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是个属于一
之计的早晨,程琬萱准时在九点整到公司上班。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那位精明却不失亲切的老板也来了。
“老板早!”员工们纷纷打招呼。
“大家早啊!”老板先是微笑地向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接着转头对程琬萱叮咛道:“对了,琬萱,你今天记得拨空打个电话给江总,洽谈一下双方的合作模式,知道吗?”
“道知我,老板放心。”
他们“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在全台湾拥有好几间连锁珠宝店,专门贩售从世界各国代理进口的珠宝玉石、贵金属艺品。
从开幕到现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他们已顺利在全省镑主要都市先后开辟了许多据点,这样的成绩单算是相当耀眼了。
至于江牧聪的公司,则是握有几家国外知名珠宝品牌的代理权,如果“于填珠宝玉石连锁公司”能够贩售这些珠宝,对他们公司来说肯定会是一大利多。
“你看看什么时候要和江总约个时间好好地详细谈一谈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全权处理。”
“谢谢老板!定一我会努力的!”老板的信任和重用,让程琬萱觉得自己的信心大增,仿佛合作案已经顺利敲定似的。
只不过,她的乐观和自信只维持到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江牧聪名片的那一刹那为止。
拈着那张印有“江牧聪”三个字的纸片,她的指尖忽然微微轻颤来起了,而当她抓起电话筒时,心跳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怪了?么什为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程琬萱咬了咬
,只愿意承认自己是怕又闹么什出意外来,搞砸了双方的合作,才会这样战战兢兢到了有点神经紧绷的地步。
至于她的心里对江牧聪么什为会有着莫名的紧张…她下意识地不敢深究。
拿着名片犹豫了许久,程琬萱终于鼓起勇气,按下名片上的那一串数字。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一刹那的紧缩,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有一阵电流通过似的,揪了那么一下。
“喂?请问是江总吗?我是…”
“你是琬萱吗?”江牧聪在电话那头立刻猜出了她的身分。
“呃?是呀!江总真是厉害。”程琬萱诧异地愣了愣。
“不是我厉害,是你音声的很好认。”江牧聪笑了笑,很显然接到她的电话让他心情愉悦。
那种清脆悦耳之中,又带了点像棉花糖那般甜甜、软软的嗓音,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是吗?呵呵…”程琬萱道知不该怎么回答,只好干笑了声。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喔,是这样的,我想跟江总约个时间,谈一下我们双方合作的方式,道知不什么时候方便?”对对对,赶紧切入主题,纯粹谈公事,或许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等等,我看一下我的行事历…”江牧聪沉
了会儿。“糟糕!”
“怎么了?”程琬萱紧张地问。
“明天我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后天礼拜五一早我要去高雄。”
“去高雄?出差呀?”程琬萱随口问起。
“不算是,我是要去参加一个国际
的珠宝名品发表会,这个发表会是不对一般民众公开的。”
“真的?好
啊!”
听着她羡慕音声的,江牧聪
口邀道:“你也想去吗?不如后天你跟我一块儿去好了。”
“啊?方便吗?”程琬萱有点受宠若惊,毕竟那种发表会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别担心,我有两张邀请函,如果你的时间允许,你老板又肯放人的话,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呀…”程琬萱心动了。
她其实很想去,因为她早就听说那种国际
的珠宝名品发表会很
,而且,还是和江牧聪人个两一起去…程琬萱愈想,心就跳得愈来愈快。
一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程琬萱的俏脸顿时
得通红。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程琬萱不
暗骂自己无聊。
上次江牧聪都已经亲口说过了,他们之间只是公事上的往来,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实在不应该再继续这样自作多情地胡思
想。
“样么怎?你可以去吗?”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程琬萱说:“应该没问题!”
既然她公司是珠宝玉石连锁公司,那么去看看珠宝名品发表,对自己的专业素养也会有所帮助的,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她在心里盘算着,倘若公司没有办法让她以公假的名义去的话,那她就使用自己的特休,反正也只要请礼拜五一天而已。
“那太好了,后天一早我先去接你,然后我们就出发。”
“好。”
“那我要到哪里去接你?你家在哪里?”
“我家住在木栅,离政大很近…”
约好了礼拜五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又稍微聊了几句之后,他们才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程琬萱挂上电话筒,心情愉快而雀跃,噙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久久不褪。
星期五的早晨,程琬萱很早就醒来了。
她一睁开眼,抓起
头上的闹钟一看,不
有些诧异。
“啊?竟然还没六点?”
