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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笔谈卷二
 象数

 又一说,子午属庚,此纳甲之法。震初爻纳庚子、庚午也。丑未属辛,巽初爻纳辛丑、辛未也。寅申属戊,坎初爻纳戊寅、坎初爻纳戊寅、戊申也。卯酉属己,离初爻内已卯、已酉也。辰戌属丙,艮初爻纳丙辰、丙戌也。巳亥属丁。兑初爻纳丁已、丁亥也。一言而得之者,宫与土也;假令庚子、庚午,一言便得庚。辛丑辛未,一言便得辛。戊寅、戊申,一言便得戊。已卯、已酉,一言便得已。故皆属土,余皆仿此。三言而得之者,徵与火也;假令戊子、戊午,皆三言而得庚。已丑、已未,皆三言而得辛。丙寅、丙申,皆三言而得戊。丁卯、丁酉,皆三言而得已。故皆属火。五言而得之者,羽与水也;假令丙子、丙午,皆五言而得庚。丁丑、丁未,皆五言而得辛。甲寅、甲申,皆五言而得戊。乙卯、乙丑,皆五言而得已。故皆属水。七言而得之者,商与金也;假令甲子、甲午,皆七言而得庚。乙丑、乙未,皆七言而得辛。壬申、壬寅,皆七言而得戊。癸丑、癸酉,皆七言而得已。故皆属金。九言而得之者,角与木也。假令壬子、壬午,皆九言而得庚。癸丑、癸未,皆九言而得辛。庚寅、庚申,皆九言而得戊。辛卯、辛酉、皆九言而得已。故皆属木。此出于《抱朴子》,云是《河图》、《玉版》之文。然则一何以属土,三何以属火,五何以属水,其说云:“中央总天之气一,南方丹天之气三,北方玄天之气五,西方素天之气七,东方苍天之气九。”皆奇数而无偶数,莫知何义,都不可推考。 世俗十月遇壬,北人谓之“入易”,吴人谓之“倒布”壬气候如本月,癸差温类九月,甲类八月,如此倒布之,直至辛。如十一月遇秋时节即温,夏即暑,冬即寒。辛以后,自如时令。此不出书,然每歳候之,亦时有準,莫知何谓。

 卢肇论海,以谓“出没所而成”,此极无理。若因出没,当每有常,安得復有早晚?余常考其行节,每至月正临子、午,则生,候之万万无差。此以海上候之,得生之时。去海远,即须据地理增添时刻。月正午而生者为,则正子而生者为汐;正子而生者为,则正午而生者为汐。

 历法见于经者,唯《尧典》言“以闰月定四时成歳。”置闰之法,自尧时始有,太古以前,又未知如何。置闰之法,先圣王所遗,固不当议。然事固有古人所未至而俟后世者,如歳差之类,方出于近世,此固无古今之嫌也。凡一出没谓之一,月一盈亏谓之一月。以月纪天,虽定名,然月行二十九有奇,復与会;歳十二会而尚有余。积三十二月,復余一会,气与朔渐相远,中气不在本月,名实相乘,加一月谓之“闰”闰生于不得已,犹暍舍之用磹楔也。自此气、朔争,歳年错。四时失位,算数繁猥。凡积月以为时,四时以成歳,消长,万物生杀变化之节,皆主于气而已。但记月之盈亏,都不系歳事之舒惨。今乃专以朔定十二月,而气反不得主本月这政。时已谓之矣,而犹行肃杀之政,则朔在气前者是也。徒谓之乙歳之,而实甲歳之冬也;时尚谓之冬也,而已行发生之令,则朔在气后者是也。徒谓之甲歳之冬,乃实乙歳之也。是空名之正、二、三、四反为实,而生杀之实反为寓,而又生闰月之赘疣,此殆古人未之思也。今为术,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月。直以立为孟之一,惊蛰为仲之一,大尽三十,歳歳齐尽,永无闰余。十二月常一大、一小相间,纵有两小相并,一歳不过一次。如此,则四时之气常正,歳政不相凌夺。月五星,亦自从之,不须改旧法。唯月之盈亏,事虽有系之者,如海、胎育之类,不预歳时寒暑之节,寓之历间可也。借以元祐元年为法,当孟小,一壬寅,三望,十九朔;仲大,一壬申,三望,十八朔。如此历,岂不简易端平,上符天运,天补缀之劳?余先验天百刻有馀、有不足,人已疑其说。又谓十二次斗建当随歳差迁徙,人愈骇之。今此历论,尤当取怪怒攻骂。然异时必有用余之说者。 五行之时谓之五辰者,夏秋冬,各主一时,以四时分属五行,则夏秋冬虽属木火金水,而建辰、建未、建戌、建丑之月,各有十八属土。故不可时言,须当以月言。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则五行之时谓之五辰也。

