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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并无雅骨
 曹在邺城休整的几,又再聚集谋士,商议目前最关键的三个问题:一是关中尚在大——近有消息传来,刘雄鸣和吕并竟然合聚一处,再次进攻长安,新任雍州刺史严象出城与战,吃了个大败仗,被迫缩回城内;曹豹救援不及,只得暂屯灞上,以观风

 是勋闻报,不起了点儿阴暗心理,盼着严象行错踏歪——谁叫曹你不用我推荐的苏则,而非要听荀文若之言,重用严象呢?况且荀彧此前进言剥夺自己的兵权,本来这事儿都快淡忘了,三不知又被许攸给揭了出来,若说是勋心中毫无芥蒂,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然而,严文则跟自己虽不稔,好歹见过几面,是勋只是希望他栽个大跟头,却并不希望他如同原本的历史上一般,身首异处。再说了,如今严象退守长安,长安为雍州的州治,若然有失,恐怕关中局势将彻底糜烂,短期内再难安定啊,则对曹家的危害甚大。故此曹聚众商议此事,他首先提出来:我老丈人兵马既少,打仗又二把刀,还是另委名将率军前往平叛吧。

 如今既然已得冀州,又与袁绍言和,则派出一两万兵马增援关中并不为难。但问题是,以谁为将才好呢?

 是勋并未请缨。一则如今关中需要的是武将平,不是文臣镇抚,此事与他无干;二来么,是否调回曹豹,尚无定论,总不能把女婿和老丈人同置于一处要地啊。‮得须必‬避嫌。

 但他筹思少顷。终于还是迈步出列。向曹建议说:“长安被围,若自邺城发兵,路途迢递,恐远水难救近火。可使司马仲达率河东兵先发,再调上曹子孝、乐文谦往救。”

 曹仁的战区是在上,夏侯惇的战区是在太原,但自从高幹、郭援放弃并州,东援河北以后。当面之敌寥寥,故此放缓了进击的速度。曹仁、乐进一力巩固上郡,夏侯惇则将司马懿、王柔、郭缊等部各遣回郡,自将夏侯兰等北上定襄。所以这时候司马懿跟河东兵已然返回安邑了,西救长安,相对近便。

 是勋强调说,司马懿当年曾经跟随自己镇抚关中,对雍州人文、地理都比较了解,而且此前驱逐高幹之战,也可以瞧得出来仲达非纯文吏也。亦有将兵之才,理当重用。司马懿虽然并非自己的门客起家。但也是自己从河内提溜出来,并且推荐给曹的,若分阵营的话,勉强可算是,岂有不扶助、显拔之理啊?

 曹少顷,又征求了众人的意见,最后决定,即遣司马懿率河东军先发,去救援长安,乐进率三千上兵随后。因为曹豹的名位高过司马懿,怕他在军事上掣肘,遂下令曹豹退守桃林——你只要不放关中的叛军侵入司隶,就算大功——前线军事,在乐进到达前,司马懿有专断的全权,乐进抵达后,则司马懿须受乐进节制。

 第二个需要讨论的问题,是综合各方面情报所得,孙策渡江攻打广陵或者庐江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当然啦,曹如此快速地解决了河北问题,这是“小霸王”根本预料不到的,只等曹军主力返回许都,则孙策再无能为也。只是,‮候时到‬要不要增派一支兵马向南,趁机咬上孙策一口呢?

 是勋瞟了一眼郭嘉,心说你们咋还不动手呢?难道历史会因此而改变,“小霸王”得以逃过一劫,不再年纪轻轻就被人刺死了吗?可是诚如原本历史上孙策临终前对孙权说的:“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孙家两兄弟各有所长,孙策虽然骁勇善战,但他对江东大族迫得太狠,手段太过酷烈,受到了极大的抵制,他若不死,‮定不说‬内部就会先起来,顾雍、陆逊等世家子弟‮会机有‬做曹家的内应…

 是让孙策死好呢,还是不让他死好呢?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问题啊…算了,且由得郭奉孝、陈元龙他们去谋划吧,这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群臣的建议,是说鏖战河北,虽然时间不算长,但士卒也多疲惫,不宜再大动干戈。况且鲁肃水军未成,也很难渡江进击,南线还是以保守为主,且待水军成就,再伐孙策为好。曹首肯。

 第三件事,青州已定,并州尚未全得,尤其匈奴、乌桓、鲜卑等胡部散布五原、朔方、西河各郡,甚至还有迁入太原北部的,若不能速定,恐怕将来袁、曹再度开战,将很难从西线向幽州施。更可虑的是,若袁氏战败后遁入胡中,则恐后患无穷也。

