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从夜里,雨就没停过。
方小山拉开窗帘,透明的水滴沿著玻璃窗徐徐而下,让街景变得好模糊。
“已经下了一个晚上了。”
“嗯。”方小山点头。
“这么大的雨不能休息一天吗?”好吃懒做的余慎唯屈在沙发里,抬头望着方小山。
“怎么可能?今天我要去社区大学上课,不可能休息的,”方小山叹气,就因为上回有人存心捣乱,让她上得
七八糟的,这回再请假的话,可会丢死人的。再说,这只是一阵小雨罢了。
“是吗?从我来波士顿后,你还没陪我吃过一顿饭哩!”更别说带她去哪里玩了。“你真的好忙喔!”
“起不对啦!美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小山陪笑脸。
“算了。”余慎唯是不也真的在意,只是要外向的她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有点闷。
“今天我会早点回来。”方小山讨好的说。
“好吧!”余慎唯微笑。“那我等你喔!”
“嗯。”方小山点点头,撑著伞走出大门。
豆大的雨不住的落著,让原本就因季节而昏暗的早晨更加黯淡无光,没有早起晨跑的人,街角是那么冷清,一栋栋的屋子就好像一棵棵的树,让人感觉荒凉。
雨那么大,那么急,想也知道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方小山将车子顺利的倒了出来,就在她为了查看路况而稍作停顿的当下,车门被人打开,人个一影冲了进来。
浓浓的
气混进车里,数不清的水滴从严征岳的身上滴落。
这个家伙,道知不这样会生病吗?方小山想着,然而,她却没发现因为他的出现,竟让她原本若有所失的心振作来起了。
严征岳听见她几不可闻的叹气声。“怎么了?你在为我担心吗?”
“我哪有那么闲啊?”方小山回神,只是,刻意的撇清根本就躲不过他了然的视线。
严征岳低沉的笑声从身畔传来,方小山
低眉,再一次宣示,“我已经说了,我不担心。”
那
盖弥彰的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何况是严征岳?可为了不让气氛就此僵住,严征岳转移话题。“下次上车候时的,记得上锁。”像她这么粗心,可是会为她惹来祸事的。
“有了这种经验,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方小山没好气的说。
严征岳失笑。“为心爱的人服务可是我的荣幸。”
又来了,这些无聊的恶心巴拉的话,方小山翻翻白眼。“是吗?即使我根本就不爱你?”
“是啊!因为我已经赖定你了。”严征岳说著,那种表情,那种语调,带著不容许别人拒绝的气势。
说不过他的方小山从眼角望了他一眼,她咬咬
,开始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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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守护恶鬼在教室里盯著她上课,实在难以发挥她的实力,何况,对那些老学生来说,上课内容根本就比不过教室后那个再次出现的大帅哥,因此,方小山的努力根本就是毫无功效。
看着因为严征岳的出现而显得兴高采烈的老先生、老太太们,方小山的头开始发痛。当然,这又是一堂绝顶失败的课。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下课候时的,半乾的严征岳亲昵的跟在她的身边。
“是啊!再这么下去,我的工作就要毁了。”方小山不高兴的说著。
是这样吗?也许她没发现吧?刚才他和那些老人说话时,一旁的她明明就笑了…严征岳将
弯成好看的弧形。
“我就是没法子不跟著你啊!”谁知道她会不会趁他不注意时就消失不见了?
“这算什么?”方小山生气了。“跟著我真的那么好玩吗?么什为不去陪你的秘书小姐?”
“道知我你讨厌地,我已经把她辞了。”严征岳可怜兮兮的说。
“你怎么能这么做?就因为你喜新厌旧?”他对于不爱的女人都是这样残忍的吗?一点余地也不留?这样的想法让方小山心寒。
她的指控让严征岳发怒。“我没有喜新厌旧,我爱的只有你而已,罗莎琳什么是不也。我和她从来就没有任何承诺!”
他竟然能推得一乾二净,真是太可怕了。“好,就算你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那么你可以跟我保证,你从来就没有跟谁有过什么吗?”方小山问。
严征岳想也不想。“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吗?他的坚决真是伤人啊!方小山
口气,黯然的问:“从来没有?”
“我可以用性命保证。”严征岳毫不迟疑的道。“子辈这,我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谎话!全是谎话!没错,罗莎琳和他的事,她是不了解;可她和他的事呢?她也不了解吗?方小山
鼻子,窗外是那么冷,然而她的心更冷。
从现在开始,如果她还对他抱有一点点犹豫和感情,那么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大白痴,即使死了都是活该!
“小山…”她的表情很不对劲,严征岳将她勾进怀里,满身的
意让她的身子发颤。
“放开我,我冷死了。”方小山冷漠的说著。
“起不对…我…”
她打断他的话,“别再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严征岳叹气。“你还是没准备好,对不对?”
