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才踏进明家的古董店,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朝他们走来。
“回来了!太好了,
!”明旭的爸爸亲热的说。
成芷先是楞住半晌,接着热泪盈眶,手还不自觉的紧握,他是…他是…
“爸、妈,让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成芷。”他站在她身后,双手充满占有
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妳好!成小姐,咦?怎么哭了?”明爸问。
“是不是我家明旭欺负妳?别怕,我们替妳出气,他怎欺负妳的?”明妈说。
成芷边擦泪、边摇手,“不是,不是,是我太紧张了。”
他们三个人全笑出来。“来,别怕,我们不会吃人的,请这边坐。”
他们二人往店内的客厅带路。
明旭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手怕,轻声说:“现在妳明白我么什为能一眼就认出妳来了吧?那种感觉太强烈,妳无法忽视,对不?”
她点头。“那你妈也是你上辈子的额娘?”
“应该错不了。我爸和我妈感情非常好;再说那金刚杵的法力对我造成的影响那么大,阿玛的愿望一定也实现了,只是上辈子我没见过额娘,所以不确定。”
“至少,子辈这你有二位非常疼爱你的父母。”
“所以我说苍天待我不薄,我将厚以报之。”他柔声说。
“你们两个──”他爸妈喊道。“怎么迫不及待就开始窃窃私语,快过来坐啊!”
他们相视而笑,往前走。
“你爸记得上辈子的事吗?”她小声问。
“不记得,只是对东西有清楚的记忆,所以他是清末文物鉴定的第一把
椅。”他边走边小声的告诉她。
才坐下,明妈就对明爸说:“老爷,您瞧瞧这小两口有说不完的话,感情真好!”
成芷的脸红了。
“夫人,这种事儿就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妳瞧女孩儿的脸皮薄,都让妳给说红了!”明妈笑着道歉,倒杯茶给她。
“休息一下,我们就进去用餐。看妳这样娇小,可要多吃点,以后让明旭养胖些。”明妈又说。
明旭住不忍说话,“妈,您就别再吓她,她才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您把她吓跑,我就惨了。”
明爸笑呵呵的接口,“是啊是啊,成小姐妳可要多包涵,明旭的妈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么什说,妳可别介意。”
“不会的,六…不,我是说明伯伯。”
在吃饭时,明爸告诉成芷,“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只一样,对事情特别固执,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妳别看他长得那副眉清目秀的样子,脾气可是很强的,妳可要多多包容他。”
“爸,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掀自个儿子的底?您也给我留些面子!”
“傻儿子,”明妈说。“你爸是在给你说好话!他说你对感情认定了,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还告诉她,虽然你长得好看,也不用怕你会花心,这是给她打强心剂,你懂不懂?”
成芷终于笑出声来,“伯父、伯母,你们这不是在强迫推销?明旭长得一表人才,还怕没人要?”
“老实告诉妳,我和他爸可担心了好久,我们还真怕他娶不到老婆呢!”
成芷挑起一边眉看着明旭,“么什为?”
“因为…”明爸说:“他从小就很奇怪,老像在找什么人似的,只要有空,就搬张凳子坐在店门外,呆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这习惯一直到长大都没变,不是在这儿看,就是跑到人多的地方看,而且看的都是男人,有时追出去找人家讲话,还会被人骂二句,然后失望的回来。但就算如此也还不放弃,仍继续看。”
“爸,甭提了,过去都过去了…”明旭不安的说。
“不行,咱们把你干过的丑事都说出来,总比从旁人那儿听来的好,妳说是是不也?”明妈说。
“不成,您们这样左一句、右一句,把她吓坏了,她会不要我的!”
明爸转头看她,“唉,这次我看到妳,有个很强烈的预感,我觉得妳不会跑掉,不但不会跑掉,还笃定当上我家的媳妇儿了!”
成芷咬着下
,脸红不知如何回答。
“不成,不成,再说翻脸了。”明旭抗议着。
“好,不说,不说,那你告诉我,恭王府的工程怎样了?”
恭王府?成芷抬眼好奇的看他。
“正殿银安殿的屋顶已经修好了。”明旭说。
看到成芷一脸惊讶的表情,明妈说:“妳道知不他是恭王府修复工程的计画委员之一?”
