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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恋童
 皇帝凝眉沉唔了一声,隔了许久,又说道:“你说的虽然在理,但毕竟这么多年魏国公并未有申授他的意思,倘若他属意次子韩耘,朕岂非好心办了坏事?再者,为了你们之间些许私事,朕便要许以这么大的头衔,未免也太不把我天家威严当回事了些。”

 “魏国公决不可能属意韩耘为世子。”

 楚王斩钉截铁地道,缓了缓语气,他又拱了拱手:“父皇请细想,韩耘与韩稷相差整整十岁,如今韩稷便已然有独挡一面之能,倘若魏国公属意次子,难道他就不怕韩家兄弟反目成仇?世子之位让次子袭之,这对身为嫡长子的韩稷来说多么不公平。

 “韩稷便是忍得了,他身边和手下人也未必忍得了,‮候时到‬中军营里恐怕时有争端,这往近了说,是对韩家不利,往远了说,也是对朝廷不利。魏国公那般睿智之人,如何会想不到这一点,而执意为之?

 “再者这天家威严,儿臣倒是以为钦封了他这世子之位,反倒能显示出咱们天家的威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魏国公亲自申授也得父皇点头应允,怎么如今父皇主动替他挑个世子反就不行了呢?难道朝廷就不能自己挑选合格的勋贵接班人么?”

 一席话倒是说得皇帝心里活动起来。他沉片刻,负手道:“照你这么说,魏国公未曾请封韩稷为世子,并不是有别的打算?”

 “儿臣虽不敢担保。但如此分析下来,他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可能。他总得为自家前途着想。”楚王道。

 皇帝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点了点头。

 端敬殿这里,郑王面上一片郁

 他问道:“倘若真让楚王暗中抢了先,那么韩稷必然归附他不可,韩稷若是归附了他,那么顾颂他们就是不跟着过去也绝不会再接受我,如此一来,我的损失可就大了!此事必不能让他们得逞,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沈观裕负手睨着他:“阻止韩稷拿到世子之位?倘若王爷想要从此与韩稷成仇。此事大可以出手阻止。”

 郑王一怔。说道:“请先生详解。”

 沈观裕道:“你既知拿世子之位为条件拉拢韩稷,便该知道此事对他来说极为要紧。如今虽让楚王抢了先,可若有人坏事就等于与韩稷作对,就算事后王爷你也能够替他求来这爵位。他还能领你多少情呢?”

 郑王如同当头被敲了一记。顿时后背都发起凉来!可不是么?此事最终受益的乃是韩稷。倘若他出手干扰,那么坏的乃是韩稷的事而非楚王,韩稷事后恐怕不但不会再倒向他。反而还会被得与楚王贴得更紧!

 ‮这到想‬里他不由深深看了眼沈观裕,揖首道:“先生所言极是,多谢先生提点。”

 沈观裕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你不但不能阻止,最好在合适的机会再搭一把手,如此顺手送韩稷‮人个一‬情,后大家也好相见。这世上并无绝对的朋友和敌人,不到最后的时刻,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先生的教诲,弟子谨记在心。”郑王深揖下去。

 沈观裕垂眼扫了眼他,负手出了门去。

 楚王府这边,皇帝已经走到帘栊下站定了,楚王也已经被扶回了榻上。

 “此事朕会好好斟酌,你不要想太多,先养好身子要紧。”皇帝回头望着楚王,叮嘱道。

 楚王在榻上又撑直了身子:“那这钦封的事…”

 “再说罢!”皇帝摆了摆手。

 尽管楚王给出的所有理由都很站得住脚,但他仍不能贸然应允。魏国公再立新功,介时在朝中份量又格外不同了些,原本他是想借着他这把刀去对付东辽的,但眼下局势有变,又并不能借着让他背黑锅来达到压制勋贵气焰的目的,那么他就只能暂且捧着他。

 倘若捧好了,将来也是能够与内阁抗衡的一把刀哇。

 楚王哪里知他这份心思,见他如此回话,也只得俯身拜谢,又挣扎着下地恭送,被皇帝伸手制止了,与淑妃出了殿来。

 淑妃走到帘栊外回了回头,楚王冲她无声的拱了拱手,得到她点头致意,才又凝眉靠上枕去。

 皇帝到了楚王府的事也传到了韩稷耳里。

 夜里从大营回来,听辛乙把事情一说,他便就在窗下站了站。

 “还没到最终下旨的那刻,便一点也不能放松,碍着父亲在,皇帝也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皇帝原意是要借魏国公向勋贵开刀的,这次计谋让他给破坏了,短期内他已‮法办没‬再动勋贵,相反还只能对魏国公府施以恩宠,这个事明摆着不是那么正常,他自然不会上当。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干等。

 “皇后最近消停得很,‮道知不‬倘若她听到楚王想要将我推上魏国公世子的位置后会有何反应?”

