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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天了。

 出人意表的,她的日子竟然能平平静静地过了七天。

 纵然‮的天每‬晚餐都必须阖家共聚,但她再也没听到老人提起医院那件事了。甚至,她可以隐约察觉到,老人脸上紧绷的线条放缓了,偶尔还会迸出个笑话,让同桌而食的人战战兢兢地干笑几声。

 这么轻松的逃过一劫,反而有点不真实感,倒霉了好一阵子的她,实在很难轻易相信自己的好运道。

 泡完澡,她趴在软绵绵的上,眼珠随着四处走动的男人移转着。换上了睡衣的男人,努力在各个柜子里翻找着,甚至染指到她的内衣放置的箱里,拿起她折迭好的内衣朝箱底寻觅着。

 她一骨碌从上跃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私有物,羞怒道:“喂,你别翻箱倒柜找到我这儿来了,很没礼貌知‮道知不‬!”

 他不以为然的直起身,瞥了眼她身上的雪白娃娃睡衣,“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没见过的?”

 她哑口无言。没有隐私是同居生活的最大坏处,但要处之泰然却也不容易,更何况这个男人从不遮遮掩掩,她费尽口舌才让他稍微节制,随时注意她的存在,别随过了头。

 “你到底在找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我那两包洋芋片呢?”他眯着眼问。

 “唔?”她一楞,红了脸。“我吃了。你没说不能吃唷!”

 她本来没这么嗜吃零食的,却因常在房间每个角落翻出各式各样的零嘴,因而染上了与他相同的癖好。她没见过男人这么爱贮存食物的,也没见他胖过,为了怕老人叫仆佣搜出她痛恨的垃圾食物,他常东藏西藏地忘了放在何处。

 “下次吃了要记得补货。”他居然没‮么什说‬,十一点就叫饿的肚子。

 她牢牢看着他的侧面,在沿坐下。“今天是周末。”

 “‮道知我‬。”他面无波动地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手提电脑,快速地敲着键盘,拉出空间立体设计图案,做细节的修正。

 “你不出去玩?你出去玩我不会怪你的,我可以应付皇太后,真的!”

 “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周未三更半夜非得去夜游不可。”

 他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成年男人最好的去处,当然不会是和同友人把酒言,但是他就是失去了动力,失去了对陆影娟做各种怀柔补偿的动力,反而在这个暂时关系的空间里,渐渐的有了一种自在和期待。

 期待?!他看了眼抱着泰迪熊布偶,眨着晶亮的圆眼,小腿在沿像个孩子似前后摆动的“大娃娃”,笑着对她勾勾食指,“过来!”

 “什么事?”她乖顺地下了,走到他身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了自己的房子,你想怎么去规画设计?”

 他问得突兀,但眼底少有的坦率让她不疑有他,她歪着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要考虑到老公、小孩吗?”她眯眼笑问,开始发梦起来了。

 “最好是,你总有一天会有你想要的家的。”他不否认,她怀起希望的憧憬时,焕着光采的脸孔是吸引人的。即使不着脂粉,她的肌肤还是有着年轻的张力,在谈话间不自觉能传递给对方愉的心情。那没有修饰的浓眉、灯光下前额明显的汗、黑白澄明的眼睛,这个还未全然胎成女人的儿时玩伴,从前他为何只想让她不好过呢?

 “唔——如果我有个家,我想设计成自然风带点南洋风。我好喜欢害里岛,喜欢极了,我和朋友去过一次,那里的VILLA真的很!我希望客厅铺实木地板,放着大大的圆形藤椅,高大的姑婆芋当然不能少,窗台旁有个观景的和式高台,往外看得到阳台的石砌鱼池…”她畅的说着,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小孩如果有一男一女,男孩房要像蓝色海洋,天花板有白色云朵,墙上有跳跃的海豚;女孩房要像熏衣草原,紫白相间…”

 “主卧房呢?主卧房不是最重要的吗?”他打断她,边移动着鼠标。

 “主卧房?那就留给老公想象吧!”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他将电脑萤幕转向她。

 她定睛一瞧,高兴的咧嘴。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模拟好的设计空间呈现在她眼前,像变魔术一样,纵然是假的,她也可以开心半天。

 “好厉害!”她拍拍手。

 “这没什么,我下次教你,你也可以自己做。”

