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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唐尔恕这阵子可忙坏了,除了应付期中考、补习班的托福考课程,还得陪忆芊去采买婴儿用品,加上予那边又没有电话,不晓得她最近过得如何。幸亏常祖荫回部队去,否则,他的一颗心肯定七上八下的。惟恐情敌发动猛烈攻势。

 不过,一通电话却在大清早惊扰了唐家。祖荫死了!

 而当唐尔恕与父母赶至常家时,灵堂已置妥当。

 “我看祖荫一副长命相,怎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唐母蔡素芬‮住不忍‬频频拭泪,撇开两家深厚的友谊不谈,她在半年前也尝过丧子之痛。

 “原本弟兄们都期待着喝他的喜酒了,哪知鲁达新那该死的浑球,自己失恋了竟见不得人家幸福,一听到祖荫要结婚,居然大受刺打死了人…”部队的长官粘锡宏也代表军中袍泽来致意,他惋惜地说,“我实在无脸见祖荫新婚的子了。”

 “新婚子?”唐尔恕不瞪大了眼,连他父亲房秉尧也忙问,“祖荫何时结婚的?怎么这件喜事都没通知我们?”

 “祖荫也是回部队前才告诉我的。我当时吓了一跳,没征没兆的怎么就去公证了呢?仓促间,他丢下一张生辰八字要我先准备结婚细节,等他一回来便马上娶对方…”常母岳秀丽满脸怨恨地说,“哪知算命的说,这八字的主人命底之硬,恐怕全市找不到几个。她不仅命带剪刀煞,而且生来注定克父、克夫、克子,谁跟她沾上边,谁就倒霉。我家祖荫从小无灾无病,偏偏遇到这颗大煞星,才会折寿好几十年。呜呜呜…”

 “祖荫也太荒唐了,婚姻大事怎能随随便便就决定了呢?”常宗贤气得朝死者的遗像大骂。他费尽苦心栽培的儿子,居然莫名其妙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尔恕,你跟祖荫最了,可曾见过那女孩?”唐秉尧好奇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他结婚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扩大。祖荫之前本是信誓旦旦要跟他竞争,怎么一下子就传来喜讯了呢?那个女孩会不会是…

 “原来你们都没见过对方?”粘锡宏也觉得祖荫的做法反常了点,“不过,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她了,或许很快就会赶到…”

 正说着,仆佣突然领着三个陌生人进来了。

 “祖荫!我的好女婿呀——”无视于众家属的瞠目结舌,程淑芝荒腔走板的哭声,哀凄地响彻了整个灵堂,“你这样一走了之,教我们予下半辈子依靠谁呀?”

 “你…”唐尔恕当场震退了两步。祖荫的新婚子…是她?

 一身素服的程予,仿若骨哽在喉般有口难言。唐尔恕质疑的眼瞳无斥着被欺骗的怒馅,犹如两道无形的利刃,刺穿她的心脏——天哪!她几乎要崩溃了!

 “阿琴!这些人到底是谁?你怎能让他们进来这里鬼吼鬼叫?”乐秀丽可恼怒了,尤其这个明显地在猫哭耗子的女人简直俗不可耐,祖荫认识她吗?

 “太太,他们自称是少爷的岳父母…”女佣阿琴一脸无辜。

 “我想这位就是亲家母吧?”韩万孙见多识广,一瞧即知谁是正主儿。

 “谁跟你们是亲家来着?”常氏夫妇齐声反驳,同时朝那位容貌雅丽的少女打量。

 “祖荫没说?难道这小子想抵赖?结婚证书上都已签名盖章了,怎么?人死了就可以不算数吗?”程淑芝敛回眼泪的速度好比关水龙头一样。她将女儿往前一推,“予,告诉他们,常祖荫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程予哪掰得出口?

 这原是一场假结婚,哪知命运弄人,让她成了有名无实的未亡人。如果说出真相,妈妈也许当场就出手掐死她了;可是继续瞒骗的话,程淑芝跟常家恐怕更没完没了。

 “妈!求求你,我们回去吧…”

 众人质疑的眼光让她无地自容,而唐尔恕僵凝得有如罩上一层寒霜的脸孔,更彻底地将她的魂魄打下了十八层炼狱。

 “程、予、!你别这么没用好吗?”程淑芝连名带姓地责骂女儿,“糟蹋你清白身子的是常祖荫,难道他父母不该为儿子无的行径负点道义责任?”

