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卢碧臻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分隔两人的门扉,寂静无声地走进孟凛德的房里,她温柔地望着孟凛德的睡颜,不
出了一个令人为之神
的笑容。
凛德,她的最爱,她此生永不后悔的抉择。
卢碧臻缓缓地在
边为他将毯子拉上,心中有着一种重获被爱的感动,她终于办到了,不是吗?她现在真的用着血
之躯用着属于她的眼睛望着凛德,甚至能亲手为他披上被子。
卢碧臻不愿这场梦清醒,因为这只是一场短暂而甜美的梦幻,她要这场梦变成真的、变成永久,所以她必须…
孟凛德猛一翻身,双眼警觉地瞪着在月光下闯进的人儿,那头长至
际的粟
秀发是他所熟悉的,但是她脸上的表情…
“凛德。”卢碧臻柔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孟凛德扬起一道眉,这么晚了,她到他的房间干么?而且喊他“凛德”?绿绿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她只叫他“校长”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她越矩地叫他凛德,多么清脆音声的啊!真希望她能多叫几声,最好以后都这么叫他。
“凛德,是我。”卢碧臻有月光的照映下眸中闪着盈盈的泪光。
“我当然知道是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孟凛德盯着她脸上滑下的一滴清泪,住不忍地倾身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你作恶梦了吗?”
卢碧臻将脸贴进他温暖又厚实的大手掌中来回摩挲着,双手也轻柔地盛着他的关心,“凛德,我没事。”
孟凛德简直不能相信她会这么做,这根本是…挑逗!
这么晚的夜里,她穿着一身的睡衣来到他的房里,用着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柔情望着他,轻柔又充满
惑地叫着他的名字,就算是柳下惠都会
不住地怦然心动的。
孟凛德低
一声,得不恨狠狠地吻住她,他连连深
了几口气,望着她眼中
而出的爱意,“绿绿,你在考验我是不是能忍你的…
惑吗?”卢碧臻敛回笑意,心中感到一阵剧痛撕扯着她,“你…不认得我了吗?”他还是认不出她来,她的身体虽然是杨绿的躯壳,但她却是卢碧臻,与他结婚两年的
子啊!
“你想做什么?”孟凛德直觉杨绿在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对他做出如此深情的举动,尤其他一直信定绿绿拼命地在闪躲他。
卢碧臻略微哀愁地微笑,凄楚的双眼望着一脸警觉的孟凛德,“凛德,你不认得我了?我不是杨绿,我是碧臻啊!”
“碧臻?你从哪里得到这个名字的?”孟凛德隐隐地对杨绿如何探知卢碧臻的名字而感到愤怒,她不该如此深入他个人隐私里的。卢碧臻曾是他过去生活的一部分,但他一点也不希望杨绿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人个一。
卢碧臻摇摇头,笑容里牵起了一抹属于卢碧臻的笑容,“你不相信是不是?但我真的是卢碧臻,你死了八年的
子,也许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真的存在,存于杨绿的身体里面。”
“绿绿的身体里面?你在说些什么?“她脸上的那种笑容让孟凛德遍体生寒,那笑容他太熟悉了,眼前后人明明是杨绿,但是她的动作举止和说话的方式却象是碧臻,早已离开人世八年的碧臻。他撇开那股不对劲的思绪,温柔地瞅着杨绿,绿绿也许真的受到了什么刺
,不愿承认自己的存在,“你若不是绿绿,那天下就没有人是绿绿了。”
“凛德,你看到的人的确是杨绿,但是此刻的她正在
睡中,杨绿先天上的体质很特别,就在上次你叫她把耳环拔下时,我就被她的灵气
入体内了,由于她的耳环压制住灵气,我被困在她的身体里出不来,这次是因为她睡得太
了,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在她睡眠候时的控制她的身体。”卢碧臻怜爱地睇着孟凛德,“凛德,相信我。”
孟凛德扶着头,“教我怎么能相信呢?你是绿绿体内的碧臻?”么什为牵扯到绿绿,他身边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荒诞不经?
“我是。”卢碧臻笃定地回答。
孟凛德沉思了半晌,决定暂先相信她所说的话,“绿绿知道这件事吗?”
