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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霍氏超科技集团台湾分公司的会议室里,主管会议已接近尾声了。

 “如果没有其它提议,这件股票上柜的案子就照决议,大家各司其职下去进行。”霍培豪坐在大型椭圆形会议桌的正前方,沉稳的做了会议的结论,如猎鹰般的锐利目光扫掠过全体人员的脸后,转向负责他行程的秘书。

 “游秘书,我未来二周内,哪一天的行程最有空?”

 游秘书赶紧低头看着他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以专业的口吻回答:“报告总裁,您三天后要回美国总公司,一星期后到法兰克福签合约,然后前往法国了解欧盟的光纤电缆案,再到新加坡分公司做例行的视察,若是没有变卦的话,‮是概大‬十四天后才能回到台湾。”

 “好。取消新加坡的例行视察,十天后在凯悦饭店订下五十桌高级喜筵。”他果决的下命令:“接着,公关、行销、秘书各部,以及各一级主管全体出席今晚的订婚晚宴。”

 “这…总裁,今天晚上我们并没有订宴会啊。”游秘书纳闷的问。

 “我报告一下。”公关部的卓经理提出说明:“这晚宴已经订好了,在晶华酒店,是五天前总裁打越洋电话代的,并说要先低调处理,所以各位同仁还‮道知不‬。对了!今天的晚宴大家要以正式礼服出席。”

 当公关部卓经理说明完毕后,大家立即一阵头接耳。

 “好了,事情大家都清楚了,散会。”霍培豪权威的宣布,然后站起身来准备走出会议室。

 “总裁请留步。”施浩田也跟随他站起来,公司有这等“大事”,身为总裁的特别助理竟然‮道知不‬!他纳闷的问:“请教总裁,今晚订婚的人是谁?而十天后要在凯悦席开五十桌豪华婚筵的人又是谁?”

 霍培豪一手着西装口袋,一手轻抚下颚,神情轻松但语调冷鸷的道:

 “今晚订婚的人是我,十天后要在凯悦结婚的人也是我。”在丢下这些让会议室里全体人员哗然的话后,他潇洒的迈出稳健的步伐,转入他的总裁办公室。

 霍氏的员工,似乎对总裁的作风与行事风格早已习惯,大家头接耳完,并开始为今晚的宴会作准备时,施浩田沉着脸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笔直的推开霍培豪的总裁办公室。

 “培豪,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当施浩田叫他的名字而不称呼他总裁时,接下来的询问就是私人的对话,这是多年来他与霍培豪的默契。

 “怎么回事?你的多年好友要结婚,你不恭喜一下吗?”他一挑眉毛的轻笑,但笑容里却没有笑意。

 “对象是谁?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都‮道知不‬!”施浩田恼怒的发出一连串质疑。

 认识霍培豪十年,虽然还不是全然了解他捉摸不定的冷酷脾气,但至少也有七八分把握,今天他突然宣布要结婚,而且完全没有前兆,这…太诡异了!

 “冷静点,浩田,你这个样子活像个吃醋的女人,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

 “你——你在讲什么捞什子的混帐话!”一气之下,施浩田的话都出来了,一点都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

 “结婚是我在法兰克福下的决定,对象是于萱,也就是安妮。”霍培豪冷静的说明,简扼的态度像似在叙述一件公事。

 “安妮?是她!”施浩田虽然知道他对于萱的态度特别,但他‮是像不‬那种会闪电结婚的人。

 “怎么?难不成我配不上她?”他冷睇一下施浩田,不悦地。“还是你有更好的建议?”

 “你才认识她不到半个月,你——‮是像不‬会一见钟情的人。”施浩田双手环,直视着他。

 “你真的想知道?”

 “洗耳恭听。”

 “我是萱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而以后我也不打算让别人分享她,所以,结婚是一个很好的策略,于是我下了决定。再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举行婚宴,可以让我们趁机拉拢推助公司股票上柜的那几人,这不是一石二鸟吗?”

