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差劲!”
一路上,舒忻宇不停咒骂着。她不是第一天知道那家伙总以下半身需求为优先,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可真正听到他那样讲,她
口发痛,好不开心,也不喜欢。
是不是到极限了?
回到家,她躺在
上,看着顶上熟悉的天花板,对于两人同住的生活忽然疲惫来起了。正因为住在一起,天天见到对方,喜怒哀乐才会受到对方的牵引,越来越放不下,甚至,对于早该习以为常的事,出现了不该有的在乎…
“烦死了…”
舒忻宇叹气。在世人眼中,他们这样毫无干系的一男一女同住一屋确实教人百思不解——去年,她赁居的套房遇台风淹水,房东有意拆迁,她一时无处可去,加上正逢年终结算,“光采”会计部忙得要死,她
儿间时没找房子,正苦恼该去哪安顿时,蒋呈礼二话不说便道:“要不,你先住到我这儿来吧!”
他提议得理所当然,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房子是我祖父给的,够大够宽敞,而且没有房租压力,我还剩一间房当作仓库用,你整理一下应该就能住了。”
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好意,舒忻宇一开始自是觉得消受不起。“不用了啦,这样…你以后要带女人回家,不方便吧?”
哪知蒋呈礼一笑,大掌在她脑袋上抚了两下。“傻瓜,我从不带女人回来的。”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我就不是女人喔?”她
口怦怦跳,为了掩住按杂的心绪,她佯装嗔怒,只见蒋呈礼闻言愣了下,炯黑眸底闪过一道惘然,随即陷入了某种思索…
好半晌,他冒出一句:“你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舒忻宇不懂,可蒋呈礼眸
温柔,口气认真,好像说她是特别的,不同于以往那些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也许他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朋友,跟旁人不同,但就算只是这样,她也
足了。
因此,她接受了蒋呈礼的好意。
一开始,她不敢寄望太多,告诉自己只是借住,所以一忙完公司的事情后,便开始着手找房子,不料蒋呈礼知道后,竟说:“干么搬?住在我这里就好啦,反正我也乐得有人替我打理。”
他希望她留下的神情、语气毫不虚假,遏止了她搬出去的念头。转眼间,两人同住已快一年,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像在天堂,可随时一个不留神,便落至地狱…
一如现在。
下午三点多,她听见大门被人打开音声的,舒忻宇心一紧,莫名一阵紧张感让她口干舌燥,自门外传来的动静攫着她的呼吸,使她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过儿会一,门板传来“叩叩”两声,接着是蒋呈礼那醇美慑人的嗓音。“小宇,你回来了吧!”
她咳一声,藉此掩盖自己的心慌。“是啊…你干么?”
她口气不善,房间外的蒋呈礼感受到了,所以说话的音调听起来特别可怜兮兮的。“你不是说想吃亚里士?我买了外带回来,要不要出来吃?”
舒忻宇听见了,眼眶微热,她赶紧以被子蒙住头,极力咽下喉间酸楚。
就是这一点。
从不把他人感受放心上的蒋呈礼,却独独在意她的。她生气,他总要想尽方式讨好;她难过了,他尽管不多言语,但定会温柔陪伴。她需要的他从不吝惜施予;他对她好,好得全世界女人知道了都要嫉妒,唯有爱情,不在他所能赠与的范畴内。
但那却是舒忻宇最渴望的。
她抚着心口,抹去这股难以名状的苦涩,硬是撑起一脸平静去开门。看见她愿意出来,模样已无大碍,蒋呈礼松了口气,
出笑。“我买了套餐,有汤、沙拉、面包,东西还是热的…”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等我一下。”
舒忻宇一脸莫名,只见他走到客厅,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文件袋,然后走过来,难得
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害她住不忍也跟着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了一下文件。那是小蔡今天在摄影棚拿给他的,关于那间LoungeBar的草案。然后,再看向她——
舒忻宇不明所以,只觉被那双过分漂亮的眼深深凝视,教她心跳不已,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双颊泛红。“你…你干么?”
