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个星期以来,温馨破天荒地无法起身为儿子做早餐。
原以为“茂远”的工作会一帆风顺的,岂知第一天上班开始,繁重的工作量、严稼兴近乎鸡蛋里挑骨头的“指导”,以及同仁们明显的冷漠态度,时常令她兴起辞职的念头。但碍于试用合同的约束,温馨只得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以前在“华美”时,总裁的女儿倪映珂即使老拿她出气,至少有程予
患难与共,而且同事们甚好相处,哪像“茂远”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虽然齐维邦常会问起她适应得如何,温馨总不好意思向提携人大吐苦水。
“温馨,我看你最近精神不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出国玩了一趟的朱阿姨,一回来即发现她明显的憔悴。
“朱阿姨…”三明治半口未动的温馨,住不忍眼眶一红,“起不对,我想…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是不是在‘茂远’做不习惯?”企划部助理的工作应该很轻松呀!
温馨无言地摇头,
热的
体却滴落下来。予
去南部另谋发展了,而她在这里除了晴姑姑,也没什么亲戚能依靠,加上不敢向家人吐
都市生活的辛酸,以致遇到像朱阿姨这样关心她的人,便难以控制
受委屈的泪水了。
“好孩子,公司里有人欺负你是不?”维邦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她吗?“朱
,妈妈每天上班到十一二点,我都快成为钥匙儿童了。”温润住不忍抱怨,“我叫她干脆别做了,大不了我去当童工还‘违约金’嘛!”
“你每天上班到那么晚?”朱阿姨脸色一凛,“什么违约金?我怎么没听过?”
“不关齐经理的事!”温馨担心道知他后,会为了自己而和严稼兴闹得不愉快,“其实我没有在企划部当助理,而是被调任到秘书室…”
她大略提了一下工作上遇到的挫折。
“咦?那倒是奇怪了。老严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新人的?”
“朱阿姨?”温馨听不见她在咕哝什么,擦了擦眼泪说,你别为我担心了,反正只要挨过这个月,我重获自由后就可以再找别的工作了。”
“这怎么行?瞧你至少瘦三四公斤了,”朱阿姨拍拍她的肩,“如果你在公司的压力还是这么大,尽管告诉朱阿姨,放心,那二十万块我绝对出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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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了一口气,温馨在心中为自己默喊了几遍“加油”,才有勇气跨进秘书室。
“温小姐,早!”不苟言笑的严秘书居然主动对她打招呼。
“您早…”瞥见他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温馨赶紧冲过去,“严秘书!这份文件还没整理妥当,我今天一定赶出来给…”
“这些原本是财务部该做的事,你帮他们完成一大半,已经算不错了。”严稼兴挥手拒绝,“对了,董事长找各部门主管开会,我得去做会议记录,晚点才会进来。”
“董事长来公司了?”她吓了一跳,“那…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虽然身为秘书室的一员,但她一进来就被成堆的稽核资料
得
不过气,甚至从各部门主管到董事长的大名都不清楚,若是传出去的话,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混得多凶哩!
“不用了。你这阵子辛苦了,趁着这段空档好好休息一下吧!”无视于她的一脸错愕,严秘书已经推门出去了。
严稼兴不仅对她笑,还要她好好休息?温馨第一个反应便是捏捏脸颊以确定并非做梦,然后坐下来思考方才的转变背后所隐藏的“危机”--他不会是要自己提早滚蛋吧?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中趴在桌上睡着了。一醒来,严秘书已坐在位子上写资料了。
“起不对!我睡着了…”墙上的指针刚滑过十一点,她想:完蛋了!严秘书不晓得又要用什么话来挖苦我了。
“没关系!”然而预期的扑克脸并未出现,严稼兴依然挂着笑容,“我正在重新安排你的工作。相信以你的资质,应该不出一个月就能了解秘书室的运作情况了。”
安排?就说嘛!他的笑容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坏兆头。温馨
下咋舌的冲动,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
“身为茂远人,你必须对公司的产品及经营方向有个概念…”不过严稼兴倒是
认真地为她解说,“其实当一个好秘书,秘诀无他,只是多观察细琐的事项,以备老板不时之需。这些资料载明了各部门所司的职责、公司往来厂商的名单、每个月要稽核的事项等…你有空时再慢慢背。”
慢慢背?谁晓得他明天会不会来个“临时
考”?
