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最后一丝相隔在黑翔冀与绿苗之间的藩篱任
望而湮灭,他就不再对她客气些什么,他贪恋著与她耳鬓厮磨的每一刻,只有在潜藏入她体内的那一刹那,他才能让短暂的**
退他的心痛,漠视那份一直深植在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是不爱她,而是道知不该怎么爱她,“爱”这个字眼过去对他而言太过沉重,他从来不懂得如何去爱。然而他用尽耐
放下手去爱他唯一所爱的女人时,却被她的服从伤得比什么都重。
她是他的
,她却仅
足于成为他的影子,等待她的成长却变成了一件无法再容忍的酷刑,于是他选择了霸道的占有,利用他身为主人的权威,同时也利用绿苗柔顺无二的忠心。
影子的存在倏然成为他无路可退的梦魔,紧拥著绿苗纤软的身躯,就算明白她的身心都在他身上,但是她对他的那份忠心仅源于奴
,服从他一切的指令,顺从地在他的阴影下生活,从不认为这种变调而不寻常的关系可笑得近似诡谲。
黑翔冀静静地瞅著她在厨房间穿梭自若的神态,深沉的黑眸梭巡著她神韵间的平和,他颀长高大的身躯敏捷寂静地从沙发上站起,严如一头即将捕获猎物的野兽,了无声息地靠近他的猎物,而后蓦然从后头揽住她不及盈握的纤
。
“啊!”绿苗低呼了声,手中清洗的瓷盘眶卿地掉落洗碗槽内,不需回头,她也能明白在他眸间充满掠夺的野
,感觉著他轻吻在她颈边的气息,她无法克制脸上飞上两抹红晕,双手僵在空中,“主主…”
“不是告诉过你,别叫我『主人』。”黑翔冀在她颈间不悦地皱眉,修长的手仿佛有自己意识地罩上她的柔软,隔著薄软的衣物,他感觉得出手下浑圆
感的娇
与她飞快的心律。
到想没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她除了影子之外的反应,黑翔冀无声地泛出自嘲的笑意,叹息间轻
著她细
的耳垂,“叫我的名字,小苗。
“翔、翔、翔…冀,”绿苗满面绯红地改口。叫了他多么那年的“主人”,她怎么可能在一时间就可以改口改得那么自然嘛!
“对了,翔冀。”黑翔冀满意地咕哝道,将她的身子在怀中轻转,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后狂热地吻住她殷红的
瓣低哺,“以后再也不准叫我主人。”
绿苗气息急促地抵著黑翔冀
瘦厚实的身躯,下一刻,她被他揽上身后的餐桌,
下冰凉的触感让她猛
了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攀著他的颈项,在他狂袭间紧张地低语,“不、不要在这儿…”
她的羞赧引起黑翔冀的轻笑,危险而充满**黯
的眸直瞅著她,
边带著野蛮的狂放,他的手仍在她身上制造著
,
魁的耳语在她颊边徘徊,“小苗,你又不是不明白,我有多么恣意妄为、我有多么惊世骇俗。”
“但…”
不容她提起这有多么疯狂,隔著她单薄的衣裳,黑翔冀毫不犹豫地以
圈住她
立的蓓蕾细细
啃,令绿苗喉间细碎的呼息骤然混乱,无法抵抗这犹如幽冥的火焰燃烧。
焚烧的颊究竟能烫到什么程度,她总算能体会,颤抖的身躯在他坚固的怀中微弱地挣扎,怎么也无法逃避那噬人的热度。自从那夜他占有了她,她安守的身心就不再是她所能自主,而他每每带来的**狂
,总会淹没每一分她身为影子的自觉,忘却她的理智,沉
投入地与他共舞。
嘤咛的低
在
望中蔓延,绿苗不由自主地臣服于那如光般的强烈引
,不自觉中,她的衣裳早已被他褪尽,而肌肤相亲的狂
,更令她失去所有还能矜持的借口,破碎地低喃著,倾身向他无言地要求更多。
逐渐习惯那炽身的
火,也逐渐习惯让他融入她的身躯,放纵地贪求
愉的临界,火热的
望随著他在她体内的律动急遽加温,狂热中却意外地惊见那抹深藏的柔情,在意识破碎滋燃的边缘,她无力去分辨那抹不应该存在于主人和影子间的深情是谁的心绪,能掌握的,只有此刻的温存。
如过去几次般,在
情过后,她总静静地将头待在他的
前,聆听他
