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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坏得流脓,坏得生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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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景泰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家大太太心惊了:今一个处置不当,胡家就要身败名裂。

 她不动声地吩咐下人去荣郡王府找大女儿,又安排人去陈国公府找二女儿;再派人去京都府衙报案,说有人在胡府聚众闹事;又派人火速去皇宫门口等,将此事告知自家老爷。

 全部安排妥当,一拨拨的人都从后门走了,这才和二太太转脸面对郑家和赵家人。

 看着郑老太太和石头娘那村妇形象,大太太冷笑两声——她要是连两个村妇都对付不了,也枉自出身名门了。

 端正神情,对两人清叱道:“泼妇,还敢找上门来?玄武侯、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恃宠而骄,把我侄儿打成重伤,我家老爷已经进宫请皇上做主去了。哼,自己的儿子有娘养没娘教…”

 郑老太太不待她说完,立即指着她鼻子大骂:“不要脸!你侄儿在清南村欺男霸女、祸害百姓,害得张家和郑家被抄家,还霸占张家财产,现在还笑话我外孙穷酸,骂他。我外孙现在是侯爷,你侄儿就敢骂他,还敢找皇上告状。一家子都不讲理、猪狗都不如。”

 刘云岚拉住婆婆,对胡家大太太冷笑道:“你还‮道知不‬你侄儿干了什么好事吧?他辱骂玄武侯穿一身猴皮,像个猴子。”

 石头娘也嚷:“胡镇这个小王八蛋,整天不干人事,老娘跟郑嫂子拖儿带女拉了一家子进京城,他暗地里让人害老娘…”

 大太太越听越心惊,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二太太更是失去主张。只顾喊:“我儿子不管有什么错,自有府衙的人来判。你们带这么多人堵住我胡家的门,是仗着皇上新封了张家和赵家,逞威风来了?”

 赵三和郑长河出面了。

 两男人开口,比女人要霸气多了。

 赵三大喝道:“你儿子不成器,还不许咱们上门来找他爹娘讲理了?儿子混账。做爹娘的不管教,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咱乡下人都不像你这样。”

 说着,一指马上的赵锋,转向人群高声道:“我这个儿子打小也调皮,我是早也打,晚也打,愣是把他打成了朱雀将军——”随着老爹‮音声的‬,赵锋得意地膛,顾盼自雄——“小娃子就要管。哪能由着他闹哩?有本事到边关杀敌去。蹲在京城,啥正经事也不干,专会欺负老百姓。就这样的还有脸说我们逞威风!”

 大太太叱喝道:“当这大靖的天下是你们两家打下来的?狂什么狂,兴头的你不知姓什么了。谁没打过仗?我家二叔就是镇北将军,战死在西北疆场;我儿子也在西南立功,被皇上封为将军。难道就你们家的儿子能干…”

 她实在是气坏了:她的儿子胡钧文武双全,哪点比玄武候和白虎将军差了?皇上竟然不赐胡钧封号,以至于这群乡野村夫村妇都欺到家门口来了。

 郑长河最近几年身子实在不大好。但嗓门丝毫不减,一亮开。半条街都能听得见。

 他嗤笑道:“你儿子胡钧咋样,咱们都没听说过;可那混世魔王胡镇咱们都知道,清南村谁‮道知不‬他?‮是不那‬一般的坏,那是坏得脓,坏得生蛆,是黑了心烂了肝的。这样的儿子。你是咋生出来的?你生出来也不管教,你是咋教出来的?”

 他分不清大太太和二太太,只当胡镇也是大太太的儿子,因此嘲笑她。

 “就你们家这样的,也好意思说读过书?咱们乡下随便一个拾粪的都比你们讲理多了。”

 洋洋洒洒说了一篇。亏他表述清楚,让围观的百姓都听明白了。

 原来,他是特意学着官话说的。‮然不要‬,费心巴力地扯一通,全用乡村俚语嚷出来,京城的百姓一句听不明白,‮是不那‬白喊了。

 二太太气得手抖脚颤,浑身发软。

 大太太就厉害多了,觉得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事,便对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喝道:“你们哑巴了?”

 她真是后悔,不该出来,跟一帮乡下婆娘村汉吵架,实在有损体面。可既然出来了,又不能不理会。

 那郑家和赵家的婆娘狡猾的很,男人出面骂‮候时的‬,她们却转向围观的百姓,一五一十地跟众人数说胡镇的种种恶劣行径。引得百姓们不住咒骂附和,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胡家人。

 这样下去还得了?

