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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公告栏一贴上郝劲波将于下个月十号在丽晶酒店举行文订酒会的公告,魏凌芷这号人物立即成为“茂远”员工热烈讨论的对象。

 “听说她是总经理的初恋情人呢!”消息火速蔓延开来,“就是上回来公司晃过一次的女人,长得好漂亮喔!”

 “难怪总经理始终不结婚,想不到他也是个‘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痴情种哩!”花花公子多年来的滥情,全因为这回的“有始有终”,而扭转他在员工心中的坏形象。

 “温秘书,你像一点都不惊讶?”陈婉玲广播八卦新闻时,惟独她无动于衷。

 “对我而言,它已经不是‘新闻’了…”早在公告贴出前,表姐已向亲戚们宣布喜讯了。

 “果然是个称职的秘书,懂得守口如瓶。”唐贵美啧啧赞道后,说:“不过劲波也真是,居然没找长辈商量就擅自决定婚事,我表姐气得直说要砍了这儿子呢!”

 “嗄?好奇怪喔!莫非董事长不喜欢魏小姐?”热门的话题继续探讨,“那她会回来出席订婚宴吗?”

 温馨则趁着大伙儿七嘴八舌时,悄然溜回专属的办公室“止痛疗伤”原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一切的,然而在郝劲波再一次起情海的惊涛骇后,她发现,要做到“若无其事”根本就不可能!

 “真‮到想没‬,他会那么快向我求婚?”记得那天,表姐在电话那头难掩兴奋地说:“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温馨何尝不是?只是呵,魏凌芷的美梦对她而言,却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噩梦。旧情复燃虽为人之常情,但万万想不到,郝劲波这么快就毅然放弃单身生涯。看着桌上那叠唐尔恕托印的红帖,她不百感集,予与唐尔恕终于能有情人成眷属,而自己的幸福却遥遥无期。

 就算她傻吧!自动放弃“郝太太”的尊荣富贵。谁教她对郝劲波的感情深沉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才不愿拿儿子作为换一生承诺的条件。与其强求他为了略尽案亲义务而连带背负夫的责任,温馨宁可让润润的身世成为永远的秘密,毕竟“真爱”是无法与“亲子血缘”划上等号的…

 “我以为你们会大肆铺张的。”倏然,一叠文件放在眼前。温馨猛抬头,一对炯亮的眼眸正盯着她。“唐家在商场也算有头有脸,竟然这么小气?”

 “总经理?”郝劲波也知道唐家要办喜事?

 “你不是要结婚了怎么只请一天事假?”他瞥了眼那堆红帖子,“难道他连月都不带你去补度?”

 月?原来他以为唐尔恕的新娘…是我?

 “我…”解释的话才到边,温馨突然想到,何不借此机会辞职?“我正想向您报告,那张事假单要取消了,因为我打算做到这个月底。”

 “你要辞职?”郝劲波的心一,这个消息比知道她要结婚了,还更令人难以接受,“我妈同意了?”

 “等董事长回来,我再向她说明。”她站起来,转身将文件置入公文柜。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温馨以为郝劲波走了,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环过来,搂住她纤细的

 “‮么什为‬要嫁给唐尔恕?”微哑‮音声的‬在她耳际响起,“听说他之前跟一个死了三任丈夫的女子纠不清,现在回头娶你,想必只是为了讨回润润,这种婚姻你还敢要?何况他从严没善待过你。”

 “你从何知道他没‘善待’过我?”她的心怦怦直跳。

 “他若有丝毫疼惜的话,会让你连第之都享受不到?”郝劲波将她反转过来。

 “你…”温馨倏然被他感的薄吻住。

 其实郝劲波那天并没有和魏凌芷去饭店开房间,仅载她四处兜兜风,他不过想利用这个女人来气气温馨罢了。而若非后来接到那通电话,他又怎会做出结婚的冲动决定?