卢碧臻微微摇着头,“她道知不,我们人个两的波长接不上,虽然我曾经试过和她说话,但是她都没听到,而我却可从她的眼睛里见到一切的事物。
“我该告诉她吗?”孟凛德犹豫地望着明明是杨绿的卢碧臻,绿绿的体内住着他的亡
,要是道知她了会有什么反应?上回她只是见到了身边的孤魂野鬼,她就吓得昏倒了,这回若是告诉她,她的身体里面还住着一个不存在于人世的幽魂,恐怕绿绿的反应不是他所可以预料的。
“凛德,我不希望你告诉杨绿这件事。毕竟我不想离开你,若是道知她了这件事,一定会离你而去的,我想每天都见得到你,即使在杨绿
睡之际也好,凛德,我很珍惜能与你相处的时间,请你不要告诉她,好吗?”卢碧臻轻声地要求着,对于杨绿,她还有一个打算。
孟凛德颔首,“我答应你。”
卢碧臻喜欢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如点水般的吻,“谢谢你,凛德。今天晚上你很累了,我不再打扰你,倘若明天晚上你想见到我,那明天你就带杨绿去玩个痛快,她若睡得很浅,我是无法操控她的身体的,惟有她
睡时,我才能以这个身体来见你。”
孟凛德若有所思地抚着脸颊,他说不上来,吻他的是碧臻,或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亲吻他,哪人个一的感觉他比较喜欢,毕竟根本没有人可以比较这种奇异的经验。
是其尤他的
子叫他明天带着他现在心动的人儿出去约会,宵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而她们又同在一具躯壳里面。
卢碧臻缓缓地靠近他,拉起
上的被子钻了进去,“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吗?八年来我一直想这么做,今天总算可以做到了。”
“但是明天绿绿发现她在我的
上,那该怎么办?”孟凛德想起上次杨绿发现自己在他
上的那股震惊,他就不太愿意冒险,毕竟瑞同他说话的人是碧臻,不是睡前坚持要搬出去的绿绿,倘若绿绿明早发觉她又在他的
上,不管她睡前的决定是什么,一定会下定决心搬离这间屋子。
卢碧臻笑了笑,“那还不简单,你在我睡着后,抱着杨绿的身体回她房里去睡不就成了?凛德,答应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想看着你入睡,我要用着我的眼神望着你,而不是杨绿的眼睛。”
孟凛德的心中十分地矛盾,他非常愿意答应碧臻的要求,但…她的身体却是绿绿,这下子他该怎么做?若照绿绿的意思绝对不能这么地让她睡在他的
上,但是碧臻的深情却令他水忍将她赶下
。
孟凛德在心里挣扎了儿会一,终于向碧臻的提议妥协,“好吧!我看着你入睡,在你睡着之后抱你回到客房。”
“谢谢。”卢碧臻漾开了一个好甜、好甜的笑容,将身体贴向孟凛德,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没有时间了,虽然杨绿开始动心了,而凛德的反应也令
心不已,或许她该当机立断,现在她已经可以操控杨绿的身体了,不是吗?
所以她一定要,她一定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一个不会让凛德愤怒候时的,杀掉杨绿!
然而孟凛德并不晓得卢碧臻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望着杨绿沉稳的睡颜,心里百感
集。
先是绿绿闯进了他的心时,扰
了他所有的心思,后有碧臻居然在绿绿的体内,用着绿绿的容颜深切地爱恋他,面对这两个进入他生命中的女子,他要怎么做对她们两个才好呢?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问题了。
孟凛德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手指不由自主地抚着杨绿柔软如丝般的秀发,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
***
杨绿猛然地
了口气,直到她的肺中充满了新鲜的空气,她的确是需要一点空气来清醒、清醒,更正,是非常地需要。她慌张地跳下
,垮着一张脸瞪着显然还没有醒过来的人。
她会梦游吗?杨绿十分悲惨地想着。怎么她又睡在他的
上了?投
进房里的光线明显地告诉她:这不是她的房间,而且就跟过去的每个晚上一样,她又跑到孟凛德的房里睡觉了。
哦!天啊!杨绿很惨地低
一声,过去两个礼拜她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在孟凛德房里,所幸孟凛德到高雄出差,没发现她的窘境。但她发誓她会在他回来之前,改掉这个跑到他房间睡觉的习惯,结果她还是…
杨绿蹑手蹑脚地打房门,深怕轻微声响会吵醒孟凛德,但愿他整晚都没发觉她睡在他身边。她得趁现在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里,当作这件糗事从来没发生过,或许她该考虑今天晚上睡觉时,把自己五花大绑在自个
上,免得总有一天东窗事发,那可不好玩了。
杨绿偷偷地从门
瞄了一眼在
上的孟凛德,为他没有清醒而松了口气,然后轻巧地将门关上。
杨绿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抓抓自个儿凌乱的马尾无聊地扫着,星期天一大早爬起来可不是她的作风,但刚才这么一吓,都把她的瞌睡虫给吓跑了,她想睡回笼觉都有不行了。算了,先想想怎么骗他拍照,光明正大地以搬家为威胁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她得先另外想一套说辞取得他的同意,而且要在隐约之间让他明白他若不肯合作,她就会拿搬家作为最后通牒,其实她不是真的想搬走,只不过是早走晚走的问题罢了。屋子重建好,她还不是一定得滚出来。
杨绿叹息,百般无聊地将两条长辫解开,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打结的头发,怎么想有没都好方法,她这颗聪明过人的脑袋是怎么了?居然会为拍一个男人的照片而伤透脑筋?
