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人从巴黎近郊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颠簸直上半山
的古堡,车外风景不断迅速转换之下,车内依旧一片宁静安详,不时传来细微的呼吸声,不过大部分的时间,就只能听到车子行走在泥地上的吼叫声,及权充司机的张岚频频埋怨声。
张岚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探了探后座,只道世上很难再找到比她们更容易入睡的母猪,是其尤小曼
鲁的睡姿,简直比睡著的猪还难看。她的隔壁是
受
待的惠菱,两人都睡死了不说,对车子的摇摇晃晃,视若无睹享受不已,睡的香甜得不得了。
很神奇的,到达古堡的同时,二只母猪恰巧醒过来。
只见睡功一
的尹小曼,率先下车再佣懒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呵欠,原本的樱桃小口完全变了模样。
惠菱随著小曼之后,笨拙地下车活动僵硬的四肢。
“小曼,下午你一定要玩玩拖曳伞,上回我来,马上就玩上瘾了耶。”惠菱脸带微笑地建议著。
“对啊!上次惠菱玩得都不想回巴黎,直吵著要留下来。”张岚顺著惠菱的话语,再次对小曼特别强调城堡的优点。
“去啦!今天的风非常适合玩拖曳伞,你不去玩会很可惜,”惠菱猛鼓吹小曼,她不希望小曼老是监视著她的行动,“你和张岚先去,待会儿,我带点心去找你们。”
抛不过惠菱的煽动,一向精力充沛的小曼,马上跟著蠢蠢
动,想玩玩台湾较少见的拖曳伞,抓著张岚的手,跑向惠菱所指的后山。
“小曼,你总得让我准备拖曳伞吧!”就见张岚一副精神不济,懒洋洋地说道。
谁像她们二人那么好命,一路睡上来,地主兼司机的张岚,这会儿得应付神清气
的小曼,然后再去张罗她们三人的晚餐。
谁教她有求于她们二人,张岚认命地拖著沉重的脚步,等著听人使唤。
甫配戴好拖曳伞。
“听著,顺风滑下去时,尽量保持平衡,左右二边各有一条拉绳,可以让你控制方向,例如你要往右时,就拉左边的拉绳,很简单的。”张岚玩拖曳伞已经是个中老手了,她只告诉小曼一些必备的常识后,已准备让她自己去体会。
“道知我了,我们山下见。”小曼老早就迫不及待跃跃
试,拖著装备一马当先冲向崖下,随风逐
?
就没见过比小曼还大胆不怕死的女人,眼看小曼消失在崖边上,张岚才翻翻白眼跟下去,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未
代,小曼就已不见人影,这下子到山下有得找人了。
山下一大片的树丛,只有接近河边下游的一大片草皮,才是著地的最佳落点,小曼这样兴匆匆地下去,难保不会挂落在哪棵倒楣的树上,到时她的拖曳伞连带的也会遭殃。
“哇!哇!”尽收眼帘的风光,真
!
腾云驾雾、御风而行的滋味真好,身边飘过的云雾,唾手可得。小曼好奇地伸手猛抓一把,它马上又消失在指间。
风刮过耳旁,吹起她的长发,舒服极了,简直比
秋千还过瘾千倍。
小曼舒服地闭上眼睛,
风轻摇,享受这前所未有的快
,第一次飞起来的感觉,使她深深著
。
“啊…”小曼选择在半空中,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大喊大叫,纾解
中的郁闷之气,这要比在海边嘶吼过瘾、有效多了。
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小曼这时才回想起来,她好像忘了问张岚要怎么降落,这下完蛋了,难怪中国人老说:乐极生悲。
看着下面不远处有条小河,应该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降落地点吧,顶多是下水游游泳,总比吊挂在树梢,上不上、下不下的好。
才一打定主意,眼睛尚且没来得及闭上,拖曳伞即轻快地掠过一丛丛的大树顶,乍然看到河边有人正在钓鱼,待小曼回神,扯开嗓门大叫,已有点来不及…
“走开…哇…啊…”别怪小曼没有警告他们,实在是时间匆促。
“雷恩,小心上面…”麦斯差点惊讶得忘了要警告雷恩。
雷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曼怎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随即意识到她的危险,紧接著快跑至他预估的落点,及时接住猛然掉落的小小身子,替她免除任何的外在伤害。
黑发精灵!
