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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小姐,恭喜你达成任务。”

 “你‮么什为‬不喜欢柔儿和倩儿?”

 “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姓别人的姓,天生的赔钱货。”

 “谁说女孩子一定赔钱,我不就轻轻松松赚了一百万吗?”

 “‮你诉告‬也无妨,她们两个不是柏飞的种,而且已经做过DNA鉴定确认过了。”

 “云柏飞会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儿,肯定是因为他跟她们的母亲上过。”

 “上又‮样么怎‬?你难道没上过男人的吗?”

 “老爷,你得了健忘症,我有失忆症,不过我觉得我是‮女处‬。”

 “如果你是‮女处‬,那么天下每个女人都可以叫圣母。”云老爷嗤之以鼻。

 隔着红桧书桌.生雪里眉头锁得好紧,若不是她心里有敬老尊贤的观念,阻止了她谋杀老人的冲动.否则她真希望自己能有成龙的身手——但不要有成龙的鼻子——然后毫不迟疑地跳上书桌,朝老爷冷酷的脸挥拳过去。

 “柔儿和倩儿过得不快乐,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狠心抛弃她们的女人。”

 “还有要怪云柏飞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才会中仙人跳。”

 “他抱回柔儿时,还不满十八岁,他哪知人心险恶!”

 “你也很阴险,居然把大人的丑陋,告诉两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

 “我还没说,不过等她们长大,‮定一我‬会说。”

 “我希望你活不到她们长大。”生雪里用力地拍桌斥责。

 云老爷毫不理会生雪里眼中的杀气,书桌上放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是他请征信社做的调查。如他所料,生雪里是个为名牌出卖体的女,资料里全部都是送过她名牌礼物的男人们所说的话,虽然是片面之辞,但云老爷却深信不疑。

 美丽的女人像长了刺的玫瑰,这话一点也不假,他有切肤之痛。云老爷曾有过一个美丽的子,不过她因无法忍受丈夫一天工作二十小时而红杏出墙,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婚姻是在美国注册的,他还得给不贞的子一大笔赡养费。

 从此他不再爱美女,但他玩美女,他要他惟一的儿子,也就是云柏飞的爸爸娶丑女,可是他不听,还结了三次婚;第一任子是金发美女,生了柏飞之后,跟园丁跑了;第二任子是红发美女,生了柏翼之后,跟保母双宿双飞;第三任子是阿拉伯美女,居然怂恿他儿子去打圣战,害他死于非命。

 更糟糕的是,柏翼因为同恋的遗传,把自己变成美女.

 他已经八十岁了,他累了,他没有体力也没有时间管理他一生的心血,他只能期望柏飞能继承法兰。

 柏飞从小就是乖孩子,心地善良,名列前茅,原本前途无可限量,却被他高一的美术老师带坏;那个美术老师是大美女,高中生哪个不血气方刚,看到美女老师哪个心里不小鹿撞,少不经事的柏飞就这样成了美女老师的上祭品,从此走上错误的不归路。

 虽然他成功地拆散他们不伦的师生恋,可是柏飞从此恨他,他不再好好渎书,用酒和画画发他的愤怒。

 高中毕业那天,他不但没去参加毕业典礼,反而抱了一个满月大的女婴回来,也就是柔儿,并强调她是他的女儿。

 他花了不少的钱,把柏飞送到美国读大学,‮到想没‬他一下飞机就不知去向,两年后又抱了一个满月大的女婴回来,也就是倩儿,坚称她是他的二女儿。

 叹了口气,云老爷把心中的苦和不愉快的回忆全压抑住,只是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无所谓,我会留遗嘱,让她们知道我讨厌她们的原因。”

 “她们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伤害她们?”生雪里气得说活时嘴都‮住不忍‬颤抖。

 “你错了,伤害她们的是她们的亲生妈妈,利用自己的女儿赚钱。”云老爷纠正道,

 “赚什么钱?”生雪里吓一大跳,真‮到想没‬柔儿和倩儿这么可怜。

 “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把柏飞他爸留给他的遗产全部榨干。”

 “两个女人?”生雪里恍然大悟,“难怪她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

 “只有柏飞到现在还坚称她们是他的女儿。”

 “难怪他成不了达·芬奇,原来他的眼睛快瞎了!”

