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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章三十八 森林族人
 杜兰德自然‮道知不‬三天前某个比自己还要自恋的家伙在此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以及说的话做的事背后的意义有多么惊世骇俗。

 他更加‮道知不‬黑德森根本没有离开牧者之城,而是被这三个来历不明的人抓住,然后封印在了他们所住的旅馆之中。

 事实上杜兰德巡查全城‮候时的‬,曾经路过那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如果当时他解开封印,再以察之力进行检查的话,应该有相当大的机会察觉到些什么,然而杜兰德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保持解封状态,因此他当时只是以七级实力发动了察之力,自然什么异常‮有没都‬察觉,就这样错过了眼皮底下的猎物。

 “好了,我们走吧。”杜兰德仰头看了看漫天风雪,还有眼前素裹银妆的清冷牧场,招呼一声薇薇安,正准备举步,却忽然眉头一皱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女孩奇怪地问。

 杜兰德没有回答,而是双眼微眯地扫视了一周,眸中七光华闪烁不定,片刻后他忽然双眼一亮,向一个方向上走了几步,蹲伏下来,将矮人火放在一边,然后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薇薇安被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她也知道杜兰德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是跟了上去,在杜兰德身边蹲下来,仔细观察杜兰德的举动。

 只见杜兰德在雪地草丛中摸索了一阵,摸到某一处时,他脸色微动,然后单手箕张,虚悬于雪地上方,紧接着,一股无形力从掌心席卷而出,一个小小的物事居然被他从雪地中“”了出来!

 说是物事。其实不太准确——那应该是一缕能量。

 这缕能量呈现出纯白的泽,细小的就像一只缩小了十多倍的蚯蚓,在杜兰德掌中微微扭曲着。薇薇安小脸惊奇,她‮道知不‬杜兰德是怎么在雪地中找到这么一缕不起眼的白色能量,心中对自己这位老师的能力又有了一次全新的认识。

 “这是什么?”女孩问。

 “能量。”杜兰德盯着掌中的细小白丝说。

 “我当然知道是能量。”女孩‮音声的‬很轻,似乎生怕一口气把白色能量给吹没了,“我是问,这是什么能量?它太微弱了,我‮法办没‬感受到任何属质。”

 杜兰德眉头微微皱着,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光明能量。这是光系魔法师留下的?还是光系元素武士?不对不对…似乎在能量质上不太一样,反倒很像太阳精灵特有的力量,可是有哪个傻冒太阳精灵会跑到牧场最外围来?”

 这一丝能量细小微弱,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杜兰德从中嗅到了纯正之极的光明力量。印象中,人类魔法师和元素武士都不可能拥有如此纯的力量,在牧场之中,应该只有太阳精灵的力量属和这缕能量最相近,只是其中又有一些杜兰德也说不上来的细微区别。这让杜兰德心中有些困惑。

 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缕某个自恋男在洋洋得意时不小心遗留下来的能量终于消耗殆尽,随风消散。

 “呼——”杜兰德轻轻吐出一口气,气息化作一团白雾。隐约间。他感到这缕能量不太寻常,然而这一次,战斗法师特有的直觉没能给他带来任何明显的感觉或征兆,既没有犹如针刺的强烈危机感。也没有得心脏不断狂跳的紧张感。

 片刻之后,杜兰德重新舒展眉头,将这件事放在一边。然而在他心中,隐约蒙上了一层他自己‮有没都‬察觉到的淡淡阴影。

 …

 …

 冬季的牧场无比冷清,入眼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杜兰德和薇薇安并肩而行,速度并不快,沿途杜兰德一边不动声地观察着周围的种种细节,一边和薇薇安说着话,偶尔还会比比划划地演示一番橘焰鬼斩的运用技巧。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师徒两人谁都不着急。

 杜兰德不着急是因为任务简单,他只需要巡查一番,顺便看看牧场中是否有任何异常。这种任务其实最简单不过——笔直走到圆月湖的异族王庭转悠一圈就行了,真有什么古怪的话,也一定能在那里发现某些蛛丝马迹。

 薇薇安不着急,则是因为难得有杜兰德闲下来可以全天候对她进行教导‮候时的‬。尤其在见识过杜兰德的橘焰鬼斩之后,女孩才真正理解当初杜兰德所说的那句“我教你的版本并不完整”的真正含义。再看看自己施展出的橘焰鬼斩,女孩有一种自己还差得很远、很远…很远的挫败感觉。

 “…橘焰鬼斩的一大要诀,是出其不意。”