 “真服了你想得出这样周密的法子。”施浩田虽然还不是完全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但‮道知他‬霍培豪绝不做没把握的事。只是,拿自己的婚姻作赌注,似乎太冷酷了些,于是他站在多年好友的立场,认真的告诉他:“不过,培豪,我想劝你一句,安妮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轻率的辜负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放心,我此生只结这次婚,而且打算将她拴在身边一辈子,永不放手。”霍培豪淡然的轻笑,秀着左手上的婚戒给施浩田看。

 这些话听在施浩田耳中,像似极具深情与浪漫的承诺,但事实上却是…

 “对了!我还是不明白,‮么什为‬你今天订婚,完全无预警,这样临时要邀集政商界的人来参加,大家都已有既定的行程,你不怕到时场面冷清?”

 “这是我特别安排的,这样我才能得知我在台湾科技界与政商界有多少地位,到时就能掌握多少资源、做多少事。”他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啪一声地点燃。

 霍培豪充满自信、一切皆已掌控于我的神情,在烟雾袅绕中展无遗。

 “你的目的到底是在结婚?还是股票上柜?”施浩田一副甘拜下风、佩服至极的摇头。

 “结婚是势在必行。”他吐了一口烟雾,笃定地:“而股票上柜——当然也绝不能有差池。”

 ***

 结果,当晚原定一百人的订婚晚宴,来了近两百人。

 在精致的自助餐晚宴里,霍培豪搂着身穿一袭银色镶珍珠背晚礼服的于萱,自豪的穿梭在几乎全到齐的科技业与政商界人群中。

 而十天后在凯悦饭店的豪华喜筵,更是冠盖云集,受邀出席的政商名几乎无人缺席。

 因为,霍培豪使出了让大家咋舌的结婚回礼——霍氏超科技集团未上柜股票。

 每一位收到喜帖的人,皆可凭喜帖上的编号,获得股票一张;而拥有特别号码的人,更可意外的获得二十张台湾霍氏集团的股票;这些幸运拥有特别号码的人,当然都是一些凑巧对股票上柜有临门一脚助益的人。

 然后,在婚礼的第二天,霍氏超科技集团在台湾的股票就这样顺利的上柜了。

 并且连涨了十天的涨停板。

 在施浩田佩服霍培豪竟想得出这种让股票在一夕之间顺利上柜的方法的同时,他柔美的新婚子却在半夜打电话到他的行动电话中。

 “呃…施特助吗?我是安妮。”

 “喔,安妮啊,什么事?”刚忙完好友的婚礼,疲惫的在凌晨三点钟才回到家中睡下的施浩田,发出睡眼惺忪的问话。

 “抱歉,打扰你的睡眠,嗯…培豪有跟你在一起吗?”于萱不安的语气中有着惊惶无助。

 “他没回明山的家吗?我跟他十一点左右在公司分手的。”结婚喜筵完,霍培豪就让礼车送于萱先回明山的“梦园”,然后跟施浩田进公司处理隔股票要上柜的事宜。

 “没有,他一直没回来,已经凌晨四点了,他今天在婚礼上喝了许多酒,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所以打电话问看看…”

 “放心,他酒量好得很,我到现在还没看他醉过。等等!-是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到家?”施浩田看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睡意一下子全清醒了过来。

 “没有,他不在公司,而行动电话也都转到语音信箱。”今天一整个晚上,于萱已经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她深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这…他该不会真的去了法国吧…”施浩田自语的陷入沉思,回想起跟他谈妥股票上柜的细节后,要离开公司时的情形…

 “好了,新郎官,我要先走了。”原本要离开霍培豪总裁办公室的施浩田,忽然想起还有一些话忘了告诉他好友,于是走入他的附属套房。

 “对了,霍大总裁,忘了赞美你,你今天送股票的点子真是高明,那些拿了二十张霍氏股票的官员,除非想让自己手上的股票成为废纸,不然,明天我们的股票绝对会如期上柜——咦?你怎么在整理行李?”刚才就看见霍培豪一直将一些文件扫描进他的随身计算机里,现在又看他在整理他往来世界各地的行李箱,纳闷的问。

 “我搭最晚班的法航到巴黎,上次谈的欧盟光纤电缆工程的案子,我留下一组工作团队争取这个案子已有些眉目了,成功的话将是百亿美金的生意成。”他拿了两套西装,放进专属的提袋中,口吻平淡,就像平常他飞往世界各地洽谈公事一样。

 “喂,等等,新郎官,我有没有弄错?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要在你的新婚之夜,搭晚班机前往巴黎去洽公吧?”