 她正想仔细问他,背后响起了两下敲门声,这是张嫂的习惯,不多也不少。

 门一开,扑鼻的香味面而来,张嫂手捧着托盘,上头两碗热腾腾的煲汤并列,那浓浓的香气令她不自觉做出咽的动作,主动伸手承接道:“太好了,张嫂,你真是仙女,知道我们又嘴馋了。”

 古怪的赞词让寡言守分的女人眉角微微动,解释道:“老太太说,这食材和煮法是她夫家家传的,熬了一个晚上了,让你们尝尝。如果还行,明天就大锅上桌,让大家都能补补身子。”说完有礼地将门带上。

 “哇!皇太后大发慈悲了,你瞧!”她将托盘放在写字桌上,拿起筷子,彻底的闻香后,夹起混在药材中的鸡腿,张口就咬。

 腿向意外地入口即化,不知名的药材香与酒香渗入内里,引逗人不断吃下去的望,她两眼发亮,对他招招手,“快来,真的很好吃,张嫂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好幸福喔!”

 他关上电脑,走过来,撇嘴道:“别高兴得太早,先给你甜头吃,再给你苦头吃,谁知道下次她又会有什么新招术来玩我们!”

 “管她呢!先吃再说。”

 看见她毫不遮掩的吃相,他不再抗拒食物的召唤,第一口汤一入喉,他讶异的挑眉——难怪对中药反感的她毫不忌讳的入腹,汤头的确令人惊,没有涩感,醇而不腻的酒香产生了绝佳的提味作用,说是家传并不为过,老太太的确有一手。

 顷刻间,份量并不算多的堡汤很快见底,两人满头是汗,立忌犹未尽。

 “吃完了,好热,我去洗洗脸。”她足的走进浴室,顺便做睡前的盥洗动作。

 看着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她有种难言的幸福感,‮到想没‬口腹之足也能带来这样的错觉。

 回到上,她半躺着,往额角一摸,大片汗水渗出,身上的热度似乎没有因洗完脸而下降。

 “我好热!冷气是不是坏了?”她朝甫从浴室踏出的他问道。

 “没啊!二十六度,刚好。大概汤是用酒熬的,血运行较快。”他看看遥控器,往后颈项摸去,触手都是汗水。

 “不止热,口也好渴,明天叫张嫂别放太多酒。”她拿起头的水,大口喝下。

 他从衣柜拿出睡垫,在地板铺好,才一坐下,一股血气上涌,心跳瞬间加快,他做个深呼吸动作,喉咙突觉干涩,爬起来,拿起她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这汤后劲太强,不能上桌。”他拿着空杯子,走向门口。“我去倒杯水。”手转动门把想开门,门竟文风不动!他使劲扭转了数次,门依然没有松动的迹象,换句话说,门锁住了,不是由内锁,是从外上锁了。

 他惊骇,更加使劲的转动门把,突兀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撑着微眩的脑袋,走到他身后。“你在‮么什干‬?”

 “门被锁住了!”确定了这个事实,更强一波的心跳袭来,他捧住口,屈膝蹲下,逐渐蔓延的炽热感在血管内快速爬升,隐隐然,不安的预感浮现,他看向因懊热而双眼蒙的李宛霏,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怎样?”

 “我心跳得很快,很难受,我是不是病了?刚才还好好的啊!”她抓住他的肩,两人对视着。

 她靠他靠得极近,近得她息的热他都感觉得到,惶然的眼眸都是不解。他手掌贴住她的颈侧,脉搏在手心快速跳动着,他收拢指掌,不知不觉将她向自己。她惑更深,挡住他靠拢的膛。“你在做什么?”

 他如烫着般跳开,恼恨地咒骂,“该死!着了老太婆的道了,她在汤里下了药。”离谱的是,他完全没发现房门被钉上一道锁扣,看来老人早就计画好了。

 “下药?什么药?”她说话开始了,升高的热度使她产生想衣的望。

 “不会是使你更加冷静的药!”他冲进浴室,关上门。

 她目瞪口呆,无法置信。“丧心病狂的老太婆,竟用这种招!”她握住拳头,疯狂的擂门。“张嫂!开门!你不能这样做,求求你…”

 “老太太说,你别太激动,要不药效会更快。夜深了,太太跟先生都出国不在家,没人会开门的,你别再浪费力气了!”冷冷不带情绪‮音声的‬在门外响起,守候了一阵子的张嫂握紧手中的钥匙,拖着谨慎的步伐离开。

