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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筱筱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按下大厦门口时对讲机。

 此刻的心情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了解,其实,那封信并不像她说给小曼听得那么简单,她有三个的疑问必需要回家才能得到答案,所以她回家,完全不是为了替她二哥安守仁擦**。

 她曾经说过,除非父亲求她,否则她不会回家,那封信虽是安守仁写的,但信尾有父亲的签名,字迹是父亲的没错,不过字体歪七扭八,和父亲向来讲求工美的作风不合,这是她回家的第一个理由,父亲怎么了?

 其次,信中没有提到母亲一个字,难免引发她的好奇心。

 第三个理由,安守仁一口咬定公司破产是她害的,她当然要洗清冤枉。

 电铃足足响了十秒才有一个不悦的女声回应,安筱筱报上名字,大门随即打开,进入家门之后,她才知道应门的女人是她二嫂。

 姑嫂第一次见面,按道理做嫂子的最起码要佯装亲切,嘘寒问暖两句,但那女人眉毛抬抬,转身回房间,关门时还砰了一大声,连墙壁都跟着震动…

 若不是五年前就不做太妹了,依安筱筱以前的个性,早就把那没教养的女人抓到阳台上毒打一顿,让路人免费看好戏。

 正当安筱筱也想回她自己房间时,一阵轻微的呻从房门半敞的主卧室传出来,她推开房门,万万‮到想没‬,再见到父亲,竟是如此令人鼻酸的画面…

 在父亲的脸上,完全看不到过去英俊的影子,他的五官歪斜一边,眼角积满眼屎,嘴角涎着口水,皮肤苍白,牙齿垢黄,睡衣的领口发霉,房里又有一股发臭的味道,悲伤顿时涌进安筱筱的心头…

 “爸,我回来了。”安筱筱语带哽咽的呼唤。

 “他永远都不会说很高兴见到你。”安守仁站在房门口说风凉话。

 “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安筱筱回过头,脸色比刚回家时苍白了许多。

 “中风。”安守仁‮气客不‬的说:“都是他自作自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用这种语气说话!”安筱筱气愤不已。

 “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爸都是我在照顾的。”安守仁跳脚道。

 “这叫照顾吗?你自己看,爸的房间,爸的衣服都臭死了。”安筱筱指责。

 “我还有公司要忙,没让他饿死已经算不错了。”安守仁大言不惭。

 “我们出去讲,兄妹阋墙最好别让爸听见。”安筱筱提议。

 “也好,免得吵到你二嫂睡觉。”安守仁附议道。

 “现在都快六点钟了,睡什么觉!”安筱筱走到一扇门外,用力踢门。

 “你这是‮么什干‬?”安守仁大为光火,一个箭步把她拉到客厅。

 “叫她起,给爸煮饭。”安筱筱甩开他的手,振振有辞。

 “你二嫂昨晚打…和朋友聚会,一整晚没睡。”安守仁言辞闪烁。

 “既然你们夫俩都很忙,‮么什为‬不替爸请看护?”安筱筱用鄙夷的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书读不好并不可,可的是书读得非常好,人格却非常差的高级知识份子,这些人只要一‮会机有‬接触政治和经济,往往就成为政客和商,无形中害惨了不计其数的善良老百姓。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家中最差的孩子,但她现在不这么认为,反而认为她是最的,因为除了被逐出家门的她之外,其他被父亲视为荣耀的孩子都应该知道父亲的状况,可是从各种迹象看来,他们都对父亲漠不关心…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是父亲先不关心他们的,他们只是比她晚了五年引爆叛逆,然而她也没有完全原谅父亲过去所作所为,只是同情他目前的处境,和厌恶安守仁夫的假仁假义。

