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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治疗
 第120章治疗

 安檐半夜发作,腹痛如绞,且痛在肚脐之下的小腹。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是浑身大汗,感觉有把刀在剁他。

 他喊了自己的下属。

 “大人,您怎么了?”下属被安檐的样子吓到了。

 安檐一脸的虚汗,面白如纸。

 “去请大夫。”安檐咬牙,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用我的木牌开坊门,要快”

 安檐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下属立马拿了,快步跑出去。

 有个小厮进来照顾他。

 “不许声张,大家白天都有事,别惊扰了他们的睡意。”安檐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对他的小厮道。

 父母起来,也是去请大夫。

 他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大夫,不需要打扰父母。

 安檐的父亲每天都要去衙门,母亲一堆家务事,吵醒了他们,他们要跟着熬一夜。

 又不是打架,人多无益。

 “是,是。”小厮手足无措,“二少爷,小人怎么办?您您要喝水吗?”

 安檐乃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副神色。

 他嘴都白了,使劲握住拳头,侧转身子,蜷缩着来抵抗疼痛。

 小厮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安檐目光一抬,似一刀锋刃劈面而来,小厮吓了个哆嗦。

 安檐疼得太厉害了,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红色的眼眸满是严厉。似只暗夜的狼。

 ***

 凌青菀夜里一直睡不踏实,她‮道知不‬为何,心里闷闷的。

 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没什么事牵挂,除了卢氏姊妹的仇。

 半夜‮候时的‬,下起了雪。

 雪花似飞絮,洋洋洒洒,落满了窗台,沁入了稀薄的光,宛如月

 “我这是怎么了?”凌青菀心想。“我白天也没有多睡。一切如常,好好的怎么会失了睡意?”

 睡意是很不讲理的。

 错过了,就要折腾到后半夜。

 “有人出去了。”凌青菀侧耳,隐约听到了街上有马蹄声。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姨母家这条坊里。皆是当朝权贵,他们可以在宵时出去,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在坊墙上开个院门。

 所以。半夜听到马蹄声,不一定是安家的人。

 饶是如此,她仍感觉不对劲。

 这些感觉,也是毫无根据的。

 凌青菀站‮来起了‬。

 她披衣立在窗前,望着外头。这是姨母家的后花园,外头紧挨着后街。

 两刻钟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这次,还有车轮子骨碌碌滚过‮音声的‬。地上已经下了很多雪,被车轮子得吱吱呀呀的。

 凌青菀侧耳倾听。

 最终,她听到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不是安家?”凌青菀心想。

 她‮到想没‬是什么事。

 到了三更,她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起来,窗外透进来明的光,窗台上落满了积雪,天已经放晴了。

 此乃今年之初雪。

 “下雪了”蕊娘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玉树冰墙,不由叹了口气,像个大人。

 凌青菀失笑,问她:“下雪不好么?”

 “下雪冷。”蕊娘嘟起了嘴巴,“我下雪‮候时的‬,脚上会冻烂,夜里榻上也冷。师傅让我把厚棉絮给大师姐”

 凌青菀听罢,心头大痛!

 她轻轻摸了摸蕊娘的头,道:“今年不冷。”

 蕊娘将信将疑的。

 她们姊妹俩说着话,已经穿好了新的棉衣。凌青菀披散了长发,先给蕊娘梳头。

 大哥早起进了院子。

 “菀儿,昨夜二哥发病,痛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家歇息,我们去看他,你也梳好头,一起过去吧。”大哥说道。

 凌青菀手里的木梳,倏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她想到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

 “哦。”凌青菀应着,心如麻。

 丫鬟帮她和蕊娘梳了头。

 她就跟着母亲和大哥、大嫂去看安檐。

 安家的人都在,挤满了屋子;来了三位太医,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安檐躺在上,表情严肃里透出不耐烦。

 “我没事了,已经不痛。”安檐不高兴,“都散了吧!”

 “躺着!”姨母声音微提,怒道。

 凌青菀第一次见她姨母生气。姨母不悦‮候时的‬,眉头深蹙,眼眸带厉。

 安檐寡言的样子,和姨母生气时一模一样。

 “娘,二哥还没好呢,您别发火。”安栋劝着姨母。

 姨母这一怒,安檐果然不敢再起身,乖乖半坐着,无奈叹了口气。

 见到了凌青菀,他眸光柔和,冲她点点头。

 他的痛已经止住了,精神还好。因为是疾病,不会让脸色难看,故而看不出他昨晚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发病的,已经无碍了吧?”景氏也上前询问。

 七嘴八舌的,直到太医说:“还是让大人清净些为妙”