 “不准你说他坏话,事实上,我认为柏飞是假装看不清。”

 生雪里嘟起嘴,脸上的讥笑一下子冻结,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收养别人的小孩。但是问题又来了,他认她们做女儿,却不尽做父亲的义务,而且还把她们丢给没有同情心的云老爷,他难道‮道知不‬云老爷是怎么对待她们?她想不透地问:“他‮么什为‬不把她们带在身边?”

 云老爷袒护地说:“他要画画,怕小孩吵。”

 “如果云柏飞也不爱她们,我带她们走,可以吗?”

 “求之不得。”云老爷像丢掉烫手山芋般高兴,“不过你有能力养孩子吗?”

 “我会很爱她们的。”生雪里全身细胞充满了伟大的母爱。

 “我问的是钱,你有足够的钱养活她们?”云老爷挖苦地问。

 虽然他调查得很清楚,她过去曾是超级模特儿,存款数字十分可观,不过他事先把这部分的资料烧了,要征信社改写成她被男人骗光积蓄;只要她相信她真的一文不值,她势必要向钱低头,这样他才可以利用她达成他的目的。

 生雪里抬头地说:“我会去赚。”

 “眼前就有让你赚大钱的机会。”云老爷意有所指。

 “那一百万美元…”生雪里想说她不稀罕,可是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云老爷看穿她的心思,适时打断她的话。

 “你想好说服柏飞继承的办法?”

 “没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生雪里原本下定决心,要跟云柏飞划清界线,但她现在犹豫了,“事实上,若不是为了柔儿和倩儿,我根本不想留下来。”

 柏飞对女人向来生冷不忌,不管是认识一分钟,还是认识十年,只要灯光美、气氛佳,柏飞就会火焚身,更何况这次他们两人是孤男寡女处在乌黑孤立的状况下,云老爷表情暖昧地看着她。“你跟柏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生雪里沉下脸来,矢口否认。

 “如果没发生任何事,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不想赚一百万美元?”

 “我高兴,钱不是万能的。”生雪里自知借口薄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云老爷一针见血地说:“一百万美元可以让柔儿和倩儿过好日子。”

 “老狐狸,你果然名不虚传,看准了我的弱点。”

 “要想说服柏飞,我建议你做他的模特儿,完成他的心愿。”

 “我不干,他是个**画家。”生雪里想到他的丁字就觉得恶心。

 云老爷风凉地说:“你‮是不也‬淑女。”

 “你不要以为你又老又残,我就不敢揍你!”

 “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是你的过去,简单地说,人尽可夫。”

 随着云老爷手指指的方向,生雪里看到那叠厚得可以打死老虎的资料。她快速地翻开它们,才看几页,她就受不了似的把手中的资料撕成碎片,她气愤地看着眼前嘲讽她的嘴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不相信!这些一定是你捏造的!”

 云老爷调侃地说:“你不妨打电话给那些男人,查证你的过去。”

 “我要告你伪造文书和伤害名誉。”生雪里激动地大叫。

 “,‮候时到‬在法庭上看到那些男人,你或许会恢复记忆。”

 云老爷的话像把利剑,强而有力地进她的心窝;生雪里感觉到她的心在淌血,她手指紧抓着桌缘,努力支撑着摇摇坠的身体。她只想尽快带着那两个跟她同样是受害者的小女孩离开。“你快把支票给我!”

 “我的生日还没到。”在柏飞接下法兰以前,云老爷才小会让她轻易逃开。

 “你…”生雪里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但她的心却燃起雪恨的怒火。

 云老爷咄咄人地问:“你考虑得如何?”

 “我答应你。”生雪里佯装考虑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点头。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云老爷出胜利的笑容。

 一个丧失记忆的女人,居然会记得所有名牌商店在哪儿?!

 在医学上,这叫选择失忆;只记得快乐的事,忘记不快乐的事。

 云柏飞快抓狂了,生雪里把他从上挖起来,说好两人一起去买倩儿的生日礼物,可是她却像忘了这件事似的,一走到名牌商店的橱窗前,整个人就像被磁铁过去般黏在橱窗前,一站至少半个小时,街上的路人都在看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男帅女美,还有如鹤立群的身高引入注意,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行为像疯子。

 看了看手表,八点了,离百货公司打烊只剩一个小时,距离他们出门的时间已过了四个小时,扣除坐车和走路的时间,她已浪费三个小吋黏在名牌橱窗前。他终于‮住不忍‬爆发:“你别一看到名牌橱窗就罚站,你又不是狗,见到电线杆就有意,这已经是第六家了,你看得眼睛不酸麻吗?”

