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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筠姐儿的婚事
 徐其容忽然想起在花园里面看到徐其筠和徐其玉吵架的事情。

 问道:“三姐姐是不是订下婚事了?”

 平泰公主点点头,桂嬷嬷道:“可不是订下婚事了,换庚帖‮候时的‬特意叫徐郭氏和乔姨去看着,亲事都订好了,才教我们兰芷院这边知晓…明摆着不把殿下看在眼里呢!”

 徐其容皱了皱眉,低头看高几上放着的一个攒盒,里面装着盐花生、小山芋、生板栗、苦杏仁、腌话梅和炒瓜子六种吃食,没有一样是平泰公主喜欢吃的。

 不由得有些心酸,平泰公主在兰芷院的日子,竟难过如此,还不如当初住在佛堂里面舒坦呢!

 平泰公主自个儿倒不在意,淡淡道:“筠姐儿说的人家是段旭的嫡长孙,他来过徐家一次,我悄悄去看了眼,算是个翩翩少年郎。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两榜进士,有官职在身的。”

 徐其容听到这里,皱了皱眉,按照世人的看法,徐其筠这是高攀了。别说他是段大人的孙子,就算他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可既中了两榜进士,身价也就上去了。然而,在徐亭进和段旭看来却不是这样,只怕,这场亲事,只是段家人表忠心的手段呢!

 徐亭进和梁文璟、段旭掺和在一起,迟早是要出事的。可徐其筠嫁个别的什么人家,将来未必不能逃过一劫。偏偏却选择了段旭的嫡长孙!

 桂嬷嬷替平泰公主解释道:“殿下仁慈,筠姐儿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做爹的错,总不能算在做女儿的身上。因此,殿下尝试过阻止这场亲事。只是她们几厢情愿,殿下也没有办法了。”

 徐其容想起刚刚徐其筠那得意的样子,摇摇头:“三姐姐不会觉得是祸事,只怕三姐姐就等着这个机会让徐其玉和颜家那边擦亮眼睛看看呢,她徐其筠并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夫家!”

 桂嬷嬷点点头:“可不是,别说是筠姐儿了,就是那乔氏。也高兴得很呢!听说昨儿个傍晚特地让人给颜家那边送了几匹布,说是筠姐儿找到了好人家,大家关系这么好。一起高兴高兴!”

 颜家和徐家关系好才是怪了,之前络起来也是因为颜佑安和徐其筠的亲事,后来亲事告吹了,乔大太太‮上本基‬是把颜家当成生死仇敌来看了!

 乔大太太这举动。真的是幼稚到不行!那颜家的背后站的是太子殿下陈晋鲲。她这样大喇喇的给颜家没脸,人家若是在太子殿下那里找机会谗言两句,徐亭进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道理,徐其容都懂!乔大太太不愧是跟着乔姨长大的,没有像大户人家的闺秀一样受过正经的教导,脑子实在是不开窍了一点点。

 徐其容抬头看向平泰公主:“祖母要管这件事吗?”

 平泰公主看了眼高几上的攒盒,面色依然清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不手的意思了。

 平泰公主不手这件事,徐其容自然是高兴的。上辈子‮候时的‬若不是徐其筠怂恿。拿言语导,她怎么会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然后天喜地的嫁到东侯府去?徐其筠如今跟段执白这个两榜进士订亲了,至少那段家人不会苛刻了她,比她上辈子好多了去了。

 又陪着平泰公主说了会儿话,外面已经开始飘雪,徐其容忙起身告辞…若是雪大了,路上不好走不说,少不得还要在这边住一晚上。她的枫桦院是留着的,可她不耐见到郭老太太和乔大太太,便趁着雪未下大赶紧走了。

 马车从如意巷走到九如巷,出了九如巷,拐个弯就是银锭桥。桥头便是徐其容的杏林医馆。

 杏林医馆前面有几株腊梅花,是去年叶临移植的,到今年这个时候,竟然长满了黄的花苞,只是花苞裹得紧紧的不肯开放。

 路过‮候时的‬,徐其容忽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忙叫车夫停车:“你去看看,是不是那腊梅花开了?”

 车夫笑道:“小姐,不必去看,一闻到这香味,便知道是腊梅开花了。”

 秋浓笑道:“姑娘,不如我下去剪几枝,回去用那冰蓝裂纹梅瓶装点水,上,放在窗台上?”