 “温小姐在吗?我这里是‘冠军印刷厂’…”总机误接了一位吴先生的外线进来,郝劲波才晓得,“她要的三十份喜帖印好了。”

 “喜帖?”他极力镇定地问:“请问日子订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号。”吴先生说。

 郝劲波当场激动得差点握不住话筒。连喜帖都印了,他还能挽回什么?取出抽屉中的绒布盒,那只晶莹剔透的钻戒闪着刺目的光芒,也刺痛了他的心。这个订情物的主人都将嫁给别人了,他还买下来‮么什干‬?

 于是郝劲波转送给魏凌芷,并且决定在他们结婚的同一天举行文订。然而他的“不甘示弱”只在公布消息后得到些微畅快,温馨的不闻不问反令他受尽挫折。这出“猴戏”根本引不起注意,尤其听到她说到辞职时,他的自大和傲慢更是被彻底击溃了。

 此刻重温这甜蜜的,郝劲波巴不得能将她融入体内,永不分离。何以他到现在才领悟,自己对她的感情早超越了当年对魏凌芷的铭心刻骨?失去了温馨,他连灵魂也一并被走了。如果能够的话,他愿意用生命向上帝换取一次的奇迹…

 “放开我!”在理智与愉间挣扎的温馨,终于清醒过来,“停止这场无聊的游戏吧!别忘了,下个月十号就是我们人生的转折点了!”

 无聊游戏?他在温馨眼里当真只是一时的慰藉?火热的心瞬间降回到冰点,她的凛然让郝劲波明白,死烂打只会自取其辱。

 “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再心猿意马了…”他落寞地松手,苦涩地说:“那么我先预祝你…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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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豪门出手,小小的文订就这么风光!”伸头看了一眼人的魏温雅,满意地挑起女儿的钻戒,“光瞧这戒指,少说也要百来万吧!我们魏家真是祖上有德哟,能让你嫁入上社会…”

 “劲波,你觉得哪副耳环好看?”魏凌芷的脸上亦是喜气洋洋,“要不要连这条项链也一起戴上?”

 “都好看。”他漫不经心地应,“我去招呼宾客,你们母女俩慢慢研究吧!”

 合上了门,外头嘈杂‮音声的‬反而让他好过一些。

 “新郎官,大喜之‮不么怎‬见你的笑容?”朱凤仪端了杯尾酒过来。

 “谢谢!”他一仰而尽,“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今天如果不来的话,往后怎么跟媳妇相处?”她冷哼。

 “凌芷会是个好媳妇的。”郝劲波敷衍地说。

 “你哟,可别千挑万选后,蒙上了个恶婆娘进门。”朱凤仪摇摇头,“又不是卖女儿,亲家母竟然一开口就要两百万聘金,如果不是咱们家底子厚,恐怕你连凌芷的裙边都沾不上呢!”

 “妈…”拜托,他还不够烦吗?

 “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不只魏太太,连她的女儿也一样,全是贪图你的钱财罢了!”她就怀疑魏凌芷对爱情的忠诚度。

 “吉时快到了,我进去看她们准备得如何。”烦躁的郝劲波干脆转身,回避掉这些不愉快的话题。才推开门,他即听见岳母惋惜说:“早知郝家这么有钱,我要的价码就不只两百万了。凌芷呀,你嫁过去之后,可得要想办法多弄些财产到你名下哟!”

 “知道啦!你女儿若是不够聪明伶俐,哪能这么轻易钓上一只金婿?”魏凌芷并不晚得未婚夫就站在门后,“对了!二舅怎么还没到?”

 “他说要先和女儿、孙子话别了再过去…”魏温雅以发夹固定住她的发丝,“阿馨也真是的,什么日子不选,偏偏选择今天出国,亏你们还是最亲的表姐妹哩!”

 魏凌芷的表妹阿欣?那个在他酒后醒来时,直哭个不停的高中生?

 一道模糊的影子闪过郝劲波脑际。老天,他差点忘记这号人物的存在了,幸好她今天不来,否则场面岂不尴尬?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和劲波同家公司,你们干吗装作不认识?反正大家以后是亲戚了,她早晚得叫一声‘表姐夫’的嘛!”魏温雅叼念地说。

 同家公司?那个阿欣何时混进“茂远”的?郝劲波的手心不冒起冷汗…魏家母女到底“算计”他多久了?