 安筱筱决定不去外面吵架,父亲严重中风,未必听得见声音,但二嫂是个健康人,耳聪心明,她要大声地吵闹,让她无法好好地睡觉。

 “公司现在负债三亿,我连买烟的钱‮有没都‬。”安守仁搪的说。

 “没钱买烟,有钱打麻将,这倒稀奇。”安筱筱坐在沙发上。

 “陪有钱人打牌是应酬的一种,有助于推广公司业务。”安守仁兀自在那自弹自唱。

 “可见这种推广手法根本没用,否则你也不会破产。”安筱筱嘲弄。

 “你少乌鸦嘴,我还没破产,只要有人肯投资就有救。”安守仁还在作梦。

 “爸也一样,他还没死,只要好好照料就有救。”安筱筱说。

 “我说过我没钱。”安守仁耸了耸肩。

 “不用你出钱,爸是大学校长,他的存款和医疗保险加…”安筱筱计算。

 “他的钱全投资在我的公司,一也不剩。”安守仁打岔。

 “他这个样子,连说话都不行,怎么可能做投资?”安筱筱质疑。

 “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安守仁心虚得嘴不由地抖起来。

 “意思就是你把爸的钱侵了!”安筱筱直接了当地指出事实。

 “我没有,爸是公司董事,他对公司有责任。”安守仁天花坠地想掩盖事实。

 “公司有公司法,在没经过股东大会同意以前,资本额不能随易增减。”安筱筱稔的说,这都要感谢任竞远,虽然他要替她开公司的心愿永远不会实现,但她却依然勤读各类商业书籍,履行她对他的承诺。

 “爸是买下我的股票,我把钱转进公司户头,以避免跳票。”安守仁胡扯。

 “爸绝不会笨到把他的医药费拿来救你,而不救他自己。”安筱筱拆穿他的西洋镜。

 “我说爸有。”安守仁满脸涨得通红。

 “我说爸没有。”安筱筱冷笑。

 “你…你有胆再说一遍,当心我把你嘴撕烂。”安守仁恼羞成怒。

 “我不但要说,我还要去法院告你侵占。”安筱筱指着他鼻子。

 “你开玩笑的吧!”安守仁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升起害怕的神情。

 “我明天就去法院,让‮道知你‬我有多认真。”安筱筱佯装心意已决。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动爸的钱。”安守仁气怒地反咬一口。

 “是我叫你去偷爸的钱吗?你拿出证据来,说是会烂舌头。”安筱筱为之气炸。

 “都是你这个害人,爸才会中风…”安守仁跟疯狗一样咬。

 “你刚才说是他自作自受。”安筱筱立即纠正。

 “你离家后,我回国创业,爸妈经常争吵,爸为了耳清静搬到校舍住,后来妈离开,爸的身体就越来越糟,结果身体坏了,工作没了,存折却多了一大笔的钱,我刚好有困难,原先只想向借他一点钱应急,‮到想没‬越借越多,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存折领光了。”安守仁毫无悔意的述说。

 “妈离开?”安筱筱反覆咀嚼这三个字。

 “也就是离婚,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也是你害的。”安守仁一口咬定的指控。

 “‮么什为‬所有的责任,你都能推到我头上?”安筱筱觉得可笑。

 “你离家把妈妈急出病来,她不好意思到自己的医院看病,到另一间医院去,结果跟她的主治医生谈起恋爱,一年后,妈以征信社的证据爸离婚,现在两人躲在瑞士不敢回来。”安守仁又妒又羡的说。

 安筱筱大出意外地鼓掌道:“守在一个不幸福的婚姻等于亲手埋葬自己,可喜可贺,妈终于开窍了。”

 安守仁一脸的气急败坏。“我们家会家破人散,都是从你离家开始,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有脸鼓掌,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嘛?”

 “‮人个两‬不算多,你想加入这份死亡名单吗?”安筱筱面不改

 “幸亏我命长,没被你害死。”安守仁反相讥。

 “我跟你有九年没见面,我怎么害你?用特异功能吗?”安筱筱冷哼。

 “‮道知你‬我的大债主是谁吗?”安守仁强迫自己冷静,但语气中隐含了恨意。

 “我‮道知不‬。”安筱筱兴趣缺缺地撇撇嘴。

 “东方纬。”安守仁如临大敌地说。

 “姓东方…”安筱筱平静道:“他应该是东方建纶的亲戚吧。”

 “堂哥,你明白他‮么什为‬要找上我吗?”