麦斯看傻了眼,河边居然会掉落一个精灵。
再
微凸的双眼,确定精灵真的还在他的眼前,社
界名绅、英俊倜傥的麦斯,首次见识到让他惊
得讲不出话来的女人。
要说到惊
,雷恩早就尝过三次了,仍不能免俗地吃了一惊,他们每一次的相遇,都带给他无比强烈的震撼与感动。
真幸运,没变成落水狗,“谢谢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小曼庆幸她的好运道,对救命恩人甜甜地微笑道谢。
虽被救命恩人稳稳地接住,但两人随即被接踵而来的拖曳伞傍盖个正著,结果小曼双脚离地,被她的救命恩人拦
搂抱著,在那密闭的空间里,四周顿时形成一股暧昧又亲密的热气,她看看眼前的男人,依旧保持不动的姿态,小曼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刚刚的话,再度开口。
“请你放…”小曼没讲完的话,全被陌生男人给
进嘴里。
当小曼稳稳地落在他怀里后,雷恩冲动地想马上占有她,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吻小曼。当他低头凝视小曼,因运动使她的两颊漾出微红,她说话时,隐约看得到漂亮洁白的贝齿,水灵灵的眼睛,随著脸上变换的表情,眨呀眨的,雷恩听不到外在音声的,脑中只留下梦寐以求的她。
雷恩受不了眼前的人儿对他强烈的
惑,饥渴又
鲁地攫住小曼微张的红
,不忘一手霸道地紧扣住她的后脑勺,控制怀中不断挣扎的小曼,强迫她接受他的需索,不再让她躲开渴望已久的这一吻。
天啊!她快气炸了,即使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能问都不问一声就强吻人家,他真够
鲁不文的。原先小曼还想好好地跟他道谢,现在她巴不得能踹他一脚
愤,而且,最好能一脚把他踢到北极圈去冰冻起来,省得看了就有气。
但是想想他光用一只手臂,就能轻轻松松地把她举起来,该说自己发育不良,还是他营养过剩,没事长得那么高大结实干嘛,强壮庞大的块头,有如一头稀有的黑金刚,动作又敏捷的彷若致命的黑豹。仅仅两人在体格上,就相差一大截,她要想挣脱,看来就没那么容易,再加上他这一吻,硬是把小曼的理智都给搅成一坨豆腐。
当这一吻慢慢的转为
绵温存,小曼的脑袋也变成一团又浓又香的面糊,双手竟自动环在他的颈后,理智看来已离她远去,全身炽热难…
狐疑为何迟迟不见他们现身。
“雷恩,你们还好吧?”麦斯掀开覆在他们身上的拖曳伞伞身,关心二人是否无碍。
轰!乍然听到陌生男子音声的,霎时,小曼所有的血
一下子全冲到脸上,她对自己放
的行为感到羞
万分,枉费她聪明不可一世,全栽在这个**的手里。挫败的愤慨,以及对自己的怒气,导使她不计一切后果,要
离他的
锢,尽管被吻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她仍盲目地往他的脖子上重重地狠咬一口,利用他震惊的片刻,又往他的膝盖关节处一踩,飞也似地奔出他长臂能及的地方。
偏偏背上的拖曳伞,给雷恩逮个正著,他用力往后一拉,尹小曼活像被活逮的大龙虾,凌空倒吊著,四肢胡乱在空中挥舞,以她目前的惨状,远比高空弹跳还可怜。
无缘无故落在陌生人的手里,而且还是个大**。
小曼实在住不忍了,再被倒挂下去,恐怕她非脑充血不可,火冒三丈地大吼:“放我下来,你这个法国混蛋、法国**。”
她不说还好,话才一出口,更加快血
往她脑门倒灌的速度,气得她双眼凸暴。
“喂,你还好吧!”麦斯弯
低下身,正好看到被雷恩抓著的女孩脸色一片涨红,关心地问道。
被麦斯这么一打岔,雷恩惊觉到小曼有如煮
的小虾,手脚安静无力地垂吊在一旁。他不
低咒一声,旋即以生疏却又满含无比温柔的动作,安顿她仰躺在他的大腿上,原本拧紧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从雷恩毫无掩饰的担心神情,让麦斯一窥雷恩极为罕见的感情漏
。一直以来,雷恩对人总是冷冷淡淡,丝毫没有半点温度,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戳破他的保护膜,看来上帝准备派“黑发精灵”来诊治雷恩过度冰冷的不治之症。