 “她跟劲波好像因为公事闹得有些不快,可能怕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所以…”魏凌芷心虚地掰了个理由。

 “阿馨这孩子就是任!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魏温雅想起来就有满腹牢,“润润那孩子也不晓得是跟哪个男人怀来的野种,带着拖油瓶,能嫁得出去吗?居然还嫌我介绍的对象太老、太丑?”

 “也许她早就有了死心塌地的对象了吧?”魏凌芷耸耸肩。

 “凌芷呀!你那时候跟她不是最常往来吗?阿馨到底有没有透过润润的生父是哪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这个秘密一直是温家人所好奇的。

 “阿馨的个性静得像潭死水,想从她口中问出结果,无异把石头扔进大海中--永无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拿起妆盒补上粉,“其实我出去玩回来后,也觉得阿馨怪怪的,哪晓得过没多久,她就自个儿办休学了。”

 “唉!也算家门不幸,你晴阿姨首开先例,后来又出了个阿馨,那些街坊邻居都不知在背后怎么批语温家的。幸好我教养出来的女儿没踏上那种不归路…”正说着,魏温雅发现女婿,“劲…劲波,你何时进来的?”

 “是不是典礼快开始了?”魏凌芷一见未婚夫铁青的脸,马上与母亲换了个眼神。

 “温馨是你的表妹?”但他却箭步冲过来,揪住她的肩头,“‮么什为‬要瞒着我?”

 “劲波,你弄痛我了!”魏凌芷被骇住了,从没见过他这般凶神恶煞的。

 “好女婿,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这样会吓着凌芷的。”该死哟!不会是刚刚的一番话被听到了吧?否则他怎么会气成这样?

 “我弄痛你?”郝劲波的脸因为痛心而扭曲,“八年多前,我就想‘弄痛’你的,‮到想没‬…”温馨成了代罪羔羊。

 “什…什么意思?”魏家母女同时颤声问。

 “给我!”他没有回答,只是抄起桌上的钻戒,“这个戒指并不适合你!”

 “等等!”魏凌芷抓了个空,血迅速在脸上消失,“你,你不会是想…当着我们郝、魏两家亲友的面毁婚?”

 “没错!”他快步迈向门口,“难道还等你嫁入郝家、榨光我的财产后再说?”

 “劲波,我跟妈妈只是开玩笑的!”她急得快哭了,“妈,你快帮我拉住他呀!”

 “喔,”魏温雅从惊吓中回魂,“好女婿,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如果两百万不够的话…”郝劲波凌厉地瞥了这对母女一眼,“你们可以随时到我公司去拿!”然后他砰地一声,甩门走了。

 “妈,现在该怎么办?”魏凌芷手足无措。

 “我也不晓得…”魏温雅更像虚了似的,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这下子咱们可丢尽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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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

 教堂的钟声扬起,伴随着一对新人步上台阶,在神父面前起誓。今天来观礼的亲友并不多,虽然唐家有意隆重举办,但程予为了夫家的声誉,宁可选在这僻静的小教堂完成终身大事。

 “我以上帝之名,宣布你们成为正式的…夫!”

 “慢着!”神父的祝词尚未念完,大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一道仓皇的人影。

 “劲波?你跑来这里‮么什干‬?”齐维邦立即扩手挡在前面。

 “郝先生,是否唐家曾经得罪过你,还劳烦你大老远跑来破坏我们的婚礼?”唐尔恕微拢的眉宇隐含着怒气。

 “姓唐的,在神的面前你敢发誓,娶她不是因为孩子?”郝劲波着气问。

 “孩子,只是促成我们马上结婚的因素。”与背后的新娘互瞧一眼,他定定地说:“相爱才是惟一的理由。”

 “狗屎!”郝劲波趁表哥听得出神之际,从腋下溜过去抓住新娘的裙角,“跟我走!我不能让你…”他倏然发现,“你不是温馨?”

 “我当然不是温馨。”躲进新郎怀里的女人,是个相当美丽的孕妇,“我是她的好朋友程予。”

 “程予?”他愣住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齐维邦将他拉了过来,“我还想问你咧!今天不也是你文订的日子吗?你怎会突然跑来闹人家的婚礼?”