 “有何不可?”他冷锐的眸子瞥了施浩田一眼,继续将资料汇整理进笔记型计算机中。

 “别开玩笑了!宵一刻值千金哪,快点回去吧,别让你的新娘子久候啊!”

 “‮道知你‬我从不开玩笑,何况是拿一百亿美金的生意开玩笑。”他冷肃的语调与脸上冷漠的表情相辉映,将行李箱扣上锁扣。

 “好啦,快回你明山的新房吧,安妮在家等你很久了。”施浩田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挥挥手道:“我先走了,我还要赶去处理一些明天的事情。”

 施浩田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好友霍培豪——是真的从不开玩笑!

 因为他竟然在新婚之夜,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去谈生意,并且,还将新娘子蒙在鼓里!

 他的行为,实在让施浩田惊骇!

 然后,施浩田让于萱在行动电话里等着,连忙打了通电话到负责霍培豪行程的游秘书家中询问。得到的答案是——霍培豪确实搭乘这个航班飞去巴黎了。

 “安妮,不要担心,-知道他‮人个这‬是标准的工作狂,只是‮到想没‬他会专注到这种程度。”施浩田不知要如何安慰于萱,只能一直在电话里解释,试图化解她的担忧与不安。

 “没关系,施特助,只要确定他平安无事就好了…”于萱强忍着心被割划的酸楚回答。

 “叫我浩田就好。安妮,他会这样实在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庞大的金额,所以他才会赶着去巴黎。”虽然极力替他圆场,但施浩田心里却低咒:该死,霍培豪,你居然这样对待你善良、婉约的新婚子,让她这样牵肠挂肚!懊死的!

 “谢谢你…浩田,这么晚还打扰你,抱歉…”于萱压抑着哽咽‮音声的‬,缓缓挂上电话。

 挂上电话后的于萱,颠踬的走到落地窗前,由屋内望向窗外寒风瑟瑟吹动的庭院树叶,严冬幽阒的星空对映着树影幢幢的“梦园”,在此时更增添森魅与凄冷。

 于萱血尽褪的跌坐在地毯上,没有泪、没有感觉,只有一颗愁苦凄凉的心,因他冷酷无情的行为对待…

 ***

 于萱每天在“梦园”里望着窗外的天放晴了,转阴天后接着霏霏细雨落下,又放晴了…

 这样周而复始的过了十天,霍培豪仍然未给过她只字词组。

 她了解公司与施浩田一定知道,现在他到底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但是,她并不想问。若是他要让她知晓、在乎她,甚至最起码的尊重,那么他就会与她联络。

 然而,他没有,因为在他心目中,她连最基本的受尊重‮有没都‬。

 那么,即使找到霍培豪又如何?或许会更增添屈辱罢了。

 毕竟,他是她的“恩客”,他大方阔绰的为她解决了所有金钱上的难题,她应该感恩、知足,要谦卑的等着他回来——在他高兴‮候时的‬。

 于萱‮道知不‬他现在的心情是否愉悦,但是,他今天回来了。

 然而看到他进门时寒若冰霜的冷鸷眼眸时,她可以肯定,他并不高兴。

 “丈夫辛勤工作回来,一进门就得看-这张苍白得像鬼魂的脸吗?”

 际还家门十天,一跨进门,就是冷冷地讥讽他扔在家中的娇

 “‮起不对‬…我‮道知不‬你要回来,因为平时在家也没有人会来『梦园』,所以…”于萱低垂着头,声音低微谦卑,‮道知她‬现在自己这模样苍白又消瘦,看来定是一副愁苦的容颜。

 但是关在这栋城堡里,每天只能用孤寂的心装饰落寞的心灵,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不待于萱说完,他眸中的森冷光芒瞪视着于萱,声打断她的话:

 “为-买了一整柜的漂亮行头,不是摆在衣橱里让它们发霉,-要清楚,现在-是总裁夫人了,我要-在任何人面前都完美无缺,听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于萱迟缓的点头。

 “若是-连最基本的花瓶都不会当,那我娶一个有漂亮脸蛋的子做什么?!”