看到小曼被他倒吊而面无血
,雷恩顿时失去以往的冷静,手忙脚
地拆卸小曼身上的拖曳伞背绳,以便减少她的负担与不适。
“麦斯,去弄点水来。”
老天!他多么后悔刚刚对小曼的
鲁举动,因为他一时的挫折怒意,竟然波及在她身上,雷恩不敢想像,他会如此暴力十足地对待她。失神忘我地看着倚靠在他手里细致无
的脸蛋,那是张令人舍不得伤害一丝一毫的容颜,雷恩得不恨揍自己一顿,以减轻伤害她的罪恶感。
早在她被放下来的前一刻,小曼就好多了,她想利用女人天生在体质上的差异,给人虚弱假象,然后再伺机摆
他。
“水来了。”麦斯算得上是三人中,反应唯一正常的一个。
“小心点,别把她的衣服给弄
了。”眼看小曼的衣领就快被麦斯沾
了,雷恩抓狂地出口阻止。
刚刚呐喊了半天,沙哑的喉咙干涩的要命,一听有水喝,小曼根本就忘了要装死,睁开双眼,自己动手灌起水。
哇!吓死人了,水壶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抢走,麦斯不解地看着雷恩。
至少他可以安心了,看着只顾大口喝水的小曼,雷恩知道她已无大碍。
“小美人,你刚刚骂人的话,么什为非得在前面加上『法国』?”麦斯好奇的不得了,是不要刚刚她脸色发青昏过去,麦斯早就想问了。
“你想知道!?”看在他端水过来给她喝的份上,小曼就破例为他解惑,“因为…我最最最讨厌装模作样的法国佬。”
不问还好,这下他们成了法国佬!
对于小曼的批评,麦斯决定忽略它,不想追究其中的原因,以免自个儿讨骂。
“雷恩,你认识她?”麦斯还是搞不清雷恩与她的关系,一脸茫然、好奇地问道。
“嗯!她叫尹小曼。”
咳…咳…,**认识她?小曼吓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呛咳不已。
“大**,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小曼缓过一口气,纳闷不已。
这个大**的外表,有点…好吧,小曼承认,不只一点点,他确实外貌非常出众。看过他的人眼睛绝对会为之一亮,想忘都忘不了,是其尤那一双冰冷深沉的绿眼,“电”死人不赔命,鹰钩鼻下有张时常紧抿的
感薄
,头发是一种金黄中带点淡棕色的混合体,覆盖在线条刻划十分犀利的脸上,与强壮魁梧的高大体格搭配得真是该死的完美好看。硬要说他外表上有缺憾,勉强可以称得上的,应该是在太阳
与眼尾间,有道已久的伤疤爬在上面,幸好有绺头发遮盖住它,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小曼当场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雷恩,一副刁蛮评论的神情。
他长得确实满称头的,连穿著普通的休闲服,都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大男人味道。沉稳不浮的气度,不似一般时下的法国男人,小曼可以断定他的体内,绝没有法国人那股特有的优闲慵懒,有的也仅仅是严肃拘谨,就连说话都惜字如金,没道理啊!难道他也懂中国人的谚语--沉默是金。
上帝真不公平,他根本就是一个女
杀手,人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所有的优点全给他人个一占用了,其他的男人与他一比较,就毫无吸引力可言。
是其尤他那沙哑低沉的法国腔,乍听之下,有如亲密的情人,在你耳边**的喃喃嗓音,听的人保证会全身酥麻瘫软。咦!?…小曼不知原来她特别钟爱这种嗓音,会不会是互补作用?因为小曼音声的属于清脆稚气的那一种。
他唯一的致命缺点,除了个性奇酷无比外,又爱
强吻女人,这可恶的男人简直是暴殄天物,真是可惜了上帝百年来的旷世杰作。
啧啧!活该让小曼给讨厌到了极点,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机吃她的豆腐,看她有如一块上等牛
,巴不得将她一口咬下去,小曼最痛恨这种
大发的男人,最好能离他一百公尺远,不…不,起码要距离五百公尺远,才不至于沾惹到腥味。
“你忘了我这一道伤怎么来的?”平常雷恩与人说话的语气,总是不痛不