望过后的咄息与心音逐渐平静,那种笃定的脉动总带给她荒谬的安全感,短暂地麻木她的知觉,放任自己不去想太多她仍无法厘清的情绪。
只求一晌贪
后的慵懒,绿苗紧闭著眼,不敢去追问这份亲密能保持多久,亲密过后,他仍霸著她的身体不肯放手,坚决地占有她最私密的
地,直到身下冷硬的桌面令她不舒服地微微挪动,她方才从深沉的
情中惊醒过来。
弥漫在鼻间的,是那份独属于**过后的余味混合著男
的麝香,深深地在她身上烙下痕迹,前几次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份昧这是多么熟悉,早在她十五岁时,她就已经闻过这种味道,当时还令她有些反胃。
那份震撼几乎打得她无力招架,回忆飞
地在她脑中盘旋,绿苗压抑下心中豁然明了的那份思绪,她仍记得他曾对她说过什么,当时她听不明白,而今这份明白却将她的心猛然撕扯,狠狠地
成碎片。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道道不同的料理,个性不同、姿态不同,尝起来的昧道也不同,他不会为了吃相同的一道料理,而放弃遍尝山珍海味的机会。
她也变成“料理”了吗?一直认定自己和那些女人不同,她是他的影子,不是他的俘虏,然而到最后她仍旧逃避不了这种结局,过去数个月来的
雾
惑了她的理智,让她不知不觉被导进这个结果,而可笑的是,她竟然是在“餐桌”上发觉她真的变成了一道“料理”
何时,她已忘了她身为影子的本分?摒弃她与他该保持的距离,贪恋著她不该多求的温柔,离弃她该属于的宿命。
绿苗骇然地倒
口气,数年来他心中默守的甜蜜城堡顿时崩落一角,接著以无法抑止的速度迅速瓦解崩毁,留下惊天动地的撕扯与无可复加的心痛,空
地吹拂过远比寒夜更加冻彻心肺的寒意。
她…和那些女人一样了吗?
*****
发觉这一点后有太多的话,绿苗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想要求两人的关系恢复以往的单纯,却发觉那已经不可能了。和他走过这么长的岁月,从来得觉不依附著他生存有什么样的错,但是错误往往在她不注意的时刻滋生,她给了他太多她付不起的东西,然而同时也依赖他太多,直到两人的纠
都已无法清晰地再回到两条平行线,无法再回到完整的人个一。
坐在机场餐厅冰凉的椅子上,她的心顿然冷下了好几截,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令她无法忍受,而凝结沉闷的气氛让她想逃,逃离现实将带给她的梦魔。
晓彤姐今天回国,在两个礼拜则就已在来信中敲定了回国的时间,而她怎么也没有勇气告诉黑翔冀这件事,早上瞅著他离开
边整理他的仪容,所有的话语便著她的喉头,直到他出了门,她仍说不出口,痛斥著自己想多挽留两人甜蜜时光的自私,也痛斥著她自身的软弱。
如果成长必须换得的是明了事实后的退让,她宁愿保留自己的自私,就算是“料理”又如何?每一份料理都会希冀多一份的关注,就像那些总在他身边打转的女人一般,她不可避免地也陷入了相同的处境。
“绿苗?”
绿苗缓缓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吴晓彤亮丽而充满笑意的脸庞,四年的光
在吴晓彤身上展现出成
而知
的妩媚,却丝毫不减她惊
的光彩,绿苗默默地在心底叹一口气,像晓彤姐如些完美的女人,自己拿什么条件想和她争?
“冀呢?他也来了吗?”吴晓彤将手边的行李放在地上,兴奋而充满思念的眼眸在机场大厅瞄著,寻找记忆中高大昂藏的身影。
“翔…主人他…没有来。”绿苗警觉地在吴晓彤面前改口,要是晓彤姐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什么端倪,那她不就罪过大了。
“没有来啊。”吴晓彤失望地蹙起眉头,缓缓地坐绿苗面前,瞧绿苗的面容在这四年里改变了许多,娇俏的脸颊不再稚
青涩,眸间多了一份少女的婉约,然而隐含在其中的温顺却有一丝淡淡的愁绪。她聪明地不加多问,带笑地主动挑起话题,“绿苗,四年不见,你变漂亮了哦!”