“温小姐,你放心吧!”见她仍苦着一张脸,严稼兴解释,“其实我之前对你那么严苛是有原因的。由于历任的助理大多徒有漂亮的外表,却毫无认真的工作态度,所以我才用魔鬼般的训练来考验你的意志,无非想测试你的适应能力多强罢了!”
“测试?”温馨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
“事实证明你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优秀员工,现在我可以郑重向你宣布--解严了!”严稼兴自己也打从心底欢呼,他终于可以不用当“坏人”了,“等总经理一回国,我马上向他提出加薪的提议。”
“谢谢您,严秘书!”温馨如获大赦般,高兴得差点掉下眼泪。
“别谢我,这单位只有你跟我两人,我不为你争取,还有谁能帮你争取?”严稼兴看看手表,“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走吧!我请你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有带便当。”温馨岂敢让人家破费。
“难得呀,现在会做便当的女孩子少罗!”他欣赏地点点头,说:“不过我坚持请客,算是慰劳你半个月来的辛苦。况且身为秘书室的一员,你该多利用机会和其他同仁认识,才有助于
后工作上的协调。”
“您说得是。那…我就气客不了。”温馨终于绽出苦尽笆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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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着桌上那个被红笔圈起来的
期,温馨的嘴角不自觉泛出笑意。严稼兴找她恳谈的那天起,千斤压力消失了,而他逢人一句“请多关照温秘书”的口头禅,更令那些态度冷漠的同仁们争相与温馨攀起关系来。
“温秘书,麻烦这份公文帮我摆放在最上层。”连一级主管也开始有求于她了。
“这对表是厂商送的,你和严秘书一人一只刚刚好…”甚至有人偶尔送上薄礼。
“我骗他们说,你是我一位远房表妹。”齐维邦事后曾向她解释,“免得大家对你我之间的关系胡乱猜测,同时也不敢再欺负你。”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温馨一直以为同事的转变全靠他背后“罩”着。
“请别这么说,往后若在公事上遇到困难,记得要跟我说哦!我想他们应该不敢不买我‘靠山’的账吧!”若非那天姨妈突然召集主管开会,并当面质问严秘书是如何照顾“人”的,大伙儿哪晓得原来温馨的“来头”不小?
“其实严秘书对我很好,真的!”她以为齐维邦的“靠山”是指他的总经理表弟,“对了!最近都没看到朱阿姨去公园,她的身体还好吧?我一直想跟她说工作很顺得,请她别担心…”
“她很好,可能太忙而间时没运动,我会代为传达你的话的。”
齐维邦始终想不透姨妈怎会如此大力帮一个在公园认识的陌生人,甚至不准
她与公司的关系。不过凭着这一个月来对温馨的观察,发现她除了长相比较吃亏,其实她满有亲和力的,处事、接物也相当称职,连严稼兴都夸赞不已,足见姨妈的眼光独到。听说--她还独立抚养了个私生子?嗯!必于这点,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严秘书说,总经理可能会晚点回国?”齐维邦倒想看看当表弟得知他要
走的人居然还留在公司时的表情。
“嗯!”听说这对表兄弟经常为了公事起争执,可是齐维邦依然十分受器重,她不
好奇,那位未曾谋面的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晓得…总经理好不好相处?”
“那并不重要!”齐维邦语带玄机地说,“反正只要不出大错,他绝对不敢随便开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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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郝劲波原本要直奔家里的,不过想起公事包里的重要资料,他便叫司机先拐回公司。
六点半,此时员工们应该都下班了,惟独秘书室的灯仍亮着。太好了,那么他便可将明
的事先行
代严稼兴,然后好好在家休息补眠。
“严--”才推开门,桌旁晃动的人影也刚好转过头来。
“啊--”不过对方却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然后身子一软--晕厥了。
“你…”郝劲波冲了过去,轻拍那张惨白的脸,“喂!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严秘书闻声立即从总经理室跑过来,“总经理您回…咦?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才想问你咧!”郝劲波半扶着那位女子,“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会在我公司的秘书室鬼鬼祟祟?”