 《黄帝素问》有五运六气。所谓五运者,甲巳为土运,乙庚为金运,丙辛为水运,丁壬为木运,戊癸为火运。如甲巳所以为土,戊癸所以为火,多不知其因。余按,《素问五运大论》:“黄帝问五运之所始于岐伯,引《太始天元册文》曰:‘始开戊已之分。’所谓戊己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王砅注引《遁甲》:“六戊为天门,六己为地户。”天门在戌亥之间,奎、璧之分;地户在辰、巳之间,角、轸之分。凡皆始于辰,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十二支亦谓之十二辰,十二时亦谓之十二辰,月星谓之三辰,五生之时谓之五辰。五运起于角、轸者,亦始于辰也。甲已之歳,戊已黅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土运。角属辰,轸属已。甲已之歳,得戊辰、已巳。干皆土,故为土运。下皆同此。乙庚之歳,庚辛素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金运,庚辰、辛巳也。丙辛之歳,壬癸玄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水运,壬辰、癸巳也。丁壬之歳,甲乙苍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木运,甲辰、乙巳也。戊癸之歳,丙丁丹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火运,丙辰、丁巳也。《素问》曰:“始于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凡运临角、轸、则气在奎、璧以应之。气与运常同天地之门户。故曰:“土位之下,风气承之。”甲己之歳,戊已土临角、轸,则甲乙木在奎、璧。奎属戌,璧属亥。甲已之歳,得甲戌、乙亥。下皆同此。曰“金位之下,火气承之”者,乙庚之歳,庚辛金临角、轸,则丙丁火在奎、璧。曰“水位之下,土气承之”者,丙辛之歳,壬癸水临角、轸,则戊已土在奎、璧。曰“风位之下,金气承之”者,丁壬之歳,甲乙木临角、轸,则庚辛金在奎、璧。曰“相火之下,水气承之”者,戊癸之歳,丙丁火临角、轸,则壬癸水在奎、璧。古今言《素问》者,皆莫能喻,故具论如此。

 世之言者,以十干寄于十二支,各有五行相从。唯戊已则常与丙丁同行,五行家则以戊寄于巳,已寄于午;六壬家亦以戊寄于巳,而以已寄于未。唯《素问》以奎、璧为戊分,轸、角为己分。奎、譬在亥戌之间,谓之戊分,则戊当在戌也。轸、角在辰巳之间,谓之巳分,则己当在辰也。遁甲以六戊为天门,天门在戌亥之间,则戊亦当在戌;六已为地户,地户在辰巳之间,则已亦当在辰。辰戌皆土位,故戊已寄焉。二说正相合。按字书:戌,从戊、从一。则戊寄于戌,盖有从来。辰文从厂、音汉,从。音身。《左传》:“亥有二首六身。”亦用此字。从乙、音隐。从已。则已寄于辰,与《素问》、《遁甲》相符矣。五行土常与水相随。戊,土也。一,水之生数也。水乃金之子,水寄于西方金之末者,生水也,而旺土包之。此戌之理如是。己,土也。六,水之成数也。水乃木之母,水寄于东方木之末者,老水也。而衰土相与隐于厂下者,水土之暮也。厂,山岩之可居者。乙,隐也。

