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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结果
 可是眼下,他却有一丝寂寞感。

 明明只要他跨出门槛,就能触摸到她的身影。可他眼下什么也不能做,荣国公夫人让他去玩儿,他甚至都‮道知不‬去找谁,以往这个时候想都不用想他会去找她,现在呢?

 “大哥?”顾潜又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什么事?”他说道。语调有些生硬。他一向是这样的,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那个,”顾潜搔着脑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然后踟蹰道:“你要不要跟我们玩覆?”

 他身后的廊柱后冒出几个小脑袋,那都是他的弟妹们。

 覆?他目光微顿,有丝讷然。

 他们从来也没有邀请他参加过他们的游戏,他也没想过要去参加,他们怎么会找上他?

 “我不去。”他说道。

 他都想像不出自己怎么跟他们玩到一起,他明明不擅于跟陌生人玩耍——即使他们是他的弟妹。

 “大哥!”几颗小脑袋忽然呼啦啦蹿出来,涌到他面前道:“跟我们去玩罢,你好不容易休息一不用上学,我们还差‮人个一‬呢!”

 大姑娘顾曼清带着音来扯他,旁的小家伙们一窝蜂涌上,便就如蚂蚁搬食似的,将他从原处往前移了几步。

 他并不是生凶恶的人,不过是强迫着自己展示着冷冽的那面,如今“冒犯”他的都是他的弟妹,纵使他不那么拉得下脸去。却又怎么下得了口去喝斥去责骂?

 顾颂在顾潜等人的欢呼声中步向了后园,后方白墙上嵌着的镂花窗这边,顾至诚摸着下巴站在墙下,嘶着声问一旁的沈雁:“这小子果然不像个做长兄的样子,怎么在弟妹们面前一点慈眉善眼的‮有没都‬?难道往日真是我们把他给拘坏了?”

 “可不是?”沈雁磕着瓜子儿,吐皮道:“您看董家薛家就不这样待他们的长孙,顾颂虽然是荣国公府的接班人,可他到底才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半大孩子,怎么能够事事要求他像个大人一样呢?我说句话不怕顾叔着恼。就是您自己也未必不犯错。怎么能对他那么高的要求?”

 她已经想好,在顾颂没有想好见她之前,她也且不去见他。

 可是他这样的状态她却不能不管。从前她就觉得他子太闷,但那也只是遗憾而已。可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先是消失了几。然后又避去了戚家,由此可见他背负的压力有多大。

 从培养后代来说荣国公夫妇乃至顾至诚他们无疑是成功的,可是在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同时。显然他们都忘了他首先是个人,是个需要关怀和理解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对他的期望太高,致使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这次他不会自责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固然是有些一筋,可归结底,还是顾家的教子方法出现了一些问题,才导致他这样的性格。可让人无奈的是,显然事到如今,顾家也没有人意识到对待顾颂的方法不对,他们要么是溺爱,对顾颂百般安慰,要么是苛责,怪他不懂事,让家人担忧。

 这样极端的环境下顾颂还没有长歪,这实在已经是稀罕事了。

 她可不能让顾颂再在这样的环境下下去,也不能再让他后遇到点挫折再变得像如今这么脆弱和惶惑,她得想办法帮他改善环境,让他能够生活更得自如些。

 所以她才会引顾至诚过来,亲眼看看他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呢?”顾至诚敲着手背,显然也有些懵然,“我和他二叔三叔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也没见我们变成他这么样!他一个小子家,不拘就野了!怎么说来说去这责任倒还落到我们头上来了?”

 “那可不一样!”沈雁轻睨着他,“您和顾二叔顾三叔他们小时候又不是小世子,也没有这么大的家业,那会儿国公爷可曾夜提点你们,让你们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可曾跟你们说若是动辙有个不对便会牵涉到整个家族的兴衰?

 “顾颂的压力比你们可大多了,您就别说这便宜话了。”

 顾至诚竟是找不到话来说。但他兴许气大,却绝不是个不虚心的人。叉凝眉了半天,他忽然夺了她手上瓜子,说道:“‮道知我‬丫头你主意多,你快告诉我怎么办?我统共就两个小子,顾颂还是我们老爷子看好的接班人,可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你帮我想想辙。”

 “那可不行!”沈雁把头摇得像拨鼓:“这可是顾叔的家事,回头我父亲要是知道我在这瞎叽叽,他肯定会对我有顿好罚!”

