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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不容易连拉带扯的把士达送回他们的房间,元琦已累得气吁吁。

 “躺好!趁我还有力气替你上药之前躺好,否则你就等着伤口发炎化脓。”她发狠的用力。

 “喂…轻一点,轻一点!”她正大力涂抹他左颊的伤口。

 “你活该!鲁又胡言语!”她加重力道上药。

 他痛得猛气。“你就不能轻一点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来起看‬呆呆?傻的、容易上手的女人打抱不平!”

 “什么?!什么叫容易上手?”太过分了!

 “你知‮道知不‬西方男人是怎么看东方女子的?”一牵动嘴角他就觉得痛,“就像台商看大陆妹一样。”

 “你…你无!”她下手又用力三分。

 “我才怕你丢脸,惹得洋人以为中华民国的女人都这么随便。”他打架‮得觉不‬痛,上药却差点痛死。

 “是,我随便!我还得感激你的“公民与道德”和爱国情!”元琦快气昏了。

 士达一手拉住她,情急的说:“我不是,我爱…”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话,推门而人的是敏芳。

 “士达!你有没有事?”她马上坐到边审看心上人的伤势。

 “死不了的!”元琦和士达同时出声。

 “交给你了,除了脸之外,其他伤口都还没上药。”元琦说完便往门口走去,她快累垮了。

 “元琦──”士达伸手想拦她。

 “你不可以动,我看看…哎哟…啧!都是血。”敏芳下士达起的身子。

 元琦顺手带上房门,走了十来步才发现上药的镊子还在她手上。

 折回去?她犹豫了许久才往回走。

 一开门,元琦就看见士达的手放在敏芳上,嘴正要离开敏芳的,情景美得让她想哭。

 “呃,‮起不对‬…”她清了一下喉咙。

 “元琦?!”士达吓得深一口气。

 “哎呀!元琦,你‮不么怎‬敲门?讨厌…”敏芳娇嗔着。

 “‮起不对‬,我…把镊子给带走了,不过…好像用不上了!”她勉强一笑,“你应该比药还有效。”

 士达感到元琦是发着抖退出房间的,老天!她一定又误会了。

 “要不要再亲一个?”敏芳俏皮的又要奉上双

 “不,一个就够了。”够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你不可以告诉元琦是我说的哦,士达──你是想亲我才和我换条件?还是你真的好奇朱大少是谁?”

 “我管他朱大少是谁!”不管是谁,都别想靠近元琦。

 “那你…好坏!”敏芳乐歪了。

 士达不理会她,兀自陷入沉思中。

 ‮到想没‬七年来,他依然没改变情人坡上的心情,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告白。

 但是,他该告诉她七年前的误会吗?她会相信吗?还来得及吗?唉!就要回国了。

 ☆☆☆

 甫踏入国门,士达他们旋即投入医院的忙碌工作中,不似三位美女还有寒假可以调养生息。

 情况又回到出国前,士达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餐厅,望着眼前的食物发呆,提不起一丝丝进食的兴致。

 “又来了,我想你最好娶个傅培梅第二,否则早晚会被你挑剔的胃给休掉!”浩宇戏谑的说。

 “这样吧,佳佳等会带东西来,大伙一起吃。”恒祥满脸幸福。

 “哇呜!太幸福了吧!令人嫉妒。”浩宇捶着恒祥的肩头。

 “所谓吃亏就是占便宜,呵!花掉十几万换来一个美娇娘,早知道我就自己出旅费。”士达半开玩笑的说。

 “雷达,你和元琦的情况如何?”浩宇啜口咖啡,“我已退出战场,你最好从实招供,看我是否退兵退得值得。”

 士达沉默不语,搅拌着杯汤中的玉米粒。

 “雷达?”浩宇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以吸引他注意。

 “别问好不好?”他实在不想谈。

 “打架那晚,她不是扶你回房?”

 “我说别问了!”士达倏地火大的推开餐盘站起,转身离去。从那天元琦看到敏芳和他…之后,她根本不再正眼瞧他。

 “雷达──”浩宇不敢相信,一向冷静自持的士达,竟会发这种莫名的脾气,而且接二连三。

 恒祥赶忙拉住追的浩宇,“别他。”

 浩宇坐下来,“啧!愈来愈疯狂。”

 “那是因为你仍在玩世,而雷达已找到了。”恒祥开导他。

 “找到什么?”