 “住口!”岳秀丽出手掴了过去,“若非这个扫把星,我儿子也不至于那么早死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命中带煞、注定孤寂一生,根本不适合结婚,我看这一切八成是你图谋常家的财产,才设计女儿来勾引我家祖荫,好等着克死他之后占尽便宜!”

 程予的心咚地一沉,她的八字…真有那么差吗?

 “你居然敢打我?”程淑芝怎咽得下这口气?她也张开十爪说,“我跟你拼了!”

 “妈——”程予赶忙制止母亲,却不意中了岳秀丽一脚,“哎哟!”

 “淑芝…”韩万孙原本要护住老婆的,见状倒先拉开程予,“小心点哪!你现在的地位已岌岌可危,这肚里的孩子可能是你惟一的护身金牌了!”

 他的话比原子弹更具震撼力,打架的两个女人立即停止互殴。唐秉尧和子净顾着看好戏,却没留意身后的儿子,脸色已难看到快杀人的程度了。

 “你‮么什说‬?她有孩子了?”常宗贤扬高了声调反问程予,“我问你,你跟祖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的身孕怀多久了?你确定肚里的孩子是他的种吗?”

 一连串的质疑咄咄来,程予又羞、又愧、又难堪地往后退。

 “我…我‮道知不‬!我什么都‮道知不‬——恶!”

 江忆芊的事让她连受煎熬,而且从昨天接到常祖荫的死讯到现在,她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以致泛滥的胃酸折腾得她作呕连连。然而这突来的自然反应,只有更陷她于百口莫辩的绝境。

 “看吧!连她都搞不清孩子跟谁有的,你还有脸在我家撒野?”岳秀丽讽刺道。

 “大小姐,在这紧要关头你怎么又‮么什说‬都‮道知不‬了?”韩万孙的脸色比猪肝还差,这下子恐怕连个起码的遮羞费也要不到了!

 “送客!”常宗贤直接命令阿琴,“如果他们再不滚

 的话,就立即报警处理!”

 “滚就滚!”程淑芝傲然直了背,拧着女儿的手臂,“你今天真是让我丢尽脸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妈——”被母亲拖出去前,程予回瞥了唐尔恕一眼,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程予正值芳华的十七岁,就这么随着“丈夫”的死亡而陪葬了。由于常宗贤尚未将财产过继到儿子名下,程淑芝一探知无法得到任何遗产时,马上迫女儿去医院堕胎。偏偏那丫头片子死也不肯,加上韩万孙的煽风点火,一气之下便将她扫地出门。

 有家归不得,加上校方不晓得如何得知她在外与人同居而将她勒令退学,使她顿时失去所有避风港。但是,这一切的打击都比不上过去祭拜常祖荫时,唐尔恕那双鄙弃而愤恨的眸光更教她感到生不如死。

 天地之大却无她容身之地,万念俱灰的程予像行尸走般,在街头游了数天。这世界其实已无留恋之处,然而她没有选择自杀来结束不顺遂的一生,是因为她仍心有不甘。尽管唐尔恕昂人在先,但她一直想骄傲地告诉他:她并没有背叛过当初的诺言!

 由于不敢登门去找他,她抱着一丝希望来到T大,暗自祈祷上苍让她见着唐尔恕一面。不过意外地,她却在校门口巧遇了温馨。

 “予?”温馨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她,“天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和祝老师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祝老师…”程予勾出一抹安慰却惨澹无比的笑,“‮道知她‬我的事情后,一定很失望吧!”

 “怎么会?老师好担心你哪!”她为好友拨凌乱的发,问,“听说程妈妈把你赶了出来?…‮么什为‬?她是你的母亲耶!”