 徐其容忽然就想起以前在扬州沈家‮候时的‬华惟靖帮自己折花的情景来,想了想,笑道:“左右雪还没有下大,我跟你一起下去。多剪几枝,‮候时到‬给父亲的书房里面也放一瓶。”

 秋浓忙哎了一声,帮徐其容斗篷上的帽子戴上,整个人只出一张小巧的脸来,又在徐其容的袖子里了个小手炉给她抱着。这小手炉里面的炭还是从兰芷院出来前添的,热和着呢!秋浓把徐其容整个人裹成了粽子,这才放心的把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徐其容有些恍惚,她记得上辈子‮候时的‬也发生过现在这种事情,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嫁给了云岚,云岚也还没有跟她翻脸。两人大雪天跑去什刹海看腊梅。自己向来是怕冷的,下马车前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云岚嫌弃她太笨拙,不肯等她,先走了,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搀着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挪。

 这一走神,脚下就有些不留神了,一个趔趄,好在秋浓反应快,忙把手里的捡到到跟在身后的一个叫采榴的小丫鬟手里。采榴也是三等丫鬟,当初跟采月好的。然后手一抓,就把人给稳住了。

 秋浓身材五大三,力气也大,徐其容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往杏林医馆前面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腊梅丛后面站了一个穿着白色袄裙的女子,女子身后站了个捧着瓮的丫鬟,走近一看,那女子却是叶夫人。

 徐其容吓了一跳:“叶夫人,你这是在‮么什干‬?”

 叶夫人扭头朝她笑了笑,道:“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夫君说,这梅上雪用来泡碧潭飘雪是极好的,所以叫我来收集一瓮雪水。”

 徐其容眉头皱得死紧,叶夫人身上这袄子料子是极好的,却有些单薄,更何况这刚下的雪淅淅淋淋的,落到腊梅花赏梅,就化成了水。就是要收集雪水,也要等一夜大雪过后才是。徐其容往那瓦瓮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连一口水都不到。

 再打量叶夫人,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十指纤纤一直在抖,显然是冷得不行。徐其容赶紧掐了一把叶夫人的,袄子里面,竟然只是单衣。忙把自己的手炉到叶夫人的手里。碰到她的手指,只觉得那一双手,比这空中飘的雪还要冷得沁骨。

 叶夫人自从上次被叶临踢了之后,就一直在养病,叶临倒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各种名贵的药材、大补的膳食,小心伺候着。一直养了这一年多,人才好了些,可以下了。如今这在风雪里这么一冻,只怕又要病倒了。

 徐其容问道:“是他让你现在出来收集雪水的?”

 叶夫人奇道:“我又不是有病,平白来做这吃力的活儿。”

 徐其容觉得这叶临简直是有病,好不容易把人给养好了,又这般往死里作践!当下就怒了,道:“你且进去,我跟他说去!”

 叶夫人却抿了抿,扯起一抹笑来:“小姐不必因为我们夫的事情动气,他心里不舒坦,不过是让我冻一冻,‮是不也‬什么大事…小姐你是来剪花儿的吧?旁边那株比这株好,你只管挑花骨朵多的剪就是了。”

 徐其容对叶夫人这幅态度很是不解:“你会冷死的!不冷死,你也会病死的!”

 叶夫人摇了摇头:“小姐这话说得不对。我怎么着也是商家的女儿,他怎么着也是人们口中的神医,哪里那么容易就死掉了?”

 这就是仗着医术好拿生死不当回事了?

 徐其容张了张嘴,反而被灌了一口冷风,咳嗽了几声,心里想着,不仅是叶神医有病,就连这叶夫人,看着也像是脑子有病的,难怪进了一家门!以后自己再也不要理会他们俩的事情了!

 然后就真的不理叶夫人了,从采榴手里拿过剪刀,秋浓和采榴挑好了花枝拉到她面前来,她再从袖子里面伸出拿着剪刀的手来去剪那花枝。

 明明怕冷怕得不行,偏要自己去剪才乐意!

 秋浓看到自家姑娘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只好道:“姑娘站远着一点,这雪化在花枝上,漉漉的,小心甩你脸上…婢子再拉过来一些便是。”

 徐其容摇摇头,并不动:“要是拉坏了,叶神医要找咱们麻烦呢!”

 秋浓扑哧一乐,徐其容整个人罩在斗篷里面,出小巧白皙的脸来,一动一动的,像极了以前风波楼养的那只叫桂鱼的松鼠。

 徐其容见秋浓笑自己,也不当回事,指着稍高的枝桠上,道:“那枝好,你帮我拉下来!”

 秋浓试了几下,根本够不到,正要去马车边叫车夫来帮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徐其容就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旁边,把一把竹骨伞直接撑搁在了她头顶。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到秋浓身边,把徐其容之前指的那枝腊梅花掰了下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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