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莲花池畔,芳香醉人。
往常,宁致远总喜欢人个一在此小寐,但如今伯是不成了。
“侯爷侯爷!”
过于兴奋音声的让宁致远不得不从恬淡的氛围中
身,眼看一抹淡蓝身影快步而来。
望月一路兴高采烈的端著一碗粥奔到宁致远跟前。
“侯爷侯爷,你快尝尝,这可是阿桂姐姐起了个大早,特意给你做的冰镇莲子粥呢。”
宁致远接过粥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他真不明白,么什为他府里的下人给他做东西吃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也会被她形容得天花
坠,好像他应该多么感动似的。
“侯爷,这么热的天很容易中暑,吃这个会凉快些。”望月抬起袖子罩在他上方,希望能为宁致远挡住些阳光。
宁致远见到她这样的举动,
畔不
浮起淡淡笑意。
其实这里并不热,有著浓浓的树荫、清新
神的莲花香,酷暑仿佛被严格地限制在这个范围外。反倒是她,一整个上午都在跑来跑去,额问渗出丝丝细汗。
明里暗里观察了几天后,虽然他还摸不出对方是什么底细,为何要欺瞒身分接近他,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很不希望她会是宫里派来的人。
如果宫里有内应渗入到这里,以后连日常起居也要装得无害是件很累人的事情。这样的话,和五弟会面也得更加秘密才行。
再者,他真的不希望那澄澈如水般的笑容背后却是隐藏著深深的城府。看着一件原本以为美好的事物渐渐变质,向来不是他所乐见的。
静观不变,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他只是时而虚虚实实地探探她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半晌,太阳似乎不似正午那般毒了。
望月这才收回衣袖,甩了甩微酸的胳膊,迳自靠在栏杆边坐下。
侯爷府内的人,意外的都非常好相处,就连这个侯爷也只是每天若有所思地望着莲花池,并没有对她发过任何脾气。虽然她得觉总看不透宁致远人个这,也有些好奇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也仅止于好奇罢了。
甚至,有候时的她会觉得宁致远其实很可怜。
曾经,他是驰骋沙场、杀敌无数、英勇威猛的大将军,那样的心是怎样的自由和放纵;如今,他却只能守在轮椅上,靠那笨重的轮子代替自己的腿双,会感到沮丧是当然的。就算他发发脾气来发
一下,她想,也没有人会怪他吧。
宁致远却只是静静地思考,就
像是想用思绪代替腿双,在其他的空问内继续奔跑。看着这样的他,竟然令她有些不忍。不过,她不可以想太多,有些事情想得太深,往往会变得非常复杂。
望月在心里默默盼望着,一直就这样好了。
一直就这样下去,生活这么美好,就像这夏日的午后一样平静。然后,等师父来了,她就可以如愿追随师父去修行。
这些年来,她一直谨记师父送她的那四个字:柳暗花明。
凭著那份对未来的希望,最暗无天
的日子她也熬过来了,并且很幸运地给她找到机会溜出宫。
如今她又好命地找到了这么轻松的差事,-切似乎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发展,一定是因为这些年她做了许多好事的关系吧,她的功德终于要积满了吗?想着多年的心愿就快要达成,望月心中涌出丝丝喜悦。
回过神,猛然发现宁致远正在看着她,望月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的失神。
“啊…侯爷,你慢慢吃,我等你吃完了,还得把碗给阿桂姐姐送回去。”望月只有换个话题,企图转移宁致远的注意力。
宁致远有些诧异自己盯著她看的举动。回想起方才那丫头单手托著下巴,望着天空出神的娇俏模样。
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吗?那么向往的神情,让他想起他们五兄弟在山里的日子,宁静无忧。
“想到什么?”看来自己的好奇心似乎增强了些,竟然对别人的心事感兴趣了,宁致远有些无奈地想。
“也没有想什么,呵呵。”
“心上人?”见
朗多话的她难得地出现了推托的意思,宁致远直觉地猜这到想个可能。
“哈哈,当然不是。”望月是喜欢将想法表现在脸上的姑娘,她否认候时的,便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往心里放。
本想看到她脸红模样的宁致远只有微笑叹息。不知为何,这样的答案却也令他觉得心情轻松。
“对了,望岳,你家乡在哪儿?”谈笑的同时,宁致远没忘记对方
前还身分不明。他把握时机,决定微一试探。
“我就是这儿的人啊。”她从小到大一直在宫里,哪儿也没去过。
“就在皇城?”