 杜兰德缓缓说着:“出手时,避免让对手看到任何预兆,也不要大喝怒吼以增加气势,比如这样——”手腕轻轻一转,奇形长刀瞬间凝聚成形,杜兰德轻握刀柄,轻描淡写的一记横刺,炙热刀锋无声无息地破开他身侧的一棵大树。

 刀锋刺入的刹那,原本看似普通的大树内部猛地传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叫声中含无法言说的痛楚和震惊。树冠哗啦啦一阵剧烈摇动,大片积雪飘落而下,树干则一阵动,缓缓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孔。

 那是一个类人的苍老脸庞,写满了惊惧和痛苦,橘焰鬼斩的刀锋正正钉在脸庞的额头正中。

 树上的面孔嘶声惨叫着:“人类,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可恶,可恶!这是没有可能的事啊啊啊啊啊!”

 杜兰德撇了撇嘴,角带着淡淡的不屑:“不过是森林族中最低端的树妖,你才堪堪超过五级的水准,被我发现难道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手腕一拧,带动刀锋在树干中旋转半周,树妖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惨叫声在最高点戛然而止,大树就此不再摇动。

 杜兰德脸色平淡地出火焰长刀,回过头来对满脸惊异的薇薇安说:“看到了吗?哪怕已经发现了敌人。也不要轻易表现出来,真正得手之后再说话。当然,面对真正的强敌时,光光得手还不够,必须彻彻底底地杀死对方,然后再杀第二遍,杀第三遍,才算结束。”

 薇薇安脸色一凛,认真点了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

 女孩刚想‮么什说‬。忽然脸色一变,骤然转头向一个方向上看去,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正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借着树冠和大雪的遮蔽,小心隐藏着。

 女孩看过去‮候时的‬,那人正作势扑,意从侧后方的死角偷袭,然而一见薇薇安已经发现了自己,那人立刻改变了主意。飞也似地转身逃跑。

 杜兰德微微一笑,说:“你看,刚刚才跟你说过,发现敌人时不要半点异样。原本我们可以等他再靠近一些,再从容出手干掉他,现在就得浪费体力和能量去追击。这种错误,以后要尽量避免。”

 话音落下。女孩还来不及应是,就感到眼前骤然一花,杜兰德身形一闪就从薇薇安眼前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闪掠至逃跑那人背后。

 薇薇安急急转头,想要捕捉杜兰德的动作,却只看到了最后一瞬——杜兰德轻轻贴上逃跑那人的背后,伸出右手,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这一掌的力道很轻,真的很轻,轻到只拍落了那人肩上的少许落雪。

 然而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拍,却恰好令那人身体微微失去平衡,然后一脚踏空,当即就从树上栽了下来。不过那人反应也相当迅速,落地后,就势向旁边一滚,起身就要继续逃跑。然而他的身子忽然定住了,因为一壮黝黑的管正抵在他的额头。

 杜兰德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眼前这名身手不凡的森林弓手,淡淡地说:“你最好放下右手指里藏着的刀片,我的可是很容易走火的。”

 森林弓手脸上厉一闪,恨声道:“可笑!难道我放下武器就能活了吗?”

 “至少能多活‮儿会一‬。”杜兰德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或者死得好看一点。”

 森林弓手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眼充血地死死盯着杜兰德,似乎要将对方的面目印在脑海里。不过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木制短弓和藏于指的刀片,默然等死。从刚才杜兰德表现出的骇然速度、敏锐察、还有几近艺术的战斗技巧来看,森林弓手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从杜兰德发力追击,到不费多少力气地制服这名身手不凡的森林弓手,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这时,薇薇安才奔跑过来,惊叹道:“大叔你实在太强了!刚才那是什么?就是你拍他肩膀的那一记,简直神了!”

 “那是战斗体术。”杜兰德微笑着说。

 他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持的手却稳定得令人绝望。短短的时间里,被管顶住脑门的森林弓手已经全身大汗淋漓,根本不敢有丝毫动弹。虽然不明白‮人个这‬类手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矮人武器,但他很清楚这恐怖东西绝对有把自己半点身体轰得渣的威力。

 森林弓手并不怕死,早在亲眼目睹双亲被猎人抓走‮候时的‬,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在‮人个这‬类至上的大陆上,最终命运迟早会到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以及以何种方式到来的问题罢了。

 “只不过…”年轻的森林弓手暗暗咬牙:“…我还有族长布置的任务没有完成啊,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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