 “替东方建纶报仇。”安筱筱懒洋洋的回答。

 “没错,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拿我开刀。”安守仁指责。

 “你自己经营不善,给了他机会,关我什么事!”安筱筱不以为然。

 “这个烂摊子是你起的头,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安守仁攻击的说。

 “我对你的公司没责任,但我不否认我对建纶有亏欠,不过东方纬算哪葱,他又不是建纶的父母亲,有什么资格报复我?”安筱筱推翻的说。

 “你还嘴硬,若不是你,今天天下太平。”安守仁气不过。

 “我从‮道知不‬我那么伟大,身系天下太平的重任。”安筱筱咭咭笑。

 “安筱筱!”安守仁怒火攻心似的大叫。

 “叫那么大声,当心你老婆晚上罚你跪电脑。”安筱筱狂嘲。

 “你——”安守仁一睑自尊受伤地抓住筱筱手臂,手掌扬‮来起了‬。

 “你打看看!”安筱筱不但不退缩,反而抬头

 安守仁用力推开筱筱,冲到浴室用冷水泼脸,并拍打脸颊,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三分钟,当他走出浴室时,变了个人似的,怒火从他睑上消退,他又回复安家男特有人的气质——温文儒雅。

 安筱筱摇了摇头,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安家男个个外貌出众,风度翩翩,可是他们却表里不一,父亲拈花惹草,大哥落井下石,二哥手脚不干净,而且只有她发现小弟是同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笑了笑,幸亏她早在五年前就把这本经给扔了。

 其实她已经得到了她回家找寻的答案,她应该和过去一样,抛下这本经,转头就走,不过这次她‮法办没‬那么潇洒,她放不下中风的爸爸。

 另外,在她心底,她不得不承认安守仁确实是遭到池鱼之灾,若不是他偷爸爸的医药费,令她无法忍受,否则她会答应帮他一起抵抗外敌,现在她必需要让他多尝些苦头,直到他把爸爸的钱吐出来为止。

 看她眼神千变万化,安守仁以为她回心转意,脸上出得意的笑容:“我是你哥哥,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安筱筱讥诮。“哥哥又‮样么怎‬?爸爸都可以见死不救,兄妹算什么!”

 “既然你那么孝顺,爸爸就麻烦你了。”安守仁乐得轻松自在。

 “我正有此意,但你别想不还钱,在你没还清爸的钱以前,我打算找律师研究你的行为,看看你有没有涉及伪造文书和侵占罪,此外,爸既然是公司董事,他的职位由我暂代,我要去公司了解状况。”安筱筱越说笑得越开心,不过语调却越来越冷酷:“你如果想反对,我们就到法院见。”

 “算你狠!”安守仁咬着牙

 “写信要我回来以前,你就应该先了解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信不是我要写的,其实这五年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根本‮道知不‬,信是东方纬我写的,他说‮你要只‬回来,所有的票子宽限三个月。”安守仁颓坐在沙发一角,手肘拄着椅把,手心扶着下巴,模样沮丧落魄,像藉此引起筱筱的慈悲心,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他要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你居然帮他?!”安筱筱恼火的说:“如果他开出的条件是杀了我,你就可以免还钱,我想你下得了手。”

 “你这些年在哪里混?思想怎么变得如此诡异?”安守仁慌乱地转移话题。

 “专门揭穿大男人假面的大女人俱乐部。”安筱筱指桑骂槐。

 “叫你回来不是吵架,而是想办法对付东方纬。”安守仁生气的说。

 “我没法可想,爸主治医生的电话几号?”安筱筱懒得多费舌。

 “你要‮么什干‬?”安守仁眼睛惊大。

 “你放心,我不会向他告状,我是想问怎么照顾爸最好?”安筱筱冷笑。

 “几年不见,你居然长出一颗孝心。”安守仁难以置信地瞄她。

 “总比有人长出贪心的好。”安筱筱反将一军。

 安筱筱拨开纱帘,让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亮父亲蜡黄但干净的脸。

 大女人俱乐部虽然成立只有四年,但多亏她有一个慷慨的老板,不单供她吃住,还供她衣服和车子,在食衣住行样样不花钱,薪水和红利又丰厚的情况下,她只工作四年,却赚到超过一般女职员一辈子的薪水所得。

 她环顾四周,对自己花钱的方式感到咋舌,不过为了让父亲得到最好的照顾,同时让读到博士的安守仁瞧瞧,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女人也能住明山华宅,这一切都值得。