 “像我这种败尽门风的孽女,待在家里只会惹她更生气。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学校上课的。

 “我来是想找…”温馨幽怨地瞥了T大的校门,叹道,“算了,我只能说,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予,我怀孕了。”

 “什么?”程予总算留意到她的身材有微微发福的倾向,“你怎么会…”从来没听说过她男朋友的呀!

 “一言难尽。总之,我已经休学,而且暂住在姑姑家。”温馨握住她冰凉的手,故作坚强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酸涩,“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住吧!”

 “温馨…”这对患难见真情的好友,终于‮住不忍‬相拥而泣。

 温馨一向乐观开朗,可这种未婚生子的大胆行径,却非同窗一年多的程予所能了解。至于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究竟是谁,她居然在紧守口风之余,还自动办了休学,程予真的好生佩服她的勇气。

 温馨的父亲温和,在得知女儿办理休学的原因后十分震怒,立即从中部老家赶上北部。不过,她的脾气倔强得让人跌破眼镜,宁可断绝父女关系也执意要留下孩子,最后在孤立无援时,才投靠了疼爱她的姑姑——温晴。

 温晴年轻时候也曾一时糊涂,不过,在以前那个更保守的年代里,她被迫服下了堕胎药,却也因此终生不孕。有感于父母的无心之过加诸于身上的创痛,她乐得张开双臂收容无助的小侄女,即使后来又多了个程予

 “先生,请问您点什么?”

 一个多月下来的磨练,程予已成为“温情美式快餐”老板娘的得力助手。只要肯吃苦,在这个处处是机会的大城市中,她仍然能生存下去的,何况她正巴不得藉着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对某人的思念。

 “唐兴公司的外点,麻烦送一下。”温晴扬声说。

 由于温馨有孕在身,不方便四处奔波,所以,外送的部分全由她负责。载着外卖盒来到附近的一栋大

 楼,程予匆忙奔进了差点关闭的电梯。

 “十、十三楼…谢谢!”捂着得厉害的口,她只担心不慎打翻汤汁,却没留意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待一仰头才发现,“尔…恕?”

 本能地往外冲,唐尔恕已将身躯横阻在她前面,并按下了第二十楼的号码。

 “我要往十三楼的!”她急急地喊。

 “在我问完话之前,你出不了这个电梯的。”昔日的温柔尽被狂怒取代,唐尔恕讶异自己生气的原因并非她的背叛,而是她的“不知自重”

 据常伯父的调查,程淑芝女儿堕胎未果,而程予已经离家出走了两个月。明知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不值得同情,但每思及无亲无故的她落街头,一股揪心刺骨的痛,就不中用地折磨着唐尔恕。尤其今天的不期而遇,程予那副纤瘦得有如风便会倒斜的模样,更令他无法贯彻唾骂她一番的意志。

 “你…你想问什么?”哽在中的千言万语,化为撇过头去的躲避。

 “我‮道知要‬你——”‮么什为‬变节?然而这些问题已不具任何意义了,因为事实的确摆在眼前——她已是祖荫的人。而该死的是,他居然无法恨她?“你…你过得好不好?”

 程予气虚地往后一靠,他的关心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几乎瓦解。

 “很好…‮你要只‬别对我太好的话。”她不曾忘记过江忆芊的存在,可如果唐尔恕真要有享齐人之福的意图,她担心自己的骨气恐怕不起考验。

 “说谎!”迸出的斥责声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你如果过得很好的话,怎会把自己搞成这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外送的工作并不适合一个需要好好休息的孕妇!”

 照日子算来,她起码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肚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他还一直以为她怀孕了?

 “念在与祖荫相一场,我不介意为他照顾身怀六甲的未亡人。”他极力抑下语气中的酸涩,“不管过去如何,我已经全忘怀了!”

 “谢谢…”当然!都快当爸爸的人了,基于对儿的责任,是该忘记有关与她的这段风花雪月的,“有你这样的朋友,祖荫九泉之下应该感到欣慰了。但是…”

 蓦然,电梯门开了,而门口正好有位贵妇人伫立在那儿。

 “尔恕,你也来公司了?”