她摇头。明爸接着说:“说起来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之一,从小他对恭王府就有一份狂热,不是跑去那儿玩,就是去画画,把那儿的景象一一画下来;最奇的是,他还能把已经不存在的建筑画下来,那些画,我们全收来起了。后来政府为了办二OO八年北京奥运,将恭王府列入『人文奥运』的重点之一,成立『王府古建筑博物馆』作为重要的景点,当政府公开甄选迸建筑人才时,他把那些画寄去参选,一选就中,政府还聘他当复原工作设计师之一。”
成芷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明旭可是一人身兼数职呢!”明妈骄傲的说。
难怪有多么那电话,她还以为是他的情人们打来的。
“是啊,虽然他和当初我送他去英国留学的期待不同,但他自己创出了一片天来,也不枉我们栽培的苦心了。”明爸说。
原来,他还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她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顿饭在和乐的气氛下进行,从他爸妈的口中,成芷对他的一切都清楚明了了。
饭后,明旭说要带她去逛街,二人就来到大街上。
“他们喜欢妳!”他眉飞
舞的说。
“废话!原本以为是同
恋的儿子,终于带回一个女孩,他们还能怎么挑三拣四?”她揶揄着说。
“妳听出来啦?”
“听出来了。他们就是因为怕你愈陷愈深,才会强迫送你去留学,希望换个环境你就会变好;可是他们道知不外国的同
恋比中国还泛滥,你没带个金发男人回来见他们,已经是万幸了。”
他腼腆的笑着,“妳知道怎么回事,别再糗我了。”
才说着,两旁商店的人看见明旭,都出来和他打招呼。
他礼貌的回应着,同时面有骄
的介绍成芷。人个每一听说是他女朋友,都惊奇的打量她。
成芷微笑着任人打量。看来这同
恋的谣言,恐怕是传遍街坊邻居,而他一直忍受着,真令人同情。
她不自觉的偎向他,紧握他的手。
他颇感讶异的转过头来,兴味十足的看她一眼,再回头答话,就这样和三、四户邻居打过招呼后,他们才继续往前走。
“啊,糖葫芦!”成芷叫出来,手指着对街人个一抱着一
长杆,上头
满色彩鲜
的串串糖。
“走,去买来吃!”他牵着她走过大街,买了一串。
“你不要?我好久没看到有人卖,到想没这里有。”
“我不喜欢酸的东西。”他笑着递给她。
“怎么会酸?”她马上咬了一粒。“哇,好酸!”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了。
“里面的小梨子是什么?不么怎是小蕃茄?”
“那叫山植。你们那里卖的是小蕃茄?”
她点头,想吐掉又不好意思,吃进去又太酸,正不知如何是好…
“有多酸?”他靠近她的脸问。“酸到口角发疼?”
她还没回答,就看到他低俯下来,在大庭广众、人群纷扰的大街上吻她了。
她吓得手上的糖葫芦都掉了,一张脸也红得像糖葫芦。
他满意的微笑后退,弯
捡起糖葫芦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伸手拉住抗拒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简直是用头顶在看路了。
他爱怜的用手臂护住她的肩膀,带她挤过人群,来到旁边一条小巷。
“要不要吐掉?”他把手放在她的下巴前。
“早被你吓得
进去了。”她抬头瞪他。
“起不对。”他
齿而笑。
“你是故意的!你这个大坏蛋,没安好心眼,利用我破除你的谣言。”
他把双手放在墙上,将她圈在自己的
膛里。
“我不是利用妳,我只是在宣告我的所有权。”
“可恶!”她一脸生气。“你这样三番两次偷袭我…”
“那我还给妳!”
“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已经很配合你了,你还想欺负我?”
“那妳把这个吻要回去好了,这样就公平,谁也没占谁便宜。”
她抵住他的
膛,“别闹了,你当女人时已经让人招架不住,现在当男人了上速是不改捉弄人的脾气。”
他放柔语气,“上辈子我若不作弄妳,妳根本不理我;而现在我若不提醒妳,让妳知道我对妳的感觉,妳就会离开我。”
他还是很没安全感…她想。
“妳到底要不要讨回去?再不动,我就要还给妳了…”
她连忙挡住他往下俯的脸,“别
来,别人会看笑话的!”
“这儿是往后头的送货巷,平常不会有人走进来的,快点!”
这人和那只猪课长有什么两样?都是不看时间、不看地点就想吻人的坏蛋。
但是…么什为自己却不讨厌?么什为不也给他一拳?