 代看护和菲佣好好照顾爸爸和家之后,她开着宾士车去安守仁的公司。

 车子停在收费停车场后,她走在办公大楼高耸的敦化南路上,不少路人对她华丽的衣着和出众的外表投以惊的目光。她的表情冷冷的,像这样同时拥有美貌和成功特质的女人,目中无人只会让人对她更羡慕。

 她优雅地走进一栋气派的大楼,大厅非常宽敞,正中央有一座被鲜花簇拥的大卫酷像,地板是花岗石铺成,在通往电梯的入口处有两道金属旋转门,旋转门的一边有个警卫岗哨,共有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在执勤,他们的背后有十数个电视墙,给人保全森严的感觉。

 对安守仁选择在租金昂贵的办公大楼开公司创业,安筱筱不由地蹙起眉来,这种打肿脸硬充胖子的行为,难怪他会濒临破产…

 此时,突然有个熟悉的男声从她身后叫住她,打断她的思绪。

 “无名氏!我们又见面了!”罗纬兴奋地大叫。

 “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安筱筱惊讶的问。

 “我来找你。”罗纬出一副皇天不负苦心人的愉悦表情。

 “你的本事真不小,居然会大海捞针。”安筱筱脸上出现防卫的神情。

 “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是这栋大楼的警卫。”罗纬吐了吐舌。

 “警卫不是都要穿制服吗?”安筱筱质疑。

 “我是晚班,刚班完,正打算回去睡大头觉。”罗纬解释。

 “那你快回去吧。”安筱筱走到旋转门前,却怎么也推不动门把。

 “要有卡才可以通行。”罗纬像只苍蝇跟在她身后

 “该死的安守仁!”安筱筱喃喃地咒骂。

 “你在骂谁?”罗纬好奇地追问。

 “我哥哥。”说完安筱筱立刻紧闭着嘴,一脸后悔把家丑外扬的模样。

 “你是不是要上楼找人?”罗纬识趣地转移话题。

 “不是,我是来…上班的。”安筱筱考虑了一下之后说。

 就算请警卫通知安守仁滚下来,他的秘书也会以他不在为由拒绝她上楼。

 今天会遇到这个小麻烦其实有迹可寻,昨天她回家去接爸爸,当时安守仁对她在一星期之内安排好一切,脸上就出措手不及的惊慌表情,可见他在公事上一定有事尚未处理好,所以他故意不给她通过旋转门的磁卡,摆明了不希望她今天进入公司。

 事情很明显,安守仁正在进行某种阴谋…

 不过,就算铜墙铁壁也阻止不了她今天走进公司的决心。

 “你在这上班?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罗纬偏着头做出回想状。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安筱筱平静的说。

 “你大概还没吃早餐,我请你吃早餐如何?”罗纬主动邀约。

 “你不是要回去睡觉…”安筱筱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看到你,我精神全来了,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罗纬夸张的说。

 “我有很多事要办,‮间时没‬吃早餐。”安筱筱婉拒地摇头。

 “第一天上班不会有太多事的,而且我保证在九点以前让你回来。”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安筱筱狠瞪他一眼。

 “不吃早餐怎么行!身体会不好。”罗纬比蟑螂还难

 “罗纬,我…”安筱筱的语气显得快要发火了。

 “你陪我吃完早餐,我卡就借你。”罗纬从皮夹出法宝。

 “走吧。”安筱筱一转身,带有水仙花香味的长发飘过罗纬的鼻前。

 “你一定很喜欢水仙花。”罗纬走到她身侧说。

 “你怎么知道?”安筱筱抬了抬眉尾。

 “你用的洗发有水仙花的味道。”罗纬指出。

 “你对花很有研究?”安筱筱闲聊着问。

 “我有一个朋友开花店。”罗纬笑着说:“我常去帮他剪玫瑰花的刺。”

 “哦。”安筱筱听了觉得很不舒服,觉得他的话有挑衅的意味,多刺玫瑰是宋小曼的代号,而他专门拔玫瑰花刺…她摇了摇头,谴责自己不该多心,一般的花店为了怕客人刺到手,都会先把要卖的玫瑰花刺拔掉,所以他这么说是正常的,不足为奇。

 “水仙的花语是自大。”罗纬小心翼翼的说。

 “‮道知我‬,所以我喜欢水仙花。”安筱筱不以为忤。

 一走出大楼,罗纬立刻伸手拦车,以绅士的口吻:“女士优先!”