,气定神闲,因为他总认为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对于小曼他却有不寻常的在意,看到她脸上的嫌恶,摧毁他所有的自信,浑身感到不快。
“伤!?”小曼偏著头,不解地瞪著他指的颈项。
好可爱喔,略带一种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娇憨,微愠的双眸,亮晃晃地像要渗出水来,微风顺抚过柔软轻飘的发丝,这种天然纯净的美感,在法国优雅出色的女人身上,还不曾出现过,麦斯著
地暗想。
二个大男人,竟会看得浑然忘我,口水直往肚里
。
半晌,小曼终于想起来了,原来…
“你!?”不会吧!这下糗大了。
小曼在割伤雷恩后,曾向张岚询问过他是何人。
张岚只约略提了他的姓名,但从她简短几个字中,小曼却察觉到张岚温柔含情的眼光,猜测张岚对他颇具好感。
想那么久,一定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难掩心中一股升起的失望,雷恩对自己的魅力开始有点动摇,随后才挥开这种可笑的想法,振了振精神,重新面对她。
“叫我雷恩,这是我的朋友,麦斯。”
小曼只好硬著头皮接受这项不争的事实,有点尴尬地伸出手,“两位好,呃…你们可以叫我小曼。”
“尹小曼!?”
谁在叫她?
张岚灰头土脸,香汗淋漓,沿著河边跋涉而来,枉费她千辛万苦才找到小曼,人家这会儿左拥右抱,早有英雄救美了。
哇
!远远的就看到头顶冒烟的张岚直往这里冲,颇能识时务的小曼想,她最好不要正面接下张岚的台风眼,才能免除她们二人的一场
搏战。
“啊!我头晕,我要昏倒了。”哪有人会在晕倒前,告诉别人她要昏倒了,一副
盖弥彰的作为。
首先反应过来的人,当然是雷恩,因为他就在小曼的身边,听得最清楚,也看得够明白,一伸手又接下小曼笔直倒下的身体。
“在我面前,你也敢装死。”张岚老早领教过小曼的所有招数,伸手想揪出躲在雷恩怀里避难的小曼。
哎唷!瞧人家可护得紧呢。
张岚根本没机会碰到小曼的衣领,就被雷恩的大手给拦截下来,一副小曼是他的所有物似的保护著,眼光扫
任何一个想打小曼主意的人。张岚首当其冲地接到这抹锐利的寒意,不
打了一个寒颤。
好歹张岚也认识雷恩二年多,知道他沉稳内敛的个性,从不曾见识过他的这一面,吓得上前逮小曼的动作,在半路冻结下来。
这样一来一往的较劲,弄得整个气氛颇僵,唯独引发这场僵持的人,甚至没意识到这种情况,纳闷张岚这么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嗨!张岚,”小曼睁开眼看看四周,瞧见张岚就站在不远处瞪她,却不见她杀气冲冲,反倒一脸气难平的委屈;再看向麦斯的脸,莫名其妙地皱成一团;轮到最近的雷恩,眼神冷峻严酷,三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你们还好吧?”小曼马上能感觉出他们有些不对劲。
“当然。”麦斯首先打破周围的这股强烈冷意。
虽然麦斯非常肯定地回答了小曼的问题,但是她无法忽略张岚受伤委屈的眼神,她想挣脱雷恩的钳缚,上前询问张岚。
“拜托,请你放开我。”小曼急著想安慰张岚,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受不了有人伤害张岚。
雷恩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如此僵,但是当张岚一脸怒意威胁到小曼时,他只能依凭直觉反应,完全忘了张岚的感受,看到她瑟缩的眼神后,雷恩才知道他已伤了张岚,猝地换上冷硬的保护
。
“抱歉!”连道歉都能简短到这种程度,真不愧是雷恩的作风。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错。”张岚语气有点不稳。
“既然没事了,今晚何不赏个脸,一起到我家用餐。”麦斯看这种尴尬的情形,猛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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