是怜悯吧?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想吻他。
她的手指抚上他美型的眉,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皮,然后来到线条分明的薄
。
她的指腹缓缓抚过他的上
和下
,感受柔细的肤质。
这张脸,是自己上辈子的脸,那么什为还会喜欢它?
是喜欢里头的灵魂吗?
她踞起脚尖,慢慢的靠近这张闭着眼睛的脸。
暖暖的气息吹拂上他的
,引起他全身紧张的期待,他好想抱住她…
“别动!你动了,我就不要了。”她轻声说。
他僵住,只能把平放在墙上的手掌抡握成拳,硬着。
终于,她靠上他的
瓣…
她用滑
如丝的
瓣,慢慢的、轻轻的,从右边的嘴角摩抚到左边,再从左边到右边,就这样,没有
迫、没有黏腻的,来回轻触…
明旭觉得自己快酥软倒地了!
她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来吻他,不,这不叫吻,这叫作…
触,用她小小一点点的
瓣,接触他的
,他却感觉像被她吻遍全身,所有的肌肤全部失控着火!
“喔…”他呻
出声,拳头上的关节全都变白。
“你…你不舒服吗?”
他大口的
气、吐气,没回答她。
她看着他通红的脸和僵硬如铁的妥势,以为自己做错了,害羞的低下头,抱住他。
“不要,不要抱我!”他表情痛苦。
“怎么了?”她不解。
等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撑着的手臂,转身靠着墙壁。
“这时候,我就好希望妳还记得上辈子的事,这样妳就会明白我怎么了。”他
气。“见到现在的妳之后,我才明白上辈子的妳有多不凡,竟然能抗拒这种
望,转身离去,这种自制让人好痛苦啊!”
她听懂了,一张脸也跟着红了。
“想到上辈子我一直处心积虑挑逗妳,我就很惭愧,能咬着牙离开心爱的人,这种意志力简直是圣人才有!难怪妳会深信不疑我陷害妳的把戏,没有一个男人相信自己在酒醉之后还有这种控制力。”
他转过身面对她,“嫁给我,我要和妳终成眷属!我要和妳一起品尝七情六
,快乐悲伤共同分享。我要随时能亲妳、抱妳、感觉妳的体温,知道妳每夜都在我的身边安眠。我们一同呼吸、一同心跳、一同到老。嫁给我,给我妳的手,让我牢牢的握住。我求妳!”
她愕然的看着他。
“我的个性急躁,无法忍耐,不像妳温和稳重,对于这具男人的躯体,无法像妳控制得那么好,所以请妳嫁给我…”
“我…我…还没爱…爱上你。”她低下头说。
他的眼睛
出悲伤的眸光。
“我…我不要因为
望而嫁给你。道知我你是因为爱亦谦,而对是他来投胎的我有
望,不是纯粹只有男人对女人的
望;但我不是,我必须先爱上你,才会对你有
望,你答应我要给我时间的。”
他垂下头半晌,才说:“这时的我,就好恨妳的缜密心思,说得我体无完肤,还自觉下
。”
她心疼的伸手摸他的脸颊,“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是不也故意要吊你胃口,你总得留些时间给我来了解你,也让你了解我。我答应你,会留在你身边多些时间,这样好不好?”
“多久?”
“我按照原来计画回台北,然后过一个月,我再请今年的特休二个星期来北京看你。”
“不行!我不能再忍受和妳分开那么久,而且我也没有身分可以申请去台湾看妳。”
“手机很方便啊,也可以透过网路天天连络。”
他凝视着她,“妳的工作对妳很重要吗?妳别生气,我没有冒犯妳、瞧不起妳的工作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妳能在这儿找个工作的话,我们比较会机有相处。”
“那你么什为不辞掉你的工作,到台湾找一份工作?”
他的眼睛亮起来。“可以啊!不过妳必须先嫁给我,我才能以大陆配偶人士申请入台,否则我是不被你们政府允许入台的。”
“你找过资料了?”
“是的。妳在医院时,我就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了。”
“你可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当然。我们已经分离一百多年,怎么可以再浪费!”
“不是只有二十几年?”
他拉过她的肩膀,让她也靠着墙。“妳想想看八国联军是在一九OO年,现在是二OO五年,不正好是一百零五年?”