蒋呈礼一怔,这才注意到她神情变化,她白润的肌肤因紧张而浮现一丝绯红,像一片玫瑰花瓣点缀在白色的
油蛋糕上,散发着一股甜美芬芳,
人
滴…
过去,他从不曾意识到她这一面,直至今
在摄影棚被人点醒,他才恍然领悟,而这一刻,她的反应更是可爱得搔入他心坎,他浑身发热,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回应:“你很美。”
“嗄?”舒忻宇瞪大眼。她被蒋呈礼称赞?么什为?
她脑子
烘烘的,完全不知他这般天外飞来一笔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她的春天要来了。“你…你到底想么什说啦!”
见她双手护着身体,窘着脸,一脸戒慎恐惧地向后退,蒋呈礼一愣,随即克制不住笑出来。“你用不着这么害怕吧?”
“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被一头野兽用那种目光瞅着,她不怕才奇怪。
那种仿佛要将她一切看穿的眼神,她为此紧张,头晕目眩,整个人在他的盯视下变得
感,为此她不得不虚张声势。“好啦,谢谢你,我超美的,但再美还是要吃饭上厕所,我饿了。”
“你这人真的很有趣。”蒋呈礼被她逗笑了,推着她到客厅坐下。
茶几上摆着食物,他开动,见她迫不及待地跟着吃,他眉梢染上愉悦。从高中时认识她就是这样,她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应总是带给他不少乐趣,过去那种无聊得教人发闷的日子不再,跟她在一起的生活仿佛染了颜色似的,五彩缤纷,鲜明耀眼。
他想起今天下午跟蔡友博的对话,原则上那份LoungeBar的案子,广告公司早已属意由他来拍。小蔡这么说:“你不是一直嫌跟这些玻璃娃娃合作很无趣?如果对方是你好友的话,你应该也会工作得更来劲吧?”
玻璃娃娃是他给那些伤不得、损不得的艺人Model取的代称,他是个商业摄影师,有时候业主硬是指定难搞的物件给他,他凭着专业自是不可能说不,再不喜欢也得跟那些人周旋。
他很任
,以己为尊,但自己该做好的,也不曾懒散推辞。这一点,舒忻宇也知道。
“喂,我问你喔。”
“嗯?”
她随口吃了些,嘴上说饿,实际上却没什么胃口。“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摄影啊?”
蒋呈礼挑眉。“怎么,你也想学?”
“拜托,我才没那个天分哩。”她翻了个白眼。“你人个这啊,喜好分明,虽然来起看活得很轻松,但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向来都是全力以赴吧?”
自己讲这种话还真是有够不好意思的,她抹了抹脸,咳一声掩饰。“那方面你是真的很随便没错啦,但其实你还
认真的。”
有些三
媒体总爱影
蒋呈礼是靠自己的外在条件博得那些知名女星的好感,进而得到合作机会、崭
头角,可他们都错了,Model也好,艺人也好,她们要的无非是能够把自己拍得更美的摄影师,而非那些不值一哂的一夜风
。
她见识过他在天蒙蒙亮之时便爬起来,扛着笨重的摄影器材去当助理,在片场受尽使唤的样子,甚至有时为了拍出合意的照片,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只求得到最令自己满意的成果。
听见她的话,蒋呈礼情不自
地勾
一笑,看着她一脸发窘却又佯装随口说说的模样,他不否认,他真喜欢她。
这个女人一直是了解他的。
她总是能看见真正的他,而不只被表面那层外皮所惑,过去曾有一次他被某个八卦杂志报导和某个女艺人搞暖味,并绘声绘影地暗示他是如何靠身体得到工作,蒋呈礼嗤之以鼻,懒得理会,可她看了却好生气。
“他们怎可以这样讲你!你明明就是很有实力的…”
他早已习惯不去在意杂志上那些绯闻,淡笑置之,唯独她,总会替自己抱不平,但也不忘损他两句:“算了算了,是你自作自受啦!你这个没节
的野兽!”