也许只要有关孟凛德的事情就会让她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吧!苞他相处愈久,她就愈挑不出他的缺点来。这对她是件可怕的事情,这世上当真有完美的人吗?孟凛德愈接近完人,她就愈觉得他不可能是人,完美的人是很可怕的,而她,最恨的就是完美。
难怪她会讨厌他。杨绿蹙起眉头想着,将长得足以勒死人个一头发不自主地掐着,她就是生长在一个所谓“天才”的家庭里面。爸爸是天才、妈妈是天才、姐姐也是天才,在这个家庭中就只有她不是个天才。她在他们的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所以当父母亲都不愿接收她候时的,她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现在她又遇上孟凛德这么一个天才,教她怎么能不讨厌他呢?她并不希望自己对孟凛德的反感少一点,但是似乎愈来愈困难。
“你起来了。”
孟凛备音声的惊醒了杨绿的沉思,吓得她差点摔进沙发里,她心虚地回头望着孟凛德一脸调侃的神情。
“早,我没有想到你起得这么早。”孟凛德带着笑意瞅着她,其实他在她逃出房间候时的就清醒了,只是为要给她和自己一个台阶下,所以他等到她去后几分钟才出现的面前。到想没他昨晚居然睡着了,没将她抱回客房,瞧她有点心虚又有点不安的表情,他确定这么做是做对了。
“嗯,…早。”杨绿弯扭地顺着头发,眼睛道知不该往哪能摆,他这么快就起来了,幸亏她跑得快,再晚个几分钟她就非把自己当场活埋不可。
孟凛德随意走进浴室里,“你今天有什么节目吗?”
“嗯?“杨绿一时不能反应过来,他问这个么什干?
“你今天和人有约吗?“孟凛德在浴室里面刷着牙,满嘴泡沫地问道。
“没有。“杨绿简短地回答,一面揣测着他心里的意图。
孟凛德在脸上抹满泡沫,用刮胡刀刮起胡子来,“没有?”象绿绿这种美妇少星期天会待在家里没人约?真不可思议,“你的男朋友呢?”
“我没有男朋友。”这下子又问起她的男朋友来了,他究竟想做什么?这算不算侵犯隐私?杨绿很后悔自己不该回答得那么快的,她大可以不作回答。
“我想你这样子的年纪应该是最想谈恋爱候时的,怎么会没有男朋友?”老实说他很高兴听到这个答案,免得他会一时冲动得痛扁那家伙一顿。
“并不是人个每到我这年龄就会发
,我很忙,而且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男朋友对我的生涯规划没有帮助,所以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
“浪费时间?”孟凛德听出她的口气有些不悦,猜想她大概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也许,以一个师长的角度来说,你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学生。但是以我的看法,谈一场恋爱并不算是浪费时间,你可以学到很多其他的事情。”
杨绿扬起一道眉,望着孟凛德从浴室里走出来,“这是你的经验谈?”