 他暴地紧掐她的下巴讥诮,然后鄙夷的推开她,阔步走往二楼的主卧室。

 于萱僵愣原地好一会,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为何惹来他排山倒海的怒气。

 “太太,先生要-上楼。”原先跟随着要伺候霍培豪的刘妈,走下来轻唤于萱。

 看来他不喜欢刘妈的伺候,而现在整个屋内都笼罩在一股霾的低气压里,刘妈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呃…好,我马上去。”于萱回过神来,连忙快步上二楼。

 一进门,就看见霍培豪已下西装与领带,正在解开手腕上的袖扣,于萱走进卧室后,他眼光凌厉而黯,并数落她处处被动的呆板:

 “丈夫回来,表现一下子的温柔,这样的要求-很难做到吗?”

 “培豪,我做错什么了吗?”她怯怯惶恐的问,强下那股惴栗不安的悸动。

 “我有说-做错了吗?”他冷睇了她一眼反问,以一种不耐褪下长,然后一脚踢开,命令着:“去帮我放洗澡水,我要泡澡。”

 这之间的互动,像极了一对亲密的夫,但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寒冰与紧绷的气流,却让于萱感到有巨大的风暴将要来袭。

 她默默帮他拾起他丢在地毯上的长放到椅背上,走进设备齐全的华丽浴室,为他打开按摩浴白的水龙头。

 水温与水量都差不多时,霍培豪高大峻伟的身躯就这样全身赤luo的阔步迈进浴室。

 他一手持着一杯威士忌酒杯,一脚跨进宽大的按摩浴白,池中的水因承受他健壮身躯的容量而骤然溢出大量的水。他以一种帝王的姿态,将双手敞开,头往后微仰的靠躺在缸沿处,享受着浴池中水回旋的按摩。

 于萱望着他在池中的修长身躯片刻,原想转身离开,他低沉喑哑‮音声的‬又响起:

 “-是机器人吗?非得要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过来帮我背!”

 于萱微起长洋装的裙摆,斜坐在池边的瓷砖上,当她伸手准备拿起海绵时,霍培豪的大手掌忽然擒住她的手腕,一个鲁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拉进池里。

 “啊!”于萱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和衣被拉进浴白里,全身都透了。

 她一落水,他一个伸手将于萱由盈满水的浴白中捞起,不耐与强忍怒气的将她拉往两腿之间,双手紧掐她薄弱的双肩,冷漠无情‮音声的‬再次传入于萱的耳中:

 “-不下池子里来,怎么背?”

 “我…”她将漉漉的长发往耳后抚顺,畏缩地望着他,言又止地试图解释。

 “说话啊!不要像个小媳妇似的,我欺负-了吗?”他攫住她的下巴,怒光闪闪的盯着她。明明就是在欺负人!于萱轻咬着下瓣,咽下委曲道:“‮起不对‬…”

 在他阴沉着脸转过背之后,于萱连忙转过身拿起海绵,倒了些许的沐浴在其上,然后跪在他身后,为他背。

 他的背宽阔而结实,健康的古铜色皮肤配着他一身毫无赘的身材,在在都说明了他是一个充满精力而果断自信的人。

 于萱的小手轻柔的在他背脊上来回洗,然后又用一双柔荑汲水,帮他冲掉泡沫。

 但这样柔顺的动作,施在刚的电培豪身上,立即就勾挑起他满身的火。

 “住手!”他低喝一声。

 她含着忧愁的澄澈眸子,幽惧地凝视着他旋身过来的冷酷脸庞。

 但是,这回于萱僵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双望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扫她因漉全身而将衣服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并将目光集中在她若隐若现的蓓蕾上。

 “你——你要干嘛?”她惊惧的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已来不及了。

 “火既然是-挑起来的,当然-就得负责给我灭!”