他听着,竟连自己也莫名所以地感到开心。
所以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让她了解他,这样的她,倘若可以由他来拍,他想,他会非常乐意,甚至是跃跃
试。
“今天在摄影棚,小蔡说的那个LoungeBar的Case,你试试看吧。”
“啥?!”舒忻宇闻言瞪大眼叫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可、可是你不是说…我不适合?”
果然。一想到她真的误会了,蒋呈礼睇着她的眸光一敛,心中莫名浮现一股不甚愉快的感觉。
就像今天下午,他在摄影棚,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相谈甚
的情景一般。
他叹口气。“傻瓜,我讲的不适合是指你的个性。你太直,不适合那个尔虞我诈的圈子,当作兼差偶一为之,我倒得觉不不行。”他大掌惯性地在她温软发顶上
了
,彻底
了她的短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考虑看看,负责拍你的人会是我。”
“咦?”舒忻宇一怔,像是料不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机会。
的确,她一直很羡慕那些在蒋呈礼镜头下,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注视的Model们——尽管只是短暂一瞬、拍与被拍的关系,然而此刻对象换成自己,她却觉得害怕。
害怕…自己那一份密密潜藏的迂回心思,在他的镜头下,再也无所遁形。
“…小宇?”
见她莫名地想得出神,蒋呈礼拍拍她的脸,唤她。两人距离在这一秒贴近,他端正的眉眼近在眼前,吐出来的气息几乎要
上她的,舒忻宇一时反应不及,粉白的脸突地
红,而他
感的
片竟还在她眼前
人地开合。“太热了?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我——”眼见蒋呈礼俊美的五官离她越来越近,直到额头相贴的瞬间,她脑子“轰”地一声,像有个人在其中燃放火药。她吓得狠狠推开他,一语不发地逃至房间。
蒋呈礼被她过大的力道推抵在地,莫名其妙。“小宇?”
他朝她紧闭的房门呼喊,却无人回应。他不解地看望自己掌心,指尖仿佛仍残留着属于她脸颊的细致触感,还有那双乌润墨眼中蓦然泛现的
蒙水光…
他为此一颤,身体竟不明所以地热了。
“怎么回事…”他扒梳头发,为自己的反应感到不解。是太久没发
了吗?老实说,回台湾这一段日子,堪称是他人生中最清心寡
的一段时期。
一思及此,蒋呈礼忍俊不
,真没想过自己子辈这竟也有跟那四个字扯得上关系的一天。
并不是不行,只是,很单纯地没有那个念头而已。
即便今天是不也没人邀约,可他兴致缺缺,渴望回家,晓得忻宇不愉快了,他满心只想着快快讨好她,不要再生气。而他似乎也做到了,除了刚才,她忽然没来由地推开他,恍如他是洪水猛兽…
“欸,也是,我在她的眼中,本来就是只野兽。”所以,是他刚才太不小心,用她所谓的“野兽目光”看她,才让她害怕得逃离?
他道知不,只是她推开自己的举动令他本能地感到郁闷,很不舒服。他想,如果她真的那么不喜欢,那他就小心注意,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吧…
房门内,舒忻宇背靠着门板,无力地
息。
她双颊
红,心跳快得像失去控制,怦怦怦、怦怦怦的。她以颤抖的指扶着额,那儿仍似残留着蒋呈礼方才的体温,热烫
人。
“完了…”她喃喃地道,声音无法克制地发颤。就在前一刻,只点一差、只点一差,她就要做出破坏两人关系的事!“我完了…”
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忍耐,压抑着不将心意说出口,但在那双炯黑的瞳仁映出自己模样的同时,她内心贪婪的
念涌上,好希望他的眼中,就此只有自己…
天,这样下去不行,她绝对、绝对要搬家!