 “自然是设法阻止!”辛乙道,“刘俨乃是倒在少主手上,皇后这笔帐必然记牢在心里,她怎么能可能会乐见少主您这么容易当上世子呢?”

 “但郑王却是不会阻止的。”

 韩稷执着手上的杯子,轻摇了摇,顺着帘栊缓缓走了两个来回,最后停在花架畔,启轻抿了半口,说道:“明儿让人透点风声去钟粹宫。”

 辛乙微怔,片刻才点了点头。

 韩稷回到书案后,拿起外头递进来的楚王府的消息扫了两眼,又撇了开去。

 原先他确实可以在郑王楚王之间自由选择,但自打发现沈雁在他心里有了那么重要的份量,他却不能再任妄为了。最起码他不能再有倒向郑王的打算,不能让心心念念等着打倒皇后的她心愿落空,谁让他早就认定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楚王这边总算是认真在办这事了,只要他这边不松口,他还是有把握达成意愿的。等把这世子之位拿到了手,接下来的事一桩一件都好办了,正比如如何筹划婚事…哪怕他确认自己有恋童的畸症,也哪怕她真的还有些太小,他也已经无所谓。

 他撑额靠在椅子里,浑然‮道知不‬自己两眼里已冒出能溺死人的温柔来。而陶行他们在帘下面面相觑,对他近来的各项反常又增添了一项认知。

 辛乙从旁睨了他半晌,凑上前去,说道:“等到国公爷回了朝,恐怕就可以去提亲了吧?”

 “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又垂眸抿了口茶。说完才恍觉自己了马脚,立时扭过头,瞪了他一眼,“我看老太太屋里的紫竹不错,老是冲你打媚眼儿,既然你这么想要提亲,那我索替你去跟老太太把她讨过来得了。”

 辛乙面不改心不跳,“小的倒没想媳妇儿,就是‮道知不‬最近少主挑这些书看做什么?”他从桌上成堆的兵书里挑出一本作着各种记号的家具式样册子来,“我怎么觉得这上头的家俱式样,都是那些想娶媳妇儿的人才会去瞧的?”

 韩稷脸板得再硬,也已不住两颊的热

 终于他狠剜了他一眼,放了茶壶,出了门去。

 辛乙望着他的背影扬笑了笑,翻开那册子看了两页,又放回了书堆下层。

 整个国公府都是鄂氏在当家,虽说没有人能私自进得了这书房,但也怕被人无意间瞧了去。韩稷对沈雁态度不同的事鄂氏必然有了疑,未免带来更大的麻烦,往后也只能亡羊补牢地尽可能周到地的防着这些不知所踪的眼线了。

 其实若是能早些娶回个少夫人来盯着内宅该有多好,以沈雁的机敏,想必一定能胜任这世子夫人的身份的。

 想起韩稷在她面前也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笑意又不觉加深了些。

 有这样一个古灵怪的少在颐风堂,这院子一定会增不少的。

 韩稷直接去了慈安堂。

 老夫人正在着丫鬟抄佛经。

 她年轻‮候时的‬也读过书,知道读书人更明理,于是如今身边几个大丫鬟都识字。

 看到韩稷进来,她招手道:“你来给我抄,明儿我要让人拿去相国寺的,丫头们的字还是差了些火候,出不得台面。”

 执笔的丫鬟连忙搁了笔起身,又换了张蒲团放在案下,韩稷在蒲团上坐下,一面含笑道:“孙儿的字也是马马虎虎,赶明儿孙儿给您请个能书会画的先生来,好好教教她们。”

 老夫人笑起来:“那敢情好,最好找个女先生,平里无事还能陪我唠唠磕儿。”

 能书会画还能唠磕的女先生么?韩稷顿住想了想,角那笑容又无端地温柔起来。

 老夫人望着他:“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也不嫌闷?”

 韩稷笑道:“怎么会闷?孙儿听说老太太最近跟官眷们唠得磕多,怕您伤着神,想劝您明儿起就别出门了。天儿冷,外头风又大,回头伤了风也是难受。”

 老夫人欣慰地道:“到底你是老大,知道疼人。我也没做什么,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就是寻个乐子消遣消遣。”又说道:“要是你二叔还在人世就好了,咱们府里也能多几个人,哪至于如今这么冷清?你充叔和磊叔虽也是自己人,到底又隔了一房,就是我们不见外,他们也总放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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