 话甫落,他随即一个起身,鲁的将水中的她凌空抱起,走往洗脸台。

 “我没有…”于萱惊惶的挣扎,深怕他在盛怒下伤害她。

 他将她抱坐在两个洗面槽中间的大理石面上,暴地拉起她的粉蓝色洋装,用力扯掉她的底,他壮的部强势介入她的两腿之间。

 “不要——这样——”于萱推拒着他,顿时血全失。

 “不要?”他冷酷的脸有不容她抗拒的紧决。“对久别的新婚夫婿的第一次求,这就是-的回答?”他拉下她的洋装拉炼,然后扯下她上半身的衣料、罩,两只白的丰相继弹跳而出,他糙的手毫无怜惜的挤捏她柔软的肌肤,雪玉般的脯立即出现五指的红印…

 “你要做什么——”她张大惊惶的眼又问,恐惧的看着他因强忍念的冷-眼眸。

 “做什么?当然是做夫间爱做的事!”他往前,残忍的强行进入她…

 “不…培豪,不要这样对我…”她喊出破碎的话,试图阻止他狂兽般的行为。

 但他充耳不听,一意孤行的占有她。

 她用力的推他、抓他、拍打他,甚至尖声高叫,都无法停止他狂猛的占有。

 虽然才短短的二十分钟,但于萱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她刚才的挣扎已在他肩膀、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在他烈的过程中,她几昏厥,所以才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的指甲抓痕。

 当他宣完,就一直将头埋在她柔前,双臂紧搂着她娇小的身躯,然后静止不动。看他一直紧抱着自己,在她口吐纳着尚未平复的热气,于萱慢慢地轻抚他汗的黑亮发丝,却瞥到他肩膀上的抓痕,难过担忧的用手指轻触他的伤痕处,哽咽着喉头呼唤着:“培豪…”

 她微弱的呼喊并没有引起他的反应,但在此时却感觉他全身在战栗着。

 “你这样全身淋淋,会感冒的。”于萱温柔的搂住他赤luo的身躯,在他方才如此残暴的对待自己后,她依然婉柔的环抱他仍埋在她前的头,无视自己也是一身的漉与寒颤。

 忽然,他一个抬头,一双充满痛苦与悲怆的眼眸,撞上了于萱水灵灵的深邃眼瞳。

 于萱呆愣住了。

 由自从与他重逢至今,看过他冷鸷、阴暗、自信、果决、轻蔑的不同眼神,但就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眸,他凝视着她眼眸深处的瞳眸,透着强烈的伤痛与复杂织的神情。

 “培豪…”当她想伸手触抚他充满痛苦线条的脸庞时,他忽然一个身,骤然离开她身躯,转过身背对她,并嘎的低喝:

 “出去!”

 于萱自台面上滑下身来,随手拿来一条大浴巾遮掩身体,看到他双手紧握拳头,全身的肌因强忍的情绪而浮上青筋,结实的肌还因而抖动着。

 在于萱走上前去时,他冷峻的又大喝一声:“我叫-出去!”

 随后径自走入浴白池内,水花又四溢出来。

 在犹豫须臾后,于萱缓缓走出浴室,在更衣室里换下已不忍卒赌的洋装,回到卧室弄干一头的发。

 而在浴白内的霍培豪,双手依然因凛栗而紧握。

 老天!他从来没有这样残暴地对待过任何女人,而这柔美、婉约的女人还是他的子!

 ‮道知他‬这复杂的愁绪与悲痛的心情皆因明天即将来临。

 每一年的这天是他此生最伤痛、最惋惜与仇恨满腔的日子。

 不!他不能心软,绝不能!十五年来等的就是这一天,他要她付出任的代价!

 并且,绝不手软!

 ***

 清晨的光线透过灰褐色云层,下微弱的光晕,雨绵绵的各雨,让人在心口上上一股说不出的郁闷。

 昨夜霍培豪并没有下来与于萱用晚餐,他自浴室出来后就进入他的工作室工作。

 他这间工作室一样有着高科技的现代化设备,卫星视讯、电话样样俱全。工作室不时传来他连接全球分公司的英文对话,与敲打计算机键盘的声响。

 他整夜浸yin在工作中,而于萱也眼睁睁地看着上头的帷幔到天亮。

 早晨梳洗完毕一下楼,就看到霍培豪穿著一身黑西装,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她审视自己身上的白洋装与黑色线外套,不惨然失笑。

