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入秋后的第二场秋雨,稀里哗啦地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收住雨势。一些早凋的树木,已被一夜的风雨打落了一地的败叶。纵然它们大多青翠依旧,可一旦
离了枝杈,便会很快憔悴,直至枯黄。而庭院中的秋海棠,落红更是洒了一地。昔日那片灿烂的红色,如今更是消瘦到几不复存。
“一朝红颜老”,古代的诗人形容得真是相当贴切。
面向她走来的江-子,姿容犹在、装扮如常,只是往日脸上飞扬的神采已是
然无存了。是什么让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变得如此憔悴?
“姐姐好兴致。”江-平脸上的笑容,挤得实在不怎么自然。
“妹妹请坐。”萧若君也从廊下的檀木椅上站起来,含笑招呼。
“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淑妃了。”江-子的脸色一沉,“前几
,皇上刚刚下旨,把我降为昭仪。”正是眼看自己已回天乏术,今
她才会来的。她明白短时间内,她是很难重获皇上的宠爱了。所以惟今之计,就是赶快巴结一下这位皇上的新宠。就算不指望萧若君帮上她什么忙,也别让这女人趁机在皇上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才是。尽管她对夺走皇上宠爱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也得努力赔出一副笑脸。
“喔。”萧若君低下头。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者不善。扛-平此时的笑容惨淡、恐怕皆因于此吧。后宫的女人
如春日的娇花,丝毫经不起秋风秋雨的无情吹打。而后宫中惟一的男人——皇上的宠爱更是她们不可或缺的养分。一旦少了它的滋润,她们便会很快凋零。自己,也会是这悲惨女人中的一员吗?
“我前些日子病了,没能来为姐姐道喜,还望姐姐恕罪。”扛-平勉强拾回笑脸,在萧若君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前几天她不来,是因为仍自恃皇宠犹在。虽然位低一等,却不肯向萧若君低头。但如今,低不低头已经由不得她了。
喜?何喜之有?这几天,绝对是她入宫以来最难熬的几天,“没什么。妹妹身子不好,就该静养、不该出来到处走动的。”萧若君始终是一脸淡漠的笑。同样身为后宫的嫔妃,她也自然而然地同情江-平。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让她怎能不自怜?女人,要学会自己疼惜自己,永远也别指望良人会因为你的憔悴而付出他们的关爱。他们只会再去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来代替你。
接下来江-平又说了什么,萧若君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的一颗心,都沉浸在自己纷飞的思绪里。江-平在长时间的风光之后,终于也失宠了。自己呢?龙行云对自己的注意又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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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悲伤也好、快乐也罢,日子总也是一天一天地过。太阳每天总是准时地从东方升起,走过半个天穹,又从西方落下。你留也留不住、送也送不走,一场场的秋雨过后,万物凋零,空气中,已嗅得到冬天的气息。
几天以来,萧若君忙着应付一些新状况,倒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悲
伤秋。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龙行云的宠妃是不也那么好当的。
首先,她现在的地位是贵妃,整个后宫之中,除了龙行云和太后,就属她最大。有很多麻烦事,就算她不想管,也少不了由她出面解决。
而待她一向仁慈的太后老佛爷,竟也在此时凑热闹地跑来参一脚,硬要把执掌后宫的权力交给她。她当然是坚决不接了,同时,她也很努力、很诚恳地向太后说明自己年纪尚轻、无德无才,不足以承担此等重大责任,可太后那边马上就有了新招。
“唉,哀家一直都以为你这孩子孝顺,应该会可怜哀家这老太婆年纪一大把了,还要为儿子的家务事
碎心。到想没你竟不愿帮哀家的忙,哀家命好苦哟!”说着说着,陈太后低头拿一块手绢在眼角擦呀擦的。
罢罢罢,一顶高帽子
下来了,她还能怎么说?“可是皇上那边会同意吗?”她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挣扎。
龙行云即位多年,由于一直未立皇后,所以后宫一直都由陈太后掌管。期间,也曾有几个得宠的嫔妃在后宫中拥有最高的地位,可是由于她们受宠的时间都不长,都不曾被委以重任。同理可证,她受宠的时间也不长啊,么什为她就得接下这么一副沉重的担子?