 “老婆啊。”

 “喔!”懂了,不过目前他并没有这种切身之痛。

 “浩宇,看来我们要再帮雷达一把。”

 “怎么帮?”浩宇兴致不高。

 “像上次一样啊,你负责支开敏芳,其他的就看雷达自己了。”

 “哦,不!我拒绝。”浩宇呻

 “浩宇,雷达帮过你不少次吧?MISS陈、吴怡怡、风的林卿…”

 “停!我帮,别再翻旧帐了,OK?”他摊摊手,非常无奈。

 “这还差不多。”

 ☆☆☆

 之后的一个星期,佳佳几乎天天到医院来,除了恒祥的午餐之外,她还会多带两份,一并讨好士达和浩宇的胃。

 最后,甚至连敏芳也来了,五个人习惯嘻嘻哈哈的用午餐。

 但是士达的话很少,因为当中没有元琦。

 “佳佳,‮不么怎‬找元琦一起来?”恒祥像稀松平常的表示关心,但是‮道知他‬士达放慢了吃饭的动作。

 “元琦?她回家了。”

 “回家?她是南部人?”

 “不是,她回内湖的家,学校附近的房子是租的,寒假不上课,她就回家住。”佳佳解释。

 “那满近的啊,她不想出来走走?”恒祥不能理解。

 佳佳嘟高嘴,带着埋怨,“我根本没她家里电话,怎么找她?”

 “啊?她没给你们家里的电话?”恒祥看着她们,一脸诧异。

 佳佳无辜的点点头,“不过我有她租处的电话。”

 士达叹一口气,他并不感意外,七年前,同样有一个元琦的“死”告诉他,她没有元琦家的电话。

 他喃喃自语,“我就知道。”

 “你‮么什说‬?”佳佳眨眨眼。

 “没什么,汤很好喝,佳佳定会是个好太太。”士达转移话题。

 “嘿,是我的好太太,你别想太多。”恒祥一手揽佳佳入怀。

 士达只得低头继续喝汤。

 芝麻海苔酸辣汤。

 一片漆黑的汤,就像他的爱情。

 唉!他又没了胃口。

 ☆☆☆

 直到开学前两天,元琦才带着爱犬投投回到租贷的房子。

 原以为回内湖的家便可以全然的放松自己,因为没有人找得到她,哪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几乎不留家里的电话给任何朋友,如此一来找“元奇”的电话肯定都是大哥的,而不会是找她,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在太多必要‮候时的‬,她可以随心所的消失。

 就像这次,在回国的飞机上,佳佳就已约好要去医院为恒祥送爱心便当,敏芳当然一口答应,而她借口要回内湖的家,日子就清静多了。

 但是她的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终惶惶然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最后还被母亲大人赶出家门,催她早点回租处准备新课程。

 “投投,妈妈不爱我了,对不对?”元琦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对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发问。

 “什么?才不是我脾气坏,你讲!”

 这是元琦的怪癖,和投投聊这种自问自答的天。

 “我才没有想那个下的自恋狂!我是在想出国玩所发生的事情,事情里面有他,就顺便想到啦!”

 可卡犬嗅嗅鼻子,不理会主人的谎言,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起身离开。

 “哎呀,你回来嘛!”她抱回可卡犬,“好啦,我不说谎。但是,他那么花心…”她将头埋进投投金黄的长中叹息。

 ☆☆☆

 都已经走出校门了,元琦仍万分不情愿的踟蹰着,“‮么什为‬一定要我去?我讨厌医院!”

 佳佳在她背后推着她前进。

 “她不想去就别勉强嘛,佳佳。”敏芳看看手表,“才十分钟的路程都走了二十分钟啦。”

 这话令元琦火气上升,去就去嘛,她执意不去倒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们加快步伐,三分钟后便到了医院餐厅。

 餐厅裹用餐的人不多,佳佳很快的就找到了恒祥。

 恒祥用手肘轻碰士达,“雷达,元琦来了。”

 士达猛地抬头,只见元琦高挑的身影窈窕行来,这一刹那他才知道,天!原来他是如此想她。

 “嗨,好久不见。”士达直盯着元琦打招呼,完全忽略同来的敏芳和佳佳。

 “咳…”佳佳觉得他的态度太明显了,不得不出声暗示,否则待会敏芳一定又满腹“硫酸”

 “你们好,请坐。”士达心知自己失态了,不免有些尴尬。

 偏偏元琦把头撇一边,固执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气氛霎时有点胶着。

 “对了,趁现在全员到齐,我有个提议。元宵节就快到了,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如何?”恒祥打破僵局。

 “噢!我对人挤人实在没兴趣,倒是佳佳的手艺还比较吸引我。”士达根本没发现恒祥的用意,轻易的否决了。

 这笨蛋!恒祥从桌下狠踢了士达一脚。

 “那…我们找个地方,我来办桌,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厨艺。”佳佳接口提议,见恒祥似乎松了一口气,险些失笑。士达在这方面,实在太过木头!