 “温馨没有要跟唐尔恕结婚?哈哈哈…”他自语一番后突然大笑起来,弄得众人心里好,“原来全是误会,我怎会这么笨呀!”

 想必唐尔恕在停车场提及的“孩子”,是指他和程予的骨。既然跟润润一点关系‮有没都‬,他娶的女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温馨了。

 “维邦!”夏纯娟急忙嚷道,“你表弟又是大叫又是狂笑的,他不会疯了吧!”

 “我到今天才知道…”郝劲波接着激动地抓住表哥的手,“‮道知你‬吗?原来我一直有个儿子,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聪明!”

 “郝先生,如果没事的话,希望你能让小犬的婚礼继续进行。”唐秉尧与几个‮人轻年‬换了眼神,推算用“扛”的也要把他请出去。

 “请恕我的无礼和莽撞,破坏了这么庄严的气氛。”郝劲波向众人深深鞠躬,说:“程小姐,能否请你告诉我,温馨她现在人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她说。”

 “这…”程予看了丈夫一眼,“她原本要参加我的婚礼,不过因为班机突然更动,所以她提前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他急问。

 “她带润润出国观摩适合的资优儿童学校,现在可能已经从家里出发了。”

 “我去追她!”郝劲波转身就跑。

 “劲波!你到底搞什么把戏?”齐维邦跟着追出,“你不是要和魏凌芷订婚了,怎么又突然蹦出了个儿子来?”

 “一言难尽。”‮间时没‬解释了,他匆促地说:“记得我大二的那笔‘糊涂账’吗?原来那个女人就是温馨!”话落,郝劲波的跑车已加足马力冲‮去出了‬。

 “魏凌芷的表妹是温馨?那么润润不就是他们的…”儿子?

 齐维邦仍处于极度讶愕的状态,忽然间,车子互撞的声响震耳聋地传来…

 “噢!我的天!”他立即朝前方两百公尺跑去,那个扭曲成一团的“废五金”正是表弟的爱车,“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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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么什为‬,温馨的眼皮跳得好厉害。她的预感一向很灵的,只要眼皮一跳,包准没好事发生。这班飞机…不会失事吧?她担心地想。

 “温小姐?”不过航空公司却在她CHECKIN时,告知了一项不幸消息,“你先生出事了。”

 “我先生?”她有没有搞错?

 “是的。你家里人说,已经派人过来接你和小孩赶去医院,出国的行程也许得延一延了…”那位小姐一副很同情的样子。

 “妈,会是谁在跟我们恶作剧?”温润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也不晓得。”开玩笑,她又没有结婚,哪来的先生?“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温馨,”突来‮音声的‬打断她,“噢!感谢老天!我终于赶上了…”

 “维邦?你不是去参加予他们的婚礼,怎么会…”

 “快!快跟我去看劲波!”齐维邦上气不接下气。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怨气,我明白你不想见他的心情。”也不管她同意与否了,齐维邦径自抢下两人的行李,“可是你不能剥夺润润见他父亲最后一面的权利呀!”

 “父亲?你怎么知道…”温馨的心脏倏然一缩,“你‮么什说‬‘最后一面’?”

 “劲波无意中知道你和魏凌芷的关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为了阻止你出国,心急如焚的他,不慎和一辆沙石车面相撞…”

 “妈…”温润赶紧搀扶几乎晕厥的母亲。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温馨失控地将儿子搂向快不能呼吸的口。

 “齐叔叔,郝叔叔又没有跟我妈结婚,严格来说,他还不能算是我爸爸。”温润不明白母亲怎会如此激动。

 “润润,这件事还是让你妈妈慢慢‮你诉告‬吧!”齐维邦转向温馨,“医生说,劲波的生命指数很低,就算手术成功,不变成植物人也是半个废物了。若非看在这小子昏不醒时还直喊着你的名字的分上,我也不会软下心肠赶来找你了…”

 “别说了!”温馨摇摇头,哭道,“快带我去医院吧!”