他真是厉害,总是把问题往别人身上推。“是啊!”方小山顺著他的话尾,“我还没准备好,事实上,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准备好。”
严征岳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的大叫,“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一辈子?那是多长远多沉重的承诺…
可惜,再美的诺言也打动不了她钢铁般的心。方小山往前直走,没有停顿,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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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个女孩正焦虑的看着一切。
这些天,她已经暗中观察他们好久了,有时候,当她发现他们有一点进展,她便开心不已;有时候,当她发现他们起了争执,她就忧心如焚。
真希望她能帮得上忙,可惜,她却无能为力…
她叹口气,-的,身后传来的熟悉男声令她浑身发颤。
“好久不见,咏亭,你可真是好找啊!”
男人伫立在她的身后,只消听见他音声的,宁咏亭的心跳便开始加速,身子动也动不了。
“怎么了?你的胆子怎么-然变得这么小?”从前的她可是个霸王,什么也不怕的。
挑衅的话语让宁咏亭不得不回头。“你想么什干啊?驭雷!”她明知故问,心底飞快的有了打算。
从头到脚笼在一片黑色的男子朗笑。“我想么什干?当然是来带你回去。”难不成她以为他吃
闲著,没事就往地上界跑吗?他又不是她,他还有好多事得忙呢!
“我不会回去的。”宁咏亭退了一步,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么什为?”驭雷看了另一头远去的两人一眼,然后向前一步。“你是为了那人个两?”
清楚自己的实力无法和驭雷抗衡,无法拉开距离的宁咏亭点头。“是的,我是为了那人个两,我对他们有责任。”如果他们不能得到好结果的话,她会恨死自己的。
“你很少这么好说话。”驭雷马上就瞧出她的不对劲。认识了几百年,他又不是道知不她的野蛮个性,这么温驯的她实在太奇怪了。
“来地上界的这些年,我的功力减退了。”宁咏亭坦白说。事实上,现在的她就连回天上界都有问题。
“你么什说?”他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的功力正在消失之中。”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法子帮那人个两的忙,在能只一旁乾瞪眼。
堂堂的天帝之女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实在让人难以预料。驭雷眯起眸子,“你想让我帮你的忙?”
宁咏亭摇头,“我不敢奢求。”想当初在天上界候时的,就属他们两个的感情最差,她才不信他会帮她呢!“我只是希望能在事情有结果以前留在地上界而已。”
“我么什为要答应你?”驭雷凉笑。现在无论是哪一方面的条件,他都比她强。
“因为…你欠我…”宁咏亭轻声说著,目光在跟他接触前已经软弱的别开。
“传言是真的?你就是为了我说的话才离开天上界的?”她的话让驭雷傻了,他以为那些只是玩笑话啊!有谁会当真呢?可她却…
“那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宁咏亭躲开了他的问题。道知她他会这么说代表他答应了她的请求。
“咏亭…”
宁咏亭没再应声,只是静静的跟在那人个两的身后。既然驭雷答应了,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她至少可以无恙的在地上界待一阵子吧!
然而,结果到底是样么怎呢?她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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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夜笼罩著大地,雨停了。
严征岳从房里走了出来。
该怎么让她突破心防呢?他想着,一点也没把心思放在公事上。
门又开了,另一个男人追了出来。“征岳,你这样是不行的,这些天你根本就没…”
“好了,克利斯,一切就让你全权处理吧!”严征岳不在乎的说。
全权处理?克利斯拍拍自己的额头。“你太夸张了吧?要是我乘机卷款潜逃怎么办?”
严征岳转头看着这个和他合作了好几年的战友。“如果那样的话,记得计画得周全些,别让人找到你。”
“征岳…”这小子是吃定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是不是?总是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好好好,就算你不想出席会议好了,但是闭幕酒会总得来吧?我们可是赞助者,你不出席的话,那些记者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克利斯!”严征岳翻翻白眼,有完没完啊?简直就像机关
似的。
“别跟我说理由,我不想听。”克利斯用手指指他。
“好,我会出席的。星期一,对吗?”严征岳无奈的问。
“没错。”克利斯点头。这才满意的离去。
看着克利斯的背影,严征岳忽然觉得有点累。
星期一…那不就意味著他在能只这里待到星期一吗?那样的话,小山的事该怎么办?他还没有跟她取得共识…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承诺也没有,而且,他也还没有跟她说他要回纽约的事。
唉!怎么这么烦人呢?
严征岳想着,走出大厅,刚下过雨的庭院让秋天的夜里更添凉意,可是天空中的星子却明亮如灯。
这样美的夜里,如果能和小山在一起就好了。不一定要做什么,不一定要说话,只是相依著,抬头望着星空就够美丽的吧?
