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别扭
“呃…”梁平一脸讨好的笑,道:“我的意思就是我没有任何意见,你要只决定了,我就双手赞成。”
“早这么说不结了…”
“那日子呢?”
“还选什么日子啊,就今晚吧!等他俩从酒楼回来,咱们摆上一桌子好菜,再烧一香磕几个响头,就算是定了!”拿起这种主意来,庄氏向来的痛快豪
。
梁平闻言,一咧嘴,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下可好了。
一下捡了俩儿子,媳妇的心结也解了…
他的日子,也好过了。
回头可得好好谢谢樱姐儿才行,竟想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没错儿,江樱与庄氏昨晚一鼓作气得谈到天黑,谈出的结果就是——庄氏收方大方二为干儿子。
其实这并不是江樱的临时起意,而是方大和方二自己的意思。
只是整个过程有些奇怪…
比如,起初是因为兄弟俩在院子里逛着逛着逛
了路,也道知不怎么摸回正院的,却是摸到了与庄氏卧房相邻的一间客房后,又莫名其妙的听了一回墙角,从庄氏与江樱的谈话中得知了庄氏的这桩“秘密”
二人对庄氏向来是敬畏且敬爱的,虽然敬畏是被活活揍出来的,但敬爱却是在之后的相处当中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
听到庄氏如此,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人在屋后蹲了好儿会一。面容深沉,也不知是谁先提出了要进去劝一劝庄氏的想法。
总之二人最后是进去了。
江樱见二人是真心实意地对
娘,又因彼此都是知
晓底的,想了想,提出了认干儿子的想法。
其实她在这件事情当中,起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作用。
方大方二年幼便失去了双亲,心底对亲情的渴望是十分强烈的,对庄氏也向来言听计从,甚至已经对这个强悍却温暖的妇人产生了心理上的依赖——这一点,从他们千里迢迢从肃州跟来连城就能看得出来了。
而庄氏对这两个看着痞里痞气。实则却比任何人都单纯好骗的少年人。也老早就存下了一份爱护的习惯,起初大致是二人与江
年纪相仿,后来却也是在相处中磨出了真感情来。
来到连城后,也没少让梁平给樊氏去信打听俩兄弟的情况。
这些都是双方的感情基础。
然而。起到最决定
作用的还当是庄氏的“心结”
她与梁平成了名正言顺的夫
之后。看似终
无所挂念。实则心里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儿子。
这倒不是她重男轻女,有了两个闺女在身边,还非得养个儿子方觉抬得起头来。
这些迂腐的想法她倒是没有的。但她却不得不为以后考虑着。
她活了半辈子,有一半的时间都耗在了江樱身上,对她而言,江樱早已是她的亲生骨
,就算
后真有了孩子,在感情上也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但不管是江樱还是梁文青,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出嫁的。虽然说“别人家”三个字显得太生分悲观,但事实正是这样。
但若能有个儿子,
后再抱上几个孙子,便也不用去为这些发愁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不用担心因为身边没个照料的人,到老了到了还要去麻烦江樱和梁文青。
越是疼爱,越是不想成为她们的负担。
而且,子孙成群谁不想啊,那是真正的安享晚年啊。
说到底,她倒不是多想自己生,非得体验一把生孩子的‘快
’,而是想老有所依。
说她不知足也罢,总而言之,她的打算便是这样。
不愿自己,也不想梁平,在老去候时的身边过于孤单。
江樱同她说了许多,吃药不是长久之计,身体也扛不住,再者说就算是得幸怀上了,同时却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这些庄氏都听进去了,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甘愿。
但现在…一口气竟然捡了两个儿子!
且都二十好几了,娶
生子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说不准要不了两年就能全了她的抱孙子梦了…
咳咳,虽然这俩儿子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句大写的“不着调”,但她相信,在她的铁腕之下,将俩儿子调教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在话下。
于是,刚说定了今晚就把事情办了的庄氏,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跟梁平讨论起了,
后这俩“孩子”的教育问题…
* * *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为了庆祝家里又添了两名成员,自然又是…一阵大吃。
席间气氛融洽而温馨。
除了从始至终都专心吃菜,半句话也没有吐
的梁文青。
庄氏高兴,梁平高兴,江樱高兴,方大与方二无疑也是高兴。
可她却是不高兴的。
她接受不了忽然多了两个“哥哥”
尤其还是,这样的两个哥哥。
她从没想过会同这样不入
的人个两扯上如此亲密的关系,甚至成了一家人,
后还要“共用”一对爹娘!
想儿子想疯了吧!
连商量都不跟她商量,临了才告诉她这个决定,分明是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搁在心上…
梁文青将口中的青菜咬的咯吱作响,听得几人有说有笑,头都不愿抬一下。
在座的一桌人除了梁平之外,都与迟钝二字有着莫大的干连,可饶是如此,梁文青的情绪还是清楚无比地被人个每所察觉到了。
饭后,梁平送了吃醉了酒的方大方二回房。
吃醉的兄弟俩。一路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可怜。
嘴里也不停的嚷嚷着——
“干爹!我们也有爹了!”
“干爹,我打小就很崇拜您!从来没想过能做您的儿子!做梦也不敢想啊…呜呜呜…我太高兴了!”