“晓彤姐也是啊。”绿苗敷衍
地回答,而后沉静下来的面容,却笑得有点言不由衷,“长途飞行很累吧,你来起看有点累的样子。”
“是吗?”吴晓彤紧张地赶快从背袋里找出镜子,确定她脸上精致的妆没有半点
落,她浅浅地笑了笑,将镜子收回袋子,“我的年纪也快过黄金的岁月了,不像你,脸上不需要任何的妆点,就引
得能让男人想咬一口。对了,么什为你来接机,冀却没有过来?他忙得分不开身吗?”
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说,绿苗僵著表面的笑容,忐忑地避开吴晓彤的视线,想着晓彤姐如此将翔冀当成她的男友,自己莫名的妒意便油然升起,这些年来陪著翔冀的女人并不是她,和翔冀同甘共苦的女人是不也她,连写给她的情书都是由自己代笔的,么什为自己就必须承受心底疼痛地淌血,而她却从不知晓所有的事实。
一种想要狠挫她脸上表情的愤怒中心而生,但绿苗明白她一直是无辜的,自己不该将怒气发
在她身上,然而绿曲却仍恍然未觉地开口,眸子蓦然瞅上吴晓彤的双眼,“晓彤姐,我…和主人…已经结婚了。”
“是吗?”吴晓彤显然微微愣了一下,克制著自己的手千万别去拿放在背包里的香烟,然而迟疑了一下,她仍将香烟拿出背包,颤抖地叼在嘴里,努力地借由打火的动作压抑狂
的思绪。
“机场里
止吸烟。”绿苗平静地提醒道,直到吴晓彤挫败地将细长的淡烟抛在桌上,她明白她还是伤著吴晓彤了,但是报复后她心底并没有任何快意,只有对吴晓彤难以言喻的愧疚。在她代笔的信里,晓彤姐始终被蒙在鼓里,仍旧以为翔冀家四年前那样爱著晓彤姐、仍然在台湾等著晓彤姐回来。
吴晓彤下意识地抚了抚头发,指尖未梢仍有此微颤,“你和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结婚了,他爱你吗?还是…”
“不可能有这种原因。”缘苗极为苦涩地摇头,试图想挽救困她造成的伤害,“主人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方便。”
“方便?”吴晓彤难以置信地重复一次,“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样的婚姻会以方便来做结婚的理由?如果冀发觉他爱著绿苗才遣忘了与她文定之事,那情有可原.但方便?
绿苗摇了摇头,半晌不语。
这么说来,绿苗目前是冀的
子,然她是冀的未婚
,该来接机的人却没出现,倒是让他的
子来,而对这般荒谬的场面,吴晓彤也紧跟著摇了摇头,无法了解她不在台湾候时的,绿苗和黑翔冀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情况已不如她当初走候时的那般单纯。
诡满的气氛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相对于机场匆忙的人群,吴晓彤静静地瞅著她,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绿苗,你愿意把冀还能我吗?”
见绿苗依旧静默不语,答案悬浮在半空中,却又那般明白,吴晓彤暗忖,倘若走了四年要求再将旧情人还给自己,是自己的自私,而绿苗的自私则是她该归还候时的,却又无法真心真意地说出口,因为,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
黯然地瞪著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绿苗紧绞著纤若玉葱的指尖,苦涩已弥漫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她明白,若不面对事实,等到事实自动地找上门时,她只会伤得更深、更重,永远也填补不了心中存在的伤口。
接过晓彤姐的机,她在回程候时的多绕了点路到事务所,领取那一份她应该办的离婚协议书。晓彤姐已经回国了,而她,也该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因她过分的私
伤害晓彤姐,她只是在晓彤姐不在候时的纂夺了该属于晓彤姐的位置,其实,她一点也没有资格。
开门的钥匙声慑住了绿苗的身躯,四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恐惧过黑翔冀回家候时的,她总是听到钥匙声后满心欢喜地去
门,让他进入她心中只有人个两存在的小家庭。
然而,城堡崩毁了,开门的声响俨如由冥府拖著锁链而来的无常,紧锁著她无法动弹,
口疼痛得无法
息。
“小苗?”整个房子是暗的,黑翔冀随手打开手边的开关,一时间温暖的灯光盈满室内,也照亮了僵坐在沙发上的纤小身影。他缓缓地走到她身边,顺手将公事包放在她身侧,毫不思索地搂她入怀,“天色暗了,么什为不开灯?”