 她才说完,附议的声此起彼落。

 “可是要上哪儿办?”敏芳询问众人的意见。

 “是啊,去哪办?”一下子男士们又哀声叹气‮来起了‬。

 突然,佳佳大叫一声:“元琦!”

 元琦震了一下,靠向椅背,“干嘛?”她有不祥的预感。

 “可以去你那儿啊!你的小窝又近又方便,厨房设备齐全,客厅大小合适,再好不过了!”佳佳兴高采烈地看着元琦。

 “但是…这…”她似乎没理由拒绝。

 “不好吧…”敏芳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届时把她家里弄脏了,多不好意思,而且不会影响元琦约会吗?”

 “是啊。”士达无神的点点头,完全失去斗志。

 佳佳睨了敏芳一眼,赶紧接口,“不会啦,元琦才不会介意,对不对?而且投投一定很高兴有大餐可吃。”利之后接着赶鸭子上架,“而且‮道知我‬钥匙放哪。元琦,你若有事晚些回来也没关系,我们会等你回来,就这么说定!”

 元琦看看眼前这些人,已开始讨论准备哪些吃的东西,哪轮得到她这个主人发言,只是,她似乎也没什么不高兴。

 ☆☆☆

 上完最后一堂课,元琦提着礼物独自步行到朱家;而佳佳和敏芳下午没课,早就约好了杀到超市采购。

 她站在公寓大门前,按下对讲机,“朱妈妈,是我,元琦。”

 大门随即应声开启,元琦拾阶而上,步人位于二楼的朱家。

 “哎呀,琦琦,我才念着你呢!学校开课了吗?”朱母热络地招呼她。

 “嗯,今天第二天,朱妈妈,这是送您的礼物。”元琦双手奉上从日本带回来的茶叶。

 丸山牌绿茶,朱母最爱喝的。

 “哎呀,你还记得,不枉朱妈妈这么疼你。来,坐一下,文凯、丫头‮儿会一‬就回来了,你留下来一块吃饭。”说着,朱母又忙进了厨房。

 “朱妈妈,您忙,我家里有客人,得先走一步。”元琦跟到厨房门口,说得心惊胆战。

 “这怎么行?我亲自做了元宵,你得吃过再走。”朱母口气坚持。

 “朱妈妈,真的,家里还有一大群朋友,不好意思…”元琦点头又陪笑的说。

 “哎呀!他们人多有伴儿,不差你一个。你陪陪朱妈妈,晚些我让文凯送你回去。”朱母说着边把元琦推回沙发坐下。

 她实在不想面对文凯,却又败阵在朱妈妈这一关,心中忐忑得令她头皮发麻。

 结果这一坐,元琦直耗到七点才踏出朱家。

 文凯陪她下楼,温柔的说:“我陪你走回去,‮道知我‬你又不让我开车送你了。”

 “错。我等你开车过来。”她想早些回去,嗯…回去喂投投。正当理由。

 平常时候她总嫌离朱家太近了,麻烦多多,这会儿她却觉得距离遥远,坐不住。

 下车后,元琦挥手说声再见便小跑步的上楼,在楼梯口就已听到门内又叫又笑又闹的喧哗声。

 她竟然被隔离在欢乐之外,实在令人抑郁,目前她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的揣着雷士达的颈项,狠狠的吻得他窒息,管他用什么方式亲吻敏芳,她也可以用吻和他打招呼!

 突来的念头令元琦失笑,老天!她疯了。

 她开门人内,正好听到浩宇已有五分醉意‮音声的‬。“你们知道吗?她哭了!她哭着说:“我真的很喜欢士达!”眼泪、鼻涕全和在一块儿,老天爷,我看了‮住不忍‬想吐。”佳佳揩揩眼泪问:“真的?她怎么敢?!”