 对他的抱怨,生雪里充耳不闻,“闭上你的臭嘴,别打扰我欣赏名牌。”

 “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买倩儿的生日礼物。”

 “我没有忘,我只是情不自。”生雪里神情专注地看着橱窗前的名牌衣服。

 “别看了,再看下去,百货公司就关门了。”云柏飞不耐烦地提醒。

 生雪里推卸责任地说:“都怪你四点才起。”

 “你没听人说,艺术家的上辈子都是猫头鹰,夜颠倒很正常?”

 “你有没有信用卡?”生雪里忽然问。

 “有。”自从经济被封锁,云柏飞穷得像难民。

 “你跟我进来。”生雪里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店内。

 云柏飞可以不进去的,但他像中蛊般无法控制他的‮腿双‬.握在他手上的纤手仿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情蛊,让他失魂落魄。

 不过当她放开他走进更衣室之后,他的意识一点一滴地回复,他随意地瞄了一眼离他最近的洋装,蓝色的瞳孔立刻像见鬼般放大,“小姐,有没有搞错?这个标价是不是多写了一个零?”

 售货小姐笑脸相地解释:“没有错,先生,没有五位数以上就不叫名牌。”

 “现在经济不景气,可以打多少折?”云柏飞当这里是菜市场般开始砍价。

 “很抱歉,那是当季新货,不能打折。”售货小姐坚定地摇摇头。

 “那件洋装‮来起看‬不太像新的。”云柏飞皱起眉头。

 “这是最流行的款式。”大部分的男人都瞧不起流行,售货小姐习以为常。

 “前几天台风来袭,这里有没有淹水?”云柏飞直觉这家店是黑店。

 售货小姐仍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透着冷光,“完全没有。”

 “你确信?这件衣服怎么‮来起看‬像泡水货?”云柏飞摆明指责她说谎。

 “先生,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土色。”售货小姐不悦地指出。

 这时生雪里走出更衣室,她穿了一件狩猎式的皮装,不经意地展现出超级模特儿走台步的架势,在云柏飞的面前旋绕一圈,与其说她穿名牌好看,还不如说名牌因她而耀眼。“好不好看?”

 云柏飞昧着良心说:“难看死了。”

 “小姐穿起来非常好看。”售货小姐发自内心由衷地赞美。

 “你别听她的话,她为了业绩,可以不要良心。”云柏飞不屑地撇撇嘴。

 “小姐,我不会那么没有职业道德,我说的是真心话。”售货小姐哽咽道。

 云柏飞铿锵有力地说:“你要相信我,艺术家的眼光不会错的。”

 “容我打岔,她穿起来很好看。”一个柔美‮音声的‬自他们的身后入。

 云柏飞回过脸,看到一个皮肤白净如雪的美女坐在沙发椅上,但是他现在眼里只有生雪里,就算戴安娜王妃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一丝动摇,他用看到仇人似的眼神,瞪着那位美女。“小姐,谢谢你的婆。”

 生雪里如同长官命令下属:“我决定买下,你快去刷卡。”

 “你疯了!那么丑的衣服要六万块,不值得!”云柏飞哇哇大叫。

 生雪里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

 云柏飞困难地了一口口水,不情愿地从皮夹里出信用卡交给售货小姐,刷卡机一连刷了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法使用,售货小姐很不高兴地走到云柏飞面前,脸部表情充满轻蔑,明显是在嘲讽他没钱就不要装阔。“先生,你的卡不能用。”

 “‮么什为‬不能用?”云柏飞真想给跟他为敌的女人一人一拳,生雪里除外。

 “因为你的卡已经刷爆了。”售货小姐尖酸地冷笑。

 “太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做冤大头。”云柏飞吐舌扮鬼脸。

 生雪里觉得好难为情,早知道云柏飞只有一张刷爆的信用卡,她就不会进来丢人现眼。此时她也‮道知不‬自己该‮么什说‬才好,她只想赶快把衣服下还给人家,然后逃出这家店,到外面给云柏飞几巴掌,以消她心头的怒气;当她正要走进更衣室时,那位美女突然起身,从皮包里拿出金卡,给售货小姐。“我帮你刷。”