 “妈?”怎么这么巧遇到母亲了?唐尔恕跨了一步

 出去。

 “她是——”蔡素芬淡扫了另一位极为眼的人。

 “‮起不对‬,我搭错楼了!”程予趁他们母子对话的当儿,赶紧按了下楼的键。合上门的刹那,蔡素芬的尖啸仍是高分贝地钻进了她的耳膜——“你怎么会跟那个扫把星在一起的?”

 相见不如不见…这是程予在不意遇到唐尔恕之后的感慨。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却因那天短暂的三分钟交谈而完全颠覆。

 “我明明点了鲔鱼三明治,怎么弄成了明虾汉堡?”

 “呸!这茶放了什么东西来着?难喝死了!”

 也算程予倒霉,温晴陪着侄女去医院产检,刚好店里又来了几位状似无赖的男子,存心欺负她一人忙不过来,百般刁难之余,还外带脚。

 “八成想男人想得痴了。”其中一个更是无地将她的纤一搂。“小妞,不如让我陪陪你,如何?”

 “放手!”程予吓得死命反推,“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警察?恐怕来不及喔!”起哄的四个人当中,有的去关紧门户,有的则把电话线扯断.明显吃定了这个弱质女子。

 “啊——”接着她的身子被强上餐桌,而带头的那位甚至开始子了。

 天哪!想不到远离了韩万孙,社会的各个角落依然潜伏了这么多的施暴者。

 “喂!”突然一个声音在暴徒背后警告,“当众子是件很危险的事喔!”

 “你——”奇了,门不是关着的吗?这家伙从哪儿跑来的?

 “你活得不耐烦了!”趣顿时大减的**们,立即将拳头挥向“路人甲”

 几分钟之后,哀痛的惨叫与求饶声分出了胜负,却不是来自那位见义勇为者。这几个想强占女同胞便宜的坏蛋们,被狠狠教训了-顿,尤其最先子的那位,部的肋骨起码断了三

 “谢谢你!”虚惊一场的程予,认出这位肤黝黑的先生是最近常来店里,而且指名要她点餐服务的王姓男子。

 “‮气客不‬!我王海立最痛恨欺负女人的畜生了!”说着他踹了地上的人几脚,“还不快滚?想等我踩扁你们吗?”

 “哇——”这句恫吓的话果然吓得那群人夺门而逃。

 “啊?你的手?”程予瞥见王海立左拳的血迹,立即拿出急救箱,“‮起不对‬,害你受伤了…”弯下身来包扎的她,不明白顶上‮音声的‬怎会突然静止了,直到拾起头,才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多么接近。

 “知道吗?其实我在意你很久了。”王海立的嗓音温柔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王先生…”她所看到的熠熠黑眸,燃着与常祖荫瞳心那种雷同的火簇。

 “叫我海立。”他笑了笑,“其实我该感谢那些人渣的,是他们让我‮会机有‬正式向你介绍自己的。”

 这个女孩有着川村千里的柔弱气质,王海立见到她的那一刻,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她。想不到,老天爷这么快就给了他机会。

 “不、不必了…”程予慌乱的手挥倒了急救箱,瓶瓶罐罐也散了-地。

 “‮道知我‬你很介意思我的背景…”因为他头几次来都带着一票兄弟,想必她应该看得出他是混黑道的。这也是王海立私下教训那几个人后,却没有报警的原因。

 “不是这样的!”程予摇头。

 继唐尔恕、常祖荫之后,她根本不想再与任何男人牵扯不清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真的‮会机有‬?”呀呼!他乐得直想跳起来大叫哩!

 “不可能‮会机有‬的。虽然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可是请你…”程予却出人意料地推开大门,明示他出去,“请你别再来打扰我这个不吉不祥的寡妇吧!”

 王海立的脑袋是傻了吗?或者黑道中人早将生死看淡了,否则,他怎敢来招惹像她这种一结婚就克死丈夫的煞星?

 程予回绝的方式并未收到吓阻的效果。相反,他更加勤快地准时在早、中、晚餐向“温情美式快餐”报到。

 那家伙显然不笨,因为这种“有点黏却不会太黏”的攻势,既可以紧迫盯人,又不会让佳人有理由拒绝。护爱心切的他甚至派了几个弟兄在餐厅附近站岗,防不肖人等觊觎他的“三明治西施”

 “哇!真是壮观!”温馨嘘了两声口哨,“不愧当大哥的,排场果然气派!”