 她颓然地坐倒在地,抱着膝盖,抵抗盘旋在体内的热,视线不再集中。蓦地,她心生一计,奔向梳妆台,打开抽屉,摸索到未拆封的一盒修眉刀,出其中一把,对准手臂,估量横划过皮肤的位置。

 “你这是‮么什干‬?我说过没有你同意我不会碰你,干嘛寻死!”刚冲过冷水澡试图冷却自己的盛士暐,冲过来一把夺走修眉刀,惊骇地瞪着她。

 “不是,不是——”她猛摇头。“我在武侠小说看过,只要适度的放血,药效会减少,我不是想寻死——”

 “人死了,药效自然没了,用点大脑,你已经头昏了!”他戳了她额角一下。

 她后退一步,跌坐在上。“她干嘛整我?我又没做坏事,‮么什为‬…”如蚁啮啃般的难受窜在骨髓里,她抱着肚子,蜷成虾米状,无助的低

 只要度过今晚,只要度过今晚…

 “霏霏?”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发烫的额上、脸颊,温柔的摩挲着。

 她微撑开眼,他坐在身侧,上半身没来得及穿上衣服,不断释出的汗沿着颈侧实的肌,她心跳漏了一拍,忙掩住喉口,想抑住陌生的饥渴,闭上眼讨饶道:“拜托你,快穿上衣服,我不想犯罪!”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扶起,两掌捧住她的脸蛋,迫使她面对自己。“霏霏,看着我。”

 她咬咬牙,先声夺人,“盛士暐,你听着,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和你有关系,我不要,你也不可以,我们都不可以在不是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屈服…”

 “我心甘情愿!”他低着,两掌加重力道。

 她抖着下颚,闭上眼,打开,再闭上眼,再打开,那双带着情愫的眸子,近在眼前,视着她,她却无力分辨,究竟是望促发着他,还是情意牵?但是,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开端,她并不讨厌他,甚至已经习惯他、依赖他,然而,她就是不要这样的开始,那会衍生无穷尽的麻烦,她根本无力承受。

 “你不是心甘情愿,你不是、你不是——”她极力呐喊。

 他重重的堵住她的,两人滚倒在上,彷佛要倾泻血中的饥渴。他的吻并不温柔,在她无力防备的口中肆,手指隔着睡衣辗转在间‮摩抚‬;她睁大着眼看着身上的他,恐惧和未知加快了她早已紊乱的呼吸,她不能否认,他的吻及抚触的确舒解了她的难耐,但是她更明白,这一切都是不正确的,只要做下去,后悔莫及的一定会是她!

 “你忘记了,你喜欢的是陆影娟——”她的在得空时再度大喊。

 他停止了,离开她香馥的身躯,膛起伏着。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突地转身打开衣柜,进行翻找的动作。

 “你又在找什么?”趁这空档,她挣扎地下了,离开危险之地。

 “找可以保护你的东西。”他头也不回。“糟了,一个都不剩!”

 她乍听楞了一下,窘迫、难堪齐上心头,她捧着被心跳猛烈擂动的口,向前使劲撞开已无理性的他,然后气吁吁地靠在墙上。“你敢?!”

 他俯视着她,无言的凝视里,彼此的心跳清晰易问,振动着再也不能掩盖的**。他伸出手,抚过她耳际的发,停止在她滑的肩窝上,感受她的温度。

 “不要…”她虚弱的摇头,眉头因药力而紧锁。

 不理会她无力的拒绝,他长臂一缩,猛然拥她入怀,紧紧箍住她,令她几乎不过气来。

 他略微痛苦的轻喃着,“霏霏,霏霏,我想要你,你给不给?”

 她聆听着他低而短促的耳语,蓦然想起记忆中的十岁小男孩,站在花园的一角,对着矮他一个头的小女孩伸出手,骄气十足道:“霏霏,我想要你的娃娃,你给不给?”

 小女孩最终还是将娃娃到他手上,那时候,她希望小男生真心待她像朋友。但这一刻呢?