“不是的。”孟凛德对着她展现了个杨绿从来没见过的英俊笑容,“就是因为我念书候时的跟你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我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念书上,而现在却很后悔。”
杨绿将嘴翘得半天高,“我得觉不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得到名、得到现在的地位,不有一群把你捧上天的下属。你还不
足啊?”杨绿做了一个鬼脸,“我猜你是全台湾第一个在三十二岁就当上专科校长的人,人个每都说你年轻有为,开的是跑车、住的是洋房,还是个双料博士,有钱、有地位、有文凭,没有祖荫的人很难象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富足的生活。”
“但这不是我所想要的。”孟凛德别有所指地说道。
“那你还想当总统喽?”杨绿嗤了一声。
“不,我只是后悔没有年少轻狂过。”孟凛德认真地望着杨绿,“我没有经历过童年的欢乐、少年的莽撞,失去了这些,现在想起来有些遗憾。绿绿,少年老成并不是件好事,是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珍惜这些,往后你才有可以怀念许久的回忆。”
“天哪!听起来你好象已经六十岁了。”
“我象吗?”孟凛德好笑地望着杨绿。
“非常象。”杨绿泛出了一个笑容,“众所皆知你是个老古板,可是我到想没你居然已经老到要去回想以前来度过你余生了。”
孟凛德也笑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并没有老到如你所想象的地步。”
“你想证明吗?”杨绿的笑容里渗进了一丝诡异和算计。
“证明什么?”孟凛德看着她那笑得很贼的嘴角和异样神色,心想若是杨绿要他热吻她,他可是非常地乐意证明他很年轻。他会将她吻得头昏眼花,直到她法办没靠自己的双脚站在地上。
“你不玩得动啊!”杨绿笑得更加灿烂了,她突然地跑回她的房间,长发随着身子在身后飘散着,“刚好我今天整天也没有事,所以我为了可怜可怜你这个老人,就让在陪我去疯一整天好了免得你真的连一点年轻的回忆有没都便苍老了。”最重要的是骗到他的照片!杨绿在心中加了一句。
孟凛德领会了她的意思,不
微笑地摇头,到想没居然是由她主动约他出去,这小妮子就不能把这种应该是男人做的事让他做吗?简直不把我当男人看。
“还有。”杨绿从门边探出头,非常正经地向他说道:“记得不要再穿你那套百年如一
的西装,我看腻了,没有人出去玩还穿西装的,换套轻松一点的衣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很好,请不要打扮一个钟头让我等。”杨绿满意地扩张嘴角将门关上。
***
“我想我要吐了。”杨绿苍白着一张脸,用手捂着口。
“你不会吐的。”孟凛德很笃定地回答,替杨绿拉开门,“你还没有吃晚餐,空着肚子吐不么什出东西。”
杨绿白了他一眼,“谁说的?我被你骗了。”
孟凛备满脸无辜地扶着她,“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你不会玩,但是你今天的表现比我更会玩。”杨绿摇摇晃晃地半依在他的身上,她到现在腿还有些软得站不稳呢!“你真的没玩过?”
“唔,玩过一次,但是记忆已经离我很远了。”孟凛德不在乎地耸耸肩。
“所以你想一次玩个够本?”杨绿的头从来没有那么晕过,她任凭孟凛备扶着到一张歇息用的椅子上坐下来,对他的行为实在是又气又恼。
孟凛德咧开嘴,“我没想你这么快就玩完了。”
“玩完?”杨绿瞄向他们刚才下来的地方,“搭一次三百六十度的云霄飞车谁都不会有事,但是我到想没你居然先付了七次的票,在这个烂东西上连续坐了七次,七次耶!你是疯子吗?坐了七次谁不玩完?”
孟凛德微笑地不作回答,走到旁边的饮料贩卖机买了瓶果汁后交给杨绿,“喝点东西吧!我想你一定口渴了,毕竟我头一次见到有人尖叫了这么久。”
杨绿把果汁丢回去给孟凛德,“我在反胃。”
天哪!早知道孟凛德非常喜欢玩那些在天上转来转去的云霄飞车、海盗船、太空船…违反地心引力守则的东西,而且愈刺
的他就玩得愈不亦乐乎,她就不会带他来游乐园。
到了游乐园她被他拖着到处跑,连一点休息的时间有没都。杨绿决定下次带他出来必须远离那些刺
的玩意,免得有天被他搞得精神耗弱。
孟凛德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来,“头还没好吗?”游乐园要要关了,定不说云霄飞车他又会再多坐上几次,象海盗他就玩了有十次之多,她当然也陪他坐了十几次。
“那我们出去吃晚餐,你想吃什么?”孟凛德兴致
地提议。
杨绿难过地咽了一口口水,“你还有力气吃东西啊?我什么都吃不下。”
杨绿白着脸望着孟凛德充满朝气的脸,“我想我可能比你还老,我好累,很想回家睡一觉。”
“晚上的节目由我策划,你忘了吗?”孟凛德才不想这么快就把美好的一天划上句点。
“还要玩?”杨绿呻
,“我可不可以不要玩了?”天啊!就快晚上了,她一整天被他拖着晕头转向地到处跑,连一张照片都没拍到手,错过今天,她得另想办法骗他的照片了。
“既然你答应让我这个老人有多一些的回忆,愿意陪我一整天,那就别让我觉得还有遗憾,而今天还没过,你陪我云吃晚餐吧!”孟凛务暗自在心中窃笑。
杨绿很不甘心地瞪着他,“我发觉我真是‘舍命陪小人耶!真后悔今天早上对你施舍我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关于你的施舍我会找机会报答的,所以你就将就一点吧!我答应你吃完晚餐就让你回家休息,样么怎?”