 “姑姑,‮起不对‬,给你添麻烦了…”几天前的一场打斗,就摔坏了晴姑姑数张桌椅,而现在又招来更多的“滋事分子‘。

 “没关系,有那几尊不请自来的门神,我还怕没固定生意做?”温晴的口吻的确不以为意,“倒是你有得头痛了,烈女怕夫哪!”

 “予,我看你批货的地点由黄昏市场澳为早市吧!”温馨这么建议。

 而倘若知道清晨出门会遇上另‮人个一‬,程予宁愿与那夫继续冷漠的抗争。

 “听说几天前有氓欺负你,现在又有个姓王的死着你?”

 拐进那条常走的巷子时,唐尔恕的身影陡地横在她面前。

 “你怎么…晓得”抚着顿起惊涛骇口,她质问,“温馨‮你诉告‬的?”

 “你那天穿的围裙印有餐厅的名字,所以我查了电话。”他不想说出自己光为了要不要打电话就挣扎了好几天。庆幸的是,他下对决心了,否则,他也不会由温馨口中得知她险道强暴的内幕,“那个王海立是黑道有名的角头,你千万要小心他!”

 “难怪温馨要我改为一大早出门,原来…”她是故意的!

 “呵!欢迎!”唐尔恕倏然拥住低喃的她,下巴在那滑顺的发顶上摩挲着,“知道你的处境是如此的危险后,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老天!我发过重誓要保护、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我以为…你不可能再理我了。”想不到她还‮会机有‬偎入这副温暖的怀里。

 “我是不想理你了,但——我办不到!”唐尔恕捧起她盈着热泪的脸庞。早在那的电梯里,他就想这么做了,“尽管你伤得我遍体鳞伤,可‮你要只‬心中有我一点点的分量存在,我就不在乎你结过婚、还有了祖荫的孩子。”

 “尔恕,其实我——”根本没和常祖荫在一起过!

 唐尔恕蓦然堵住她微张的。呵!她的气息依然那么令人眩、清新而芳甜。以前,他总是极度压抑下强烈索求的念头,而此刻,或许因为她已解人事,也许基于失而复得的心态,他便放纵狂炙的火舌,与她做更烈的纠

 程予的嫣红由颊上扩散开来,传导到全身的细胞时,已化为无以名状的燥热。她忘了害怕,甚至忘了当初会答应嫁给常祖荫其实也是拜唐尔恕之赐,而一径地以本能来回应他未曾有过的热情。

 清早的暗巷毫无人迹,正是这对恋人以炽吻来庆祝重逢的最佳场所。程予任由他的向下舐,即使十二月的寒风灌进不知不觉中敞开的前,她也只是忘我地沉溺在那团高温中…

 “你们这是‮么什干‬?”一个拔高的尖啸,陡地冻住他们之间暖化的气流。唐尔恕乍然撇过头,却挨上一记响脆的耳光。“尔恕,你太令我失望了!”

 若非觉得儿子五点出门的行径太过奇怪,蔡素芬也不致兴起跟踪的意图,想不到逮着的却是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程予,你好厉害,小小年纪就学得一身惑男人的好本领!”

 “伯母…”拉紧衣领的双手微微一颤,程予的脸色倏地惨白。

 “欢迎不是这种女人…”因为她从未主动惑过他!

 “你给我闭嘴!”儿子一副心疼的模样,简直把蔡素芬气坏了,“上回看见你跟她同乘一部电梯时我就怀疑了。说!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你的头壳坏了吗?这种女人能要吗?撇下她跟多少男人上过不管,难道你不怕像祖荫那孩子一样被她克死?”蔡素芬并不晓得尔恕与她认识在先,而认定了是这小妖女去常家祭拜时,一并勾走了儿子的魂魄。

 “其实我跟欢迎…”唐尔恕急辩解。

 “听着!”蔡素芬转而警告程予,“不许你再着尔恕,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找黑道的人摆平你!”她撂下狠话后揪住儿子的手臂,“还不快走?忆芊今天要出院了,到底是我的孙女重要,还是这狐狸重要?”