这女人若非严稼兴约来公司大搞婚外情的妇情,便是个贼--当然,第一个可能
是微乎其微啦,因为严秘书品味应该不至于这么低!
“总经理,你忘了?她是您指定要我‘好好训练’的助理秘书耶!”严稼兴提醒。
“助理…”郝劲波好半晌才想起,“那个叫温什么的丑八怪?你居然让她留到现在?”他以为她顶多熬一个月的!
“她叫温馨!”严稼兴补充,“这全是董事长的意思。如果总经理有任何疑虑的话,可以向董事长问个明白。”
“我妈到底在搞什么鬼?公司员工的去留,她一向不过问的,怎么…”
“嗯…”昏厥的温馨终于在嘈杂声中幽幽醒来。一睁眼,眼前高大壮硕的男子再度吓得她颤声大叫:“你是--”
“你别害怕,他是我们的总经理郝劲波呀!”瞧温所书一脸的余悸犹存,嗯!一定是老板进来时凶恶的模样吓坏她了。
“总、总经理?”温馨睁大了眼--虽然在厚重的镜片下,看不出与平
的SIZE有何差别,“原来我们总经理是那个玩世不恭、专门玩
女人的‘大**’?”
她曾在报章上看过这们“郝氏集团”继承人的报道。每次郝劲波回来“探亲”,总会闹上几段花边新闻。听说他的女友不仅遍及全世界,还不分种族呢!且不论记者们是否有宣染之嫌,这种好
之徒怎可能会是个好上司?万万想不到,“茂远”竟是“郝氏”的一分子,而她还糊里糊涂成了他的助理!
“温秘书!”严稼兴为她的“坦白”捏了把冷汗。
“温秘书,你倒是把我‘形容’得很透彻嘛!”郝劲波冷哼着站来起了,反问:“所以你一看到我就吓晕了?请问,我有长得一副要将你‘生
活剥’的模样吗?”
“不是…”她想力持镇静,腿双却住不忍微抖,“那是因为我到想没你是这家公司的总--我是说,我的直属上司!”
“严秘书,这位新人在秘书室待了一个月,居然不晓得老板是谁,请问你是怎么教的?”郝劲波
叉着双臂,深不可测的锐眸闪着两团怒焰。
“总经理,我…”严稼兴结巴来起了。
唉!这都怪自己,当初以为温馨待不了多久,所以对于公司的历史、董事们与总经理的大名只字未提。而后的期间,他净忙着教她各项工作,早把这档事忘了,现在搞出这么大的乌龙--惨了,明年的年终奖金铁定泡汤了!
“不关严秘书的事,是我自己弄不清楚状况!”温馨抄起手提包便要冲出去,“我现在就离开‘茂远’!”“等等!”郝劲波横手一拦,“我有说要立即开除你吗?”
差点撞入他怀里的温馨急急跳开的惊吓动作令郝劲波生气。凭他这张连“修女也疯狂”的费司,哪个女人见了不产生非分之想?而温馨不仅毫无崇拜之
,甚至视他如毒蛇猛兽般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简直大刺伤了他的男
自尊。SHIT!她是瞎了狗眼吗?
“纵使你不开除我,我也不想在这里工作了!”她冲口而出。
一旁的严稼兴可傻眼了。温馨的脑筋是怎么了,既然总经理无意要她走,她不么怎赶紧顺着台阶下?“么什为?”多少人想挤进“茂远”,而她毫不考虑就放弃?连郝劲波也不解。
“因为你…”她顿了顿,决定说出实话,“你让人很没安全感。”
“为以你我会对你
扰?”只有在荒岛关了几十年的男人才会哩!郝劲波又好气又好笑地讽刺:“要不要我出示验光结果,证明我的视力绝对正常到能分辨美丑?”
“你--”嫌我丑?
“好了!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懒得再跟你们耗下去。”郝劲波
隐隐作痛的太阳
,“严秘书,这件事等我回去问清楚再做定夺。至于你,温小姐,就算你不屑待在敝公司的话,也不能说走就走,起码该把工作做一个
代吧!”