 律有实积之数,有长短之数,有周径之数,有清浊之数。所谓实积之数者,黄钟管长九寸,径九分,以黍实其中,其积九九八十一,此实积之数也;林钟长八寸,径九分,八九七十二,《前汉书》称八八六十四,误也。解具下文。馀律準此。所谓长短之数者,黄钟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钟,长六寸;林钟三分益一,上生太蔟,长八寸,此长短之数也,馀律準此。所谓周径之数者,黄钟长九寸,围九分;古人言“黄钟围九分”,举盈数耳。细率之,当周九分七分之三。林钟长六寸,亦围九分;十二律皆围九分。《前汉志》言“林钟围六分”者,误也。余于《乐论》辨之甚详。《史记》称“林钟五寸十分四”,此则六分九五十四,足以验《前汉》误也。馀律準此。所谓清浊之数者,黄钟长九寸为正声,一尺八寸为黄钟浊宫,四寸五分为黄钟清宫;倍而长为浊宫,倍而短为清宫。馀律準此。 八卦有过揲之数,有归余之数,有老少之数,有河图之数。所谓过揲之数者,亦谓之八卦之策:乾九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九三十六;坤六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六二十四。此乾坤之策,过揲之数也。馀卦準此。前卷叙之已详。所谓归余之数者:乾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五,再变、三变之初各四,并卦为十四爻,三合四十二,此乾卦归余之数也。坤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九,再变、三变各八,并卦为二十六爻,三合之七十八,此坤卦归余之数也。余卦準此。老少之数:乾九揲而得之,故曰老之数九;坤六揲而得之,故曰老之数六。震、艮、坎皆七揲而得之,故曰少之数七;巽、离、兑皆八揲而得之,故曰少之数八。所谓河图之数者:河图北方一,南方九,东方三,西方七,东北八,西北六,东南四,西南二,中央五。乾得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五;坤得东、西、南、东北、西北,故其数三十;震得东南、西南、东、西、北,故其数十有七;巽得南、中、东北、西北,故其数二十有八;坎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中,故其数二十有五;离得东、西、南、北,故其数二十;艮得南、东、西、东北、西北,故其数三十有三;兑得东南、西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二。 揲蓍之法,凡一爻含四卦,凡一爻,乾为老,两多一少,非震即坎,非坎即艮。少在前,震也;少在中,坎也;少在后,艮也。三揲之中,含此四卦,方能成一爻。爻亦如此:三爻,坤为老,两少一多,非巽即离,非离即兑。多在前,则巽也;多在中,离也;多在后,兑也。积三爻为内卦,内含十二卦。一爻含四卦,三爻共十二卦也。所以含有十二卦,自相重为六卦爻,凡得六十四卦。重卦之法:以下爻四卦乘中爻四卦,得十六卦;又以上爻四卦乘之,得六十四卦。外卦三爻,亦六十四卦。以内外六十四卦復自相乘,为四千九十六卦,方成《易》之卦。此之卦法也。揲蓍凡十有八变,成《易》之一卦。一卦之中,含四千九十六卦在其间,细算之乃见。凡一卦可变为六十四卦,此变卦法,《周易》是也。六十四卦之为四千九十六卦,此之卦法也。如乾之坤、之屯、之蒙,尽六十四卦。每卦皆如此,共得四千九十六卦。今焦贡《易林》中所载是也。四千九十六卦方得能却成一卦,终始相生,以首生尾,以尾生首,积至微之数,以成至大;积至大之数,却为至微;循环无端,莫知首尾。故《罔象成名图》曰:“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尾。”一卦变为六十四卦,六十四卦之为四千九十六卦;四千九十六卦却变为一卦。循环相生,莫知其端。大小一也,积小以为大,积大復为小,岂非一乎?往来一也,首穷而成尾,尾穷而反成首,岂非一乎?故至诚可以前知,始末无异故也。以夜为往者,以昼为来;以昼为往者,以夜为来。来往常相代,而吾所以知之者,一也。故藏往知来,不足怪也。圣人独得之于心,而不可言喻,故设象以示人。象安能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学者当观象以求圣人所以自然得者,宛然可见,然后可以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矣。《易》之象皆如是,非独此数也。知言象为糟粕,然后可以求易。

 官政

 有一朝士,与王沂公有旧,得齐州。沂公曰:“齐州已差人。”乃与庐州。不就,曰:“齐州地望卑于庐州,但于私便尔耳。相公不使一物失所,改易前命,当亦不难。”公正曰:“不使一物失所,唯是均平。若夺一与一,此一物不失所,则彼一物必失所。”其人惭沮而退。 孙伯纯史馆知海州,发运司议置洛要、板浦、惠泽三盐场,孙以为非便。发运使亲行郡,决为之。孙抗论排沮甚坚。百姓遮孙,自言置盐场为便。孙晓之曰:“汝愚民,不知远计。官买盐虽有近利,官盐患在不售,不患盐不足。盐多而不售,遗患在三十年后。”至孙罢郡,卒置三场。近歳连、海间,刑狱、盗贼、差徭比旧浸繁,多缘三盐场所置积盐如山,运卖不行,亏失欠负,动辄破人产业,民始患之。朝廷调发军器,有弩椿箭干之类,海州素无此物,民甚苦之,请以鳔胶充折。孙谓之曰:“弩椿箭干,共知非海州所产,盖一时所须耳。若以土产物代之,恐汝歳被科无已时也。”其远虑多类此。

 孙伯纯史馆知苏州,有不逞子弟与人争“状”字当从犬、当从大,因而搆讼。孙令褫去巾带,纱帽下乃是青巾。孙判其牒曰:“偏傍从大,书传无闻;巾帽用青,屠沽何异?量决小杖八下。”苏民闻之,以为口实。