杨绿低头不语,非常勉强地站起身来,“一言为定。”
孟凛德很满意地扶着杨绿走向游乐园的停车场,将她推送上了前座。
“我们要去哪里?”杨绿望着华灯初上的街道问道。
“吃饭喽!”孟凛德悠然自得地开着车,流利地穿梭在车阵之中。
杨绿望向孟凛德,“别告诉我要到那种连喝一杯水都要好几千块的高级餐厅,我们穿这个样子是进不去的。”
“被你给猜对了,我们就是要去那种餐厅里
盘子。”孟凛德很幽默地回答,“不用担心我们进不去,餐厅的老板我认识,就算你穿着睡衣都没关系。”
杨绿无聊地短笑了两声,“哈、哈,真好笑,我可以想象当我们进了餐厅以后一定会被人当成注目的焦点——两个穿着T恤、牛仔
、路边摊一双三百块的烂布鞋进高级餐厅吃饭的怪物。”
“没那么可怕。”孟凛德被她的想法逗笑了,“你难道想都没想过偶尔离经叛道?”
“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把戏。”杨绿懒懒地回答,她想起过去的丰功伟业,孟凛德这点小把戏她得觉不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是不要我今天真的累了,我会让道知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出轨。”
“哦!”孟凛德很感兴趣地挑起了一边的眉头,“会机有你倒要让我尝试看看你的生活有多刺
。”
“你放心,不会等到你嗝
的那一天。”杨绿不经意地许下往后两人的再次约会,这点让孟凛德在心头雀跃着。
“女孩子别说那么
鲁的话。”
杨绿大笑,“‘嗝
’这种话算
鲁?那我肯定你的年代已经很远了,大概有很多颜色的话你有没都听过吧?“
“你说说看。”孟凛德实在非常享受这种人个两谈心的时刻。
杨绿撇了撇嘴,“我不说,怕会吓坏了你这个老古板,知道这些话并不一定要说出口,我还自认
有品的,骂人不喜欢带脏字。”
“是吗?”孟凛德心想过去,杨绿不知在她心里骂了他多少可怕的话,“如果我说是从老师那边的听来的,你信不信?”
孟凛德咧嘴摇了摇头,“不太能相信,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杨绿转了转眼珠,看着孟凛德将车子开进一家果然是高级餐厅的店面前停了下来,“这个别要保密,免得下学期有人拿不到聘书。”
“是我们学校的没错。”孟凛德很肯定地下一个结论,“下车吧!外面有人等着要把我的车开去停呢!”
杨绿看向站在车门外等着她出来的泊车侍者,便自动地开了车门下车,然后看着待着对她衣着满脸错愕的表情,她泛起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
“等等。”杨绿回头拿起了她相机,替领班和侍者一人拍了一张照片。
孟凛德宠溺地望着杨绿,“你都是这样在吓坏人之后拍照留念的吗?”
杨绿
齿而笑,“宾果!你站过去门口,我也要替你拍一张。”
“拍什么啊?”孟凛德嘴里虽然不太乐意,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这有什么好拍的?”
“当然很好啊!”杨绿对准了焦点冲着一笑,“我这是在帮你多留一点纪念品耶!你不是想留点回忆吗?多拍几张照片证明做过这些你所谓离经叛道的事不是更好?来,笑一个。”
孟凛德无奈地笑着,杨绿喀嚓五声,就将骗取孟凛德照片的重责大任完成了,她高兴得想大叫,到想没这么地容易,万岁!四万两千五百元仿佛在亲吻着她的口袋,她终于办到了!
孟凛德将相机从杨绿手上抢过来,交给旁边对他们的行为目瞪口呆的领班,拉过她就往他身侧一靠,“这不行,你得和我拍一张。”
“我?”杨绿指着自己,“不行,我不想拍。”这和她所想的超出太多了,如果照片不小心外
,谁会相信她和孟凛德是清白的?
孟凛德二话不说地将手臂环过杨绿的肩头,对着境头傻笑,“拍吧!”