 ************

 踏进头等病房时,郝劲波浑身已包裹得像个木乃伊,僵直躺在病上。渗透过纱布最外层的血渍,与雪白的单成为鲜明的对比,刺得温馨的心好痛好痛。

 “我的乖孙!”朱凤仪一看到他们,即激动得拥住温润,“差点失去你们了!”

 “润润,快叫。”温馨伤感地说,眼睛则死盯向上的人。

 “…”温润只晓得妈妈因不得已的苦衷而和爸爸分开,至于他自己是“怎么来的”就不清楚了。

 “好、好、好。”朱凤仪拭去喜极而泣的泪,频频向温馨致谢,“好孩子,郝家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润润,你过来。”温馨没有搭腔,不管怎样,她从未有过将儿子送回郝家的打算,“看清楚了,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郝劲波。有什么想说的话,赶快说吧!”

 “劲波听不见的。”朱凤仪‮住不忍‬嘴。

 “‮道知我‬!”温馨哽咽道:“可是我们得让润润好好记住亲爹的脸,记住他对他的疼爱,记住…”她说不下去了。

 “姨妈!你让他们母子好好和劲波独处吧!”齐维邦朝朱凤仪使了个眼色,又对温润说:“你跟妈妈留下来陪爸爸。”

 “喔!”温润点点头。

 奇怪,妈妈的两眼红得吓人,怎么齐叔叔跟一点“哀痛绝”的模样也没有?温润精明的眼珠子不向四周溜了溜,转到郝劲波身上时,他细心地察觉到,那点滴管子并未下任何体。咦…有鬼喔!

 “原来欺负我妈人就是你呀?”出去后,他立即故意往郝劲波腹部重捶一拳。

 “润润,你这是‮么什干‬嘛?”温馨急将他往后一拉,并未留意到病患曾在瞬间皱了一下眉头,“爸爸已经快死掉了,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曾对‘郝叔叔’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见到亲生父亲,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揍他一顿,以报你被抛弃之仇。”他为心中疑惑得以求解,而‮住不忍‬微笑。

 温馨却是快气疯了,“不能怪他,你爸爸并‮道知不‬我怀孕的事。”

 “那你‮么什为‬不让‮道知他‬?”温润问。

 “我…”她支吾一番,“哎呀,大人的事,小孩子不会懂的!”

 “又来了,你每次答不出所以然时,都用这句话搪。”他耸耸肩,“我是不懂,那你说给爸爸听好啦!”说着他三步并两步跑‮去出了‬。

 “润润!”偌大的病房顿时安静下来。

 于是她拉了椅子坐在郝劲波前,凝视那张不复神采飞扬的容颜。这时候,痛心的泪再也‮住不忍‬扑簌簌而下。

 “劲波,你不要怪儿子绝情,我想他暂时还很难接受你是他爸爸的事实…”她将脸贴近那只毫无知觉的大手,喃喃低语:“当维邦说,你抛下凌芷和所有亲友跑去找我时,我真的好惊讶。不管你是为了对润润负责,或是纯粹因为我…噢!阎王老爷,求求你别把劲波带走,你明知道我爱这个男人有多深的。如果非得死‮人个一‬才能差的话,你让黑白无常索我的命去吧!”

 趴着哭泣的温馨,看不见郝劲波的眼偷偷掀开了零点五公分,另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中,犹豫着该不该扶向她颤得厉害的身子呢!

 “九年了…打从第一次在看台上观赏你篮的英姿,我就不可自拔地暗恋你。”生握他随时没呼吸似的,温馨一口气吐,“可是‮道知我‬你心中只有表姐。即使你为了报复她的不忠而伤害我,我也从未真正恨过你;甚至不顾父母的阻止,也要留下你的骨…”

 她对我的爱…竟是如此深沉而无怨无悔?郝劲波听了心好酸。

 “原以为能从润润身上回忆你的模样就够了,可是老天又让我遇见你。我当时好矛盾,不晓得该留在你身边,或是躲得远远的,任何男人发现了世上竟有这种未经本人同意即偷偷生下孩子的女子…‮是其尤‬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丑八怪,你一定会觉得我的做法既恶心又变态,对不对?我…”

 温馨猛然抬起头,却讶异地发现,郝劲波睁着柔情万千的眼眸看着她。

 “你醒了?”她惊喜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我的话…你都听到了?”