“是啊,我家就在…”陡然间,望月脑海中出现高大的红色宫墙,以及彷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曲折长廊,
绕多年的恶梦令她顿时浑身一僵。
宁致远自然注意到她的异样。
儿会一,望月抬起头,依旧是面不改
的灿烂笑容,薄
开合问吐出无比坚定的话语:“没有。我没有家。”
没有家?宁致远没放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似忧伤,似厌恶,更似是…恐惧。
她不断的叮咛自己,不能恨,不可以恨。因为恨始终代表著在乎,那里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而她对那里也早就没有了丝毫的期望,所以她要忘却。她要忘却十几年来恶梦般的日子,从出宫的那一刻起,她要做全新的自己,再也不用回去了,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气氛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宁致远有些诧异她的反应。
方才,他的话似乎是碰触到了什么,令她吃痛逃避。那神态像极了受伤的小动物,只是她更聪明,不是用利爪而是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伤疤。
“望岳,这粥我吃不下了,你先送回去吧。”宁致远不明白自己么什为要转移话题替她解围,只是顺著自己的心意去做了。
“好。”望月顺从地走开。
好险!望月拍拍
口。差点就漏馅了。
这永靖侯虽然来起看很亲切,但望月就是觉得他好像隐藏了什么。那一双眸子虽然常常是闭著,可一旦睁开却是
得很。反正她只要混门饭吃就好,并不想惹是生非,老天保佑别让他看么什出来。
望月,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可以出错啊!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随著那抹淡蓝的身影离去,宁致远缓缓摊开手心。
想不到有-天,他也需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弄清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手心静静躺著一块琥珀
的古玉,在午后的光照下,散发苦柔和的光辉。然而,在宁致远眼里,它却刺目异常。
这类玉佩,他是见过的,在龙继宁身上。据说这种玉佩在宫里很是流行。
刚刚她过来候时的,玉佩从她身上滑落。他抬手接住,那玉还带著她暖暖的体温,然而,在看清所握之物的那一瞬间,他却只觉得浑身寒冷。
她果然是宫中之人。
那深宫之中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他的,似乎就只有那一伙人了。
*********
听到宁致远的消息,龙继宁赶了过来。
“四哥,什么事这么急著把我找来?”他前几天才刚来过而已,而且似乎已经被某些可疑的人盯上了。怎么向来谨慎的四哥竟然会派人进宫找他?
宁致远背对著他坐在轮椅上,知道他进来,也没有回头。
“你看看桌上那块玉,是不是宫里的东西?”
龙继宁被宁致远话语中透出的冰冷吓了一跳,快步来到桌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宁致远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将玉在手中把玩了半晌后,龙继宁点点头。
“不错,这玉的确出自宫廷匠师之手,你是在哪儿发现的?”龙继宁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
。难道平王那伙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玉是我府里一个新来的护卫的。”宁致远语调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当得知那个望岳可能是平王派来试探他的卧底时,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很深很深的失望吧。
他始终觉得她是个天
纯真的姑娘,到底是怎样的理由让她愿意投入到这么危险的任务中去?荣华富贵,还是其他不得已的苦衷?
“四哥,你怀疑这个护卫是平王派来你身边打采消息的?”换了是他,他也会这么想。
“我不能确定,但是,府内的消息走漏了,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才冒险把老五找来,想听听对宫中形势颇为了解的龙继宁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龙继宁又沉默了儿会一。
“我想,这其中还有其他的误会也定不说。”
“说说看。”宁致远对这个说法倒是很有兴趣。
龙继宁拿著玉又端详了儿会一,缓缓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这玉是父皇前些年大寿候时的发给皇子和公主们的。皇子为龙,公主为凤。”龙继宁来到宁致远身边,指著那玉上栩栩如生的凤凰,继续说道:“你看,这玉上刻的是凤凰,并非龙,可见,这玉虽出自宫中,却并非十四皇子的东西。”
平王和十四皇子结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四哥,那护卫叫什么?”