领班果真非常合作地替他们拍了照片,将手上的相机
还给孟凛德,“孟先生,你的相机。”
“谢谢。”孟凛德满脸笑容地接过相机,手仍然揽着杨绿肩进了餐厅。
“呃?你怎么可以在不经我同意之下就拍下我的照片?”杨绿低声策愠地质问着孟凛德。
“你也没有正式的同意啊!咱们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孟凛德非常无赖地说道,他顺手将椅子拉开,按着杨绿的肩头让她坐下来。
“你是默认!你不想拍就不会听我的话站在门口让我拍照了。”杨绿瞪着在她对面坐下来的孟凛德。
孟凛德拿起餐单为人个两点了一堆食物,等点餐的侍者起了之后才回答,“我走到门口是因为我饿了,而不是要让你拍照留念。”
杨绿气得牙
的,“算你有理。”
“公道本来就站在我这边的。”孟凛德得寸进尺地高唱风凉调,“我帮你点了一些应该不会过敏的食物,你对酒过敏吗?”
“不会。”杨绿很惊讶他的大男人主义,“你怎么也不问我想吃什么?不让我看餐单就决定了所有的事。”
“因为上面写的都是法文,我想你没学过,不会逞强地点一堆相同的食物。”孟凛德的语调轻松,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擅自作主张而感到不对。
“你说得该死的对极了,我想吃的不是这种贵得吓死人的法国料理,我想吃臭豆腐。”杨绿刻意地反讽。
“那么什为不早说呢?你想吃榴连我都会陪你去吃。”孟凛德不以为忤地为她到了一杯红酒,“希望你喝了这杯之后头上的火苗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杨绿赌气地一口将那杯半满的酒灌下,酒在入喉后居然甜得醉人,她的眼睛亮来起了,“这是什么酒?”
“我还道知不你是个酒鬼。”孟凛德评论道,他原以为象她这么大口喝酒铁定会呛死,到想没她居然抢过酒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空肚子喝酒很容易醉,少喝一点。”
杨绿将酒有如喝白开水般地灌下,“你道知不的事还很多呢!这点小酒想醉倒我起码要二十瓶,我打从岁开始起拿酒当水喝了。”
“你很会喝?”孟凛德对她这么猛灌有点有太高兴。
杨绿瞄了他一眼,得不恨将整个酒瓶拿来对嘴喝,“不止这样,你能想到的什么抽烟、酗酒、飙车的我都做过,除了毒品没
过。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乖女孩,我堕落过,当过不良少女。”
“不良少女?”孟凛德左看右看,怎样看杨绿都不象曾是一上不良少女。况且她在学校的表现如此的优异,他还曾经庆幸她的家庭并没有给她造成阴影,怎么绿绿真的堕落过?“是因为你的家庭因素吗?”
杨绿不以为然地又斟了一杯酒,“到想没你对我的身世调查得
清楚的嘛!是从学校的档案里调出来?”
“我只是很想多了解你一点。”孟凛德坦诚地说,“那现在…”
杨绿笑了笑,望着侍者送上冷盘,“我现在是
子回头,从此改名字叫‘金不换’。”
“你恨你的父母?”
“怎么会?”杨绿笑用叉子叉起
一片
,“并不是每个出生在破碎家庭的小孩都会恨父母而自甘堕落。你太不了解情况什么叫不良少女,不良少女并不是呆子,什么人情世故都不去理解。”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当一个不良少女?”孟凛德停止进餐,好奇地望着杨绿轻松地把那盘
完全解决掉。
“压力。”杨绿挥了挥叉子,“当不良少女原因很简单,大部分的人只是想表达自己心中对一个充满压力的社会不满,不能归罪于家庭破碎,毕竟一个勉强维持却充满暴力的家庭远比一个单亲家庭对我们的伤害更大。所以我们当初只是单纯地想追求自己的快乐,却在他人的眼中被视为惊世骇俗。”
孟凛德明了地颔首,向侍者做了一个手势上菜,“那你的压力是什么?”