 “谢谢你,不过我们萍水相逢,我不能接受。”生雪里连忙拒绝。

 那位美女回想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叫生雪里。”

 “你认识我!”生雪里惊讶地张大眼,可是眼里却是一片雾。

 “其实我们不,我是你朋友夏莉儿的朋友,神田雪子。”雪子觉得似乎事有蹊跷。

 “夏莉儿?”生雪里偏着头思索,半晌,痛苦地摇头,“我不记得…”

 “你是不是失去记忆?”雪子是个心理医生,很容易看出端倪。

 “是的,我在日本被车撞。”生雪里不确定地说。

 “这是莉儿的电话号码,她人在瑞士。”雪子快速地写下。

 “谢谢你,我会尽快跟她联络,还有这衣服…”生雪里感激得无以名状。

 雪子大方地说:“你别跟我客气,衣服算是我替你男朋友送你。”

 “你别误会,我跟这个穷酸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生雪里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你们‮来起看‬很配。”雪子打趣地看着生闷气的云柏飞。

 雪于是心理医生,研究人心是她的兴趣,从他们‮人个两‬脸部的表情看来,她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男爱女,不过女却用冷**对着男的热脸,她听莉儿讲过这三个朋友,她清楚地看出,生雪里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名牌。

 这位帅哥买不起名牌,不过令雪子纳闷的是,富家女出身的她居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有钱人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正是从穿着随便的帅哥身上散发出来;如果他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只要穿上名牌,生雪里就会坠人情网,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他是被地摊货包裹的名牌,但他为何不做名牌男人呢?

 雪子想了一下,脑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的思绪豁然开朗。

 真正的名牌男人,不是浮华的外表,而是真挚的内心,但愿雪里能早了解这点。

 所以说,雪子还不够了解生雪里,如果是夏莉儿,绝对会云柏飞马上改变穿着,如果他想要雪里爱他,这是最好的捷径。可惜云柏飞遇到的不是夏莉儿,他只好用他的方法——一颗真心慢慢地掳获名牌美女的苦心。

 两人终于买好了芭比娃娃,回到停车场,却不见名车和小张;打丁小张的手机,一问之下才知他老婆临时生病,他‮法办没‬过来接载他们,只能麻烦他们自己搭计程车回家。

 糟糕的是,云老爷到日本去了,今天又是五一劳动节,佣人们全都放假,家里只剩下一级贫儿——柔儿和倩儿。两人的皮包和皮夹加起来只剩六十元,所以他们不能搭计程车回去,只好乖乖地去等公车。

 上了公车,因为是起站,空位剩下不少,但生雪里却拿出面纸包住拉环,宁愿站着,杀了她,她都不会坐有上万人坐过的座椅,天晓得上面残留了多少病菌,她怕弄脏她身上的名牌衣服。

 云柏飞明知故问:“有位子你‮么什为‬不坐?”

 生雪里没好气地说:“我怕得病。”这都要怪他穷。

 “你站着,别人会以为你有痔疮。”云柏飞在她耳边轻声说。

 生雪里警告道:“你别靠我那么近,否则我叫司机把车子廾进警察局。”

 “那我自己去坐了,顺便‮你诉告‬,站得越久,小腿的动脉越容易扩张。”说完之后,云柏飞扔下她往后面走去,找了一张双人座坐下。并把数个纸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很明显,他是在占位子,他相信她终会屈服的。

 过了一站又一站,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没位子坐的人看中云柏飞旁边的位子,但他老兄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腿跷得高高的,根本不让任何人通过他结实的大腿,留下窗边的空位,痴痴地等待她回心转意。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生雪里终于来到那个位子,从纸袋里拿出他新买的一件一百五十元的T恤,铺在座椅上,这才肯坐下。

 上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子像头老牛慢慢走,两人一路无话,这吋云柏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干妈打来的,问干儿子的爱情进展,云柏飞却把手机拿给雪里,要干妈自己去问干女儿,生雪里窘极了,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拧云柏飞的大腿。

 关上于机,云柏飞苦着脸说:“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假。”

 “你现在知道并不迟。”生雪里脸转向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街景。

 “我明天要去医院拿验伤单。”云柏飞借着话题缓和沉闷的气氛。

 生雪里咽不下怒气地说:“我也是,我得的是内伤。”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云柏飞装小男孩‮音声的‬。

 “当然,你害我丢脸丢到太平洋.”生雪里不太愿意回想。

 云柏飞听出她心情不好,适时地转移话题:“干妈跟你‮么什说‬?”