“望岳。”
“望月?”龙继宁一怔,脑海中某些记忆似被唤醒了。
“是五岳的岳。”宁致远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某人。
“他长得什么样子?”
“五官清秀,眼睛很大,说起话来经常是长长一串,让你无从
嘴。”宁致远回忆起她每回端吃的来时那无限夸张的表情,眼里竞映出浓浓的笑意。
越说越像,只是…龙继宁始终不敢肯定。印象中,他似乎真的见过这么人个一,而且的确是在宫里。
“四哥,可否让我见他一面?”只要见面,他也许真的可以认出对方也定不说。
“可以,但…若是这人先认出你怎么办?”身为东宫太子,认识他的人怕是远远要多过他认识的吧。
“我可以…”
话音未落,清脆的呼声已然传来。
“侯爷侯爷!避家说你有客人,叫我送热茶过来。”
那门外之人,正是他们话题中的主角。
屋内,宁致远与龙继宁
换了下眼色。
人已到门口,若龙继宁此时躲起来倒显得不够自然,既然他们的行动已被对方知晓,那么索
将计就计好了。
“进来吧。”
门一开,望月端著两杯热茶进来,“王…”笑意在见著面前的龙继宁时僵在嘴角。
茶杯落地碎裂,茶水溅了一地。
“对…起不对、起不对。”望月忙低头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慌乱问碎片割破了手也毫无知觉。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龙继宁头脑中骤然闪过一些片段。
“等等,你…”
“起不对,我儿会一叫别人端新的茶水来。”话音未落,望月已经冲出书房。
屋内两人呆呆地望着破门而去的背影。
她这反应,过于
烈了吧?
“四哥。”龙继宁回过头来,“我见过他。”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他的确是宫里的人,但是我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平王的人。”
宁致远点头,那一瞬间,心里竞像是松了口气。看来,她身上果然有些秘密,但龙继宁的保证让他心情愉悦。
“四哥?”宁致远一回头,正对上龙继宁促狭的笑意,“道知你自己刚才是什么样的表情吗?”那好似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已经八百年没在宁致远脸上看到过了。
他忽然想到方才一照面问那过于清秀的眉眼以及单薄的身形,顿时省悟了什么。怪不得四哥急著确定人家的身分,难道…
“瞧你贼头贼脑、眼珠子
转,想到什么了?”宁致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龙继宁暗笑,也许四哥自己心里也还没有留意到吧。
“对了,四哥,我跟你说…”
*********
么什为太子会出现在永靖侯府?望月已经
了阵脚。
她已经逃到这里了,么什为还会遇见宫中之人?
师父不是说她会“柳暗花明”吗?她难道还没有到柳暗花明候时的,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行,她得逃,继续逃,逃得远远的,到天涯海角去。
对!就这么办,绝不能让他们抓回宫去。
“决定了,定一我要走!”
下一刻,望月已经手脚俐落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衣服,银两,玉…咦?
“我的玉佩呢?”望月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丢了贴身的物品。
怎么办,回去找?不行,她连丢到哪儿都道知不。再者,现在回去不是要被太子逮个正著?
可是…算了!
她都已经决定离开了,还留著宫里的东西做什么呢?现在还是逃命要紧,那些身外之物,少一件也罢。
收拾完毕,望月背好了包袱,准备夺门而出。
然而,她才刚到门口,门却应声而开。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看似亲切,实则深不可测的永靖侯宁致远。
他坐在门口,微笑的看着她背著包袱准备出逃的模样,看得她有些心虚。
“望护卫,这是准备去哪儿?”
“侯爷,我…出去随便定走,呵呵。”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好假。
“走走?”他瞄了眼她肩上的包袱,“带著这么多东西散步,不是很不方便?”
“方便,方便极了!”望月狠狠地点了点头,“我是想锻链臂力…锻链臂力,哈,对!就是这么回事。”
她来到门口想混出去,却发现宁致远的轮椅刚好将门口堵个严实,她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出去的空隙。
“这个…侯爷,你可不可以稍微让一下?我想出去。”望月心虚地说。
“你真的要出去?”宁致远做考虑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你要是出去了,可别后悔。”
后悔?她留下来才会后悔好不好!