“这个你放心。”陈太后马上喜笑颜开地抬头,眼中半滴泪珠都不见,“我已经知会过皇上了,他一点儿都不反对。”
啊!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好了,于是,清静二字自此与她无缘。后宫大大小小的奖惩责罚、明细开支,都得
由她处理,累得她分身乏术。虽然她以前未嫁时,因为娘的身体不好,她也代为掌管过家务,还算是
于此道的。可那时,她管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萧府,而不是此时的皇宫大内。
不过,自从她接手以后,竟也落得了一个奖惩分明、处事果断的美名。天知道她不过是怕麻烦,懒得费心思去计量。若是有谁犯猎、有谁立功,反正宫中有法可依,照办就是了,管他对方是不是在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龙行云竟也不肯放过她,有事没事、三五不时地就跑来与她下下棋、论论诗,要不就听她弹弹琴什么的。害得她明明上一刻还在处理宫女之间的纠纷,下一刻就得抛开一切俗务陪他畅游什么诗山词海,做个一时半刻的闲云野鹤。
按理说,龙行云不是应该很忙的吗?天下之大,尽在他一人的掌握之中,他应该每天忙得
不过气来才对的。她记得以前住在蕴秀宫时,龙行云也是十天半个月地才来上那么一次。怎么永和宫就离甘
殿那么近吗?
不过,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则是龙行云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是夜夜来永和宫与她同眠。一开始,这种生活她还真的不习惯。直到后来,她才渐渐掌握了龙行云的日常生活,并在不知不觉中调整着自己的步调,慢慢地将两人的生活融合在一起。
比如,道知她了龙行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平
里爱喝什么茶,爱穿什么衣服。同时,她也苦了自己。以前她都是早上爱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睡到
上三竿也没人管的。但现在,她却要同龙行云一起,天不亮就要早早起
,侍候他穿衣、梳洗、用早膳。然后他去上早朝,她就闲闲无事地坐在永和宫里等天亮。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如此,她哪受得了。无胆抗议的她也只能每
午后忙里偷闲地补个眠。
“德妃,德妃…”龙行云拍拍萧若君的小脸。这女人八成又神游太虚去了。否则,帮他穿个龙袍用得着这么专注吗?
“啊…喔!”萧若君一惊,急忙收回飘
的心神。她低下头,心虚地偷瞄他一眼,才发现他的朝服不知何时早已穿好了。
“我去传早膳。”她
着酸涩的双眼走向外厅。一定是劳累过度给害的,近来她得觉总自己精神越来越差,一天到晚总也睡不醒。
“皇上请用膳。”吩咐宫女们将早膳摆好后,她忙上前为龙行云揭开放在他面前的蒸屉。屉内,是一笼鲜美的蟹黄汤包。不知怎的,往日
人的味道今
闻来竟有些刺鼻。她试着屏住呼吸,可那浓重的腥味仍充斥在鼻端,挥之不去。
她皱紧了眉头,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地背过身去干呕起来。
“娘娘,您怎么啦。”小翠赶紧扔下手中的汤勺飞奔过来。
“没事。”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拍了儿会一背,又喝了半碗凉茶
下
口的那股恶心感之后,萧若君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她挣扎着站起来,想继续为龙行云布饭。
“别动,让小六子来弄,你坐着就好。”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的龙行云此时方才开了金口。
萧若君讶然地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以龙行云极端自我的个性,能讲出这句话已属不易。
“你这个样子有多久了!”他招手唤来宫女撤下荤腥味道较重的食物,只留下清淡的小米粥。她那是什么表情。他关心一下她,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前几天只是头晕,这种情况,今天还是第一次。”他会因此而良心发现,放她的假吗?
“娘娘,还是找个太医瞧瞧吧。”小翠一边轻轻地为萧若君拍着背,一边小声地建议。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萧若君也小声地对小翠说。
一言不发的龙行云,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们主仆俩的对话,“小六子。”要去上朝的龙行云在步出永和宫后,突然顿住脚步,将小六子唤到跟前。
“在,皇上。”
“待会儿你去太医院传一位医术高明、忠心可靠的太医来为德妃诊治。”
“是。”小六子领命,刚要起身,却又被龙行云叫住。
“等等。诊治完毕后,直接带他来见我,不准把结果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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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我这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眼见太医把脉把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却又迟迟不发一语,萧若君不免心头发慌。
到想没龙行云会体贴地派位太医来替她号脉。不过,眼前这诡异的情况,让她顾不得去细细体会其中的含义了。看到太医这么为难的样子,莫非她是得了什么绝症?