“干爹,以后我们兄弟俩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和干娘的大恩大德…”
“做猪做狗…”
“做羊做驴…”
“好了好了…”梁平赶忙制止这跟动物们杠上了的两兄弟。
夜
深沉,梁平一手勉强扶着一个,三人踉踉跄跄地走着,哭笑不得了一路。
唉,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两个傻儿子,他以后可有的费心咯…
而饭厅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江樱和丫鬟小娥一起将碗碟收拾好送去厨房。有意将空间留给了庄氏和梁文青。
江樱不知庄氏和梁文青谈了些什么。只大概料到,就依梁文青的状态和性格来看,聊了只怕也是白聊。
但这姑娘比较别扭,就算她不想听你解释。但你要是不跟她正式地聊上一聊的话。她必定是更为不乐意的。
好比是。这碗饭我不想吃,但你还是得给我端过来,不然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江樱和小娥一起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未再去饭厅‘打探情况’。
做人不能太好奇,不然容易招惹‘事非’。
然而当她沐完浴之后,穿着中衣坐到了牀上,打算动用意念打开空间去逗一逗白宵玩一玩,却听得自己的房门被狠狠推了一下。
门从里面闩上了没能被推开,来人便又匆匆拍了几下,边不耐烦地喊道:“这么早闩什么门啊!快给我开门,外头风大冷死我了!”
这是梁文青音声的。
江樱一愣过后连忙下牀,趿拉着鞋子去给她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门一被打开,外头冷冷的夜风顺势灌了进去,让只穿了件素白棉布中衣的江樱缩了缩肩膀。
梁文青没回答她,跨步走进房中。
江樱一瞧这架势,顿时便明白了——果然还是没吃
娘“那碗饭”
不吃就不吃吧,可怎么找到她这里来了?
江樱疑惑地将门合上,转过身来候时的,只见梁文青已经在小圆桌旁的鼓凳上坐了下来,一手握拳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桌上,将平铺在桌上的淡紫
刺银纹荷叶边的桌布都抓的皱来起了。
若不是有一套分量足的茶具
着,江樱觉得她定已将桌布整个给扯了下来。
“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让我爹娘收方大和方二做义子的!”梁文青满脸质问地的看着江樱。
“…”江樱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找她算账来了。
“…算是吧。”江樱表情犹豫地点了下头。
虽然双方都有意愿,并且完全出于自愿,但这
线,的确是她从中间给搭上的。
江樱这才恍然发现在这件事情当中,她竟然起了主导
的作用,也难怪梁文青会撇下
娘,反而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这么一明白过来,江樱难免有些心虚了。
“什么叫算是吧?”梁文青怒道:“就是你!”
“对对,是我。”江樱秉承着以诚待人的原则承认了,心里却在暗暗思衬着要怎么同梁文青解释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
“你么什为要把他们这样的人往我家里
?”听江樱承认,梁文青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满面委屈且受辱地说道:“我才不要这样的哥哥!”
还好这是在京城,倘若还是在肃州,此刻她怕是已经要被人活活给笑话死了。
话一吼出来,眼睛都跟着红了。
江樱讶然,并未料到她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从前见她待方大方二虽然不喜欢,不亲近,但却也没有过如此排斥的情况。
“我不要这样的哥哥!”梁文青再次吼道,这回眼泪都飞出来了。
江樱连忙上前安慰,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不该一心只想着
娘,竟把你给忽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不对。”
她倒不全是为了哄梁文青才这么说的,她是真的因此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欠妥。
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她顺着事情的发展就这么提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去想其它,而且,她也没有想到
娘这么‘雷厉风行’,竟然今
就把事情给办了。
其实现在想一想,这种突然转变的关系,连个缓冲期有没都,就这样成了事实,换作了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是梁文青这样的性格。
“你们都这样,根本没有想过我!”梁文青的眼泪
的更凶了,一把挥开江樱要给她递帕子的手,控诉道:“现在就这么不重视我了,以后有了他们,还道知不要把我丢到什么地方呢!”
江樱闻言一怔。
随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还当是为了多么复杂不得了的原因呢…
合着…还是怕失宠啊!
“你还笑!”
梁文青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随手抓过桌上的一只茶盏子想对着江樱砸过去,然而手举到半空中,却骤然忍住了,片刻之后,又一脸气恼地丢回了桌上。
虽然气极,但还是怕真的伤到江樱…
江樱这回是真的住不忍了,一愣之后,“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她就没见过有人发脾气还能发的这么可爱的!
梁文青羞怒
加,恼的脸都要紫了,几个大跨步走到江樱牀边,弯
自牀底抓出一只绣鞋朝着江樱抛了过去。
“让你笑!”
江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连忙举手作投降状道:“不笑了不笑了…”
经过这么一闹,梁文青也没了哭意,气哼了一声往后一倒就在江樱牀上坐了下来,冷着一张脸道:“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你先听我好好说说。”江樱口气放的轻柔,跟着来到牀边坐下。
梁文青撇过头去不看江樱,并且声明道:“别说那些大道理,我娘方才都对我讲过了!我不想听道理!”
“不说大道理。”江樱笑着叹了口气。
她算是明白了。
这姑娘过来这么一趟,还真不是兴师问罪来了。
对方大和方二的不认可与成见,肯定是有的,但最重要的肯是还是只是以独生女的身份生活到现在,对忽然有了兄弟姐妹的生活不安,害怕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宠爱被人分走。
之所以来她这儿,潜意识里不过是为了求一记‘定心丸’罢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劝说中,江樱便将重心致力于此。
总而言之一句话——“放心,你还是家里唯一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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