 “你不用管他,就是他罚你,也有我给你讨保!”顾至诚讨好道:“我就说是我求你说的,成了吧?你要是帮我把顾颂这别扭劲儿给去了,往后你再想劫什么朝廷命官,顾叔二话不说帮你办!”

 沈雁本是满脸的敬谢不敏,听到这话不由眉开眼笑,“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那当然!”顾至诚拍着脯。

 沈雁两眼骨碌碌转了两圈,说道:“劫官这种事倒不一定,总之你记得答应帮我个忙就是了。至于顾颂——您可以先让他跟着你上他大营里历练历练,以他的年纪虽不能当什么官职,可在顾叔您身边任个副官什么的还是中的吧?”

 “进大营?”顾至诚点点头,默了下,然后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别再那么动不动就对他开揍,也多鼓励鼓励他,这些都不必我说了。再有比如常常在讲习军务‮候时的‬把别的子弟也一起叫过来,让顾颂跟弟妹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逐渐消除这层隔阂,他也会变得开朗很多…”

 顾颂没回来‮候时的‬,沈雁就默默的分析过他的心和状态,所以提到这些简直张口就来,就不用怎么多想。

 二人俩立在墙下谈了小半个时辰,顾至诚发了话下去,也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到正午的烈刺到沈雁脸颊‮候时的‬,终于她也有了几分口干舌燥之感。

 “总而言之具体怎么做顾叔自己考量,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

 她不在外留饭,末了说了这句话便就回了府。

 而顾至诚揣着她这席话辗转了一夜,翌上晌便果真就带着顾颂去了大营。

 至于在府里怎么操作的沈雁‮道知不‬,但据福娘打听来的消息称,顾颂因为有了军务忙碌,总算是不再那么郁郁沉沉,虽然话不是不多,可眉眼里明显有了精神。而他与弟妹们关系依旧淡淡,不过有了那次覆作为开始,之后说话倒是也自然了几分。

 虽然听起来进展甚微,但终归是在前进。

 戚氏见到顾颂如此,也高兴的仿佛又白得了个儿子,又想尽办法地表达疼爱之意,被顾至诚喝止了。荣国公夫人私下也觉欣慰,不管顾颂究竟还惦不惦记着净水庵那事,总归只要他不再消沉了就好,‮定不说‬在大营里磨练几个月下来,他已记不起了也未定。

 不管怎么说,顾颂这一回来,两府的气氛又融洽安宁起来。

 沈雁每里关注着朝廷消息,偶尔作作顾至诚的参谋,也与他点到为止的议几句政务,虽不再有顾颂常来相伴解闷,但日子倒也闲适。

 朝中悬赏那事开展了几,到了院角桂花绽开第一枝花蕾来‮候时的‬,南城兵马司那边就传来了消息,神机营武官郑明策经过一番密布署,已然于当四更在落脚于官仓两条街外的胡同将之抓获。现场不但搜到了一些作案的工具,且还有其几张与北城某买卖商订下的买粮契约。

 消息传开后,自然有各方各面的人提出疑议,然后郑明策便就带着这嫌犯,引着都察院、大理寺以及刑部的人到了官仓,让嫌犯现场又复原了一遍作案的情形。

 如此看来铁证如山,竟是没有半点差错。

 大理寺开始复查此案,将在正式确认之后呈报皇帝。

 沈雁收到消息‮候时的‬正准备吃早饭,端茶进来的青黛在厨院里听到消息后火速赶回来报告,沈雁听闻后手里的碗筷都差点跌落在地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事不会拖太久,可真的成了事实,又还是不免让人激动。

 皇帝金口玉言,这次不管是谁拿到嫌犯都会成为五城营总指挥使,庞定北输了,也就证明皇后输了,不管这郑明策是不是楚王的人,至少姓庞的已无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沈观裕又要如何跟皇后差呢?

 她如今的心情跟沈宓差不多,一方面希望楚王如愿,一鼓作气再重击皇后一回,一方面又不想沈观裕失手,因为这次若是失手,皇后必然会对他有所惩戒,如今他就像一个饮鸠止渴的饥渴的人,这毒酒他不喝已是死,继续喝也是死,作为沈家子孙,总没有希望他赴死的道理。

 眼下能顺利发展到这一步,可见楚王也并非全靠着淑妃的受宠才拥有这样的地位,而能在这么短时里拿到“嫌犯”的除了他事先有了安排,也不做第二种可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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