没错…她想了一下,感觉像几天前的事,居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好了,妳的答案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工作。“我的工作只是会计部的一员,是不怎么重要,也不怎么有趣,但是至少我熟悉那里的环境。”
“那还犹豫什么,到这儿找份妳喜欢的工作,不是比较有趣?中国正在起飞,这儿会有很多机会的。”
她低下头去,“你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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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芷原本要帮纪萱买件
工细绣的旗袍,也给亦谦买套长袍马褂,可是被明旭拒绝。
“法办没给他们穿的。妳要实际点,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有可能什么化为尘土了,怎么穿?”他情绪低落的挥手。
自从决定要去将他们两人合葬后,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最后他们买了二块小锦被,和装骨头的木箱。
明旭借了辆工程车,载着她,选了星期一休园
,来到恭王府。
车子在入口处停下来,守卫人员一看是他,马上替他将铁门打开。
“明先生,今天没休息还来看工程?”
“是的。二天前在花园附近发现一具年代久远的骨骸,趁今天来收拾,免得惊吓到游客。”
警卫变了脸,连声答道:“那可不!是应该是应该。”
“我带了朋友来帮忙,还是你们有多的人手可以帮我,让她在这儿等我?”
警卫听他这一问,赶忙说:“没问题,她可以进去的,没问题。”
就这样,他们顺利开车来到假山附近。
“妳在车上等我,告诉我地方就可以,我先去将我…将纪萱的骨骸带上来,再去挖亦谦的。”
她默默的摇头,打开车门下去。
他们拿着东西,安静的走到假山里,站在非常明显的目标对面。
明旭在突起的石块上
,左二右七,一阵轻微的“答”声,现出一道
隙,用力一推,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
。
他打开手电筒,往下照,看到几阶楼梯,正要往下走,成芷拉住他的袖子。
“我下去就好,你在上面等我。”
他不赞同。“不可以,下面那么暗,况且…纪萱一定不好看的。”
她突然
下眼泪,连她自己都很惊讶。
“嗯…明旭,不知怎么,我不希望你下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我人个一下去就好。里面不会很暗的,你看你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形。”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和妳下去。”
“听话!”她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要你在这里等。”
明旭激动的看着她那对眼睛,他忽然明白此时的她,现出另人个一的身影。
“好,我就在这儿等,有什么事就出声喊我。”
她拒绝拿他递出的手电筒,拿着锦被就往下走。
来到藏宝柜前,她看到了纪萱。
她还维持着几
前她看到的姿势──蜷曲侧躺着,怀里抱着金钢杵,只是现在剩下白骨一堆。
她住不忍掉泪,“小萱,我来了。妳这个傻女孩,么什为不听我的话走出去?妳么什为要如此固执?”
成芷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说话,那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又出现,难道亦谦真的活在她的躯体里?
“我来了,我来带妳出去,妳听到了吗?”她哀痛的低喃。
坐在
口的明旭听不清楚成芷的低喃,但道知他成芷在么什说。
“我听到了…我等你好久,你终于来了。”他惊骇莫名的发现自己回答了。
成芷颤抖着将纪萱的头骨抱在怀里;明旭闭上眼,感觉自己被抱在怀里。
“从此妳不要害怕,我带妳出去和我在一起…”他听到她说,还感觉得到她的泪水滴落在头上,伸手去摸却没有泪水。
他明白了,此时的他和纪萱是一体的,他们合而为一了。
再来的感觉更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成芷仔细的将所有的骨骸包入锦被中,她拿了哪里,他都知道。
而隐隐传来压抑的啜泣声,让他听得心好痛,真恍惚了,不知自己是在地窖中被成芷抱在怀里,还是坐在
口前;更分不清说话的究竟是成芷,还是亦谦。
她坚持自己不是亦谦,可若不是,她怎知道亦谦在小时候曾答应小萱什么?怎知道小萱,他陪她一起就不怕了?
么什为她不承认,坚持要用现在的眼光看待两人的关系?她在想什么?还是她在逃避什么?
她不爱现在的他?真的不爱?
明旭
惘…要怎样说、怎样做,她才愿意接受现在的他?
成芷终于将纪萱全包妥,谨慎的抱在怀里走上来。
他拿过木箱让她放下,然后放到工程车上,要她在外面等他。接着拿出准备好的纸箱,再下地窖,把所有的东西全搬上车,再将地窖恢复关闭的状态。
弄好之后,他拿出铁锹问抱着木箱的成芷,“他在哪里?”