 忠定张尚书曾令鄂州崇县。崇多旷土,民不务耕织,唯以植茶为业。忠定令民伐去茶园,之使种桑麻。自此茶园渐少,而桑麻特盛于鄂、岳之间。至嘉祐中,改茶法,湖、湘之民苦于茶租,独崇茶租最小,民监他邑,思公之惠,立庙以报之。民有入市买菜者,公召谕之曰:“邑居之民,无地种植,且有他业,买菜可也。汝村民,皆有土田,何不自种而费钱买菜?”笞而遣之。自后人家皆置圃,至今谓芦菔为“张知县菜” 权智

 王子醇枢密帅熙河,西戎入寇,先使人觇我虚实。逻者得之,索其衣缘中,获一书,乃是尽记熙河人马刍粮之数,官属皆支解以殉。子醇忽判杖背二十,大刺面“蕃贼决讫放归”六字,纵之。是时适有戍兵步骑甚众,刍粮亦富。虏人得谍书,知有备,其谋遂寝。 宝元元年,项围延安七,邻于危者数矣。范侍郎雍为帅,忧形于。有老军校出,自言曰:“某边人,遭围城者数次,其势有近于今者。虏人不善攻,卒不能拔。今万万元虞,某可以保任。若有不测,某甘斩首。”范嘉其言壮人心,亦为之小安。事平,此校大蒙赏拔,言知兵善料敌者,首称之。或谓之曰:“当敢肆妄言,万一言不验,须伏法。”校笑曰:“君未之思也。若城果陷,何暇杀我耶?聊安众心耳。”

 韩信袭赵,先使万人背水阵,乃建大将旗鼓,出井陉口,与赵人大战;佯败,弃旗鼓走水上。军背水而阵,已是危道;又弃旗鼓而趋之,此必败势也。而信用之者,陈余老将,不以必败之势邀之,不能致也。信自知才过余,乃敢用此耳。向使余小黠于信,信岂得不败?此所谓知彼知已,量敌为计。后之人不量敌势,袭信之迹,决败无疑。汉五年,楚汉决胜于垓下,信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高帝在其后;绛侯、柴武在高帝后。信先合不利;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信復乘之,大败楚师。此亦拔赵策也。信时威震天下,籍所惮者,独信耳。信以三十万人不利而却,真却也;然后不疑。故信与二将得以乘其隙,此“建成堕马”势也。信兵虽却,而二将维其左右,高帝军其后,绛侯、柴武又在其后,异乎背水之危,此所以待项籍也。用破赵之迹,则歼矣。此皆信之奇策。观古人者,当求其意,不徒视其迹。班固为《汉书》,乃削此一事。盖固不察所以得籍者,正在此一战耳。从古言乾信善用兵,书中不见信所以善者。余以谓信说高帝,还用三秦,据天下根本,见其断;虏魏豹,斩龙且,见其智;拔赵、破楚,见其应变;西向师亡虏,见其有大志。此其过人者,惜乎《汉书》略,漫见于此。

 种世衡初营清涧城,有紫山寺僧法崧,刚果有谋,以义烈自名。世衡延置门下,恣其所,供亿无算。崧酗酒,狎博无所不为,世衡遇之愈厚。留歳余,崧亦深德世衡,自处不疑。一,世衡忽怒谓崧曰:“我待汝如此,则与贼连,何相负也?”拽下械系捶掠,极其苦楚。凡一月,滨于死者数矣。崧终不伏,曰:“崧,丈夫也!公听人言,见杀,则死矣。终不以不义自诬。”毅然不顾。世衡审其不可屈,为解缚沐浴,復延入卧内,厚抚谢之曰:“尔无过,聊相试耳。使为间,万一可胁,将吾事。设虏人以此见穷,能不相负否?”崧默然曰:“试为公为之。”世衡厚遗遣之,以军机密事数条与崧曰:“可以此藉手,仍伪报西羌。”临行,世衡解所服絮袍赠之曰:“胡地苦寒,以此为别。至彼,须万计求见遇乞,非此人无以得其心腹。”遇乞,虏人之谋臣也。崧如所教,间关求通遇乞。虏人觉而疑之,执于有司。数,或发袍领中,得世衡与遇乞书,词甚款密。崧初不知领中书,虏人苦之备至,终不言情。虏人因疑遇乞,舍崧,迁于北境。久之,遇乞终以疑死。崧邂逅得亡归,尽得虏中事以报。朝迁录其劳,补右侍,归姓为王。崧后官至诸司使,至今边人谓之王和尚。世衡本卖崧为死间,邂逅得生还,亦命也。康定之后,世衡数出奇计。余在边,得于边人甚详,为新其庙像,录其事于篇。