“我…”
“总经理说得是!”严稼兴急忙打断温馨,“温秘书,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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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好久不见了!”难得朱
今天又出现在公园,温润高兴地招手。
“是呀!这阵子工作忙,比较间时没来运动。润润,朱
还没吃早餐,你可不可以帮我到前面的摊子买杯豆浆和三明治?”朱阿姨等他跑开后,才问温馨:“听维邦说,你又不想干了?”
“道知你了?”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可能昨天总经理问过他表哥后,又辗转传到朱阿姨耳里吧!“不是做得好好的?”朱阿姨一脸的疑惑,“或者…你觉得薪水太低?”
“不是的,朱阿姨,我…”温馨
言又止,“我只是到想没,我的上司是那个绯闻累累的郝劲波。”“那又怎样?”她昨天就听过儿子描述温馨乍见他时的反应了。
“我生平最痛恨这种视女人为玩物的臭男人了,”温馨
昂音声的骤转为软弱,“是其尤…名字里有个‘波’字的。”
“么什为?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朱阿姨小心翼翼地探问。
“这…”温馨连忙低下头。
“起不对,我并非有意挖掘你的过去,只是因为和你们母子投缘,所以住不忍必心。”朱阿姨慈祥地执起她的手。
“我明白。”温馨眼眶微微一
。
“听朱阿姨一句话--一样米养百种人。虽然‘物以类聚’,但不可能所有同事上司都符合你欣赏的类型,如果因为讨厌某些人而辞掉一份好工作,那就太不值了。何况现在的景气并不佳,而你又有儿子要养,辞职的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温馨的冲动被她的一番话缓和了下来。辞掉“茂远”这份高薪的工作的确可惜,而且润润的老之前还说,想推荐他参加暑期“
换学生”活动,光他在外国两个月下来的开销也要不少钱吧!如果现在不努力存这笔经费的话…
“只以传闻来评判某人价值的话,对当事者是很不公平的。你们总经理虽然花名远播,应该不至于一无是处,否则如何凝聚员工向心力?暂且先别以你的标准来衡量这个男人好坏吧!也许相处一阵子后,你会发现他别的优点呢!”
“朱阿姨,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了解我们总经理?”温馨疑惑地瞥了眼这位说得头头是道的长辈。“哈…有吗?”朱阿姨不自然地笑了笑,“可以我社会历练多,男人也看多了。而且说实在的,维邦口中偶尔提起的总经理,个性还跟我那儿子有几分相似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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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也真
婆,不过是个在公园认识的女人罢了,居然问也不问他的意见,就把人弄进秘书室。什么身世堪怜?天底下可怜的人数不胜数,公司若老干这种“
行一善”的事,那干脆改行开“难民收容所”算了!
“人家温馨能干得很哩!”提起那女人,朱凤仪称许的语气好似他这亲生的多不堪,“尤其她的儿子乖巧又聪明,就算是你呀,我都不敢保证能生出那么可爱的孩子…”
“你要孙子早说嘛,何必为了一对来历不明的母子搞得我无宁
可过?”郝劲波住不忍回嘴。
“比起你那些攀附权贵才巴结我的女友,温馨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还如此敬重一位老人家,更显难能可贵。”她叹口气:“唉!偏偏你又不喜欢这类型的贤慧女子…”
噗--郝劲波吓得当场把刚入喉的酒飞
出来。
“妈,原来你…”居心不良?“哼!别以为所有女人都像苍蝇见着屎一样--黏着你!”老妈的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温馨不是等闲女子,她才看你不上呢!也就因为这样,我才为让她待在秘书室磨练。我可先警告你喔!她在公司若再受到半点委屈,你往后也别叫我妈了!”
狠!真狠!明知道全天下他最在乎的女人就老妈一个了,她偏偏用这招来堵儿子抗议的嘴。
现在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再对照员工档案上的个人资料,温馨的年纪明明只有二十六,居然老得像三十几岁,她可真会“保养”啊!瞧她那副深恐被
掉而猛绞手帕的戒惧模样,郝劲波不
揣测:她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她跟人家生的,而是从“
子银行”弄来的种,否则有哪个男人愿意“自甘堕落”?
