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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2009-09-23 10:25:12

 历史,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发展方向。我相信,两千多年前,匈奴新单于壶衍鞮体味最为深刻。趴在历史的车轮上,他仿佛看见,匈奴犹如一辆破牛车卡在风雨飘摇的泥潭中,前路苍茫,力不唯心,唯有听天由命。

 是的,壶衍鞮还在静静地等着汉朝的回话。准确地说,他是在等霍光的答复。庆幸的是,他没有空等。不久,霍光给他回话了,说和亲好,汉匈早就应该和亲了。

 但是,霍光还说,和亲可以,匈奴要答应汉朝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匈奴必须将之前扣留的所有汉使,通通放还汉朝,以表诚意。

 壶衍鞮同意放人。很快的,汉朝派人到匈奴接人。但是,汉使到匈奴时,找来找去,却找不见‮人个一‬。那个人,就是十九年前被卫律死活吓,怎么整都整不垮的苏武。

 苏武去哪里了,他还活着吗?事实上,苏武还活着,坚定不移地活着,惊天地动地活着,问心无愧地活着。

 他活着,只有一个意念,持节归汉。

 曾经,有些人要我活,我却以死谢罪;后来,他们想要我死,我却铁打不移地活着。活着,有尊严的活着。只想证明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打倒,你就是打不倒气节。

 曾记否,十九年前,苏武被匈奴单于丢到了遥远的北海地。那个北海,就是今天的贝加尔湖。临走之前,匈奴单于还给苏武扔下一句狠话,你想要回来,除非你叫公羊生出小崽来。

 遥远的北海,荒芜的草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孤独的苏武,抬眼望着苍茫的天,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在这个不相信眼泪的地方,不需要眼泪抚慰灵魂。那时,他最想的不是逃亡,而是想着怎么活下来。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须不知,在哈姆雷特还没有发出这个震撼人声音时,他并‮道知不‬,有一个叫苏武的中国人,已经用身体来回答这个严峻的问题。

 ‮道知要‬,北海距离匈奴遥远,粮食运送实在是个大问题。况且,苏武是跟匈奴单于斗气的,所以匈奴单于也要跟他斗一斗。‮乎是于‬,匈奴给苏武送去的粮食,够不够用,他不管;粮食什么时候到北海,他更不管。反正是,天要下雪,你要骂娘,随你去吧。

 等,靠,拿,求,能渡过这生命难关吗?当然不能。那怎么办?很好办,那只有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事实上,自力更生是可的,丰衣足食,那是胡扯的。茫茫草地里,卑的苏武,只能找到两样卑的食物。那就是草和野鼠。

 然而,先将苏武生命之躯撑住的,不是草和野鼠,而是他手中那力量之源的汉朝使节。一掉光了的汉节,构成了苏武唯一的信仰。‮道知我‬,那个信仰,就叫国家尊严,民族大义。

 ‮么什为‬我的眼里,总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是艾青说的。‮么什为‬我的心里,总充正气和力量?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爱的伟大和生的艰辛,在苏武身上,我仿佛看到一种穿越千古的光茫。

 那时,仅靠草和野鼠,苏武在北海熬过了五六年。五六年后,北海来了一个善良的客人。那客人,就是单于弟于靬王。当然,人家不是来看望苏武的,而是来打猎的。

 苏武告诉客人,我会织网,还会矫正弓弩。如果你打猎用得着我的话,可以叫上我。

 一个被放逐远地的人,仍然能以平和的语气跟他的敌人对话。于靬王的心,竟然被眼前这位心宽厚的中国汉子给震了。他将苏武留下陪他打猎。

 不久,苏武和客人混了。当客人打完猎,准备要走时,他赞助了苏武,送他不少衣物。三年后,于靬王得病,‮道知他‬活不长了。临死前,他决定替苏武做件好事。赐予苏武牛马,衣物,帐蓬。同时,派人保护苏武。

 好人,实在是好人啊。

 但是,苏武高兴得太早了。很快的,于靬王伸腿没了;又很快的,于靬王赐予苏武的财物也没了。缘由只有一个,于靬王死了,被派来保护的人,一夜之间自行散了。接着,于靬王赐予苏武的牛羊,全被盗了。

 盗走苏武牛羊的人,不是别的,正是那个极品汉卫律。卫律一直盯着苏武。卫律之所以盗走苏武牛羊,不为别的,完全是变态心理所致。

 或许,在卫律看来,气节和汉从不相容的;富贵和气节则又是局部的不相容的。在匈奴这块局部地区,苏武想要气节,就得放弃满坡的牛羊。哪有享受气节,千古功名时,还能‮会机有‬吃酪。这样的话,我当初还当什么汉

 卫律盗走苏武牛羊后,不久,北海来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个人,就是李陵。等了好久,老朋友终于还是来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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