 她还是没能抗拒他接下来充满征服力道的吻,她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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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不曾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她在明净的晨光中睁开眼,精神满,无任何不适,但四肢却酸痛难当,宛如经过一场角力后的运动伤害。

 她视线定在天花板上,再移动到窗子、衣柜、桌子,然后是上头的两个空碗

 电光石火间,她忆起了混乱的一夜,将视线转移到重在她下肢的壮实大腿,及横搭在她间的手臂,‮道知她‬,再也没有侥幸的可能了。

 她在心里默数了一、二、三,果决的推开了拥紧自己的男人,跳下,拾起地板上和成一团的衣物迅速穿上,奔向浴室。

 镜子明白地映照出一个慌乱的女人,锁骨和口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和咬痕,她恼羞成怒的往镜面捶了一拳,恨骂道:“臭男人,一点‮有没都‬手下留情!”

 她胡乱的梳洗完,回到衣柜前,换上居家服,带着怒火的动作终于吵醒了上的男人。

 他打直坐好,睡意犹浓的面庞,看清了尾站着一个半luo的女人,正因拉不好背后的拉链气急败坏,猛踢柜门出气,他笑着靠过去,顺手帮她拉上。

 她一惊,跳开一公尺,身无片缕的他竟敢豪迈地在她面前泰然自若!她了一口气,指着他道:“快!把衣服穿上!”

 他正要出言化解她的惊怒,还未开口,她便向前抢住他的嘴。“不准说话!不必你负责,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找你算帐的!”

 她甩头快步走向房门,扭转门把,果然,门轻易开启了!

 “霏霏!你去哪儿?”他紧张地问道。不会想把老太婆推下楼吧?

 “我要去问她,‮么什为‬要这样对我?”她重重地甩上门,力道之大,几乎震动了整个房间。

 她昂然走向老人房,在走道上遇见正端着茶水上来的张嫂,她的来势汹汹并没有让对方感到一丝惊异,甚至还替她打开半掩的门,恭敬地请她入内。

 她迟疑了片刻,没出息的忐忑起来,放缓了脚步,走近老人。

 老人坐在轮椅上,拿下眼镜,将正阅读的投资报表放置一旁,平静地凝视向来只敢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带着愤怒上门质问。

 “你想知道,我‮么什为‬不顾你的感受,这么做的理由吗?你要明白,无论我怎么做,你都只有接受的份。我是庄家,庄家是只赢不输的,你和盛家,怎能只得到好处而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呢?”老人先发制人,不愠不火的说着。

 “我不要你的好处!你可以不选择我,我不是你的棋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也是人,也有感觉的,你怎么能用这种下变态的方法——”

 “闭嘴!”老人沉下脸,寒地叱道。“果真是出生不好,说话这么没教养!你母亲太早死,让你那鲁的父亲把你教成这样——”

 “不准说我母亲!”她踏前一步,握紧拳头,水气模糊了肿眸。

 “小姐,小心你的态度,没有人能在老太大面前放肆的。”张嫂将茶递给老人,责备的看她一眼。

 “宛霏!”随后来到的盛士暐掣住她。“别太冲动!”

 “大少爷起来了!”老人轻蔑地笑了。“昨晚睡得还好吧?看来你老婆睡得并不好,一大早就到我这儿来兴师问罪了!”

 他哼笑了几声,也不见生气,那一套用来对付长辈的嘻皮笑脸又出现了,他摩挲着微生青髭的两腮,挑眉道:“托您老人家的福,您那药的确有效,可不可以告诉我打哪儿来的,我好介绍给我那些生不出儿子的朋友们用用看。”

 “你在鬼扯什么!”她闻言更加羞愤,扼住他的领口。

 “小子贫嘴,少在我面前要这一套,把你老婆带走,我看了碍眼!”老人闭上眼,紧抿着严刻的

 李宛霏难以理解,与老人短暂会过的童年为何惹来这一身灾?成年后她甚至不太记得老人当初的模样了,那么老人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可以感觉到,这场游戏规则的目标就是她,对盛家的金援只是一个工具。老人行将就木的日子不远,金钱对一生富贵的老人意义并不大,如果不是宿怨,难道是为了消遣?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无法装聋作哑的接受这种被安排的命运。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走!”她僵持着,不愿再妥协。

 盛士暐明白,李宛霏的最后防线被突破了,气头上是不会委屈求全的,他握住她的手,对老人道:“姨婆,说真的,别说宛霏了,我也很想知道您为何一心要撮和我们两个,难不成我这个晚辈也得罪过您了?就算有,您大人有大量,也不必用这些匪夷所思的方法这样折磨我们吧?”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老人怒睁厉眼,“你是得罪过我,你自小仗着你作靠山,造的孽还会少吗?”