“虽然严秘书直夸你能力不错,不过秘书室处理的全是机密级以上的资料,稍有差池的话…”他故意拖长语调,等待她的回应。
“我明白。如果总经理有何不满之处,可以随时开除我…”早上和朱阿姨恳谈后,她离开的念头顿减--即使要走,也得熬到筹足儿子的经费再说。
真是可恶,她不么怎再坚持辞职了?郝劲波懊恼地以食指轻敲桌面。
“还有,秘书室与总经理室虽只有一门之隔,不过没有我传唤的话,是不准随便进来的。”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划清楚河汉界!
“是!”姿态摆得这么高,难怪严秘书在试用期间不敢让她跨入总经理室半步了。
“下去吧!我要处理公事了…”郝劲波厌烦地挥挥手。
温馨转身步回秘书室,等待结果的严稼兴立即追问:“总经理慰留你了吗?”
“是的。”她压抑在
腔中的大气这才释出,“而且我也决定要留下来了。”
“太好了,我以为会出现像昨晚那火爆的场面呢!”但见她毫无喜
可言,他不
奇怪,“温秘书,难道总经理真的那么令你讨厌?”
“我…我说不上来。”她苦笑,“反正我们是相看两不顺眼。他因为人情压力不得不雇用我,而我,暂时也少不了这份工作。”
“别想太多了。其实总经理人很好的,除了花心一点,对属下、朋友却有情有义…”见温馨似乎无意听下去,他便转了话题:“差点忘了你诉告,下星期我要去做身体检查,公事方面就麻烦你多帮忙了。”
“严秘书,你哪儿不舒服?”一想到自己得独自面对郝劲波,她的压力又来了。
“人老了,毛病就一堆了。”严稼兴捶捶酸痛的背,“早想找个机会去做全身健康检查,好不容易来个能干的助理…有你在,相信不会误了总经理的事。”
“可是我…才刚来没多久啊!”
“你不是已经大致知道档案室文件归档的位置?”严稼兴顿了顿,补充说:“别担心,其他的工作都不难进入状况的。不过你要谨记一件事,就是当总经理室一挂上‘会议中’的牌子时,可千万别擅自闯入打扰喔!”
***********
严稼兴不在的这几天,郝劲波好像少了左右手似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是其尤在不想借助温馨的情形下,每次找个东西都得耗费不少时间。
“该死的,到底放哪儿去了?”窝在没有空调的档案室,热出一身大汗的他,住不忍斑喊:“温秘书,你过来一下。”
“总经理,请问有何吩咐?”站在门口的温馨轻声问,她总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你晓不晓得严秘书把‘仲聚’的档案搁在哪儿了?”他拭了拭额前的汗。
“是不是这一份?”温馨想也不想,即
出一个蓝色档案夹。
郝劲波讶异极了。档案室存放的十几个大公文柜中,林林总总也有近千份卷宗,除非经常调阅的资料,否则连严稼兴也得稍微想想才能找着,而她居然不加思索就拿到了?
“往后总经理想要什么文件,直接跟我说一声,我会马上找给您的。”温馨平静地往门外走,冷淡的态度令郝劲波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
“等等!”这么臭
的女人,他偏要让她漏气!“我还缺一份‘威尔森公司’的合约,那份文件好像是在五年前签的,你找得到吗?”
“威尔森?”她走向后头的公文柜,各
出一个粉红色和黄
的档案夹,“五年前签的是旧约,至于一年前签的这份,您也需要吗?”
“不了,谢谢你…”他故作镇定地走回总经理室。
这个温馨才来不久,怎能牢记所有档案文件的位置?她不会是商业间谍吧,瞧那千篇一律的过膝长裙套装,始终不变的老气发髻,盖过眉毛的刘海掩不住那对小眼睛里防备的戒意,但优雅的气质却又令人起疑:她外表的不协调是否为一种伪装?
“劲波!劲波!”轻打脸颊的声响唤醒郝劲波短暂的呆滞。
“倩倩?”他扯出一贯的
人笑容,“你何时进来的?”