“这…”太医捻着花白的胡子,奇怪地看了她两眼,“恕老臣不便奉告。贵妃娘娘,老臣还要到皇上那儿复命,告辞了。”他收拾好药箱,起身便走。
“喂,太医,您好歹也得说清楚我家主子得的是什么病,要不要紧呀?”小翠跟着追出去,可太医头也不回地走去出了。
“运算什么大夫嘛。瞧完了病,一句话都不肯告诉别人。”小翠小声抱怨着进来,看到萧若君仍呆坐在
上,便住不忍上前安慰,“娘娘,您放心,没事的。这些太医没事就会唬人。想您年纪轻轻的,能得什么大病。”她说着连自己也不怎么太相信的安慰话。
“希望如此吧。”萧若君伸伸被子,重新在
上躺下。人各有命,若她命中注定不能长寿,也是法办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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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德贵妃得的是什么病?”一整个早上,龙行云都没什么办公的心情,一直坐在甘
殿里等太医来。
“启禀皇上。脉象来看,贵妃娘娘…是喜脉。”身为太医院总管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后宫嫔妃需喝别子汤的规矩。事实上,这道汤药还是他亲手制的呢。既然喝了别子汤,那贵妃娘娘又怎么会身怀有孕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自己的药方出了问题?
“秦太医,”龙行云一改刚才的满脸沉重,眼角眉梢尽是喜
,“以后贵妃的身子和她腹中的皇儿就交给你负责了。照料好了,重重有赏;若有什么闪失,朕就惟你是问。”
“是!”秦太医忙不迭地叩头。当今皇上真是难以捉摸。怎么突然转
、想要起子嗣来了?
“还有,德妃怀孕这件事,不许透
给半个人知道。否则——你就等着被革职查办吧。”
他先前的猜想果然没错。为了能让胎儿平平安安地降生,这种措施是必要的。
“是、是。”秦太医的头,叩得更
了。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龙行云才放秦太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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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可靠吗?”晚膳过后,龙行云照例来到永和宫。摒退了一干闲杂人之后,他突然这么问。
“可靠啊。你问这个干吗?”萧若君先是不解,尔后她顺着他怪异的目光看过去,盯住自己平坦的小肮,“你的意思是…”一个念头撞入她的脑海,她突然大惊失
,猛然抬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龙行云。菩萨保佑,希望这不是真的。
但显然,菩萨不肯理会她这临时才肯抱抱佛脚的人。龙行云与她对视,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没错,你是怀了朕的孩子。”瞧这女人是副什么表情!她看他的眼光就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她能怀有他的龙种,应该是欣喜若狂,外加感恩戴德的表情才对的。不过,看在她这副样子实在很可爱的分上,他好心情地不与她计较。而且说实话,做父亲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可是…”萧若君又看回自己的肚子。虽然她不喝汤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由于过去她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这一生是注定无后的。所以,现在乍然告诉她要做妈妈了,她还是一点儿思想准备有没都。
她将手悄悄伸出,迟疑地、同时又是小心翼翼地抚上自己的小肮。摸上去,她的小肮依旧平坦,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但现在,这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这是种多么奇特的感觉。不自觉地,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幸福的微笑。
一直注视着萧若君的龙行云当然没漏过这个微笑。他来到她旁边,将她搂在身前,一只大掌也与她一同抚上她的腹部,“没错,爱妃。这里面确实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头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说话如此温柔,也是头一次,由他口中说出的“爱妃”二字,注入了他真实的感情色彩。
他用了“我们”二字,萧若君错愕地回头,却不期然地
上了他温柔似水的目光,险些陶醉在他满脸的柔情当中。他的面容此时也更显得俊逸非凡。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萧若君一时呆住了,愣愣地与他对望。
“若君…”她的模样奇异地勾起龙行云心中万千的柔情。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情感,在此时
涌而出。他第一次呼唤着萧若君的名字,忘情地吻住她的红
。
从未被人如此柔情以待的萧若君彻底沉醉了,管它什么身份地位,
忌防备,她统统将之抛诸脑后,忘了他是广有天下的皇帝,忘了她只不过是他一名小小的妃子,她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只想尽情地领略这被珍爱的美妙滋味…
龙行云的吻,如同燎原之火,渐渐蔓延到了萧若君的脸颊,颈部,并慢慢地向下挪移。
“皇上…”全身像着了火似的,萧若君被吻得气
连连。她热情难抑地攀上龙行云的肩膀,双手紧紧攥住他背后的衣衫。
在这场莫名的
情当中,两颗心,都不知不觉地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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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地窝在龙行云的怀里,萧若君舒服地一动都不想动。如果时光能够永远地停在这刻该有多好!她
足地暗叹一口气。
“会
。”她突然捉住龙行云在她身上轻抚的大手,阻止他继续轻举妄动下去。
“替朕生个儿子。”他反握住她的手,一同抚上她的小肮,深沉地看向她。
她心下一惊,突然感到有股莫名的凉意。勉强绽开笑颜,她半开玩笑地问;“要是臣妾生的是位公主,该怎么办?”
