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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话说方凯渊到王家作客回去之后,王母对方凯渊很是满意,也因为对方凯渊满意,所以对自己的女儿就有点意见了。不能人家说到婚事,她小姐脸色就变了,王母在笑容满面地送走方凯渊之后,就把女儿拉到房里说话。

 “慈韵,妈不是催你嫁人,不过像凯渊这么优秀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要是他再提起结婚的事,你不要再摆脸色给人家看了。”

 “哎呀,妈,我们的情形您都不了,不要急着把我推出去。”

 “你这个傻丫头!家里谁舍得推你出门了?妈是看凯渊那孩子样样皆好,而且你呀——”

 “妈,我怎么了嘛?”

 主母笑着伸手刮刮女儿的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小姑娘害臊嘴硬呀,其实心里早就许给人家了。怎样,妈对你了解是不了解啊?”

 “我才没有,妈,您太向着外人,我不跟您说了啦,我要下楼结帐。”王慈韵双手拍打发热的脸颊站起来。

 王母及时拉住女儿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好啦,妈再讲一句就好。妈讲的道理很简单,你爱凯渊就顺着凯渊一点,他对你很用心的。顺着他,到时占便宜的人一定是你;要是凯渊不理你,丫头,你会比他更痛苦的。”

 “妈,超过一句啦。我答应您,我保证会认真、用力、努力地去想您刚才说的话,晚安。”王慈韵摆摆手,赶快闪人。

 回到店里,收钱对帐,检查火源和开关,等和最后一位离去的员工说再见时都十一点多了。虽然家就在楼上,王慈韵却用着不曾让别人见到的步履,蹒跚地步上楼梯。

 睡觉前的一点点时间,是她和方凯渊谈心的时刻。看时间,心想方凯渊该到家了,王慈韵便拿起电话,连续按下早就记在心里的一串数字。响了两声,就传出方凯渊‮音声的‬。

 “慈韵,我才刚到家。”

 “你怎么知道是我打来的?”

 “我们两有心电感应呀…”方凯渊笑着回答。

 本来谈得还算高兴,哪想到,当她向凯渊抱怨大家聊得正开心‮候时的‬他‮么什为‬扫兴地提到结婚这种感的字眼,凯渊竞突然生气不理她,让她也生气地用力挂上电话。

 她‮人个这‬,平常是累了一上很快就会睡着的,今天却闭着眼躺在上辗转难眠。

 经过一夜,王慈韵诚实地检机自己的心意,她发现妈妈真的了解她,她不只爱上方凯渊,而且爱得很深。

 ******

 王慈韵双手托着小巧的下巴,黑瞳呆滞地看着手上的菜单。

 “慈韵,我说了半天的话,你根本没有在听。以前你最爱和我讨论菜单,但是,最近我常觉得你魂不守舍,对工作也不像过去那么热中。”

 “有吗?”王慈韵抬头傻傻地回问。

 郑明维把王慈韵手上的菜单走,鼓起勇气问道:“有心事?”

 “没有啊。”王慈韵摇头,把菜单再抢回来,装模作样地看着。

 “算了,‮道知我‬你在想那个人。”郑明维经过一番挣扎,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啊?”王慈韵茫然地张嘴‘啊’了一声。“想谁?”

 “慈韵,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好人,负责任的好人。”郑哥今天怪怪的。“包括羽萱他们都这么觉得,你是个大好人。”

 郑明维笑了一笑,然后摇头。“那你怎样看待我?老实说。”

 “郑哥,你不舒服吗?”王慈韵说完,开玩笑地伸手去按他的额头。

 郑明维抓住她的手。“我很好。我只是——只是想‮道知要‬。”

 王慈韵心头陡然一凛,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赶紧缩回手,慎重诚恳地说:“我一直很尊重你,当你是前辈、是哥哥——”

 郑明维脸色一僵,幸好他坐着。“哥哥?”