 这样,大家才鱼贯而出。

 “菀儿!”安檐喊住了凌青菀。

 凌青菀趁机留了下来。

 姨父姨母当作没看见,领着众人出去了,只留下凌青菀在跟前。

 凌青菀坐到了安檐边。

 安檐拉住了她的手,道:“冰凉!外头下雪了。冷得很,你且要小心些。”

 凌青菀嗯了声,喉咙里有点堵住。

 她心头泛起了酸楚,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话,任由安檐拉着她。

 良久,凌青菀才说:“我给你把脉吧?旁的不敢说,这京里的太医们,医术不及我。”

 安檐笑起来。

 她说这话‮候时的‬,分外慎重,没有半分玩笑。安檐心里。似灌了一样。甜且踏实。

 这小姑娘眉目低顺,却是自信又医术过人。

 “你不信?”凌青菀道,“这个是真的。太医院的大夫们,官位低下。他们出入的。皆是权贵门第。身份显赫。

 一个不慎。他们稍微用药差池,就是人头落地,甚至牵连家人。故而。太医们都知道自保:看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们知道是什么病,诊断也精确,但是用药保守,故而病情要耽误。”

 这席话,是王七郎告诉她的。

 当年卢珃生病,皇帝也生病,卢玉非常担心。太医们明明说对了病症,但是药总不见效,卢珃每次病一回,要拖很久才能好。

 太医们是不敢用重药的,更不敢下虎狼猛药。

 平常风寒倒也罢了,倘若遇到大病,就耽误了。卢珃还好,还没有大病,皇帝则从小被耽误多数年,落下病,多病身。

 卢玉学医之后,卢珃也跟着学了些。

 卢珃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却也学得七七八八,至少能看懂方子。

 “你让太医开方子,用药保守,一个病要慢慢熬,至少熬个十天半个月,还不是你受罪?”凌青菀继续道,“我开方子,没有这样的顾忌”

 她说了半天,安檐一直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红满小巧,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很是有趣。

 “好,你来给我治。”安檐道。

 凌青菀就跟他诊脉。

 她表情认真,深按他的脉,而后又浅取。

 安檐的脉象,浅取玄而细实,重按则如循刀刃责责然。

 诊脉之后,凌青菀松开了他的手腕。

 “是小腹痛吗?”凌青菀问他。

 安檐点点头。

 “我按下。”凌青菀道。

 安檐微讶,眼底有几抹绮靡之,看着凌青菀,问:“真的要摸摸看?”

 凌青菀愕然看向他。

 “病好了吗?”凌青菀道,“还如此轻佻!”她有点生气。

 安檐不知为何她要气鼓鼓的,就道:“玩笑话罢了。你可以按下。”

 凌青菀咬了咬,伸手往安檐的小腹处按。

 他的身体,结实壮。手伸到小腹处,不见柔软,一片硬朗。

 安檐了口气,半晌没有吐出来。

 她的手,像只小蛇一样,钻到了安檐的心里,拨得他心跳如雷。

 凌青菀却陡然加大了力气。

 安檐正在走神,不成想她用力,一阵剧痛从小腹席卷全身,令他身子不由痉挛了下。

 他想到昨夜那一个多时辰的剧痛,打了个寒颤。

 “很疼?”凌青菀小心翼翼问他,“要老实说,对大夫说实话,不许逞强。”

 “很疼。”安檐听话道,“我昨夜就是这样,疼了一个多时辰。”

 凌青菀倒了一口凉气。

 她心里大痛,宛如那些痛楚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她微微咬,眼角有点

 “太医是不是开了大承气汤?”凌青菀将情绪微敛,回头问安檐。

 安檐没有留意,将药方递给凌青菀。

 凌青菀拿过来一瞧,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医把大承气汤,做了个裁剪,药的分量和种类,都做了删减。

 方子是对的,但是病不会那么容易好,更不会转重,需得拖个十来天,才能慢慢痊愈。

 这样,安全稳妥。

 “药方有什么不妥吗?”安檐问凌青菀。

 凌青菀摇摇头,道:“没有不妥,只是分量删减了,起效慢些罢了。”

 安檐也拿过去,看了一遍。

 没看懂。

 “太医既然开了大承气汤,自然是知道你的病情,乃是寒气凝血,通在肚脐之下,此乃虚证。故而,用大承气汤攻下通腑。

 但是你的病,大承气汤不能有半分剪裁,还应该加大剂量,再添猛药,才能无虞。”凌青菀道。

 “为何?”安檐好奇。

 “因为会复发。用这个方子,药效轻微,你今天没事。但是,今晚子时,就是你昨夜发病的时辰,一定会复发。”凌青菀道,“安郎,‮道知你‬你这病是因何而起吗?”

 ***

 第三章了,一直到现在才码完,很抱歉啊姐妹们。求粉红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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