天色…暗了吗?呆坐在沙发上,她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绿苗头一次不再抗拒身躯任何渴望地转身回搂著他,用力之剧令黑翔冀暗暗心凉。
“怎么了?”讶异于地竟对他
出如此多的情绪,黑翔冀揽住她因用力过剧而颤抖的身躯,一方面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则暗喜她的依附,他缓缓地抚著她及肩的发丝,语气中漾满柔情,“小苗,有话别自己瞒著,把你的困扰和我分担。”
“翔冀…”指尖陷进他
直的背脊,那份她无法割舍的温暖几乎令她落泪,但她强梗著喉中的呜咽,明白这强健的臂弯和柔情将不再属于她,该还的总该还,她因贪恋而强占著不放。
在她封闭的世界里,她的身心全部都是他的,然而他从来不是属于她,她只能紧紧地抓著那一个部分的连系,告诉自己她所得到的已经超乎她的本分太多太多,多得让她不能太过沉
。
绿苗深深
了口气,鼓起她平生最大的勇气在他怀中轻喃了几声,而后将声音汇集成意外清晰的一句话,“和我离婚吧。”
抚著发丝的手停顿了下,黑翔冀显然为这句简洁明了的话语而错愕,无声地扯开一个笑,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弄抚她的秀发,“小苗,我是希望你能明白地表达你对我的要求,但不是让我听到这种奇怪的话。”离婚?呵,怎么可能?难道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小
子已经可以用“离婚”这种吓人的想法开他的玩笑?
绿苗僵直著身躯,面对他的轻嘲仅是勉强地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可以软弱,“我是说真的。”
黑翔冀突然放开她,戏谑的黑眸直瞅进她的秋瞳,却发觉她的眼中毫无笑意,盈满她个性少有的坚决与认真。薄笑愣在他的嘴角,他的眸子在瞬闲转成危险的晦黯,口吻带著低沉的严厉,“我们么什为要离婚?”
绿苗在他锐利的注视下抿了抿
,闪进著他咄咄
人的视线,“因为…”
“因么什为?”从没料想到他温顺的小
子敢在他面前提出如此离谱的话语,她从不对他要求什么,然而沉默温柔地等待到她一开口,她竟要求离婚?!
无法抑止下
中骤然而起的暴怒,他的手猛然握住她纤若无骨的肩头,用力地摇著,“因为你讨厌成为我的
子?因为我不限制你成长的空间,你突然顿醒,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问的声响愈发严厉,几乎将空气冷凝成冰,望着绿苗死咬的
瓣,黑翔冀不
咆哮,“小苗,回答我!”