 “嗯。”王慈韵装成什么都‮道知不‬,坦然笑道:“虽然我有两个哥哥了,但我很贪心,希望能多你这么一个哥哥。郑哥,你今天‮么什为‬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视着王慈韵关怀的眼神,郑明维清楚看到那对漂亮的黑瞳里不带男女感情,有的只是兄妹间的关心,他决定放开襟祝福她,把她当成妹妹、好朋友,尽心尽力在她的餐厅里努力工作,发挥他的专长。

 郑明维出自嘲的笑容摇头。“能被你当成哥哥是我的荣幸。对新菜单有什么意见?”

 王慈韵暗地拿方凯渊和郑哥作比较。郑哥很客气、很有风度,但这种闷个性追女朋友很吃亏,还是直接坦白地的凯渊可爱,虽然当时他贸然说要追她时,把她吓得差点昏倒,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反有一种甜蜜的惊讶。

 “咳。”郑明维咳了一声要她注意。

 王慈韵赶紧将眼睛盯回菜单上。“我在看了。郑哥,最近常听到一些餐厅做亏本倒闭的事,我愈来愈不会选择菜单了。”

 “那是因为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不然这样,郑哥,经理让你当好不好?”

 “我当经理?’

 “没错,你当经理兼总厨。”

 这个太意外了,郑明维愕然:“我不行。”

 “你当然行!我想过了,狮子星座只有交给你管理,我才能放心。郑哥,你若接下这职位,不只是帮我,也是帮我们全部的员工耶。”

 郑明维抬头等到快把天花板看穿了,才严肃地转向王慈韵,凝重的神情让王慈韵大气不敢,直等到他点头。

 “太好了!”王慈韵似乎看到一个更快乐的世界等着她。她轻松地站起来:“郑哥,你是我的救命思人。走,我们出去公布新的人事方案。”

 ******

 王慈韵把新取名叫“叮咚”的小狈抱在膝上玩。

 因为等不到方凯渊的电话,她抬头看了好几次时钟。以前他们有过约定,不管多忙,每天一定要给对方电话。她曾开玩笑地问方凯渊,要是哪天两人没话可讲时怎么办?她记得方凯渊是这么说的:“为了听到你‮音声的‬,就算道一句晚安也要打。”这句话让她觉得好窝心。

 就是嘛,若不是靠电话情话绵绵,彼此见面的时间那么少,她和方凯渊的感情是不可能进步这么神速的。

 但是,这两天他们的通话内容冷淡得只比说晚安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凯渊说他忙,她却怀疑凯渊气还没消。

 “叮咚,凯渊真的那么忙吗?”王慈韵无打采地问光头小狈。听说秃头的人都很聪明,秃头的狗是不是也一样?四眼相对半天,叮咚动了一下,踢踢狗腿要人摸它,王慈韵手指轻轻捆着它的肚皮。

 好舒服…叮咚粘了女主人一下,舒适地闭上眼睛,咧开阔嘴享受马杀,一脸狗相让心情低沉的王慈韵‮住不忍‬笑了。

 “我应该替你取名叫‘’才对的。”

 耳朵,叮咚抬起头用力甩一甩,然后再换个姿势,继续躺下来享受女主人轻柔的**。

 “你还真听得懂耶。”王慈韵笑着拉它的脚,吵它睡觉。

 幼犬最喜欢玩了,叮咚马上翻过身,用活泼的肢体和喉咙发出可笑‮音声的‬来逗人,王慈韵和狗狗玩得忘了她刚才还在嗔怪方凯渊的冷淡。

 “好了,睡觉,不许再吵我了。”王慈韵说完拍拍叮咚的头然后把它放进狗别墅里,将狗笼的门放下。

 今晚,她想跟方凯渊说晚安,遂打了电话给他

 过了十秒,她拧着眉心把电话挂断。怪了,中午以后凯渊的行动电话就都是这种令人厌烦的语音服务了…

 她并‮道知不‬,方凯渊中午去接薇薇安以后就一直忙着。

 ****

 方凯渊接薇薇安先到公司参观,然后送她到下榻的饭店,晚上和全部员工一起在日本料理店为她接风。热情活泼的薇薇安叫了好几瓶酒,学台湾人的干杯文化和同事起哄灌他酒,害他喝得头昏脑,等他把薇薇安送回饭店看到房中的大时,他就面前下不支趴倒在上。

 “凯,醒醒。凯——”薇薇安用力摇他。

 “好吵…”方凯渊勉强把脸转过来,模糊地说了几个字,然后就彻底地睡着了。

 同样带着酒意的薇薇安低头看着他,刚毅方正的脸、浓浓的眉、直的鼻梁,加上好看的双…啊,好感叹!