严征岳想着,难以自抑的笑了,人实在很奇怪,才五天而已,谁想得到一向无情的他竟会这么
恋人个一?可是,追求她却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让他无法自己,更别说停下来…
是的,怎么可能停止呢?如果是那样平淡的感情,又怎会教他如痴如狂?
想着,久仰的脖子微酸,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他瞧见了一个黑影从他的身畔闪过。
诡异的气氛让严征岳的神经绷紧,当他刻意往幽静处走去时,他发现来人也跟著他不放。
看来,他是遇到对手了,就是道知不这人存的是什么心思。
严征岳想着,快快的转身,正好瞧见一名瘦小的黑衣人执著长剑朝他挥来,随著黑衣人急速砍下,剑刀上反
出皎洁的月光。
那可是一把真剑哪!
严征岳俐落的躲开之后,黑衣人又是一阵无情的猛攻。
“么什为要杀我?”手无寸铁的严征岳面对著真刀实剑只能闪躲。
可是黑衣人不但不理,剑招反而更加犀利。
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让严征岳疲于奔命,他很清楚来人的实力不在他之下,再这么打下去,他不是受伤就是死。为了活命,即使对方不肯答话,他还是开口。
“我们有仇吗?”
闻言,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随著他的踌躇,剑锋偏了,削去了严征岳的一片头发,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有人发现了两人的打斗。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在打架…”
就像任何做坏事的人一样,黑衣人在听见人声后,只是看了严征岳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月
之中时,望着那人背影的严征岳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像。
会是那个人吗?不…是他多想了,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的,他会这么想是因为这阵子没睡好觉的关系,是他看错了…
“你还好吧?”
比警卫来得更早的,是一个
著日本腔的高瘦男人,在蒙胧夜
下,这个男人就像电影明星般的好看。
“谢谢你,我没事。”严征岳呼了一口气,当他转身时,和那个男人同时大叫出声。
“阿敏!”
“征岳!”
但那个男人在叫了严征岳的名字之后,还说了一大串
文。“老天,我是不是见鬼了,么什为你在这里?难不成你没死?”
严征岳好笑的摇头,瞧他脸色发白的样子,就像见鬼了一样。“没错,虽然那场车祸让我在
上躺了一年,可是我没死。”
闻言,身为严征岳大学同学的渡边敏开始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了。“可是,我们明明就…”他们不但见到他已经焦黑的尸体,还帮他造了一个墓哪!
“那是因为院方把我和另人个一的身分弄错了。事实上,他们在我清醒以后,才知道他们弄错了。”而那时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个月。
“原来如此…”渡边敏叹气。唉!他们也真是好骗,只是一个同血型却认不出来的焦尸,就把他们全部骗倒了。
“是啊!”
渡边敏点点头,一下子又指责他。“既然如此,么什为不回东京呢?你知道知不我们为了你好伤心?”当然,无论他们再难过、再伤心,也比不上某人。
严征岳叹气,知道再怎么解释,阿敏都不能理解的,因此,他只是将袖子卷起来,让他看上头的伤疤。“道知你吗?那场车祸让我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征岳…”渡边敏傻眼了,身为他多年的好友,他怎么会道知不严征岳有多想当外科医生呢?“我道知不是这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不跟他们连络的吗?
“也许我很任
吧!可是,那个时候,再回到学校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折磨罢了。”
“所以,你就这样对我们这些朋友?把我们当成那种不可靠又肤浅的小人?”渡边敏摇头。“好吧!就算你能这么洒
好了,那么小梦呢?你有没有想过小梦该怎么办?”
“小梦?”又是小梦!这几天好像也有人跟他提过这个名字,可是此时此刻,严征岳却想不起来。“我道知不你在么什说。”
他的
惑在渡边敏这个花花公子看来等于是一种无情的表示。“你道知不我在么什说?我在说小梦,丘梦痕,你的未婚
啊!当时你们都快结婚了,可是你却发生那种事…唉!为了你,小梦哭得都快瞎了。”
是吗?如果他真的有这样一个未婚
,么什为他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阿敏,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他会开这么没营养的玩笑吗?渡边敏拍拍他的脸。“我可以假设你的车祸只是为了躲避婚姻的无情手段吗?”这样的假设其来有自,想当初,他们可都是誓言绝不结婚的单身贵族。
他的冷言冷语一点也不好笑,严征岳拧起眉,虽然心中半信半疑,可是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在意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未婚
。“好了,别说那些了,我们去喝酒,好吗?”
渡边敏摇头。该怎么说呢?十年没见了,老是说那些感伤的话真的也满无聊的。“要是我跟诚一说你死而复活的事,他绝对不会相信的。”他们两个和江口诚一可是死
呢!