 “您严重了,小孩调皮,但也不致杀人放火,这和造孽有何关系?”他一头雾水,这老太婆心理的确不是普通的有毛病。

 “嗯,不愧是贵公子,贵人多忘事!”老人啜了一口茶水,润润喉道:“小子,你自小那德,若不是你是我唯一的亲姊妹,我根本懒得看到你,何况是让你在我园子里胡作非为!”

 他回想得到的,尽是些狗倒灶的琐事,到底有哪一件能触怒得了老太婆?还让她不惜花费钜资、心思,将两人玩于股掌间?

 “当年,你为了整你现在的老婆,放了一把火烧掉了佣人房,‮是不要‬和主屋隔得远,我这把老骨头现在也‮法办没‬坐在这儿了。”老人呵呵笑着,不过和开心一点关系也没有,听起来像是风雨前的短暂阳光。

 “那件事,我记得做了补偿,我也被老爸毒打了一顿,还不能消您的气吗?”他目光不自在的避开也是受害者之一的李宛霏。

 “那几个钱我倒不看在眼里,你调皮捣蛋,只要我眼不见为净,也由得你。但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会饶你!”一字一句异常犀利,让他收起了轻慢的姿态,等着老人举罪。

 “还记得我的那只猫吧?嗯?”老人顺顺气,平抚有些愤的情绪。

 他顿了一下,点头道:“记得。”身边的李宛霏张大眼,面色突然煞白,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姨婆,那件事是我做的,和他无关。”她勇敢地开了口。他僵住!

 “嗯。你还记得是你做的。”老人赞许的点头。

 老人有一只豢养多年的白色波斯猫,照顾得很好,雪白,子和老人相似,瞧也不瞧外人一眼,常极为尊贵的卧在老人怀里,或让仆佣梳理发,盛士暐是接近不得的。当年,随母亲在佣人房出入的李宛霏,幸运地可以靠近那只猫,甚至摸上几次它膨松可爱的头。有次拗不过软硬兼施的盛士暐,她趁母亲不注意时将白猫偷渡出去,和盛士暐在后园莲花池附近逗弄着猫玩。

 这本也无事,可盛士暐却突发奇想,想做个实验——猫是否天生会游泳?

 点子由盛士暐提供,执行者自然是倒霉的李宛霏。当年不知世事的她,楞头楞脑的站在池边,将猫抛进水里,她臂力小,几次都丢不远,白猫拚了老命挣扎回岸上,在池边个不停。

 胆子小的李宛霏,看见猫的惨状,开始怯场了,想退出实验;但盛士暐玩兴正浓,怎可能轻易将游戏结束!他连哄带骗地带着她及发抖的猫站在水池中央的拱桥上,让她完成最后一掷——把猫丢在池中央!

 可想而知,筋疲力竭的猫躲不过死神的召唤,在离岸边不到五十公分处灭顶了。李宛霏被母亲鞭打一顿后,在老人面前跪了一个下午,然后才回佣人房疗伤。

 当时年纪小,无法体会老人的愤怒,只知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多年以后,她甚至不大愿意回想这件事,她是个杀猫凶手!

 “那只猫,跟了我十二年了,你一念之间,让它死得这么难看,坦白说,不恨你是假的;不过事后你母亲也说了,‮是不要‬这个混小子,你没这么大的胆干这等事,所以,你们两位是不折不扣的共犯!”

 老人突显的狰狞面孔让两人心惊胆跳,她原本的勇气在老人的义正词严下消失殆尽,不知不觉低下了头。

 “就为了这事,您这样惩罚我们?”那件事,他不是不心虚,但若为这事劳师动众、大费周章,他仍觉荒谬无比。

 老人不再言语,闭目沉寂下来,面色突显枯槁。

 “两位,请回吧!老太太不能再说下去了,有个闪失盛家可是承担不起的。”张嫂老人的肩背,替王子下逐客令了。

 他拉起垂头丧气的李宛霏,快步离开。

 “我绝不相信老太婆会为这事撒了几十亿在盛家,这必定是借口!”回到房里,他犹自疑惑,不能相信祸是自己在年少轻狂时种下的。

 她抬起头,叹了口长长的气,幽怨的说:“盛士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做了哪些好事让那个慈禧太后痛不生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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