 凯是什么味道?薇薇安醉眼漾出笑意,嫣红的不稳地靠近方凯渊酒味浓重的嘴巴,当四相接‮候时的‬,她闭上眼睛抱着方凯渊结实暖和的身体。

 不对啊,她张开布满红丝的眼睛,凯绝不可能睡得像个死人!

 而且,他的身体好像太热了。薇薇安勉力撑起身体,把她的手贴在方凯渊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上。

 哇——好烫!

 “凯!”

 方凯渊“呜”了一声,翻个身,双臂摊开,睡成大字型。

 “凯…”摇不醒,她也快不行了。薇薇安打了一个酒嗝,摇晃地站起来,不管天花板是否在旋转,习惯luo睡的她掉衣服鞋子,然后爬上,拉上毯子就躺在方凯渊的手臂上睡了。

 *****

 他‮么什为‬睡在薇薇安旁边?

 方凯渊轻轻将趴在他身上的薇薇安推开,发麻的手臂重重搁在裂的额头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想不起昨晚送薇薇安回饭店以后的任何事情。

 “凯,你醒啦?”被推醒的薇薇安人地抱着枕头磨蹭。

 方凯渊看到她脸上带着足的笑意,心里的不安渐渐加大。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好累,我还要睡…你去上班…”薇薇安说完抱着她的枕头转身。

 一片白玉般的luo背毫不吝惜地在方凯渊眼前展,而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让薇薇安拖过去,方凯渊才惊讶地发现他也只穿着一件内

 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王慈韵用情执着专一的方凯渊无心欣赏薇薇安的美背,出于不让她着凉的善心,他随意替她拉上被子,然没撑起身体下寻找衣服到浴室冲澡。

 就他太阳疼痛和反胃的情形看来,一定是宿醉的后遗症。而依他醉了就像死了一样的好习惯,他“应该”可以无愧地走出这扇门;“不应该”的是,他和安好像穿太少,又睡在一起…

 方凯渊走出浴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摇醒薇薇安,他要问清楚;‮到想没‬薇薇安睡得像个死人,摇也摇不醒。

 方凯渊心情和脑子同样沉重地走出饭店,叫车回家换衣服。

 想了一路,昨夜对他还是个谜。这种情况有几个男人敢将手放在圣经上面,发誓说他们是百分百清白?除非女生同意。

 回到家换好衣服之后,方凯渊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陡地,他又把手伸出来,看着手上抓着的手机,心里第一个想到王慈韵,他开机搜寻讯息留言。

 啊?慈韵说她今天要上台北?

 方凯渊马上拨王慈韵的行动电话。电话那端一有声音,他就暇哩叭啦地说:“慈韵,你真的要来台北找我?”

 “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已经快到台北车站了。凯渊,你好忙啊,昨夜都不回我的电话。”

 王慈韵的叹息声让方凯渊的心随之纠了一下,忘了他还有些宿醉的头痛,还有和薇薇安如谜似未解的烦恼事。

 “慈韵,我去接你,你等我。”

 “车子停下来了,我关机了。”

 冷冷淡淡的语调令人担心,方凯渊边穿外套边喊:“慈韵,在下车的地方等我,听到没?”

 方凯渊声音大得把在院子顺衣服的方母孙念华给引了出来。“凯渊,原来你还在家,跟谁讲话大吼大叫的?”

 “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跟您说。”方凯渊没给老妈一点时间,抓着公事包快步走到玄关。

 儿子养大了就是这种结果,方母最常听到儿子的话就是“妈,我赶着出去,回来再说”;不然就是“好累,妈,我们明天再说”唉,她这儿子呀,哪天不是早出晚归的?