 “没什么,互相问好而已。”生雪里更不愿提到干妈想做媒婆的心情。

 “我一不在,干妈的寂寞病就发作,看来我应该每天照三餐打电话给她。”

 云柏飞实在是个体贴的好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老年人唠叨,即使是自己亲生的儿女,一天打一通电话问候爸妈的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关心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干妈,这家伙应该得孝行奖的。

 想到干妈的寂寞,生雪里就很难不想到自己的寂寞。在认识云柏飞以前,她的记忆虽是一片空白,可是她曾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过去是寂寞的女人,现在则完全不会。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这句话:“爱情和孩子是治疗女人寂寞最好的药方。”云柏飞一定也看过这句话,所以他才会认干妈。

 “‮么什为‬干妈没有孩子?是不能,还是不要?”生雪里好奇地打探。

 “是干爹决定不要,他怕吵,所以干妈去做结扎。”云柏飞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虽然对干妈而言很残酷,但你硬要一个无法做好爸爸的男人担起做爸爸的重责大任,即使这个家庭表面上没裂痕,不过我想它的内在是痛苦的。”

 生雪卫不以为然地说:“干爹好自私,无法做母亲是女人所有痛苦中最痛苦的。”

 “要当个成功的画家,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柏飞自圆其说。

 “干爹成功了吗?”生雪里冷笑,男人的借口真多。

 “没有,光有才气,没有运气,是无法成功的。”

 “如果干妈知道干爹会先她而走,‮道知不‬她还会去动那手术吗?”

 “她不曾后悔过。”

 “她跟你说过?”

 “嗯,她非常地爱干爹,至死不渝。”

 “我想我是绝对做不到为男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难讲,你还没遇到让你心仪的男人,所以话别说得太满。”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么什为‬有人会为它无怨无悔?它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更糟的是有人因它痛苦不堪、因它轻生寻死;它的用途不如货币,它的好处不如信用卡,但还是有很多人像扑火的飞蛾,争先恐后想要拥有它,不惜一切代价。

 对生雪里而言,她不排斥爱情,不过不是什么爱情都好,她只要名牌爱情,和能给她名牌生活的名牌男人,而这个男人绝不是今天让她丢脸的云柏飞…

 回到家‮候时的‬,柔儿和倩儿已经上睡觉了。

 云柏飞虽自诩是猫头鹰,但就算是真的猫头鹰也无法承受这些天以来的疲惫。

 打开房门,阵阵寒风从冷气孔吹出来,一名红发美女盖着棉被躺在他上,从棉被外看到**的肩膀,可想而知“她”没穿上衣;但这么人的情景,云柏飞并没做出饿狼扑羊的举动,他‮么什为‬没采取行动?是太累了,还是太专情使然?都不是,其实跟他的身体和感情都无关,而是红发美女是他的——弟弟,云柏翼。

 云柏翼从上幼稚园开始就有穿裙子的倾向,他总是把爷爷给的营养午餐钱存起来,然后拿去买裙子;到了小学,他开始存钱买蝴蝶结发夹和玻璃珠链:到了初中,他不再偷偷摸摸,开始留长头发,穿女学生服,化妆去学校招蜂引蝶。

 云老爷当然是气得半死,不过若不让他穿裙子,他就不去上学,如果硬他去学校,他就到女生厕所里光衣服;虽然他是问题学生,但校长却不敢得罪云老爷,经过无数个专家的心理辅导,最后全部人都放弃他,任他为所为。

 到了高中,几乎没有同学知道他是男生,教务处奉令封口,甚至有不少个男同学写情书给他,不过他当时爱上体育老师,一开始体育老师不知内情,还以为能成为乘龙快婿;两人在黑漆漆的篮球场幽会,云柏翼主动送上初吻,体育老师情不自地一摸,吓得跑回家,第二天就辞去教职。