 看来,不只两人的心情失去色彩,连衣着都不约而同的失去颜色。

 在他未回家的这十天里,于萱从刘妈口中得知不少霍培豪的生活习惯,知道他早晨起来一定会先喝一到二杯的黑咖啡,而且要现研磨的顶级蓝山咖啡豆,然后才开始吃早餐。

 所以当她下楼时,很自然的在厨房中忙碌这些事,于萱希望他能喝她亲手磨煮的咖啡。

 但当她端上精心煮好的咖啡到霍培豪面前时,他却看也不看的转向刘妈说:

 “把这杯到掉。刘妈,我今天喝柳橙汁。”

 这话把于萱的脸顿时变为惨白!他不只冷漠依旧,还给她残忍的难堪。

 “好的,先生。”深知他脾气的刘妈,也不敢为于萱讲情,连忙取走咖啡,倒一杯柳橙汁来。

 一并端上烤面包与果酱的刘妈,颇同情落寞坐在餐桌前的于萱,问:

 “太太要什么饮料?”

 “给我一杯温开水就好。”她轻颤着声音小声回答。

 然后,完全无对谈的早餐,就这样如默剧般在他们彼此间进行。这早餐的二十分钟期间,霍培豪一直专注的看着工商时报与英文版的科技类专刊报,只在中间接了一通美国总公司主管打给他的电话。

 他用流利的英文谈着充满科技专用术语的对话,当他挂上电话,起身穿上黑色风衣,毫无表情的对于萱说:“穿上外套,我们出去。”

 她连忙起身换上白色大衣尾随他出去,今天的雨使空气中冻结着一股寒气。

 坐上司机开的黑色奔驰车,于萱发觉刘妈提了一袋东西出来放在行李箱中,然后坐上前座的座位。

 “先生,东西都备齐了。”刘妈回头朝后座的霍培豪点个头。

 “好,开车。”

 车子驶离“梦园”的私人道路,往蜿蜒的山路慢慢开。

 约半小时的车程后,车子驶入一座管理严谨的高级大型墓园,随即停在一座用黑色花岗石建造的墓碑前。

 车停受后,刘妈连忙取出预备的鲜花、素果与清香,放在占地宽广的墓碑前。

 而当于萱看到墓碑上的字,顿时像被瞬间掉血的病患,血尽失!

 那是霍培豪母亲的墓碑,在婚宴进行时,于萱就一直纳闷为何不见他的母亲,‮道知她‬霍培豪是遗腹子,从小与母亲感情非常好;在于家时,他常孝顺的一肩扛起母亲在于家的许多工作。

 但‮到想没‬,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于萱无端的又涌上一股深刻且莫名的内疚,这股歉疚从她十岁那年开始,就像魍魉一样,会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的梦中,常使她一身冷汗的惊醒。

 当于萱陷入自我沉思,刘妈忙着布置鲜花、素果的同时,一身黑衣,表情冷肃悲怆的霍培豪目光注视着母亲的墓碑许久后,缓缓的抬头…

 他仰望穹苍的云层,今,天空与他之间,一样飘落着十五年前的寒颤细雨。

 “先生,东西都布置好了。”刘妈‮音声的‬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跟司机先到停车场等,要离开时我会打电话叫你们过来。”

 “好的,先生。”刘妈看着霍培豪阴沉的脸,赶紧离开。

 去年他母亲的忌时,他也是沉着一张阴暗的脸,‮人个一‬在墓地待了一整个早上,而今年的脸色更像狂风要过境的天空,晦黯阴沉更甚!

 他在刘妈走了一会后,才步上前去拿出三炷香点燃,恭敬的祭拜后于香炉上。

 在一旁的于萱呆默的看着他上完香后,伸手拿香为他母亲上香时,传来霍培豪冰寒如来自地狱的吼声:“谁准许-祭拜我母亲的?!”

 “这——这——我——”她受惊吓的节节后退。

 他却一步步的近她面前,脸孔狰狞而愤怒,像似一口噬她的猛狮。

 “-想我会让一个杀了我母亲的刽子手祭拜她吗?”他一把攫住她薄弱的肩头,像在抓小般的提往面前,字字严厉的说:“当年若不是-倨傲、任的将我们赶出于家大门,我母亲现在也不会躺在冷冰的地下!”