望月想也没想就往外冲。
只要到了外面,她有信心凭
湛的轻功逃走。
不料,她前脚刚一出屋门,一张她子辈这都不想再见的脸硬是出现在她眼前。
“姑娘,又见面了!”龙继宁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望月微怔。等等,太子知道她是女的,那么宁致远也应该已经知道了。而他却没有丝毫的诧异,是不那说明…她忽然瞪向宁致远,“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
宁致远只是状似无害的微笑着,摆明了耍赖到底。
她早知道这个侯爷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到想没自始至终自己都被人耍。
望月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
噬了。
么什为不让她走,么什为她还会见到宫中之人?
然而,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候时的,龙继宁的一句话又让她燃起了希望。
“这位姑娘,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望月一怔,缓缓地回过头,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认识我?”
终于会机有正面打量她的龙继宁,因为她的一身男儿装扮一时间依旧怔愣,但更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了。
“我们果然见过对吧?”
知道吗?这偌大的宫廷中,你的存在毫无价值。即使有一天你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忘记了多久前,似乎有人用冷冷嘲讽音声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怎会忘了自己在那深宫之中是多么无足轻重,又怎会傻傻的以为堂堂太子会记得渺小的她?
宁致远始终注意著望月的表情,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她被伤害了。然而,和上次一样,她用微笑将伤疤掩饰起来,不顾心中殷殷
淌的血。
“没有!”她坚定的摇摇头,似乎每次疼痛后,她的信念都会更坚定一分。
她离开是对的!反正又没有人会在乎!
“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对公子能一眼辨识出我是女子这件事,感到有些慌张。”笑意始终挂在脸上,却未达眼底。
她是谁,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她么什为而存在?道知不,无论她为自己回答多少遍都是一样。
一无所有,便不在乎失去。
“侯爷,这位公子是你的客人吗?怎么到下人房里来了呢?”她只是淡淡的笑。
“我送你和公子回书房吧。关于我…的事,我会尽可能向管家解释。”望月来到宁致远身后。这样他就看不到她此刻显得不自然的表情,只是她没发觉自己音声的因太过平静而显得极其僵硬。
宁致远感觉到了她隐藏的脆弱,没有阻止她推著他离去。
龙继宁何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只是在思考。快了,就快想起来了。
这表情他分明是见过的。
就是那天,她人个一低著头站在慈宁宫门口,孤零零地益发显得单薄。发现他后,她也是这般倔强地扬著脸,眼中是
人的光彩。他记得,他特意问了她的身分,那时旁边的人告诉过他,她是…
望月推著宁致远朝书房走去,经过龙继宁候时的,没有任何表情。
龙继宁却忽然一拍手。
“哈,瞧我这记
!真是抱歉了,十五皇妹。”
*********
十五公主,永乐年八月十五
生,无封号,凤栖宫柳才人所出。
“十五公主?”宁致远颇有兴趣地咀嚼著她的身分。他想不到他一直怀疑是卧底的人,竟然是个翘家公主?
“对,去年进宫拜见母后候时的我们见过一面。”因为她当时是公主打扮,所以这一改装,他才险些没有认出来。
他这个当哥哥的的确失职,但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宫内公上、皇子一大堆,皇子还好些,公主他即使是现在也并非一个个都见过。
“她么什为要出宫呢?”从她的表现看来,望月似乎非常抗拒宫中的人和事,并非像是一时贪玩。
方才,在龙继宁叫出“十五皇妹”候时的,那丫头竟然提起包袱就想跑。好在他目前虽然不方便动武,还有老五在场,这才把已经飞上屋顶的她给抓了下来。
恼羞成怒的望月见无路可走,索
把自己关在房里,硬是把他们两个都撵了出来。
“我想,是因为不甘心吧。”龙继宁苦笑。
宫中之事,不曾深居之人不会了解。
他们这些皇子还好些,公主在出嫁之前,则只能幽居深宫。由于一些势力之分,即使是后宫之间也不便随意走动。花样的年华也在能只那座巨大的囚笼中消逝。然后等待,等待父皇在需要政治和亲候时的,会想起他还有这些女儿。
“十五皇妹的母亲是死后才被封为才人的。”龙继宁想起自己当时还问过关于这位皇妹的一些事,“柳才人原来只是凤栖宫的一个宫女,后来怀了十五皇妹,皇后不得已才让皇上封了她一个才人,但依旧算是凤栖宫的人。”
“后宫深深,嫔妃间的争斗往往祸及子女,十五皇妹孤零零人个一,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靠,也没有亲娘照顾,是凤栖宫的下人将她拉拔大的。虽说是公主,但其实也就是个名分而已。”可以说,公主该有的一切,她几乎没有拥有过。也难怪她会想要逃离。
“你打算怎么办?”思考半晌,宁致远忽然抬头问道。
龙继宁一怔,到想没宁致远会这样问自己。“我能怎么办?”