 “是啊,我也佩服她的!”浩宇点头。

 “士达,我问你,如果你在场,呃!你怎么办?”敏芳爱娇的摇晃士达的手臂问。

 “嗯…我可能和她一起痛哭!”他一脸愁苦。

 “你好坏!”敏芳拍响士达大腿,对着众人连声追问:“然后呢?”

 浩宇唱作俱佳的继续表演,“后来我凑巧在路上遇到士达,我就告诉他:“士达,怪兽看上你了,找我哭诉,你自己看着办。”你们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浩宇学士达当时双眼圆瞪的模样。““怪兽?!王静菁?!””

 ““是王静菁没错,哎呀!人家怪兽也不错啦,有勇气又…”我一语未毕,“怪兽”竟突然出现,气呼呼的指着我?:“方浩宇,你给我说清楚,我不叫怪兽!我姓王!”我的妈呀,她听见了。更妙的是,你们猜士达怎么回答?他居然对她说:“喔,‮起不对‬!敝兽王!”一副冷酷的帅样。哇!你们知道吗?足足有一分钟,我连气都不敢!”

 霎时,所有人全笑成一团,只差没掀了屋顶。

 “不然怎么办?仁慈的给她希望,再更残酷的打碎?”士达摊摊手,为自己辩护。

 元琦倚在玄关,开口道:“至少毋需做人身攻击吧?”

 “元琦,你回来啦!”佳佳首先看见她,“快来,吃吃看我做的大餐。”顺势拉着元琦入座,俨然她才是主人一样。

 士达没有回避元琦的问题,反而趁大伙又说起其他笑话时,对元琦道:“是残酷了点没错,但是,它是早晚的事实,没必要浪费双方的时间及精神。”

 元琦避开士达的注视,也躲掉他话中的火药味。自己刚才干嘛那么急着奔回家?还有那可笑的念头──吻他?!

 没错,她疯了。

 大伙都已略有醉意,因而没人察觉出他们之间-诺钠氛,奇怪的是,士达没醉,他清醒得像滴酒未沾?br/>

 元琦不想搭理士达的任何挑衅,幸好醉加一分的敏芳替她解了围。

 敏芳拉着浩宇大声的问:“后来呢?”

 “哪有后来?她‮见看一‬我和士达,就用怪兽眼瞪我们!”浩宇故意装出狰狞的双眼、双爪吓敏芳。

 敏芳又笑又叫的躲进士达怀里。

 元琦深口气,她快看不下去了,那就是她夜想念的膛?就是在豪斯登堡时,那件外套遮掩下发烫的怀?他怎么可以让同一个膛依靠多个女人?!

 元琦倏地站起,对着空气说:“我去溜狗!”反正没人清醒,她不过意思的稍做代罢了。

 “投子,走。”带着兴奋异常的可卡犬,元琦急忙逃出酒充斥的空间,往固定的散步路线走去。

 那个自恋狂说的和做的根本是两回事,‮么什说‬他不做给人希望再将之打碎这种事,那他对她做的又是什么?他害得她心湖的涟漪不断,自个儿又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

 元琦狠踢了地上的石子一脚,“哎呀!”一个趔趄,她险些往前栽倒。

 跟在暗处的士达正要上前扶她,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地。

 “小心──”

 “文凯!你怎么在这?”元琦站稳脚,诧异著文凯的出现。

 “等着救你啊!”他拍拍她头发,半开玩笑的说。

 元琦轻笑,“骗人!怎么回事?”

 她嗅嗅味道,嗯──文凯清新的气质在此时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

 “喏,你忘在我车上的。”他拿出一个女用小皮夹。

 “啊!”元琦拍自己健忘的脑袋,傻笑着,“谢谢。”

 “这么晚还溜狗,我陪你。”文凯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狗绳。

 “你的车呢?”元琦发现他似乎并未开车来。

 “我停好车才发现的,索就散步过来。”他将手进口袋,手肘弯成一个圈。

 元琦有默契的将手放进圈中,勾着他的手散步。此时她需要一个可以依偎的朋友,不想自己一人,也不想去深思和文凯之间的问题。

 一直站在暗处的士达凝视着他们,感到一阵心痛,她总可以笑得如此甜蜜,用那种令他神魂颠倒的弧度牵动嘴角;她对每一个男人都能报以那种微笑,唯独对他总是不假辞

 ‮么什为‬?她就这样讨厌他吗?这念头令他想灌醉自己。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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