 祥符中,火。时丁晋公主营復宫室,患取土远,公乃令凿通衢取土,不皆成巨堑。乃决汴水入堑中,引诸道竹木排筏及船运杂材,尽自堑中入至宫门。事毕,却以斥弃瓦砾灰壤实于堑中,復为街衢。一举而三役济,计省费以亿万计。 国初,两浙献龙船,长二十余丈,上为宫室层楼,设御榻,以备游幸。歳久腹败,修治,而水中不可施工。熙宁中,宦官黄怀信献计,于金明池北凿大澳,可容龙船,其下置柱,以大木梁其完补讫,復以水浮船,撤去梁柱。以大屋蒙之,遂为藏船之室,永无暴之患。

 艺文

 李学士世衡,喜藏书。有一晋人墨迹,在其子绪处。长安石从事尝从李君借去,窃摹一本,以献文潞公,以为真迹。一潞公会客,出书画,而李在坐,一见此帖,惊曰:“此帖乃吾家物,何忽至此?”急令人归,取验之,乃知潞公所收乃摹本。李方知为石君所传,具以白潞公。而坐客墙进,皆言潞公所收乃真迹,而以李所收为摹本。李及叹曰:“彼众我寡,岂復可伸?今方知身孤寒。”

 章枢密子厚善书,尝有语:“书字极须用意,不用意而用意,皆不能佳。此有妙理,非得之于心者,不晓吾语也。”尝自谓“墨禅”

 世上论书者,多自谓书不必有法,各自成一家。此语得其一偏。譬如西施、嫱,容貌虽不同,而皆为丽人;然手须是手,足须是足,此不可移者。作字亦然,虽形气不同,掠须是掠,磔须是磔,千变万化,此不可移也。若掠不成掠,磔不成磔,纵其精神筋骨犹西施、嫱,而手足乖戾,终不为完人。杨朱、墨翟,贤辩过人,而卒不入圣域。尽得师法,律度备全,犹是奴书;然须自此入。过此一路,乃涉妙境,无迹可窥,然后入神。

 今世俗谓之隶书者,只是古人之“八分书”,谓初从篆文变隶,尚有二分篆法,故谓之八分书。后乃全变为隶书,即今之正书、章草、行书、草书皆是也。后之人乃误谓古八分书为隶书,以今时书为正书,殊不知所谓正书者,隶书之正者耳。其余行书、草书,皆隶书也。杜甫《李八分小篆歌》云:“陈仓石鼓文已讹,大小二篆生八分。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苦县,《老子朱碑》也。《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和《华山碑》,皆今所谓隶书也。杜甫诗亦只谓之八分。”又《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非篆即八分,未尝用隶书。”知汉、魏碑文皆八分,非隶书也。 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其印记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集贤殿书院印”,以墨印之,谓之金图书,言惟此印以黄金为之。诸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然未尝题书画人姓名;唯钟隐画,皆后主亲笔题“钟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翎。或云:“凡言‘钟隐笔’者,皆后主自画。后主尝自号钟山隐士,故晦其名,谓之钟隐。非姓钟人也。今世传钟画,但无后主亲题者,皆非也。”

 器用

 熙宁八年,章子厚与余同领军器监,被旨讨论兵车制度。本监以《周礼-考工记》及《小戎》诗考定:车轮崇六尺,轵崇三尺三寸。毂末至地也。并轸为四尺。牙围一尺一寸,厚一尺三分寸之二。车罔也。毂长三尺十寸,径一尺三分寸之二,轮之薮三寸九分寸之五,毂上劄辐凿眼是也。大穿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记谓之“贤”,毂之里穿也。小穿内径三寸十五分寸之四。记谓之“轵”,毂之外穿也。辐九寸半,辐外一尺九寸,并辐三寸半,共三尺二寸,乃毂之长。金厚一寸,大小穿,其金皆一寸。辐广三寸半。深亦如之。舆六尺六寸,车队四尺四寸。队音遂,谓车之深。盖深四尺四寸,广六尺六寸也。式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七寸三分寸之一在轸内。崇三尺三寸,半舆之广为之崇。较崇二尺二寸,通高五尺五寸。较,两輢上出式者,并车高五尺五寸。轸围一尺一寸,车后横木。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此轵乃輢木之植者,衡者与毂末同名。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此式之植者,衡者如较之植轵而名互异。任正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此舆下三面材持车正者。辀深四尺七寸,此梁舡辀也。轵崇三尺三寸。此辀如桥梁,矫上四尺七寸。并衡颈为八尺七寸;国马高八尺,除衡颈则如马之高。长一丈四尺四寸。軓前十尺,队四尺四寸。軓前一丈。策长五尺。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长六尺六寸;轴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兔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辀当伏兔者,与任正相应。颈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颈辀前持衡者。踵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踵,辀后承辕下。轨广八尺,两辙之间。如轨之长。侧于轨前。二,前著骖辔,后属。在骖之外,所以止出。胁驱长一丈,皮为之,前系于衡,当骖马内,胁所以止入。服马颈当衡轭,两服齐首。骖马齐衡,两骖雁行,谓小却也。辔六。服马二辔,骖马一辔。度皆以周尺。一尺当今七寸三分少强。以法付作坊制车,兼习五御法。是秋八月,大阅,上御延和殿亲按。藏于武库,以备仪物而已。