杨绿很好笑地看着孟凛德,“不瞒你说,还是家庭因素。”
她的话简直就把她刚才所说的全部推翻了,孟凛德也跟着微笑。
杨绿明白孟凛德脸上带着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她连忙澄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我的压力所在是我出身的家庭背景。”
“你是富豪的子女。”
“不是这个问题。”杨绿若有所思地玩着餐具,“我并不希罕这些生活的品质,我最大的问题是我出生在一个‘天才家庭’里,我妈妈是天文数学方面的奇才,在美国太空总署担任极高的职位,我出生后见到她的次数少到用手指头就数得出来。而我父亲是美国法医界的传奇人物,专门为FBI破解一堆没人可理解的奇案,在美国的名声就象台湾的杨
松一般,我记忆所及的父亲只在我七岁候时的见过一面,然后就没有记忆了。而我的姐姐杨青儿从小苞着父亲东奔西跑,十八岁就成了法医界最年轻的法医,总之,我们全家人除了我以外都是智商一百四以上的天才。”
“但你的智商也有一百二十七,非常优异了。”孟凛德开始了解到她的问题所在,有这么吓死人的天才家庭,谁的压力都会很大。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并不需要去和你的家人比,或勉强自己追随他们的脚步,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也许吧!”杨绿懒懒地回答,“这种老生常谈我听得太多了,不过很谢谢你这么安慰我,这些我早就想通了,这几年来我都把它放到一连凉快不去想,过现在的生活比较快乐。”
“你这么想就好了。”孟凛德暗暗地呼了一口气,“既然你说你的家人都在美国那谁在台湾养你?”
杨绿很快地又将桌上的主菜扫夺一空,“我祖母。”
“给你镇
耳环的祖母?”孟凛德想起了杨绿曾经提起的这么人个一物,她祖母在杨绿心中所占的比重似乎相当大,“我从来没见过她。”
杨绿顽皮地笑着,“她也住在
明山,不过你看她大概也没那个机会。”
孟凛德不太希望听到这个答案,“她死了?”
杨绿点头,“嗯,我国三候时的,她现在住在公墓里头。”
“现在谁在养你?”孟凛德想着她的身世背景,在台湾举目无亲的,她的家庭令他感到生气,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独自生活,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没有人,我妈妈虽然定期会从美国寄一些生活费给我。但我不想依靠着其他人养我,我要用的钱我打工赚得到了,没必要用她的钱,我才能生活。”
“你在打工?”虽然学校并不
止学生打工,但是孟凛德听到杨绿这么辛苦地独立生活,就感到心生不忍。
“我在书店做了三年多了,这次房子烧了我才请一个月的长假。”杨绿
下咀嚼的动作又喝了一口酒,“就怕下个月的生活会有问题,我不能光是靠我妈的钱活下去,目前动用的这些钱我希望尽快地补回去。”
孟凛德很想提议她用他的钱,但是想到杨绿的个性很倔,自己母亲的钱都不用了,更何况是他的,“你别工作得太累,健康比较要紧。”
“这我当然知道。”杨绿不由自主地感到窝心,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很好。
“那你是因不国三后须独立生活而间时没做不良少女的喽?”
杨绿望着他,“主要是我很气我自己当时在我祖母病重候时的,我居然和一群牛鬼蛇神去飙车寻乐,结果延误了祖母送医急救的时间,等到我回到家…”杨绿无奈地撇了撇嘴,“她从来不告诉我她生了病,一拖再拖的结果就是等我赶到医院候时的,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那天还出门为我买一个瓷娃娃,要做我的生日礼物,而我…”
杨绿单手掩着脸地摇头,“我却对着她的遗体连滴眼泪都
不出来,我那时才醒悟我并没有做些什么事让她开心,她一个老人家从我是个婴儿开始养育我,连生病了还想着我的生日,我却不是如她所想象的那么好。”
孟凛德横过桌面握住了她的手,心也跟着她一阵阵地
痛,“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让你回想那么难过的往事。”
杨绿感激地瞅着他,“你不需要道歉,真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而我学会过独立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这才是祖母希望我办到的事情,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所以我
离那个圈子,做一个真正的我,也许是祖母的死唤回我生存的意义,让我重生。”
“你很坚强。”孟凛德紧握着她的手,心中的感动是笔墨所难以形容。
“谢谢。”杨绿很奇怪自己在他的面前居然这么多话,竟然把她连晴宇都没说过的往事全部说出口,可能是孟凛德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倾诉的对象吧!“道知你吗?你象在问口供似地。”
“真的吗?”孟凛德也察觉了杨绿想转变心情的想法,他缓缓地一笑,“也许我有当警察办案的能力,当初失火候时的你就是为了抢救那个瓷娃娃?”