“等一下我们打电话去吓他好了。”严征岳坏心的扬眉。
渡边敏啧了一声,这个征岳还是这么坏。“对了,我还没问呢,么什为有人要杀你?”那个人拿的可是真剑啊!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生意上的仇家吧?”严征岳一点也不在意。“对了,你怎么会到波士顿来?”还跟他住同一家饭店,真是太巧了。
渡边敏敲了他一记。“我来看我爸妈啊!你忘了,高中候时的,我那崇洋的爸妈移民到美国,搬到波士顿来了。”从那时开始,不愿离开日本的他就是人个一住。
“是吗?”
长长的回廊里,响著两人久别重逢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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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山倒车入库,就在她将后车箱里的东西抱起,走进屋里时,人个一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告诉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的。”余慎唯噘著嘴,不高兴的指责。
方小山这才想起来,面对好友的臭脸,她深感抱歉。“起不对,美儿,我忘了…”说著,她走过她的身边,不留神的一个小擦撞,让她怀里的东西落了地。
随著铿锵一声,亮晃晃的东西闪了出来,那一刹那,余慎唯看清了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把剑…老天!
余慎唯抓住方小山的手腕。“小梦,你刚才去哪里了?你做了什么事?”
面对好友的追问,方小山慌了,她拚命的摇头,挣脱余慎唯的桎梧。“我什么也没做…”
“胡说,如果你什么也没做,么什为要穿夜行衣?有哪个人会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而且还带真家伙?”余慎唯越讲心越慌。“你是不是…是不是…”想着,说不下去的她拍拍前额。“老天啊…小梦,我和飞絮把你从疗养院里弄出来,还想尽法子给你新的身分,是要你过新的生活,不是叫你去当杀手的!”
闻言,方小山只得抿
。“他没死…我下手候时的,有人发现了…”
如果不是那个好事的家伙,他早就死了吧?方小山想着,心头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么什为呢?难道她还是舍不得他死?
不…不是的,她会如此想,绝不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他,只是…只是因为她子辈这还没有杀过人吧?是的,就只是这样…
打断她的思维,余慎唯倒
一口凉气。“我终于明白飞絮的意思,道知她你一定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要我来阻止你。”老天,她居然让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可是,小梦,我真的能够阻止你吗?”小梦差点就铸下大错了,如果下一次…天啊!她都不敢想了。
“美儿…”看着好友发抖的身躯,方小山觉得好难受。“起不对。”
起不对有什么用?“小梦,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你说你不会再想那些事,么什为还要这样做?”余慎唯真不明白。“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真的杀了他又样么怎?你真的会好受吗?还是哭哭啼啼的在牢里过一辈子?”
“我才不会为了严征岳哭哭啼啼!”方小山大声否认。
“是吗?那么这些天晚上,你都起来么什干?”余慎唯转身,将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她的笔记本…“美儿…”方小山说不出话了。
“这些都是严征岳说过的话,对不对?你每天晚上就是对著它哭泣,是吗?”余慎唯咄咄
人的,让方小山的身子不住的向后退。
“我…我…”
“小梦,你是个大笨蛋!”余滇唯吼了出来,她冲向厨房,将瓦斯炉旋开,然后将牛皮本子拿在上头,青色的烈火跃上它,一处又一处,直到占有面积一再扩大…
当方小山跟著进来候时的,整个厨房已经漫著皮革的焦臭味。“不行…”她大喊著,想也不想的便伸长手要去抢笔记本,可是余慎唯却更快的闪开。
“小梦,你发什么神经啊?”这很危险耶!
方小山不死心的又伸出左手,余慎唯没料到她的蛮劲,让她硬是抢了去。
笔记本上的火焰熄了,虽然灼热的感觉让她的左手发痛,可是方小山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抱著它,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来起了。
“不要,不要烧我的笔记本…谁都不可以…”
“小梦…老天,你怎么这么-…”眼前的一切教余慎唯再也做不出狠心的事,只能抱著方小山大哭。
许久,当两人累了,再也发不出哭声,余慎唯开口了。
“跟我走,跟我回台湾吧!小梦…再这么下去,你一定会崩溃的。”她再也不能把她人个一留在这里,为了她好,她一定得离严征岳远远的才行。
回台湾?“不!我不能走。”方小山想也不想的拒绝,她开始说一些连自己都无法保证的话。“美儿,你放心好了,我…我会克制自己的…”
“小梦…”
“我是说真的,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有病人,有工作,还有…还有…”方小山喃喃的说著。
还有严征岳是吗?余慎唯很想这么问,可是这种时候,她根本就不忍心伤她的心。因此,她只得道:“那么…出去渡个假也好啊!”是啊!道知她严征岳只是来这里开会的,他很快就会走,所以,小梦只要暂时离开波上顿就好了。
出去渡假?可以吗?方小山眯起眼。“美儿,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望着她悲凄的脸,余慎唯只得点点头,这种时候她还能么什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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