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声。
成芷带领他走到假山后的花园,指着一条小径,“我看到他倒在那里。”
他要她到旁边的树荫下,然后他开始挖。
汗
了他的衣裳,他
下上衣,只穿一件汗衫,继续再挖…
忽然,他丢下铁锹,跪倒在地。
成芷吃惊的站起来,想走过去看发生什么事,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提起来。怎么回事?她昏眩的想,是不是又要昏倒了?
然后又感到自己被明旭抱在怀里,可是他还在十步远的地方,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灵魂又出体了?
还在惊惶未定,明旭转过哀恸的脸,“妳能不能…”
她看见他抱在怀里的头骨,原来,他真挖到了,亦谦真的埋在那里。
看着他哀伤的眼,她了解他和自己一样希望能独自面对上辈子失去的爱人。
默不作声的她绕过花丛,走到看不见他的地方,才坐下,就被水滴到。下雨了吗?她伸手测试,没有!那怎么会有水?还在下…摸上头,还是没有。
忽然又有人用布擦她的脸,她吓得跳起来,用手护着头,可是那布擦拭的感觉并没消失,现在擦到她的眉骨了。
“原来你在这儿…原来你在这儿…”明旭的哭声彷佛就在她面前。
她连忙拨开花丛间的枝叶观看。没错!他正用衣服擦拭亦谦的头骨,每个动作,她都感受得到…
原来…她真的是亦谦,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
她虚弱的靠上花丛,闭上眼,听明旭──不,是纪萱的肺腑之言,听着听着,她捂住自己的脸。
看来自己虽然不记得上辈子的事,但在自己灵魂的记录器里,记载着上辈子所有的感觉,不论是哪种情绪的记忆,一样也没有漏失。所以再次面对已经换张脸孔的同一个灵魂时,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连感情也一样存在。
那自己么什为还会抗拒?
应该不是被亦谦和成芷的
情烈爱吓到,现在的她可以放胆去爱,没有任何事情或人可以阻挡,那还怕什么?
么什为这样小心谨慎?是不是上辈子的痛苦太深刻,所以子辈这她从不轻易付出感情,从小才会对人那样冷情?
不要!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封闭自己,她要学着去付出,去爱明旭,接受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这一百零五年来,除了他,还有谁对她死心塌地心古苦追寻?
冷不防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哎唷!好痛!”她痛叫出声,伸手
着膝盖。
了好儿会一,抬起头看见红着眼眶的明旭含泪笑看着她。
“起不对!”他跨步过来,一把抱起她。“我的手滑了一下,把它掉到地上。妳还不承认妳就是亦谦,亦谦就是妳吗?”
“我承认…”她扬起脸,将他的头按下来,主动的吻上他,这一吻再没有任何迟疑。
他们把亦谦和纪萱的骨骸放在一起,这是他们的心愿,彼此都不用说出口。
“但是要把他们埋在哪里?”明旭问。
“就葬在明道斋庭园里的紫藤萝花下。现在正是紫藤萝花盛开候时的,一串串的好美…而且当年亦谦住在那里,如果他们能结婚的话,应该也会住在那里,所以那最好不过了。”
于是挖了一个很深的
,把他们埋在盛开的花架下,从此永不分离,永远相随…
他们合力把土整好,然后不约而同的两人伸手互握,相视而笑。
成芷说:“我一直觉得,感情不能靠前生注定来当借口,不管前世是善缘、孽缘,这世要靠的是小心培养,努力化解彼此的不同,更要刻意培养互相包容的习
,才能有坚实的感情基础,不会轻易分手。”她靠向他的
膛,仰着头。
“所以我不想轻易接受你的感情。可是我发现,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我们这样可以完全不在乎任何事,直接接续上辈子继续相爱的一对恋人,所以不管你今世是男是女,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明旭眼中漾着感动的亮光。“那正是我的坚持,这世不管妳是男是女,我都将继续爱妳。”
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现在我当着亦谦和纪萱的面你诉告,我愿意嫁给你。”
明旭用力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阵清风吹拂过来,吹动所有像一串串铃铛的紫藤萝花,像祝福一般,所有小小的花朵全传送出宜人的香味,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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