舒忻宇发誓要搬家,对于这件事,好友莫薇亚自是乐见其成。“还是你要不要先住到我这里?我的小套房应该还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我才不要咧,打扰你跟男友甜甜蜜
。”莫薇亚的男友是这间“speranza”义式餐厅的老板,speranza是义大利文的“希望”之意,这两人尽管没同住一起,却每天出双入对,恩爱得几乎要闪瞎了所有路人的眼。
“呵呵。”莫薇亚笑了笑。二十七岁的她,现职自由业,平
没事都会在男友的餐馆里帮忙。她和舒忻宇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因为这层关系,她理所当然也认识蒋呈礼这“野兽”——
端正深刻的美貌,高壮坚实的身材,总是散发着唯我独尊、如王者一般气势的他,身边自是不乏各
女子青睐,女伴更是一个换过一个,所以对好友这一刻的心酸眼泪,莫薇亚万分理解。
“放心,我跟我男友不会介意的。”
她笑了笑。她和男友交往过程艰辛,但现已稳定下来,甜美的脸上再掩不住幸福的光采,这令舒忻宇打从心底感到
羡,她努了努嘴。“讨厌,你来起看好美满…”
“你不也是?”莫薇亚一针见血。“不管怎样,跟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总是幸福的吧?你确定你要搬出去?”
舒忻宇没说话。
不可否认,这一年和蒋呈礼住在一起,分享生活,她确实快乐,但越快乐便越悲伤。当他不在家候时的,或是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气味夜归回家候时的,她不能问、不能说,害怕一旦开口,便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情…
那些无动于衷的伪装,几乎要夺去她所有力气,已到极限了,她累了。
有了这样的觉悟,舒忻宇开始上网搜寻租赁的房子,把觉得OK的电话地址记下,也请同事帮她多留意公司附近有无套房出租,待下班时再去勘察。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有只野兽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你最近似乎越来越晚回来——”
晚上十点,她刚看完三间房子回到家,面对的便是蒋呈礼不解的深沉目光,舒忻宇心跳漏一拍,背脊因心虚而冒汗。“最近公司比较忙,都要加班…”
“是吗?”
他并没多问,可在他若有所思的锐眸注视下,舒忻宇好心虚,毕竟这段时间,她除了忙着找房子外,另一方面也尽量减少和他打照面的机会,她感受得到他正为此不满,可法办没,因为…她真的好怕再受到他的影响。
“没、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嗯。”
蒋呈礼没阻止她,只是盯着她明显慌张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迟钝,这一阵子小宇有意无意地闪躲他,道知他,但却不懂她这么做的理由为何。
是他上一次真的吓到她了?
一想到她居然对自己产生排斥,蒋呈礼内心便一股郁闷之气。她总说他是野兽,可她道知不,野兽也懂得分辨自己真正重要的人事物是什么,即便伤害天下所有人,他也不会舍得伤害她的。
那个曾因自己拍下的照片,感动落泪的女孩…
“算了,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他吁口气,准备回房,不慎撞倒她在匆忙间忘记带回房间的提包,里头物件散落一地,蒋呈礼只得弯身拾起,却不经意瞥见一页敞开来的笔记,上头如她个性一般大剌剌的字体记载着多处地址,后头注明价钱,以及联络人电话…
“这是…”
蒋呈礼俊眉一拧,眸
在这一瞬变得深了。
不见了!
一早,舒忻宇来到公司,翻开包包,结果需要的东西不在,只好转而翻箱倒柜,可不论她怎么找,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小宇,怎么了?”
隔壁的同事见她一脸慌张,舒忻宇急忙问她:“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记事本?”
对方摇头。“你确定你有带来吗?”
“我记得明明放在包包里…”唉,完蛋。
她消失的记事本上记载了这阵子四处搜得的房屋地址,以及房东电话等讯息,没了那个,她今晚根本无法行动…好吧,也许真是不小心忘在家里,待她下班再回去找找。
于是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舒忻宇三步并两步冲回家,还来不及跟蒋呈礼打招呼,她便杀进房间开始找。“厚,到底放到哪去…”
“叩叩”两声,有人敲了敲她敞开的门板。蒋呈礼高大身躯斜倚着门,腿双
叠,一手抱臂,另一手晃了晃手中的小本子。“你在找这个?”