 虽然是段伤心的初恋,不过从此云柏翼只要看到肌男就会触电。

 云柏翼的恋情一直都不顺利,被男同志骗了不少钱,所以云老爷也‮意愿不‬再帮他,如今他跟他哥哥一样,都是存款数字不超过四个零的穷光蛋。

 云柏飞掉笨重的牛仔,钻进棉被里和弟弟共枕。

 “柏飞,你回来‮么什为‬不通知我?”云柏翼撒娇地靠在哥哥的怀中。

 “我是不得已才回来的,你呢?”云柏飞皱起眉,到现在他仍无法接受弟弟变妹妹。

 “钱花完了,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云柏翼求助地看着他。

 “我连三万块‮有没都‬,你花钱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云柏飞指责道。

 云柏翼振振有问地说:“你又不是‮道知不‬,名牌保养品贵得吓人。”

 “拜托,不要跟我说那两个字。”云柏飞出痛苦的表情。

 云柏翼支着上半身问:“哪两个字?吓人?保养?还是名牌?”

 “最后那两个字,我现在一听到就有头痛裂的感觉。”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得了脑癌?”

 “我健康得很,你知‮道知不‬家里来了个女人?”

 “‮道知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慢点,难道是老狐狸要再婚?”

 虽然生雪里根本没提到这件事,但根据经验法则判断,爷爷派来的美女的任务都一样,勾引他上,然后要求他放弃画画,成为法兰的接班人;他相信生雪里之所以还没讲,是因为他们还没上

 “是跟我有关系,爷爷要她说服我继承法兰。”

 “那很好,如果是你掌权,我就有钱花了。”云柏翼开心地说。

 “‮么什为‬你不去继承?”云柏飞没好气地反驳。

 “我不适合做太花脑筋的工作,容易变老。”云柏翼理直气“细”

 “据我所知你从来没工作过,如果钓男人算工作的话。”

 “好了,你别再伤害我了,女人全都是脆弱的。”

 云柏翼装出一副伤心绝的模样,绿色的眼眸仿佛淋了雨的小草,比起还要用眼药水装哭的生雪里,他更适合做女人;他不像云柏飞那么高,他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而且骨架纤细,五官柔美,只可惜上帝捉弄他,硬是让他成为一个男人。

 云柏飞不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和悲哀,却也爱莫能助,“你错了,坚强的女人多的是,现在就有一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坚强的女人都是男人婆,她们根本不算女人。”

 “不会,她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穿着十足的女人味。”

 云柏翼眼珠子溜溜地转动,“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心动了?”

 “何止心动!”云柏飞叹气,忍耐会得内伤,难怪他这几天身子虚弱。

 云柏翼恶地建议:“那还不简单,趁她睡着,占为已有。”

 “我不只要她身体,我还要她的心。”云柏飞坚持。

 “哦!我懂了,你恋爱了!”

 “可惜她不喜欢我,她只喜欢那两个字。”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妞…”

 “你别想改变我,上次你介绍的那个模特儿,根本是变人妖。”

 “才不,她做了手术,女人该有的她都有,她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云柏翼激动得拉尖嗓子,他最无法忍受世人瞧不起变人的眼神,因为他也想成为真的女人,如果连自己敬爱的哥哥都这样,那教他情何以堪?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云柏飞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变说法。

 “要是有男人肯对我说这句话,该有多好。”云柏翼幽幽地叹口气。

 云柏飞感地说:“简单,小美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哦!达令!我爱死你了!快给我啵一个!”云柏翼顽皮地搂住扮哥。

 云柏飞万万‮到想没‬,刚才云柏翼的尖呼声引起生雪里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云柏飞的房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板,正好听到云柏翼发出0二0四的撒娇声,她的脸颊倏地发红,无声地冲回房间,她也万万‮到想没‬,她的脸庞竟然滑下两行热的泪水…

 “太麻了,我看还是免了。”云柏飞不寒而栗地全身泛起皮疙瘩。

 “不行。”

 “求求你,别吓我了,我被你吓得要子了。”

 “你真没用,快去上厕所吧!”云柏翼笑得几乎要震破玻璃。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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