“睢!又在问了。没错,那个瓷娃娃是我重生的力量,所以当它烧毁候时的,我怎么也要将它拿回来,现在大概成了团灰了。”
“我买一个给你。”孟凛德想着杨绿要多少的瓷娃娃有没都关系,只要她快乐。
杨绿从他的掌中
回自己的手,“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再依赖瓷娃娃生存下去,再多瓷娃娃也取代不了原先那个,我只要一直记得祖母对我的苦心,那就够了。”
孟凛德瞅着她,对她的怜惜又多了几分。什么时候,他才能在杨绿的心中占着和她祖母相同的比重?看着她这么坚强地生活下去,他就想代替她的祖母照顾她一辈子,不再让她遭遇到这些伤心的事。
“你呢?我的故事都说完了,能告诉我你是出生什么样的环境?想必很好吧?二十岁能拿下博士和学位,你应该没有什么可烦心的事。”杨绿眼睛闪闪地望着他,孟凛德的私生活在学校一直是个谜,而她突然想了解他过去的生活。
孟凛德微笑地用餐巾抹了抹嘴,“我没你那么大风大
的经历,我只是一个农村子弟,家里很穷,但是很幸福,平顺地上完国小之后被教育部发现是个资优儿童,跳级念书到我拿到学位为止。”
“只有这样?”杨绿觉得他隐瞒了一些事,“那后来呢?你怎么当上校长的?象你这样的天才不是应该成天研究,多为学术
的东西发展领域?”
“可能是我并不喜欢那些东西吧!”孟凛德简短地回答,“我对行政方面的兴趣比较浓厚,而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所以我选择学校的行政工作来发展,在其他学校做着做着就被我们学校的董事会选为校长的人选了,因为这个环境还不错,而我接受了这份工作。”
“你的生活听起来真是乏味,没谈过恋爱吗?”杨绿心想他的生活里大概都是些老头,所以思想也变得古板起来了。
孟凛德想了想,“也许没有。”
“自我结婚以后才算谈过恋爱吧!”孟凛德决定告诉她有关卢碧臻过去的事,但先不要将卢碧臻在她体内的事情告诉她。
“你结过婚?!”杨绿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我怎么没看过你老婆?”
“她有先天
的心脏病,八年前死了。”
杨绿暗自吐了吐舌头,“抱歉。”
“这没什么,人个每都会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孟凛德潇洒地笑着,“你吃
了吗?”
杨绿颔首,显然孟凛德并不喜欢她提起这个话题,虽然她还是很想多问他一些有关他老婆的事,可是…还是算了,免得他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部泡汤,“那我们走吧!”
孟凛德召来了侍者算帐,带着杨绿出了餐厅的门,在上车候时的,杨绿满脑子的还是他老婆的问题。
“怎么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孟凛德将车子转出餐厅。
“没有。”杨绿静默了半晌,“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卢碧臻。碧绿的碧,臻近完美的臻。”
“很美的名字。”听起来就是那种完美得无懈可及的温柔女人,“她…很温柔吗?”
孟凛德过了儿会一才回答,“嗯。是个很美、很柔顺的女人。”
杨绿当下心中就涌起了醋意,她不敢问他是否很爱那个卢碧臻,否则她可能会当场
不下自己的情绪,“这样啊!”
孟凛德微笑地发觉她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醋意,她是为他吃醋吗?这一点发现他乐不自抑,起码自己在她的心中并不是象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常,她或多或少都是有点在乎他的。
“谢谢你今天陪我这个老人一天,今天我过得很快乐。”如果再加一个吻就更美好了。
“我也是。”杨绿回了他一个笑容,“这种有人陪我玩的感觉很好。”如果没听到卢碧臻的事情会更好!现在她的心情有点低落,见鬼了,她居然在吃一个死了八年的女人的醋。而且她竟然有一股冲动,她现在想吻他!
这是种不服输的冲动吗?杨绿直觉得她不想输给那个卢碧臻,过去卢碧臻在孟凛备的生命中占过一段时间,即便是她只是个与孟凛德
肩而过的过客,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也许今天的情况让她有点不对劲吧!人个两根本就象在约会。
“绿绿?”孟凛德瞄向杨绿的位置。
杨绿索
装睡,多沉溺在之种罗曼蒂克的情况下她没有好处。
孟凛德纵容地笑了,“你累坏了。”
“你得觉不…我们…今天就象是在…约会?”杨绿突然以很缓慢的语气淘气地放下了一颗语焉不详的炸弹,然后继续装睡。哈!让他爆炸吧!起码也能平缓平缓她心中的醋意。
孟凛德猛然地煞了车,一方面庆幸他们并不是走在漂流拥挤的马路上,他望向杨绿似乎沉睡的面容,猜测杨绿这句话是不是在她半睡之间说出来的。
杨绿装睡装得很成功,令孟凛德瞧不么什出端倪。
孟凛德瞅了她许久,然后非常、非常温柔地笑了,他重新将车子开上路了,对着自己说着,“是的,约会。”
他承认了,杨绿微微地弯曲嘴角,暗自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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