“啊——”她叫出来,想上前拿回,但看见蒋呈礼脸上的表情,又止住了动作。
他的目光…好吓人。
舒忻宇下意识退后一步。直觉告诉她,蒋呈礼看过了里面所写的东西,她为此不满。“你怎么可以偷看——”话才出口,她便晓得自己错了。
对,呈礼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注重自我隐私,同样也尊重别人的,但讲白了,其实他只是对别人的事完全不感兴趣而已。
“本子掉在地上,我不小心看见的。”
果然。这下子舒忻宇没话说了。
“我打去问过了,你想租房子?么什为?”他俊脸一凛,口气很差。“你想搬出去?”
不然咧?但舒忻宇没胆说出口。蒋呈礼脾气极好,鲜少生气,可一旦火了,那股气势总震慑得他人畏畏缩缩得讲不出话来。
“理由。”
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这一点,她感受到了。
“我…”她颤着
,感觉胃部一阵紧缩,
疼得像有人拿把刀在刮似的。
的确,这件事她没和他商量便私自决定是不太好,可她不懂蒋呈礼为何会如此不开心,如此…愤怒?
她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想…差不多是时候了。”
蒋呈礼皱眉。“什么时候?”
这一瞬,他炯黑的目光充满魄力地直朝她而来,舒忻宇在他迫人的注视下一阵紧张,只差一步就要弃械投降——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再也法办没若无其事地和你同居!
这种话,打死她也不可能说的。
“两个毫无关系的男女同住本来就不是件正常的事吧?之前是因为状况特殊不得已,现在都快要一年了,我也不应该再拖延下去…我…”她吐了口气,终于讲出心底话——她真正的冀盼。“我想
男友了。”
这是真的,再继续和他住在一起,天天见面,她确定自己无法有那个心思,纵使遇到了不错的对象,往往也只是无疾而终。她并不想再这样下去。
“好了,就这样,本子还我吧。”
她上前想将本子拿回,不料蒋呈礼却刻意将手抬高,让她构不着。他沉默着,反覆咀嚼她方才的话。他不否认她的顾虑没错,可他听着,内心总有一股强烈的不快徘徊不去。
她说他们没有关系。她说她想
男友了。
两个都是他所征询的“理由”,然而,他却比刚才还要不开心。
“…找到了没?”
“什么?”
“交往的对象。”
舒忻宇一愣,不懂蒋呈礼怎会问她这个。“当然是还没啊!”
如果找得到早就有了,何必不干不脆地拖到现在?
听了她的答案,蒋呈礼像是陷入思索,过了好儿会一,他开口。“那好,我来帮你找。”
“嗄?”他来帮她找?
舒忻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只见蒋呈礼当真自顾自地开始思考名单。他想的很简单,既然他不希望她搬出去,而她又想找男友,那就由他来介绍可以接受他们同住的对象,岂不两全其美?
“你是认真的?”
“是啊。”
真的,他完全不像在开玩笑,而这一点,让舒忻宇彻底傻了。
也许她该为这种荒谬的景况笑出来,可她没有,她只觉
口闷
着,很不舒服,像有块锐利的石卡在喉间,梗得她难受想吐。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即便她看似绝望、放弃已久,可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抱着一点微小期待,期待这个男人会为了她的离去而不舍。
对,他是不舍,不舍的结果就是要替她找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爱她,即使他对她有多特别、对她有多温柔,甚至为她做了那些有的没的,但他不爱她。就是不爱。
蠢毙了。她到底在搞什么?像个笨蛋一样,自顾自地抱持期待,如今证实一切只是友情,她不敢置信,以为早有准备的自己,竟然如此难过…
见她泛红的眼眶竟开始泌出泪水,蒋呈礼也愣了。“你…”
“让开。”
“小宇…”
蒋呈礼不为所动,这下舒忻宇再也住不忍,彻底爆炸。
“可恶!笨蛋!宾开!”
她抹去眼泪,硬是将他推开,蒋呈礼尚在错愕,来不及阻止她,直到大门被甩上音声的响起,才震回他的意识。
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舒忻宇哭。么什为?
他为此拧眉,俊容在这一刻显
惊愕。他讨厌看人哭,可唯独看见忻宇落泪的这一刻,他竟发闷难受得不能自已…
想起她落泪瞬间的对话,蒋呈礼陷入思考,下一秒,却惊诧地瞪大了眼。
“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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