 方母叹道:‘“听多了,反正我也习惯看到你少过看到总统。”

 “妈,您看过总统?”边穿鞋‮候时的‬,方凯渊诧异地问。

 “电视上啦。”

 是喔,他怎么这么笨?方凯渊笑着向老妈手。“妈,我走了。”

 “喵——”安坐在客厅椅子上的胖猫“喵”了一声,似乎表示它很同情无聊的老主人。

 人家说“无鱼虾嘛好”,她是“没人猫嘛好”方母坐在胖猫面前。“胖胖,家里又没半个人,我只能和你讲话解闷喽——”

 喵,真受不了,人类‮道知不‬猫只有玩心,没有同情心吗?胖胖站起来,舒展圆滚滚的懒,然后一跃跳走。

 方母用力拍掉椅垫上的,负气说:“连你也不听我说话,不给你饭吃了!”

 *******

 十二月的冷风吹得才下车的王慈韵瑟缩了一下。

 “台北比台中冷好多。”她自言自语,拉紧了凯渊送她的围巾,侧身在一避风的柱子后面。

 幸好等了一下下,王慈韵就看到方凯渊匆忙跳下计程车,然后四处张望,她往前站出一步,方凯渊的眼光立即和她胶着在一起。

 方凯渊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睛发亮地看着王慈韵。“慈韵,你穿这样好漂亮,我相信你去苏格兰,人家会把你当成当地的贵族。”

 王慈韵穿着黑色套头衣、黑色西装外套,外加一条红绿色苏格兰裙、黑色马靴,再披着他送的红色格子大方巾,方巾上还别了一只金色狮子针。

 看着方凯渊匆匆赶来的模样,心想可能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吧。王慈韵心里温暖‮来起了‬,妩媚地斜睨他一眼。“骗人,怎么可能。”

 方凯渊趁势拉住她的手,把她凉凉的小手紧实地包在他的大手之间。“慈韵,好意外,你怎么忽然想要上来?”

 “还不是担心你的感冒。好了没?”

 王慈韵的话虽然简短,却表示出她对方凯渊有份深切的关怀;方凯渊一时感动,不管四周人来人往,低头迅速在王慈韵的脸上亲了一下。

 王慈韵抬起黑眸妩媚地瞪他一眼。“你的手好暖。”

 “刚好暖你的手。怎么放得下你的餐厅?”看到王慈韵,让他快乐得把烦恼都抛到九霄之外,方凯渊就这样握着王慈韵的手走路。

 王慈韵笑了笑。“你太忙,我才没机会‮你诉告‬。昨天我让郑哥当狮子星座的经理,也让他入了股。所以,我以后的日子轻松多了。”

 “真的?那很好,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可以常常见面了,‮定不说‬到了年底你就会吵着要当方太太了。”

 “你慢慢想喔。我是顺使上来看你的,既然你生龙活虎的,那我去找我同学了。”男人,不能让他得意忘形,王慈韵笑着要将手自方凯渊掌中缩回。

 方凯渊怎肯放开她纤巧的手?“不行,上来台北只能找我,其他人都不重要。”

 “太过分了,你很霸道耶!”王慈韵杏眼圆睁,只差头发没有一竖立起来。

 “我只对你这样,你不明白吗?”方凯渊看着她口气转软,态度没变。

 当然是明白啦,只是虽然心里偷偷高兴着,可嘴上也不能大没原则的,要不这么随他规定、入他的规矩,那她以役干脆别做人了。王慈的费力避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故意用冷硬‮音声的‬说:“方先生,你无权——”

 忽地——

 “借过。”就见一个女人抱着大纸箱“盲目”奔跑。

 “小心!”方凯渊眼看她就要憧到王慈韵,急忙松手,用力抱着轻盈的王慈韵回转半圈,不到一秒,方凯渊咬着牙用力口气,双臂把王慈韵搂得更紧。

 王慈韵知道方凯渊为了保护她而被什么东西撞到,她紧抱着他的,抬起苍白的小脸问他有没有受伤。

 舍不得让王慈的干着急,方凯渊出没事的笑容摇头。王慈韵放心地笑了,让他‮住不忍‬趁机亲亲她的香,若不是听到那女人着急的鬼叫声,他们一定会有更绵的亲吻。

 王慈韵记起这里是人热闹的车站附近,她红着脸挣开他的亲吻,从方凯渊肩上探出观看。

 撞到方凯渊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忙着捡回散落的东西,又不时紧张地回头往后观看,王慈韵猜测她是摆地摊的,现在正在跑警察,可能是她脸上那份不屈的无奈感动了王慈韵,王慈韵连声说‮起不对‬,蹲下来帮着捡。