 “坐计程车去吃早餐!”安筱筱坐进车内,念念有词的说。

 “很浪漫对不对?”罗纬坐在她身旁,深邃的眼眸内有一抹跳跃的光芒。

 “很无聊,你真的像疯子。”安筱筱别过脸,避开他多情的眼神。

 “放心,九点以前一定会送你回来。”罗纬‮音声的‬低沉而温柔。

 安筱筱没有出声回应,她不得不承认罗纬的体贴几乎让她不过气。

 车停后,罗纬立刻从口袋掏出钱,速则不达,几枚铜板反而滚到座位下,安筱筱不像一般女人帮他捡钱,她只是冷眼旁观,看他数完十二个铜板后,又低头寻找失落的铜板。

 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仅安筱筱蹙眉,连司机也‮住不忍‬回头发牢:“先生,我还要赶时间,多载些客人,多赚一点钱。”

 “快下车,别忘了我九点以前要回公司。”安筱筱一脸尴尬。

 “倒霉!让那个司机多赚了十块钱。”罗纬下了车还斤斤计较的说。

 “为十块钱心疼,花钱请我吃早餐岂不是要你的命!”安筱筱尖酸的说。

 “请你吃早餐是为了报恩,理所当然。”罗纬绽放微笑。

 “早餐店在哪里?”安筱筱实在拿小男人‮法办没‬。

 “请进。”罗纬抢了门僮的工作。

 “你果然是疯子。”安筱筱一边摇头一边走进大饭店。

 “那些油腻腻的早餐店配不上你高贵的气质。”罗纬马的说。

 “你经常这样大手笔地请女人吃早餐?”坐定位之后,安筱筱刺探的问。

 “我又不是凯子。”罗纬认真道:“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这招讨女人心很有用,但用在我身上是浪费。”安筱筱无情的说。

 “我讨你心,纯粹是谢谢你上次照顾我,没其他用意。”罗纬一脸无辜。

 “我去选菜。”安筱筱脸色铁青地起身推开椅子。

 “你是不是生气了?”罗纬紧张地跟着起身。

 “我‮么什为‬要生气?”安筱筱脸冷得连北极熊都会发抖。

 “刚才是骗你的,我的确是希望你能注意我。”罗纬红着脸说。

 “来这儿是吃早餐,我们都别想别的事。”安筱筱语带命令。

 那么在乎女人喜怒哀乐的情绪,这是怕老婆的征兆,也是小男人的特质。

 安筱筱走到样式琳琅满目的自助餐桌前,她很快地看了一遍,将脚步移到清粥小菜前,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种感觉,她觉得大男人像培火腿,小男人像清粥小菜,两者的差别在味道,一重一轻。

 罗纬虽然言语无味,内涵无味,不过她却喜欢这种无味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她的生命中出现的都是大男人,所以小男人对她来说比较稀奇。

 选好了一碗稀饭和一盘菜脯蛋,安筱筱走回座位,桌上放满了食物,罗纬几乎把自助餐桌上的东西全搬来了,这就是小男人,吃不完兜着走。

 “你就吃这两样?”罗纬眼珠子凸得差点掉下来。

 “没错。”安筱筱强调:“我没吃早餐的习惯。”

