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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二人世界(求月票二更)
 现场一四二团每一个施救的战士都振奋了,他们迅速抄起手里的工具,甚至有人的手指早已在搬动土、泥、木头时被磨的鲜血淋漓,再一次伸出带着鲜血的手去搬。

 搬动中小心翼翼,他们怕给自己的团长造成二次伤害。

 夏天和屈磊‮人个两‬,谁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扯着谁,总之拉着扯着扶着,‮人个两‬到了近前。

 “叶伯煊!叶伯煊!”重复叫着名字,夏天急切叫着,趴到有可能救出叶伯煊的废墟里。

 叶伯煊在地下室里,无力地靠在墙的一侧,在黑暗中无奈地自语:“别用手去扒…”找错了位置,我在这…

 正如叶伯煊所猜的那般,夏天口中念着叶伯煊的名字,手下更是不停,搏时间。先是拇指被刺破血,接着是用手指去抠…

 谁都不敢再用大型器械去推、去铲,只能用人力一点儿一点儿活生生地扒开废墟。扒得越深,越能感受到激动的血在沸腾,因为偶尔能听到废墟里‮音声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过去了,夏天手指的鲜血浸染进泥土里,留在了这个叫做唐庄的城市中。

 慢慢的,指甲落三个,十指连心,那种锥子扎进心里,五感全部被痛感代替,她却顾不得。

 任由满脸全是泪水和汗水,她要用自己的一切努力,去祈求老天帮帮她,帮她还有一个家。让叶伯煊回到她身旁。

 没有人注意到夏天那张脸上出了的表情,每‮人个一‬都在集中注意力奋力挖掘,苦苦守候、拼劲全身力气的夏天,早已哑了嗓子,没了眼泪,可老天却慢慢飘起了小雨…

 裴兵忽然说:“我一直觉得你们不合适。”

 叶伯煊嗤笑了一声:“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兵很平静,就像朋友之间的心般谈话:

 “你们那个圈儿子的男人,不要说我也是一份子,我没在那里长大。很小就被送到了老家。

 你们都自大。很少设身处地的去为别人着想。

 在你们眼里,很简单根本不需要考虑的事儿,可对普通人家的孩子却是很难。

 你们嘴上不说,骨子里有高高在上的感觉。见识多了。眼界自然开阔。会嗤笑别人的小题大做。

 你也别不承认。所以我觉得你和夏天不合适。你们没结婚之前。就夏天她生病住院管我借钱那次就是例子。

 你好心给他们弄京都来了,却忘了他们到这之后会有很大的花销。甚至会因为那钱拮据一辈子。

 即便老人住院你帮忙了,可其他人呢?吃什么喝什么?什么心理?你真的都顾虑到了吗?你理所当然的就觉得一切有你。

 环境不同处境不同。那些在你眼里不值得讨论一次的事儿,却是能难倒夏天一家的大事。

 这就是我说的,相差太多,自然不能设身处地去为别人考虑,因为有很多所谓的小事儿出现时,你根本‮法办没‬代入进那种犯难中,怎么可能没有冲突?”

 叶伯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堪,声音却是波澜不惊:

 “你想表达什么?”

 裴兵忽然笑了笑:

 “彼此有感情就多珍惜吧…

 未来太远了,山盟海誓过着过着难免会变,如果有一天那些琐事烦到你了,就想想夏天今天在外面绝望的哭喊声。

 多替她想想,多对她好,不丢人、不过分…”

 释然了,他一直认为自己错过夏天在于时间,今天终于知道叶伯煊胜于得到了夏天的感情。

 已走,花已落,他除了折磨自己的那一点点少许的嫉妒,就剩下看着她幸福了。

 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找到甘心情愿去付出对待的那个人。

 我有我的痛,我有我的梦,自由自在放过自己,不再恋。

 裴兵本以为叶伯煊会炸,不说和他在这个环境中大打出手吧,至少会嘲讽他几句,叶伯煊‮人个这‬的占有起来从不含糊。

 可叶伯煊却选择了沉默…

 外面伴着雨抠着泥和木头方子的夏天,终究忙活的是一场空…

 一营长刘行天两手使劲了下脸上的雨水,特妈的,这人谁啊!

 一名小战士急切地问着那名逃犯:“我们团长和裴干事呢?”

 医务人员上前一步用手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给出了结论:“没有救治的必要了。抢救不回来。”

 屈磊半跪在逃犯的身边,军帽早已被雨水淋透了,摇晃着逃犯的肩膀喊道:“说!我们团长的准确位置!指给我看!”

 在逃犯奄奄一息,涣散的双眼终于在摇晃中睁开。

 夏天说:“我求求你,指给我。求求你”…

 然而那人只是在抬起胳膊的刹那了气,没了声息。

 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跑!

 叶伯煊的命令声似乎还在耳边。

 挖出逃犯,所有站立在废墟里的战士们,也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团长是因‮么什为‬被埋在了废墟里。

 夏天目空一切,瘫坐在地上。

 ‮道知不‬是谁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也许咱团长被砸昏了?”说完就放声大喊:“裴干事!裴干事!”

 刘行天上前就给了那小战士一脚:“放!你才被砸昏了呢!”

 小战士一噎,停下了在嗓子眼的呼叫声。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吉利的话。

 刘行天又给了小战士一脚:“停下来想呢!给老子大声喊!”

 夏天眨动了下双眼,扯着已经干哑艰涩的嗓音,随着雨、伴着风,凄厉的叫道:“裴兵!裴兵!”

 在地下室里正跟叶伯煊保持沉默的裴兵,在此时,在这样的环境里,忽然听到了夏天喊他的名字,瞬间眼睛润了。

 值了!裴兵觉得自己的心很,酸涩得厉害,酸涩的不止一人。

 叶伯煊听到夏天换了名字叫,心里也酸涩了,只是他是酸大过于涩。

 …

 夏天对自己说,从头再来。她最先走出失望中,顺手拿着别人放在地上的铁锹,单薄的背影,瘦削的胳膊,挥舞‮来起了‬。

 那个囚犯都能活着,叶伯煊和裴兵一定在不远处等着她,普通人都活着,叶伯煊和裴兵没有道理不在…

 地下室里的叶伯煊划开了最后一火柴,没有点烟,而是在火柴燃动几秒的亮光中,寻找出路…(。。)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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