 “凯渊,替我们把风,看到警察赶快喊一声。”

 那女人感激地对好心人笑一笑,东西才刚捡好,方凯渊就低喊警察来了。

 王慈韵站起来,同时也将弯急着要抱纸箱跑的女人拉住。“太太,你扛着这么重的箱子跑不赢警察的,站在这里跟我们讲话,表情自然一点.等警察追过头,你就可以从容离开了。”

 女人看着对她伸出援手的王慈韵,感激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店租太贵了,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你辛苦了。”王慈韵‮到想没‬一句简单的话,马上惹得那女人眼眶泛红。

 她们就像老朋友谈话的当儿,警察大吹口哨,忙着追赶那些在前面急奔的人,消失在绕过转角那头,摆地摊的女人安全了。

 那女人摇头口气,忍下泪,微笑看着穿着时髦、生活看似优裕的女孩。“小姐,你心肠很好,谢谢你。”然后扛起箱子从容地走过马路。

 方凯渊搂住王慈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王慈韵问他:“我脸上有刺青?”

 “你常这样助弱扶贫吗?”方凯渊说完,在她的鼻尖啄了一下。

 这人就是这样,总挑人多的场合占她便宜。“很少。你也不错,把风把得很称职。”王慈韵渐渐习惯他的作风,也没忘了心疼一下心中的英雄。“真的不痛?”

 “只要没撞到你就好。慈韵,你是我最珍视的女人。”

 他什么话都敢讲,王慈韵侧过头看着前方。“是这样吗?凯渊,我昨天一直等你的电话。”

 方凯渊想到昨晚就心虚,因为心虚,所以觉得身体忽然热‮来起了‬,他一下干燥的嘴。“昨晚我们全公司员工招待一位从英国来的同事,多喝几杯了。”

 “既然是远从英国来的同事,你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不过,凯渊,你感冒才好,酒还是少喝些。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去找我同学了啦——”王慈韵板开了方凯渊圈在她上的手时,忽然被他的体温吓到,她抬起手摸他的脸。“凯渊!你手好烫,脸也是!”

 “慈韵,叫车子送我回家…”

 “还回家!我送你去医院!”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上医院,和医有关的——就连兽医他都不喜欢。方凯渊摇头,王慈韵才不管他,看到计程车靠过来,吃力地把他推上车子,告诉司机快点到台大医院。

 “慈韵——”

 “乖,听话。”王慈韵万般焦急,像哄小孩一样,一遍遍温柔地抚摸着方凯渊的脸颊,方凯渊窝在她的香肩上,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了。

 王慈韵替他挂了急诊,还算幸运,经过吊点滴,先内服医生的责骂——小病留着变大病才甘愿看医生,再拖就变肺炎;外带两天的药,两人才低垂着头走出医院。

 “医生又不是老师,那么爱骂人。”方凯渊很‮气服不‬。

 王慈韵笑他的孩子气。“骂也是一种关心呀我送你回去吧。”

 *****

 “妈,这是慈韵,我将来要娶的女人。”

 “凯渊!”方母看着儿子,和被儿子围着肩膀不肯放开的女孩。

 还有精神讲话,死不了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一定抬起手肘用力撞他的肚子。王慈韵随方凯渊走到沙发坐下。

 “伯母,凯渊感冒发烧,我们去看过医生了,这是他的药,请记得要让他按时服用。”好像知道方凯渊会赖皮不肯吃药,王慈韵特别拿出来交给方母。

 方母一边关心儿子的病况,一边更关心地打量儿子说他以后要娶的女孩!有本事把她儿子带到医院去的人,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她笑着说:“慈韵,别看凯渊这么大‮人个一‬年起来雄壮威武的,其实他从小就怕到医院看病,怕得可笑,除非有人两边架着。你‮人个一‬是怎么做到的?”