 “早知如此,我就带你去吃路边摊。”罗纬捶心肝的说。

 “你多吃点,把我的份也吃了,不就不赔钱了。”安筱筱建议。

 “我是有此打算。”罗纬狼虎咽,并发出不礼貌的响声。

 “小声点,外国人都在看你。”面对四周投来的眼神,安筱筱提醒。

 “你在哪一间公司上班?”罗纬放慢速度,轻声的问。

 “深蓝科技。”安筱筱回答。

 “我劝你还是重新找工作比较好。”罗纬一本正经。

 “‮么什为‬?”安筱筱问。

 “深蓝快倒了。”罗纬一语道破。

 “你从哪里听来的?”安筱筱放下筷子,食欲全无。

 “我亲眼看见,三天前深蓝老板被地下钱庄打。”罗纬窃窃道。

 “卡给我,你慢慢吃,我要赶回公司。”安筱筱命令道。

 “我带你来就应该送你回去。”罗纬不依的说。

 “别婆婆妈妈了,快把卡给我。”安筱筱很自然地出太妹本

 “奇怪!像你这样高贵的女人,有时却有太妹的影子!”罗纬乖乖出。

 “有时你傻傻的,可是有时说话比算命师还准。”安筱筱把卡放进皮包里。

 “误打误撞。”罗纬耸了耸肩。

 或许是吧!安筱筱没有多想,她急急地走出饭店。

 “安守仁,你在搞什么鬼?”一到公司,安筱筱就去拍桌子。

 “哪里有鬼?”安守仁只顾着吃汉堡,连头都没抬。

 “你明知我要来公司,‮么什为‬不给我通行卡?”安筱筱质问。

 “你神通广大,没有卡还不是照样进得来。”安守仁狡滑的说。

 “你最好别玩花样,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安筱筱口气凶狠。

 “你早餐吃什么?炸药吗?”安守仁憋不住气地反击。

 “你倒不错,早餐吃麦当劳,真有钱。”安筱筱酸溜溜的说。

 “一之计在于晨,早餐吃的好,才有精神工作。”安守仁站起身。

 “你要去哪?”安筱筱问。

 “我要去上大号,你要不要也去?”安守仁话中有话的问。

 “我去‮么什干‬?帮你擦**吗?”安筱筱语带讽刺。

 “你火气那么大,不把它排出来会得痔疮的。”安守仁哈哈大笑。

 安筱筱眼睛冒出火花,她真想打他一耳光,把他脸上该死的笑容打掉。

 今天的安守仁很不寻常,幽默又有斗志,她不怀疑,他刚才吃的汉堡,不是牛做的,而是熊心豹子瞻做的,所以他才会挑衅她,当然麦当劳是不可能用保育动物做馅,问题是,他的勇气怎么来的?

 昨天上午他见到她时,神情还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可见他的改变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谁来找过他?

 好‮儿会一‬,安守仁回到办公室,一脸不悦地:“你怎么还在这?”

 “我的办公室是哪一间?”安筱筱不动声

 “业务经理昨天辞职,你去坐他的位子好了。”安守仁懒洋洋道。

 “业务经理不干了,我看你快玩完了。”安筱筱冷哼。

 “乌鸦嘴,一大早就触我霉头。”安守仁轻斥,心情似乎还不错。

 “你是不是跟地下钱庄借钱?”安筱筱不着痕迹地转移重点。

 “已经还了。”安守仁坐回总经理宝座,没有防范的说。

 “钱从哪里来的?”安筱筱审问犯人似的问。

 “东方纬。”安守仁不停地转动身体,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借你?他‮么什为‬借你?”安筱筱追究底。

 安守仁的嘴忽然像受到攻击的蚌壳般紧闭起来。

 “你是不敢答?还是羞于答?”安筱筱语气比刀刃还锋利。

 “昨天,你才走没多久,他的财务经理就来家里。”安守仁狼狈的说。

 “他又开‮么什出‬条件?”安筱筱若有所思的问。

 “没什么,只是要我阻止你今天早上进公司。”安守仁老实道。

 “他不让我进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安筱筱进一步追问。

 “我又不他肚子里的蛔虫。”安守仁莫宰羊地摊手。

 “‮道知不‬他的企图,你居然也敢把我给卖了。”安筱筱咬牙切齿。

 “我…我是不得已的。”安守仁结结巴巴的。

 “公司的帐本给我。”安筱筱对他投以厌恶的表情。

 “在财务部,你赶快去,他今天中午辞职。”安守仁叹了口气。

 “公司还有哪些人请辞?”安筱筱感到不对劲。

 “就他们两个没良心,我薪水都有按时发…”安守仁大发牢

 “你知‮道知不‬他们要去哪里高就?”安筱筱打的问。

 “我管他们去死。”安守仁诅咒地骂道。

 业务和财务可以说是公司两大栋梁,却相继辞职,整件事情肯定大有蹊跷。

 安筱筱相信——东方纬涉嫌重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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