 古鼎中有三足皆空,中可容物者,所谓鬲也。煎和之法,常湆在下,体在上,则易而不偏烂。及升鼎,则浊滓皆归足中。《鼎卦》初六:“鼎颠趾,利出否。”谓浊恶下,须先泻而虚之;九二爻,方为鼎实。今京师大屠善彘者,钩悬而煮,不使著釜底,亦古人遗意也。又古铜香垆,多镂其底,先入火于垆中,乃以灰覆其上,火盛则难灭而持久。又护垆热灼席,则为盘荐水,以渐其趾,且以承灰炮之坠者。其他古器,率有曲意,而形制文画,大概多同。盖有所传授,各守师法,后人莫敢辄改。今之众学人人皆出已意,奇衺浅陋,弃古自用,不止器械而已。

 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阁者,板格,以庋膳者,正是今之立鐀。今吴人谓立鐀为厨者,原起于此。以其贮食物也。故谓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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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肇论海,以为海是由出和落的而造成的,这说法极无道理。如果是因为出和落,那么海的生成和退落应该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又怎么会有早有晚呢?我曾经考察海生成的时间规律,每到月亮正处在“下中天”和“上中天”的位置时它就会生成,这种观测结果万万无差错。(这是从海上观察所得到的生时刻,如果离海较远,就须根据具体的地理位置增加时刻。)如果以月亮正当“上中天”所生成的叫做,那么它正当“下中天”所生成的就是汐;如果以月亮正当“下中天”所生成的叫做,那么它正当“上中天”所生成的就是汐。

 历法见于古代经书的,只有《尚书-尧典》说到“用闰月调整时,以定四时节气,而成一岁之历象时令”设置闰月的办法,因为尧的时代才开始有,远古以前的情形又不知是什么样子。设置闰月的办法,是古代先圣王所留传下来的,固然不应提出异议,然而事情本来就有古人未曾做到而等待后人来做的。如岁差之类,直到近世才发现,这当然也就没有以今变古的嫌疑。凡是太阳出没一次,就叫做一;月亮亏盈一遭,就叫做一月。用、月记录天体运行虽是固定的名目,然而月亮运行二十九有余复与太阳会合,每年十二次会合而还有剩余的时;积累三十二个月就会剩余一次会合的时,节气和朔的错位越来越远,以致中气不在当月,名实就相乖违了;为此就要加一个月,叫做闰月,所以加闰月也是出于不得已,犹如建造房子的门要加门楣和门框。自此以后,节气和朔就相互冲突,导致历法上的年岁错,四季失位,测算数据繁琐复杂。大凡积三月以为一季,积四季而成一年,二气的消长,万物的生死循环,所有的变化节奏,无不归结于节气的转换,而只按月亮的盈亏造历法,便都与岁时运转的变化没有关联。现在却专以合朔确定十二个月,而节气反而不能主导当月的人事活动。譬如说,历法季节已称为春天了,而人事活动仍按万物萧条的节令进行,朔在节气之前就是这种情况,因而白白地称说某季是乙岁的春天,实际它还是上一年甲岁的冬天;反过来说,历法季节还称某季是甲岁的冬天,而人事活动已开始按万物生长的节令进行,朔在节气之后就是这种情况,因而白白地称说某季是甲岁的冬天,实际它已是下一年乙岁的春天。如此,所谓正月就是徒有其名,反而是二月、三月或四月合乎作为一年之始的实际。这样在历法上,反映万物生长或萧条的节气反而是附属的质,而由此又生出闰月的累赘,这‮是概大‬由于古人未曾深入思考。现在要改进历法,没有比采取如下办法更好的,就是用十二个中气(二十四节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个朔闰月,直接以立为孟正月的第一,惊蛰为仲二月的第一,大月都满三十一,小月都满三十,岁岁整齐无余,永远不用闰月。十二个月恒常一大一小相间,即使有两个小月并列,每年也不过一次。这样,就使四时节气永远与历法相合,每年的岁时活动不相侵越,自然顺从、月、五星的运行规律,也不需要再修改旧的历法。只是月亮的盈亏,虽然有些事像是跟它有关系的,如海的起落、胎生的孕育之类,但它不关乎岁时寒暑的节气变化,把它附载于上述历法中就可以了。权且以元祐元年为例而示其法:当孟正月为小月,则一干支为壬寅,三月望,十九为合朔;仲二月为大月,则一干支为壬申,三月望,十八为合朔。如此,历法岂不是简易、整齐而平稳,上符天体的运行,而无修补测算的烦劳?我先前曾测验每一昼夜的一百刻,发现时刻有时有余有时不足,有人已怀疑我的看法;又曾说每年十二次斗建(月建)当是随着岁差而迁移的,有人更惊诧为骇人耳目。现在我这关于制历方法的新论,大概尤其会被一些人大惊小怪、攻击怒骂,然而将来必定会有人采用我的学说。