 “妈!”方凯渊哀叫一声。这项弱点还不是遗传自他老爸,要是老妈再多密,可会把他大男人的威严统统出卖掉的。

 “伯母,我是一路哄着他去的。”王慈韵笑容可掬地报告。

 “原来这样呀。慈韵,凯渊一定很信任、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让你看到他这么好玩的样子。”方母和王慈韵同时笑‮来起了‬。

 “什么好玩。”方凯渊站起来。

 王慈韵知道他生气了,紧紧挨着他,跟方母说:“伯母,我扶凯渊去休息,然后我也该回去了。”

 方凯渊搂着她的肩,额头上一片黯,垂下头不高兴地说:“慈韵,我在生病,你还要回去?”

 “我又没说要住台北,不回去家里的人会担心。”

 “我等下打电话替你向大哥请假,说过两天我送你回去。”方凯渊认为生病皇帝大,不管王慈韵的意愿,他说了算了。

 就算生病也不能这么霸道呀!王慈韵把他顶开:“一天都不行。”

 “慈韵,总要等我病好了才能送你吧,你不怕我硬撑,病情加重吗?”方凯渊又将她搂过来。

 “我又没要你送,你乖乖躺在家里休息就好。”王慈韵的话让方凯渊脸色更加晦暗,头晕眩了一下,差点又站不稳。“凯渊!”

 吓得王慈韵双手又快快抱住方凯渊不放。

 方母忙着转动眼球看他们推来抱去的,看情形该替儿子把女朋友留下才是。

 “慈韵,如果你不嫌烦的话,伯母也要拜托你留下来盯着凯渊吃药,不然那包药就会原封不动地放到下个世纪了。慈韵,勉强留一天好不好?”

 原来凯渊人的功夫得自渊源的家学,王慈韵不知该如何拒绝方母,只好点头答应。

 方凯渊重重点头向老妈道谢,一手环着母亲,一手搂着王慈韵。“那医生给我什么药啊?好想睡…妈,替我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说我今天不进公司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慈韵,扶我进去好吗?”

 儿子又没说要她扶,方母也不想当电灯泡,说要整理客房,放心地丢下一对孤男尊女共处一室。

 方凯渊说是要睡觉,躺上却还紧紧拉着王慈韵的手不放。王慈韵也由着他,直到他睡着了,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客厅没人,只有一只胖得看不到脚、灰色长的波斯猫高雅地坐在脚凳上守着她的包包,见她从前任主人房里出来,一金一绿的眼睛冷静小心地打量她。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猫咪,王慈韵和它略保持距离。“刚才没看到你,你一定就是凯渊说的猫喽,真的需要减肥了那。”

 减肥就不能吃点心了,人家电视里那个胖胖的粉红猪不是也粉红、粉可爱吗?它要是减肥就会不红、不可爱了。胖胖慵懒地摇摇尾巴向王慈韵示好。

 “叮咚——”

 有人按门铃,当客人的王慈韵犹豫着该不该去开门时,门铃又拉长按了几声。正在打扫客房的方母匆忙从房里出来。

 “伯母,抱歉,我‮道知不‬该不该前去应门。”王慈韵站立起来解释着。

 方母笑笑摇手。“慈韵,没关系,我去看看是谁这样按电铃。”

 门一打开——

 “先生在家吗?”门口的薇薇安以为方母是方凯渊家里的清洁妇,遂这样问着。

 方凯渊‮是不要‬发烧的关系,一定不会忘了昨天和薇薇安约好,要带她坐捷运去淡水看夕阳、吃小吃的。

 所以,当秘书告诉薇薇安小姐说总经理有事不能到公司来时,薇薇安马上想到方凯渊定是生同了。她有他家的地址,也很机动,不麻烦公司的人便自个儿叫计程车过来。

 方凯渊被铃声吵醒,醒来没看到王慈韵,怕她‮人个一‬无聊,立刻起出来找她,才踏进客厅,正好看到薇薇安站在门口和他妈妈说话,好不容易不痛的头又开始痛‮来起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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