他看出她的不安,揽住她、在她的腮上香了一记,“那就罚你一直生,直到为朕生出一个太子为止。”他真的很中意她。
“呃…”纵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龙行云有此一答的萧若君大大一愣。半晌之后,她才嘟着嘴小声抱怨:“哪有人这样的!”他当她是母猪不成。但是,不可否认,听了这话,她的心里喜滋滋的。
“怎么,你想抗旨?”忍住笑,龙行云故意把脸一板,存心吓吓她。
“没有啦,人家哪敢?”真的被吓了一跳的萧若君急忙赔笑,好言安抚枕边的皇帝老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此休矣。真是的,连开个小玩笑都不成。嘴上不敢说,她在心底里暗暗抱怨。
她没发觉的是,她刚刚说话的语气里,蕴含了无限的撒娇意味。但龙行云注意到了,她的娇嗔唤得他心里麻酥酥的。
“好,朕姑且就先饶你这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罚你!”她嘟着嘴、暗暗生气的可爱模样,让他住不忍想要逗逗她。
“皇上您想怎么罚臣妾?”她瞄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无赖!大坏蛋!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么什为她就得这样赔小心?”朕想…”他看着她皱起一张敢怒不敢言的小脸,险些忍俊不
,“联想一口吃了你!”
话音未落,他已一个大翻转,吻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哇!”萧若君先是被他吓得大叫出声,接着又被他逗得格格笑个不停,“别…皇上…好
!”她拼命地左闪右躲,仍是躲不开龙行云凶猛的攻势。
“说以后你不敢了。”他利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她,一双手也投入了战斗。
“不…不敢了…皇上,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她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丝毫没了招架的力气。此时,只要他肯放过她,恐怕要她么什说她都会答应。
“嗯,这次就先饶了你。”龙行云点点头,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真可惜,她这么快就投降了。
“呼…呼…”萧若君瘫倒在
上,大口大口地
着气。她看了一眼仍跨坐在她身上的龙行云,想也没想,便伸手往他的
膛推了一把,“起来了啦,你好重!”
喝!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龙行云危险地眯起眼,发现那个犯上作
者仍是一无所觉地径自顺她的气。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旋即松开。算了,他大人大量,不与她这小女子计较。
‘我就是
你,怎样?”不计较不代表他不会记仇。他耍赖似的往下一例,越发把全身的重量
在她身上。
“噢…”萧若君感到呼吸一窒,整个身子好像都被他
扁了。她死命地推着重如泰山的他,“喂,我快要
不过气来了。”
不受教的女人,现在都竟敢叫他“喂”了。龙行云撤撇嘴,好心情地不与她计较,“别吵,我要睡了。”他
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替自己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将头埋在她乌黑的秀发中,
足地闭上双眼。
“喂,喂。”她焦急地撼动着他如山的身子,却得不到半点回应,直到她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真是的,这么快就睡着了。”喊不动身上那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她要不想被
死的话,只能自力救济。娇小的身躯在他
壮的身体围成的牢笼中
动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较舒适的位置,为自己的肺争得了一丝呼吸的空间。如此折腾了半天之后,她早已累得
疲力尽。闭上眼睛,她也很快沉人了梦乡。
又过了片刻,龙行云紧闭的双眼突然悄悄张开一条
。确定萧若君已经睡
之后,他才把眼睛完全张开来。小心地将她拥在怀里,他带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睡在自己
前,随后才又闭上眼,真正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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