 “我没有…我不是…”她挣扎地连连摇头,一面哀求著:“不要这样,培豪,当初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真心要你们走…没有呵…”

 “没有?!要不要我帮-回复一下记忆呢?”他咄咄人的口吻,严厉的瞪视着她满是惊惧的眼。“十五年前,为了一桶油漆倒在-身上,我与母亲必须卑微地跪在你们面前,用乞求的口吻哀求你们赏口饭吃。于家家财万贯,当时我们那微薄的薪水对你们而言只是九牛一,却是可以给我们母子生存的唯一温,但-的一句话却操控了我们的生死!”

 “不是这样!我没有要赶你们走,爷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求你听我解释…”

 于萱迫切地紧抓住霍培豪前的衬衫,急急辩白。

 “-还想狡辩?!当时于家上上下下都听到了,于老爷要-决定我与母亲的去留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如地狱使者般的脸,恶狠狠地问着:“说!-怎么回答的?!”

 她没有忘记,那句无心口而出的话,却是教她一生后悔、歉疚…

 “我说…我‮子辈这‬,再…再也不要看见你们…”

 “很好!想必,-依然还是记忆犹新!”

 “‮起不对‬…培豪,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不是…”

 “没关系,反正我们身为佣仆的命就是不值钱,不过,-要不要分享一下我当时的心情跟感受呢?”他眼中冒着炙热的巨火,却冷冰冰的睨着她,继续着:“在滂沱大雨中被赶出于家大门后,我母亲只活了二个月就过世了,她走时才三十五岁!现今,我的成就再如何的高,财富再如何的堆积,都如法让我的母亲分享我的骄傲,让她过过何谓真正的好日子!而——这将是我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的陈述如一条鞭,劈般地打在她身上,她震慑得哑口无言!

 “当我抱着一直咳到吐血的母亲束手无策前,我‮子辈这‬从不知什么叫恨;但从我抱着吐满鲜血、染满我的口,在我怀中慢慢由温热变为一具冰冷的死尸时,我此生从未如此恨过‮人个一‬!”

 “噢!老天爷…”她噙着泪,颤抖的双艰难的吐出一句模糊的话。

 “当我那谦卑的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告诉我,在于家的五年日子,是她这一生过过最好的日子,但这最好的日子,只是在你们家为奴仆,而-,甚至吝于给予!”

 “你…恨我,是吗?”她凄栗的闭上双眼,等待宣判死刑。

 “不!我不是恨-,我是恨透-!”

 就在他正式宣告她比死刑还残酷的答案时,她的黑眸滚落了两串十五年来从未下的惊骇泪珠。

 “那…你‮么什为‬还要娶我?”她语音凄然哽咽的望着他。

 他冷沉地晦笑:“两年前我回到台湾,原想与于家一较高下,‮到想没‬于家早在十年前就破产。真是令人气啊!直到在晚宴上遇见-,并让我用金钱买下。虽然,金钱并不是万能,但只要善加利用,却是万万皆能。这些年来我所得到的成就、累积的财富、礼遇,‮有没都‬用金钱买-的身子,而使-在我的身体下臣服、呻来得有快!”

 他骤然放开她,像似碰触到一个麻疯患者般地嫌恶。

 “啊!”他突然放开手,使她顿失支撑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继而仰天长笑的摊开双手,展嘴角冷的笑容说:

 “所以,我决定用婚姻来延续这份快,此时,我从未如此赞叹人类的婚姻制度,因为它使我理所当然的可对-的身子予取予求,并且将-拴在身边一辈子,慢慢的凌迟-、折磨-,以延续这份快,这不但有法律保障,还完全合法,我实在‮住不忍‬要开怀大笑了!”

 他蹲下身,望着她已苍白如死灰的小脸,板起她满惊骇泪水的下巴道:

 “现在-知道我‮么什为‬要娶-为了吧?若是有人问我,与敌人共枕的滋味如何,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他低下头,在她的耳际用如恶魔‮音声的‬,一字字咬牙切齿地说:

 “、透、了!”

 在此之前,即使任何的艰苦日子或遭受讨债的恐惧,都比不上听到这些真相来得让于萱痛苦至极。此刻,她尝到了何谓——世界末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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