“不带她回去?”
龙继宁笑着摇摇头,“我才不去扮演大恶人的角色。”带她回宫,等于把她再度推进地狱。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不怀好意的微笑。
就算他真要称起恶霸,强抢了人要走,也不过是给了某人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吧。
“四哥,我才应该问,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没猜错,四哥种种反常表现,应该就是因为十五皇妹吧。
宁致远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我?”宁致远微怔,“她是我的护卫,我还能样么怎?”也许…从一开始,他便不准备放她走。
“还做护卫?”
“现在的情况,这个身分对她来说反倒是安全的。”
龙继宁陷入沉思。的确,依平王那伙人的狠劲,在没有彻底扳倒他之前,实在不该再扯任何人下来。不过…他看向另一个方向。
“我想,目前还是有人需要先冷静下来吧。”那丫头铁定会往最坏的地方想,比如他会抓她回宫之类的。
宁致远难得地叹气,“我去看看。”
不是他担心,是不也他想去。而是现在让老五去的话,她一定又会激动得不得了。
不过,大概、也许,他也是有一点儿…想去的吧。
*********
什么太子、什么永靖侯,都是一堆烂人!
一个个就知道和她一个小女子过意不去。
宫里少她一个又不会死人,干嘛不让她走啊?
不行,她还得逃;绝对不能在遇见师父之前给带回宫里去。
忽然,敲门声打断了她的二度逃亡计画。
“望护卫,我可以进来吗?”还是那个欠扁音声的,好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
她当初是瞎了眼,才会以为这个伪善王爷可爱又可亲,如今看来他不但不温柔、不亲切,还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赌气似的,望月硬是不吭声。
“望护卫,你不说话我可不可以当你默许了?”
“不可以!”望月终于住不忍吼回去。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非要
著她撵人。
“真的不可以吗?”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
她就是想把他惹
了,好看看他会不会把她撵出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刚刚说的是假的了。”门外音声的不断,颇有不屈不挠的意味。
“你够了没有!”望月忍无可忍。“你叫太子死了那份心吧,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死也不回去那个地方!”
喊出来后,望月觉得心中的恐惧似乎少多了。原来,大吼大叫也是有助于发
的。
半晌,门外并没有动静。
走了吗?望月狐疑地望着门口。开门?不行,这一定是那家伙以静制动的计谋,她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果然,不儿会一,门外又传来宁致远不愠不火音声的。
“望护卫,莫非你这是要走吗?”
屋内的望月一怔。
宁致远没有得到回应,索
继续道:“望护卫刚来我府里不久,我们主仆相处也十分融洽,么什为这么急著要走呢?”
“我…我没有想走!”屋内,望月急著辩解。她当然不想回宫,她还要在这里等师父来呢。“是你们要我走的!”
“我们?”宁致远音声的依旧淡定从容,“若没记错的话,这永靖侯府
前还是由我这主子说了算,但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要望护卫离开这样的话…”
话音末落,房门被-烈地推开,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在确定龙继宁的确不在周围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闪闪发光地望着宁致远。
“你…真的还要我待在这里?”
见望月如此谨慎,宁致远笑道:“本将军目前还需要贴身护卫的保护呀。”他特意强调“贴身”两个字。
果然,望月面
窘态。
“你都知道我是…还…”她是女的啊。
“集丫鬟与护卫一身这样好的条件,我何乐而不‘留’呢?”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管家考虑得如此周到。
听到宁致远的保证,望月眼中的希冀慢慢放大,最后竞映出滢滢水光。
“侯爷,真的谢谢你。”
看到某个傻丫头为了这么点事喜极而泣的模样,宁致远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涌起无限的怜惜。
难道真如老五“假设”的…
他,心动了吗?
m.iSJ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