 西汉初年的陈豨、东汉初年的卢芳,就都有勾结匈奴,引胡入关的前例,虽说如今的南匈奴不比当年,但他们后面还有鲜卑,据说剽悍难制更在匈奴之上,势不可等闲目之也。

 是勋建议说:“臣请分州于并。”把靠近冀、幽,相对汉民繁盛的地区和濒临黄河,胡骑纵横的地区分隔开来,然后即可统一指挥对各胡部的事务——或剿或抚,当视情况而定。

 关于分州之事,他早就跟曹商量好了,并且已在青、冀两州和司隶试行,故而此议当即获得一致通过。即将并州西方、北方的五原、云中、朔方、西河和上郡摘分出来,另设朔州。西部四郡(雁门、定襄、太原、上),暂任夏侯惇为刺史,务期速平。

 那么,让谁来当那个朔州刺史好呢?当即数道目光一起朝是勋了过来。是勋心说‮法办没‬,在座同僚当中,真正跟南匈奴打过交道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那真是舍我其谁啊?反正逃不掉,干脆自己站出来表态:“勋愿为主公收服南匈奴——然河东军已退。今朔州所余仅西河之卒。不过数千。恐无敷用也。服匈奴,当以势迫之,再以利导之,若无强兵,徒逞口舌,事不能成也。”你总不能让我光杆儿一个去朔州上任吧?

 陈群在旁边笑着说:“宏辅前守河东,亦身赴任也,而能将呼厨泉玩于股掌之上。今乃可使呼厨泉部以临美稷。尚须何兵耶?”

 是勋瞟了他一眼,暗中嫉恨——咱们很吗?你这开玩笑呢还是当真的?你难道是想处我于死地吗?当即反驳道:“事不同耳,岂可一概而论?昔勋守河东,为都中无兵,乃不得不行险计,况呼厨泉既占汉地,根基浅薄,故乃为吾所趁。今图美稷,匈奴王庭百年处彼,深蒂固。岂可轻动?若呼厨泉之势能美稷,则早弃平而归王庭也。何必局促汉土?”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朔方、五原,鲜卑纵横,安知其不为匈奴之助耶?”转过身来面向曹:“若得能将一员,卒五千,臣可为主公取美稽而服匈奴。然鲜卑绝未开化,野蛮剽悍,将何以制之,且待后再议。”端南匈奴我还是有点儿信心的,对付鲜卑,那就另说了,可不敢一概打了保票。

 于是最终曹决定,即遣降将张郃,往上取曹仁麾下精锐五千,进西河。任命是勋为朔州刺史,先全力解决了匈奴问题再说。

 曹家如今在旧并州各郡的部署是:前大鸿胪李牷为上郡守、王柔为太原郡守、郭缊为雁门郡守、郑浑为西河郡守,此外上郡太守为扈育、定襄太守为王泽,其余三郡或纯为胡人所控,并未置守,或乃袁氏所署,都已见机逃去了。

 如今是勋虽然挂名守牧朔州,其实手里就只有半个郑浑控制下的西河郡而已,郡兵比他想象的还少,不足千五百人。他计划着先驱逐扈育,控制住了上郡,然后再向北推,对付设置在美稷县的南匈奴单于庭。

 好在曹拨了五千精锐给他,还有一位擅长骑马战的万年二把手张郃张俊乂,再加上暂驻西河的呼厨泉部,那兵就勉强够用啦。不过要想牢牢地把呼厨泉所部掌控在手中,自己还得花费无穷心思才成。

 即在邺城辞别曹,是勋带着自己的四百部曲,还有诸葛亮、郭淮、秦谊、董蒙、张郃,先经滏口陉前往上。他一路上想尽办法拉近跟张郃的关系,还许诺说:“抵朔州后,民政吾自理之,军事则仰赖张将军,勋并不敢掣肘。”张郃颇为高兴,身为降将,‮道知他‬自己短期内不可能独当一面,那么能够遇见个不怎么管军事的长官,得以放开手脚,无牵无绊,那就满意啦。

 即在长子与曹仁相会——乐进已经领兵西救关中去了——曹子孝设宴款待,是勋舒舒服服连呆了三天。他先不急着前往西河郡去,因为等待许都发来任命的诏书还需要时间,况且,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还没有达成呢,正不必披星戴月。

 离开上后,一行人又北上太原郡治晋。这时候朝廷的诏书也追上来了,于是是勋就命张郃携带诏书,先发西河,关照他就在呼厨泉所部附近屯扎下来,而且要练兵,以炫耀威势——“若能使匈奴惧者,则俊乂可得首功。”

 是勋本人暂且留在太原,还打发郭淮北上雁门,去跟他老爹郭缊见上一面,说等伯济你回来,咱们再动身不迟。随后他便带着诸葛亮在周边各处游览——只可惜这年月还没有晋祠,没有双塔寺,没有天龙山石窟,也就窦大夫祠并非后世形制,勉强可以一观。所以玩了三天他就丧失兴趣了,返回城中高卧。

 当然啦,时当仲秋,晋城外自有奇山怪峡,草木也尚葱茏,颇多秋游的好去处。只是这位堂堂是侍中虽然号称文学名士、诗中魁首,其实子里…并没有那份雅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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