回-可不只陪我跳一支舞了。”
“一定。”倪云保持微笑。
韩在天绅士地挽起她的一只手,在手背落下一吻后,转身离开。
韩在天离开后,安德烈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一个晚上没有再与她说话。
“小姐,先生让-吃完宵夜后,到他房里一趟。”这一晚安德烈没有与她共进宵夜,回到家后连大厅也没待便回到房间。
倪云点点头,原本就没有什么食欲,听到她的话后便拿起纸巾擦拭嘴角,起身走到安德烈的房前。
她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进入,走到他身边。
“坐。”
安德烈坐在
边一块日本式的矮桌旁,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仍是习惯性的浅笑。
她依言坐到他旁边。
“有什么事吗?”倪云问。
安德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他伸手轻触她的头发,握起几缕在手心,感受柔滑的触感。
见他不说话,倪云便不再开口,任由他的大手抚摸自己的发丝。
似乎从对他有记忆起,这个男人便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她的头发真的有这么美吗?倪云不清楚。
只是,他无数次的喟叹,让她高兴自己拥有这样一头漂亮的头发。
她曾经天真地认为,她的美只为他存在,头发亦是如此。
这是她最原始的感情,对这个男人最卑微亦是最绝望的爱恋,如今却必须刻意隐藏起来。
“把它剪掉。”安德烈突然发出声音。
倪云愣了一下,看着他握着自己发丝的手。“头发?”
安德烈没有否定。
她转过脸,目光触及矮桌上放着的一把剪刀。
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一抹笑意浮现在她
边。
不再说话,倪云拉开安德烈的手,拿起桌上的剪刀一下子将长及肩的头发剪掉。
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疑。
安德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的眼神在地板的黑发上定了数秒后,回过神看着他。
“十年前我就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所以,你可以决定我的一切。甚至,决定毁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倪云淡淡地说,飘-的眼神离开他,之后起身离开房间。
倪云一回到房间,便走进浴室冲洗身体和头发,然后穿回浴袍,裹着
淋淋的头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霓虹灯在夜里突兀地闪耀着,她联想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傍晚——
从今天开始,-叫倪云。
那时窗外的天空有被霓虹灯照出绚烂色彩的云,被城市的冷漠打下烙印。
她在嘴角触到咸咸的
体。
倪云一愣,伸手抚摸自己冰凉的脸颊。
她的嘴角又浮现出一抹笑。
在微笑中,她触摸自己不由自主
下的眼泪。
门突然被打开,倪云没有回头,玻璃窗上已如实地映出男人的容颜。
安德烈关上门,一步步朝她定近。
“-这样子会感冒的。”安德烈伸出手摸触她的短发,另一只手将她拉到怀里。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温柔地在玻璃窗里对他微笑。
他扳过她的身体,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
这样脆弱的
体融入他手指的皮肤。
是易碎品,所以他需极其小心。
他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在镜子里看着她苍白的脸孔。
两人沉默许久,安德烈在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为她吹干头发。
“-永远是最美的。”收起吹风机后,他俯下身,将下巴放置于她肩上,看着镜子在她耳边低语。
倪云勾起一抹笑,目光定在镜子里他的容颜。“在你心目中?”
“是。”他转过脸,动情地吻她的脸颊,“无论何时,也无论改变了什么,-永远是最美的。”
只可惜这样的美依旧得不到你的心!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然后她闭上眼。
安德烈在她脸上落下数吻,然后将她的睡袍褪下,吻向她的身体。
他抱起她走到
上,熄了灯,在黑暗中亲吻她,手指抚摸着她的皮肤。
突然过去的一幕幕,排山倒海地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在美好事物的面前保持缄默。
若心有感伤,这记忆便会因为沉重而
渐漫长。
她终于还是清醒,看到时光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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