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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再见贵人
 “姐,你‮么什说‬?”卢云显然惊呆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姐姐,虽然这阵子以来,他都觉得自家姐姐能干,可要他相信姐姐以一人之力,能够对付整个平氏,那是绝无可能的。

 卢萦显然只是口说出了那样的话,转眼她便沉寂下来。吃过饭后,又写了一会字,姐弟俩便早早入了睡。

 第二天,把弟弟送出家门后,卢萦想了想,换了上次所置的男装华服,再戴着纱帽,便出了家门。

 她才走出巷子,便听到一阵牛车滚动声传来,接着,那牛车在她所居住的巷子外停了下来,黄嫂子在两个婢女地筹拥下,神气活现地走下来,直朝她的宅子走去。

 她们到是来得很快。

 卢萦回头瞟了一眼,角扯了扯。正如她对弟弟卢云所说的那样,平府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是万万不会放弃的。这不,太阳才挂上树梢头呢,黄嫂子又来了。这还只是黄嫂子,想来里地劝导两次后,她们一定有理由让她不得不住进平府去吧?

 ‮这到想‬里,卢萦脸一冷。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一次匆匆忙忙,这一次,卢萦缓步而行,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城北怡园。

 望着这座巅立在阳光下的精致庄院,看着来来往往的金吾卫,卢萦暗中吁了一口气,忖道:果然回来了。

 上一次贵人那口中气她便听得出,他事情繁忙,多半要赶往成都,后来果然听到有人说他离开的消息。只是这么一会又回来了,看来这贵人在这里还会呆一阵子啊。

 在卢萦走近时,站在门口的两个金吾卫同时转头向她看来。在两双人的目光中,卢萦直到走近才取下纱帽,出自己那张“美少年”的面容,深深一揖,低头说道:“卢氏…”

 这次,没等她说完,一个金吾卫已低声笑道:“是你小子啊?进去吧。”另一个金吾卫干脆说道:“我家主公说了,你要来,随时可以入内,不必通报。”

 卢萦:“…”不知现在她后悔了,不进去可不可以?

 见她有点腼腆了,两个金吾卫竟是一笑,竟是齐刷刷收起长戟,朝她低头一礼,然后退后两步!

 “…”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卢萦直咽了两下口水,才勉强一笑,直到走到里面十几步,她仿佛还感觉到,那两个金吾卫在打量取笑自己。

 怡园中,处处桃花水,绿树成荫。走在林荫道中,一阵琴瑟声伴奏而来,悠扬婉转,仿佛已在天境。

 这个园子,卢萦虽然来了两次,可她其实是不的。偶尔看到有婢仆经过,卢萦都很想上前问一问。

 她没有问。现在一袭银裳,宛如玉人般俊美的伪少年,不想与在外围走动的婢仆们说话,进而引起他们的关注,再引得流言纷纷…

 弄不清那贵人住在哪,卢萦便直闯前两次所去的亭台。

 这一次,她运气不怎么好,那亭台处空空如孔,哪里有那贵人的影子?

 慢慢背,卢萦忖道:反正时间还早得很,人不在,我把他招来便是。

 ‮这到想‬里,她提步上前。

 亭台上,放着塌几,塌旁置着一张琴,一笛子,还放着几本书。风一吹来,那书页吹得哗哗作响,在这春日的暖照耀下,颇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走到亭台里,卢萦坐上塌,拿着那书翻了几页后,把书翻开,信手弹起琴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陡然的,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喝声传来,“何人鼓琴?恁地呱躁!”喝叫声中,有人大步朝这里走来。

 不错,卢萦的琴是弹得不‮样么怎‬,她父亲死得早,自己是如普通的村姑一样长大的。无事时,书可以多读,可这琴,却无人教啊。

 不过,她也不在乎弹得好不好,在这高雅之所,贵人之地,她信手胡弹,不过是告诉那贵人,我来了而已!

 脚步声越来越响,卢萦的琴也弹得越来越起劲。

 终于,一个磁沉中透着无奈的叹息声传来,“魔音穿耳,不过如此…卢氏阿萦,你还是歇歇罢。”

 正是那贵人‮音声的‬!

 听到他的叹息,卢萦也想叹息。果然如她所料,他对她印象深得很,对她的名字更是记忆犹新。

 …这也是她此趟前来的目的,反正他记着她,她也没有必要掩耳盗铃装作不知。这世间诸事,逃避从来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直面锋永远都是正理。

 那磁沉动听‮音声的‬响起后,卢萦十指轻轻一抚,以一个优美的姿势,终止了这场演奏。

 然后,她缓缓抬头,透过纱帽,看着那越走越近的绝世美男后。卢萦悠然地取下纱帽,身子向后一倚,微笑道:“得见故人,云胡不喜!”

 她背后碧水悠悠,远处青竹簌簌,男装的佳人眉目冷俊…此情此景,本已入画。

 不过,这么一副美景,要是联想到卢萦卑微的身份,联想到她的女儿身,联想到她开口谑笑的人的高贵身份,这情景便有点可笑了。

 因此,贵人身后,传来“噗哧——”两声忍俊不的乐呵声。

 贵人显然也有点吃惊,他脚步顿了顿后,微微加速。

 一直走到卢萦身前,直到自个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直到那淡淡的男体息充斥在她的周围,挡着她阳光的男人,才低沉地笑道:“我一直想知道,阿萦因何不畏我!”

 贵人这句话一说出,停步静立的两个侍卫同时点了点头,他们也想不通,卢萦‮么什为‬不怕他们的主公!

 …整个洛的人都知道,他家主公喜怒不定,虽然喜笑,心却戾,畏他者不知凡几。至少,整个权贵世家的姑子都是对他既敬且畏的,为何独独她在他面前胆大包天?

 她凭什么可以对他不畏不惧?想笑就笑,想怒就怒,如现在这般,想调戏,还顺便调戏调戏?

 当然,胆大者总是有的,可世间胆大者便是无数,也从来没有一个如她这般游刃有余,仿佛总能微妙地感觉到他的喜怒,总能及时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从而,永远能够在不怒他的前提下,做到进退从容,潇洒如风。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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