 宝元元年(1038),西夏大军包围延安七天,延安城几次接近失陷。侍御史范雍为边帅,忧形于。这时有个老军校站出来,自称:“我是边地人,已多次经历被围城的战役,那时的形势有和今天相近的。项人不善于攻城,最终不能攻下围城,今天的事万万不用担心。我可以立下军令状担保,如果我的话不灵,我甘愿被杀头。”范帅赞赏他的豪言壮语,一时人心也为之稍稍安定。战事平息之后,这位军校大受奖赏提拔,人们谈起能知兵、善应敌的人,都首先称道他。有人对他说:“你竟敢放肆胡言语,万一事不应验,是要伏军法的。”这位军校笑笑说:“你没动脑子想想,如果城果然被攻陷了,谁还顾得上杀我?当时也不过是要姑且稳定军心罢了。”

 种世衡最初营建青涧城时,有个紫山寺僧人法崧,刚毅果决有谋略,以敢于为忠义献身自称。世衡招纳他为门下客,任其恣意放纵,供他挥霍的钱财无数。法崧酗酒赌博,无所不为,世衡对他愈厚待。过了一年多,法崧也对世衡深深感恩,不怀疑世衡对他的信任。有一天,世衡忽然发怒,对法崧说:“我对你如此厚待,而你竟暗地里与羌人勾结,为何负我?”命人拽下去铐上刑具,囚起来,捶笞拷掠,极其严酷。一月之内,法崧几次被折磨得要丧命,而到底不认罪,说:“我法崧是大丈夫。府公您听信人之言,要杀我您就杀,我也不过一死,但决不会招供没有的事,接受您强加给我的这种不义之名。”对世衡的行为毅然不顾。世衡确知其不可屈服,于是为他去绳索刑具,让他沐浴更衣,引他到自己的卧室内,深切安抚道歉,说:“你没有过错,我不过姑且试试你。想让你做间谍,万一你被胁迫不能承受,将会我的机密。假如羌人也像我这次试你一样对你穷尽折磨,你能不能不负我?”法崧默然不语,然后说:“我为府公试试。”世衡厚赠钱财而派他走,又告诉他几条军事机密,说:“你就以这几条机密为借口下手,假装西投是为了把机密报告给西羌人。”法崧临行时,世衡又下所穿的丝絮棉袍送给他,说:“胡人之地酷冷严寒,我就以这个作为分别的礼物。到了那里,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求见遇乞,除非此人,你无法得到他们的心腹机密。”遇乞其人,是西夏的第一谋臣。法崧按世衡的布置,偷渡边关到了西夏,要求见遇乞。羌人有所提防而怀疑他,把他抓起来送到了有关机构。过了几天,有人扯破他的棉袍搜查,在棉袍的领子中发现了世衡给遇乞的书信,言词十分真诚亲密。法崧原先并‮道知不‬衣领中有这书信,羌人严刑拷打备至,法崧始终不讲实情。羌人因此而怀疑遇乞,就放了法崧,把他转移到西夏的北部地区。不久后西夏生变,遇乞最终因受怀疑而被杀。法崧遇机会得以逃归,尽得羌中情况而报告朝廷。朝廷肯定了他的功劳,补授他为右侍,又让他还俗,复本姓为王。崧后来官至诸司使,至今边境地区的人还称他为王和尚。世衡本来是出卖法崧,用他的死来离间羌人的,他遇机会得以生还,这也是他的命。康定年间以后,世衡守边屡出奇计;我在边境任职时,从边地人那里得知王和尚的事迹,甚为详细,因此为他重塑了庙像,并以这篇文章记录其事迹。

 大中祥符年间,皇宫中发生火灾。当时丁晋公(谓)主持营建修复宫室,计虑取土太远,于是指令凿开宫前的大道取土。没有几天,大道都成了巨大的壕沟。因而决开汴水堤岸,引水入壕沟中,使各地运送各种材料的竹排、木筏和船只,都从壕沟中直接来到宫门前。工程结束后,又以废弃的瓦砾灰土填到壕沟中,复修整为街道通衢。一举而三项力役同时成功,节省的费用可以亿万计。