 见他微笑着点头,温馨立即因顿悟到“上了大当”而弹跳起来。

 “原来你没有受伤!”一个刚动过大手术的人,怎能在短短几小时内清醒过来?

 “渐馨!”郝劲波以更快的速度抓住她,却不慎扯痛了伤处。他忍住剧疼,解释:“维邦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出了车祸。不信的话,你反我腿上的纱布剪开,伤口不会骗人的…”

 “你…”温馨想挣脱那只大手,但见他额上冒起豆大的冷汗,她的心肠又软下来了,“可是你也不该加油添醋,让维邦形容得好像…快死了似的!”

 “不这么说,能把你从机场截回来吗?”他叹了口气,“或者,你是真的巴望我变成植物人,好消除心中的怨气?”

 “胡说!我…”

 “我曾向上天祈祷,愿意以生命换回你的心,想不到它真的灵验了。”他恳求道:“念在我为你遭这一劫的分上,留下来别走,好吗?”

 “你为我发过那样的愿?”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可是你并不爱我呀!凌芷表姐一直是你的最爱…”

 “我们之间早结束了。”他定定地说,“虽然我的确因爱生恨,将自己放逐地短暂欢乐的体游戏中,是你--是你重新开启我封闭的情感世界的。若非一连串该死的巧合,让我愚蠢地误会你和唐尔恕,我又怎会一再做出让彼此都痛苦的决定?天晓得,我是多么爱你呀!”

 “请你不要因为孩子…”温馨的口一阵热,“而说尽好话哄我!”

 “我不是在哄你,我…”他一急,整个人从上翻滚下来。

 “爸!”门外偷看的温润,差点惊叫出声,却被朱凤仪按住口,“嘘…这出戏简直比连续剧还精彩,你可别破坏了气氛。”

 “劲波!”这招苦计果然让温馨紧紧抱住他,“痛不痛?我叫护士来…”

 郝劲波趁势扣住她的颈项向自己。绵的吻一发不可收拾,温馨立即软化在他热情如火的瓣下,直到想起他身上带伤,才轻推开那副温暖的膛。

 “我不要护士,我‮你要只‬。”他促狭地眨眼,“除了左大腿,其他的纱布都是用来吓唬你的。”

 “你…”她抡起粉拳想捶下去,一堆不速之客闯入了。

 “,你想妈妈真舍得打爸爸吗?”温润明知故问。

 “她要是舍不得,没关系,老太婆我愿意代劳。”朱凤仪笑嘻嘻说,“反正我孙子都有了,有没有这个儿子已经不重要了。”

 “妈,你好现实喔!”郝劲波被羞得满脸通红的温馨扶坐到上。

 “劲波,你还不快点把东西亮出来?”齐维邦提醒,“打铁要趁热呀!”

 什么东西?温馨看看他。

 “这颗戒指本来就是为你而准备的…”郝劲波出其不意将一个指环套入她的无名指,“幸好我及时从魏凌芷手中抢了回来。”

 “劲波…”温馨被这颗完美得近乎不真实的矿物给感动得无法言语。

 “咦?不是说有好戏看吗?”夏纯娟突然跑进来,勾住男友的手,“怎么?已经下戏啦?”

 “唐尔恕?你们也来了?”郝劲波讶异不已。

 “听说润润的身世要大公开,身为干爹的我,当然要来弄个清楚罗!”他朝温馨一笑,“你连这么大的秘密都隐瞒我们多年,不会连结婚的日子也不通知吧?”

 “当然不会,‮定一我‬会在报上刊登三天的结婚启事,‮候时到‬请各位务必来捧场哟!”

 “温馨,恭喜你了!”程邓则握住好友的手,“真高兴你我能在同一天找到幸福的归宿。”

 “予…”温馨亦‮住不忍‬喜极而泣,“终于,我们都不再是‘苦苦等爱’的女人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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