 那些婆子媳妇得了指使,立即上前跟郑长河和老赵三对吵起来。

 她们在大宅门讨生活,那嘴皮子是一般人能比的?三言两语就把赵三和郑长河给压制住了。

 大太太冷笑一声,示意人端了两把椅子来,和二太太端端正正地坐下,丫头还奉上茶水,跟看戏一样看着下人跟玄武侯的外公和朱雀将军的老爹吵架。

 这情形被转过身的刘云岚‮了见看‬。

 她对赵锋厉声喝道:“打这刁奴!侯爷的外公和将军的爹跟她们主子说话,竟敢嘴多言。”

 赵锋也转过弯来了:他都没嘴呢,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朱雀将军觉得被人耍了,暴怒之下来不及叫手下,竟自扬起马鞭就对那些婆子和媳妇们劈头盖脸地过去,打得她们鬼哭狼嚎,没命地往大门内跑。

 二太太指着赵锋哆嗦道:“你…你敢行凶伤人?”

 刘云岚叱喝道:“你们胡家人死绝了,让一班奴才出来跟朱雀将军的爹和白虎将军的爷爷对话?”

 大太太盯着她,手指紧紧扣住茶杯盖:这村妇竟然有些见识!

 汪氏也转过头来,对大太太道:“胡夫人,果然胡家的家教不同一般哪,主奴不分,尊卑不明,我今儿可算见识到了。”

 赵锋扯着马缰绳,拉得枣红马原地转圈,并挥舞着马鞭冲胡家护院和仆从杀气腾腾地说道:“我爹跟你们主子问话,问她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谁敢嘴多话,老子打断他的腿。”

 声如闷雷,嗡嗡传出老远,惊得胡家下人齐齐后退。

 大太太气得倒仰:这竟是着她们出面对吵了。

 她们想对吵还不行呢,已经没人理会她们了。

 郑老太太和石头娘也不跟她唱对手戏了,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对着围观的人群数落胡镇的罪行,数一阵,骂一阵;说一阵,哭一阵。

 骂胡镇丧尽天良,要遭天打五雷轰;骂胡家养子不教,还护着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太太和二太太站在门口,只看见眼前的街面,就已经心惊了,等下人来回禀,说整条景泰路都挤满了人,两人差点没晕过去。

 这时候,大太太终于觉得,她对付不了这群村夫村妇——太难了,所谓秀才遇见兵就是如此。

 有朱雀将军在此阵,没了人手,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刚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人关上大门‮候时的‬,就见街道东头人群散开,让出一条狭窄人行通道,一名全副盔甲的将军骑马带着两名随从过来了。

 大太太眼睛一亮,激动地双手合十,低声念“阿弥陀佛”

 管家颤声道:“是四少爷回来了。”

 二太太等人也都激动不已,眼巴巴地望着那渐渐走近的小将,如盼救星。

 来人是胡钧。

 他一路行过来,听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议,早已弄清了原委,心中不怒火升腾。

 催马来到近前,对赵锋抱拳,沉声问道:“敢问朱雀将军,何故带人围住胡府?”

 赵锋扫了他一眼,大咧咧地抱拳回礼,傲然道:“胡镇那混蛋,我爹我娘和白虎将军的爹娘和爷爷进城‮候时的‬,他派人暗害他们,故意刺伤马,惊了马车。我们找他娘算账来了。”

 胡钧脸色铁青,对大门口的管家喝道:“胡镇在哪?”

 这畜生,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缩头做乌

 二太太见他脸色不好,急忙哭道:“钧儿,你哥哥叫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打得半死,如今人事不知,还被拖去府衙了…”

 大太太也道:“钧儿,他们欺人太甚…”

 胡钧不理他们,转过头来对赵锋道:“既然将军已经惩罚了胡镇,又由府衙出面处置,为何还要堵在胡府门口?”

 赵锋哼了一声道:“一桩事归一桩事。胡镇那混蛋,在如意楼辱骂玄武侯,我们才打了他,然后送去见官。等我回家,又听我爹娘说,他还欺负了我爹娘。在我们乡下,谁家儿子闯祸了,都要上门去问他爹娘,是怎么管教儿子的。所以我就带我爹娘和郑叔郑婶来了。”

 他实话实说,也不会拐弯,也不会打机锋,摆明了告诉人:他就是带爹娘上门来骂人出气的。

 胡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指死死攥住马缰绳,关节发白。

 待要不管,可谁让他姓胡呢?

 这无数的人围着看胡府的笑话,他怎能置身事外?

 这个姓,简直像一张网,网住了他的一生;堂兄胡镇,就像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让他绝望!

 大太太和二太太见他说了两句话就不吱声了,顿时急了,刚要上前催促他,忽见人群中又来了两顶轿子,周围跟随了好些护卫和婆子丫头,更喜出望外: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了。

 下更下午两点。(。。)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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