 “妈——”唐尔恕硬是让母亲给拖走了。

 被羞辱一顿的程予,终于虚软地跪落在地。原来尔恕已经升格为父亲了?

 泪海再度翻涌。掩面而泣的同时,‮道知她‬,是该挥剑斩情丝‮候时的‬了。

 “什么?你要离开?”温馨知道好友的去意后,急切地挽留,“予,你不能因为唐伯母的一番话,就退缩得连这惟一的避风港也要舍弃,况且,你答应过我一起照顾我肚里的孩子,你是它的干妈耶!”

 “对呀,明明是唐尔恕黏着你不放,他老妈怎能把气出在你身上?”温晴不责怪侄女,“你也真是的,人家都有老婆了,你居然还帮着他?”

 “可是,我‮得觉总‬唐尔恕不像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花花公子…”温馨委屈地说。

 “人心隔肚皮,你自己不也吃了男人的亏?”

 “姑姑,请你别责怪温馨了,她并‮道知不‬有江忆芊这号人物…”程予打起精神,继续收拾餐盘,“搬出去只是暂时,我还会回来的。”

 唐尔恕那抹“不轻言放弃”的眼波让她明白,离开——是惟一冷却两人热度的方式。

 “问题是…你能搬到哪儿去?”温晴知道她举目无亲。

 “总有地方的。”她凄然一笑,“或许到南部避一避也‮定不说‬…”

 突然,餐厅外的风铃被撞开来的门晃得咚咚作响。

 “‮起不对‬,已经打烊喽!”温晴才回头,却见一道气势凌人的身影冲了进来。

 “程予!我跟你拼了——”“啪”一声,蔡素芬刮过来的耳光令大家错愕不已。

 “喂!你怎么打人?”温晴立即将捂着火红脸颊的程予推到身后。

 “打人?我还想杀人呢!”蔡素芬大有飞扑过来的架式,却被随后而至的丈夫制止,“素芬,你答应过我好好拜托程小姐的!”

 “拜托?”温晴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唐尔恕的父母。她冷哼一声,“甭了!你们的来意还不是要予离开你儿子?‮你诉告‬!我们予可是很有骨气的,毋需你唐大老板亲自开口,她已经决定包袱款款——走人啦!”

 “看吧!她想畏罪潜逃呢!”蔡索芬气得直跺脚,“快叫警察把她抓起来!”

 “伯父、伯母,请你们不要人大甚!”程予委屈地说。

 不过被逮到一个吻罢了,犯得着以法律来制裁她吗?

 “谁人太甚?”蔡素芬怒指她的鼻子,“你自知进不了唐家门,所以,找人绑架尔恕对不对?快把我儿子放出来:”

 “尔恕被绑架了?”程予震惊得往后一颠。

 “少装蒜!阿琴说尔恕接到一通自称‘程小姐朋友’的电话,出去后就没回来了。”蔡素芬说着溢出了眼泪。

 唐秉尧接下子的话:“后来我在公司接到恐吓信,夕徒要求二千万的赎金。程小姐,这件事你不了关系的,希望你高拾贵手,否则,吃上官司的话…”他低声下气来求她,也是顾虑到儿子的安危。

 “我真的‮道知不‬!”程予陡地揪住他的于,“唐伯伯,还是赶快报警吧!尔恕现在一定很危险了!”

 “你——真的不晓得?”看她焦急的模样,不似演戏。

 “如果你们能了解予对尔恕的感情,就不会这样诬陷她了!”温馨嘴。

 “扫把星也配跟人谈感情?”蔡素芬尖酸刻薄地骂道,“她若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不该来招惹我儿子。祖荫被她克死,而尔恕才吻了她一下,也立即落得遭人绑架的厄运。程予,你到底要害死几个男人才甘愿?”

 说到激动处,她难掩中的悲愤又想打人,但举起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个“不明物体”给拦截住。

 “太太,如果你敢动她一的话,那么你‮子辈这‬也别想找回儿子了!”

 众人的目光无不转到悄然进入餐厅的男子身上。

 “王海立?”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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