“人家进来大半天了,你好像‘目中无人’似的…怎么?几天不见,你已经在想别的女人啦?”康倩倩嘟起红滟滟的小嘴。
“你真会
猜。”事实上他的确在想着别的女人,不过还是别招认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只是为了下个月的耶诞节伤脑筋罢了!”
“有什么好伤脑筋的?”康倩倩揪住领带把他整个人拉过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几首醉人的舞曲,然后是一张柔软的
…”
“若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他故意苦笑。
事实上,郝劲波从不预想下个月会发生什么事,一如他不敢保证那时对眼前的女人能否维持此刻的热度,所以,耶诞节的时段当然也不能向任何人许下承诺了。
“我的行程被公事排得满满的,能否回来与你共度,还是未知数呢!”与其教她痴等后再“失望透顶”,倒不如留下“失而复得”的惊喜机会。
“我不管,你一定要赶回来陪我啦!”她攀住他的颈项,凑上火热的樱
,另一只手则探向他
膛。“别这样…”郝劲波音声的喑哑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道知我!”康倩倩轻啮着他的耳垂,“我只是想为你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可是我…”答应过维邦在办公室要“节制”的!
然而在理智与
望尚未
战出结果前,康倩倩的
舌已朝他的
感部位挑
。
“呵--”住不忍
气的同时,侧门居然在这时候咚咚响了。
“业务会报的时间到了!”温馨扬声提醒。
“SHIT!”郝劲波微愠喊道,“你叫他们先开始,我待会就--噢!”他被女友
挑得住不忍呻
。
“总经理,您还好吧?”她以为他的怪腔怪调是因为身体不适。
“好、好得不得了…你先走啦!”斜瞄了康倩倩,这小妮子简直玩火玩上了瘾,居然还故意加强劲道,他
气之余赶紧出声制止:“小妖
,你想让我兴奋到死掉吗?”
死掉?温馨却只听到这两个字,也顾不得上司同意与否了,扭开门把便撞了进去。
“总经理--”她的惊呼因那位突然从桌底下冒出来的女子而哽住,空气亦在瞬间结了冰似的陡然降温好几度。
“劲波,你的助理秘书好破坏情调喔!”康倩倩的媚眼坏坏地斜睨向温馨。
“谁、准、你、进、来、的?”郝劲波一字字问,眸中
火已化为炙人的怒焰。
“啊--”然而瞠目结舌的温馨却尖叫着跑去出了。
“喝!我还没开炮,怎么人就跑了?”郝劲波撇下康倩倩,边扣衣衫跟着追进秘书室,“喂!你不想干了是不…”恼怒地揪住她的肩,一转过来,却见温馨苍白的脸挂着两行泪--她哭了?
“放开!”她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别用你那肮脏、下
、龌龊、无
的手碰我!”
“什么?”跟自己的女友亲热,也算得上肮脏、下
、龌龊、无
?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可以做出那种事!”
温馨厌恶地掩住双眼,似乎想抹去方才限制级的画面。这举止令郝劲波错愕。乖乖,她自己不也已经解过人事了,怎么反应比修道院出身的保守派人士还
烈?
“温秘书,我花钱请你,是来帮我做事的。至于我的行为检不检点、跟哪个女人约会、爱用哪种方式亲热,这些应该与你无关吧?”
“我…”温馨顿时无言。
没错,那的确不是她该管的闲事,而且她也早就清楚郝劲波的“男儿本
”只是呵,那不堪的一幕所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以致她会如此失态。现在想想,过分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是她破坏总经理“好事”的…
“念在你‘初犯’的分上,我不想与你计较。”如果因此而开除她的话,传去出了对自己也不光彩。郝劲波责备的语气转为温和:“或许你我的道德标准不一,不过我相信这并不会影响你对工作的态度,是吧?”
“…”温馨无话可说,只得猛点头。
“很好,难得我们在这方面获得了共识。”好累,跟这种精神衰弱的女人沟通,真会让他
去一层皮,“现在,我要去安慰
受冷落的女友了。温秘书,可否请你到会议室转答一声‘我随后就到’?”“是…”一直低着头的温馨,终于嚅嗫地道歉:“起不对…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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