“不、不是那样!因为…”因为她是他的影子,她本该是他的影子,可以为他舍去生命、默默地尽自己的本分,然而他却不要她的服从,他用错觉引发著她,要她去承认影子心灵深处,和其他的女人一样渴望他的关爱。
泪水迅速在眼眶中凝聚,是他唤醒了她身为女人的感情,然而事实却是她贪求得太多,明知不可得,却又想要求更多。绿苗咽不下喉中的硬块,发颤地说出她的理由,“因为…晓形姐回来了。”
黑翔冀发狂的黑眸冷凝,总算猜测到绿苗提出离婚的前因后果,然而这个推想,也彻底寒了他的心,活似在他的腹间揍上最难捱的一拳,痛得他眼前几近晕眩。
“比起我的
子,你更想做我的影子?”黑翔冀难以置信地轻声质问。
“我…”绿苗咬了咬
,任泪从颊边
下,“我本来就是主人的影子,该晓彤姐的,我没有权利要求。”
没有权利?她竟说没有权利?最后一丝渴望她能反驳的希望,也随著她的话语而破碎,黑翔冀突觉无力地退了两步,绊进沙发,这时才发觉端正摆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她早已在她的那一栏填下她的名字,只等著他…
“小苗,你把我让给别人?”嘎哑而碎不成音的声调粉碎了他所有的柔情,黑翔冀呆愣地瞪著桌上的协议书,竟觉他无能为力。
从没有见过他有如此脆弱的时刻,但她不能再纵容自己了。绿苗哽咽地摇了摇头,她意愿不,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愿让步,她一直希望他是她的,然而能永远待在他身边不被遗弃的方法就是成为他的影子,而不是成为他终将遗忘的“料理”
重回影子的身分对人个两都好,光与影不应有
集,也不能有
集,虽然并存,但永远也不能融合在一起。缓缓地递过桌边的笔,绿苗痛彻心肺地希望他结束这段偏离正轨的关系。
他的手略微迟顿,缓缓地包住她的柔荑,有力地抓著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强迫她颤抖的手与他一同在纸上签下他的名字。
“奴
坚强。”黑翔冀低低喃过他总加诸在她身上的评话,不曾想过自己可以一语成谶,她的奴
可以到达无坚不摧的地步,过去的嘲弄,竟成了他最深沉的梦境里也无法想像的梦魔。
绿苗闻言身子狠狠地撼动,低下睫去将眸中的伤痛掩去。离婚对她无疑是一种对梦想彻底的幻灭,但他在她身上找寻的是什么,她仍不明白,也许过去从没有女人主动地离开他,
起了他的愤怒,她并非要离开他啊,只是走回正常的道路,退居她该停留的地方。
“小苗,看着我。”黑翔冀从婚后话语间的柔情一扫而空,渗进前所未有的寒酷,恍若在最痛楚的极端,自尊愈能防卫住伤痕累累的心灵,当两人都同时忙著包扎自己的创伤时,再也无暇注意到对方的矛盾与伤痛。
绿苗听话地抬起眼眸,眼前的黑翔冀仿拂回到六年前那般对她轻嘲的眼神,冷淡地命令、专擅地掌控著她的生死而不带任何情绪。
“我尊重你的意愿。”黑翔冀淡淡地开口,
口却深深地感觉心脏撕扯出如血腥般的苦涩沉淀,“成为我的影子,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否则我会无法克制自己杀了你。”
*****
身为影子这句她一直坚持的话,居然变成了一句
固的魔咒,紧紧地
迫她,
得她
不过气,无时无地不感觉到心中剧痛后的空城竟是那般凄凉。
身为影子,她就该遵循著主人的命令,当那纸离婚协议书中断了她和他的牵系,她该庆幸她仍能退回影子的身分,然他回房前绝望而隐含控诉的犀利眼眸,却教她冷到骨子里。
回到自己暌违已久的卧房,绿苗刹那间竟有些不适应,她习惯了他房里总飘著淡淡的烟草味,习惯了那张大
若有似无地带有男主人身上的麝香,沾染上那份男
化的温暖气息,令她在安心的同时也深感惶恐,而那份害怕失去娇宠的恐惧在今夜已尘埃落定,她的心却…
整夜在冰凉的被间翻覆难眠,每在临睡的边际又被那双深邃的黑眸惊醒,仿拂他就在她
边瞅著她,驱之不散、萦饶不去。
绿苗猛然地
了口气,挫败地打开书桌前的灯光,蓦然想起黑翔冀从主人时期就给她的命令,每天一封给他的情书。
她自嘲地短笑了声,情书又不知多久没写了,她显然不是个听话的影子,当初他要她考完大学后就恢复一天一封的情书,然而她却足足忘了半年多,直到今夜无眠,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但他还会要吗?他都不希望自己再出现存他的面前了,她也只能退而成为隐藏的影子,依旧跟著他,但视线里再也找中到她的踪迹。
绿苗久坐在桌前,很盯面前的信纸,一时间心中百感
集,竟一如十五岁时刚开始写情书般,不知自己该写些什么,想写得太大多,却又发觉那些文字根本不能表达地心中万分之一的情感。
久久无法动笔,心灵的激动
在颤抖的笔尖,她的泪水漫过
润的眼眶,抹开斑驳的字迹。绿苗无法自抑地低呜出声,终于承认她伤痛的底层被她所湮灭的那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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