 本朝建国之初,两浙向朝廷献上一艘大龙船,长二十多丈,船上有多层楼的宫室,设置有皇上的御榻,以备皇上出游。年深岁久,龙船的腹部有损坏,加修治,而水中无法施工。熙宁年间,宦官黄怀信献进一计,于金明池北开凿‮人个一‬工湖为港湾,使它可以容得下龙船,在湖湾的下部立大木柱,在大木柱上架横梁。于是决水入湖湾中,把龙船牵引到正当水下横梁的位置,即用水车车尽湖湾中的水,船就被架在空中。修补完了以后,再将湖湾灌满水,使龙船浮起,然后撤去梁柱,又建一座大屋把龙船遮盖起来,这样它也就成了藏船的房子,使龙船永无暴在外的担忧。

 学士李世衡多藏书,有一幅晋人墨迹在其子李绪那里。长安人石从事曾从李君借去这幅墨迹,偷偷临摹了一本,把它献给文潞公(彦博),潞公以为是真迹。有一天潞公会客,向客人展示书画,而李世衡恰好在座,一见这幅帖子,吃惊地说:“这帖子是我家的藏品,怎么忽然到了这里?”急忙叫人回家取来对证,始知潞公所收藏的是摹本。李世衡这才发现摹本是石从事传出去的,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潞公,而坐客一窝蜂围上来,挤成人墙,都说潞公收藏的是真迹,而以为李氏所收才是摹本。李世衡于是感叹道:“他们人多势众,我孤家寡人,还怎么能向他们说清楚?今天我才知道身份的孤寒。”

 现在世俗所称的隶书,只是古人所称的八分书,意指字体的变迁最初从篆文演变为隶书,还保存着二分的篆法,所以叫做八分书。后来就全变为隶书了,而现在所称的正书、章草、行书、草书,原来也都是隶书就有的称呼。后人误称古代的八分书为隶书,而以现在通行的书写字体为正书,殊不知所谓正书,原先只是指规范的隶书;其余行书、草书,在隶书中也都有。杜甫的《李八分小篆歌》说:“陈仓石鼓文已讹,大、小二篆生八分。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所谓“苦县”、“光和”,分别指的是《老子碑铭》和《朱碑》。《书评》说:“汉、魏牌榜碑文和《华山碑》,都是现在的所谓隶书。”这些牌榜碑文,杜甫诗也只称之为八分书。《书评》又说:“汉、魏牌榜碑文,不是篆书就是八分书,未曾用过隶书。”可知汉、魏碑文都是八分书,而不是篆书。

 南唐的府库中,收藏的书画极多,其印记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等。其中“集贤殿书院印”是以黑墨印在书画上的,而称之为“金图书”,说的是只有此印是用黄金铸造的。各种书画中,时常会看到李后主的题跋,然而未尝题写书画人的姓名,只是钟隐的画,都有后主亲笔题写的“钟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于花鸟。或说凡是有“钟隐笔”三字的,都是后主自己画的,后主曾自号为“钟山隐士”,所以隐藏自己的真名而称为“钟隐”,并非真有个姓钟的人。现在世上所传的钟隐画,只要是没有后主的亲笔题跋的,都不是南唐的真品。

 古鼎中有三足皆为空心而其中可以盛东西的,这样的鼎就是古人所称的鬲。用鼎烹煮食的方法,总是希望汤汁在块下面,块浮在汤汁上,这样就容易煮而又不会一边烂、一边不烂。等到取出煮块时,混浊的渣滓就都落到鼎足中。《鼎卦》的初六爻辞说:“把鼎足颠倒过来,便于倒出不洁之物。”这是说脏物沉淀后,必须先把它倾泻掉,把鼎足清空。所以到九二爻,爻辞才说“鼎中又有了烹煮之物”如今京师有名的屠夫善于烹整条猪的,都是用钩子悬挂着烹煮,而不让它附着于锅底,这也是从古人的用意继承下来的。此外,古代的铜香炉,大都在底部镂孔,使用时先把点燃的香饼放入炉中,再以灰覆盖香饼,这样火旺后就不容易熄灭而能燃烧得久;又为防止香炉烧热后烤坏席子,因而在炉下放一托盘而加水,以浸泡香炉的三足,且用以承接未烧完就掉下来的残留香饼。其他古器,大率都有曲折周到的用意,而形制和文饰,大抵多相同。这是由于古人的技艺和学问只要有所传授,就都各守师法,后人不敢随意更改。今天的众多学问,人人各出己意,离奇不正而浅陋,放弃传统,师心自用,又不止于器物的制作而已。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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