平常的她虽然不嗜睡,可总也要睡到七点整闹钟响了之后才会醒来,到想没今天却这么早就自动醒来了。
“不过也好啦!”她扬
笑了笑。
距离和江牧聪约定的八点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可以好整以暇地慢慢梳洗、换衣服。
程琬萱进入浴室刷牙洗脸,从镜子里,她看到了一张容光焕发的脸,眼底闪烁着欢喜雀跃的光芒。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雀跃的心情除了有一部分原因是期待高雄那场珠宝名品发表会之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江牧聪。
她和他,即将人个两一起开车下高雄呢!这么一想,程琬萱的嘴角就无法控制地上扬。
只不过,当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时,嘴角的笑意忽然一敛,一抹复杂的光芒闪过眼底。
“不行呀!我怎么可以忘了以前的教训…”她蹙眉喃喃自语。
她实在不应该对江牧聪动心的,根据以往惨痛的经验告诉她,当她每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每决定要投入一段感情候时的,也就是她可以开始倒数自己失恋日子候时的。
拥有“特异命格”的她,实在不适合谈恋爱呀!
有时候,她也会自暴自弃地想,或许子辈这最适合她的生活就是当尼姑——因为出家为尼就不会受到失恋的打击了。
只是…程琬萱凝望着镜中的容颜,了见看一张矛盾的脸,同时也看穿了自己眼里渴望爱又害怕爱的心情。
坦白说,有时候她真痛恨自己的命运!么什为她天生注定带衰?么什为老天爷要跟她开这么残酷的玩笑?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有颗平凡的心,渴望能够谈一场甜甜蜜
、备受呵护的爱情呀!
“唉…”程琬萱幽怨地叹口气。
虽然心痛无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子辈这恐怕是和甜蜜的爱情无缘了!
梳洗完之后,她收拾了一下东西,下厨替自己弄了一份简单的早餐,而后一边看报纸,一边享用。
早餐吃完后,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十分了。“好了,差不多该出门了。”
她将杯盘收至厨房的水槽,迅速清洗完毕后,擦干了手就立刻拎着包包出门。
当程琬萱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时,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是雀跃的,心跳更是不断地加速,即使她已经一再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对江牧聪怀着感情的期盼,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自然反应。
当她来到约定的街角,就见高大英
的江牧聪早已到达,正倚靠在他的宾士汽车旁等着她。
见看一他那张俊朗的面孔,程琬萱的脸不争气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我刚到不久,而且其实你也提前到了呀!”江牧聪瞥了眼手表,距离他们约定的八点半还有五分钟。
“我怕让你等太久嘛…”程琬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希望他不要认为她的提前到达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他——虽然事实的真相确是如此。
“现在的人能这么准时的还真是不多见呢!”江牧聪称许地笑了笑,体贴地帮她开了门。“来,上车吧!”
“谢谢你。”程琬萱心跳怦然地上了车。
这年头,会体贴地替女士开车门的男人也实在不多见了。
她心里对江牧聪的好感又无法自拔地多了几分。
当江牧聪也坐进驾驶座之后,他熟练地发动引擎、打档、加速,豪华的宾士车便以平顺
畅的速度在马路上奔驰。
在开车前往高雄的一路上,沿途路况还算正常,并没有太拥挤的车
,只不过,当车子开上高速公路之后,漂流量却变大了,行驶的速度不升反降。
“真糟!竟然
车了。”江牧聪的浓眉微皱。
他瞥了眼仪表板上的时速表,竟然还不到五十公里,简直比在平面道路的速度还慢。
“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发生事故了?”程琬萱猜测着。
“有可能,再不然就是前面在修路。”
“那怎么办?”
“法办没,只能慢慢开喽!”江牧聪耸了耸肩,好在他不是那种没有耐
的人,还不至于会因为堵车而咒骂连连。
在缓慢的行进间,程琬萱很努力地想把注意力摆在车外的风景上,无奈她的心思却总是动不动就飞到江牧聪身上。
或许是因为开车的途中也没别的事好分散注意力,因此她强烈地意识到他们两人正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那种只有人个两单独相处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脸上的热度也似乎愈来愈高。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交谈,可是一股亲密美好的气氛却笼罩在心头,让程琬萱的嘴角始终住不忍币着一抹微笑。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事情吗?”
“呃?没有啊!怎么了?”
“我是看你的心情好像非常好,一路上你的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江牧聪微笑地说。
“啊?”程琬萱的脸瞬间红烫起来,有种私密心事被看穿的羞窘。
她怎么也到想没,他竟也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甚至连她一路上住不忍微笑都发现了!
一种被心仪男人注意的喜悦感,霎时涨满了程琬萱的心,但她同时也感到矛盾不已。
和何文卓分手之后,她以为伤心的自己不会再想要谈感情了,可到想没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又对一个男人有感觉。
是因为江牧聪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理想白马王子的形象,所以她才会情不自
地对他动心吗?还是她根本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痴?
不!道知她自己不是花痴,然不要当初何文卓在追求她时,她也不会犹豫了那么久才答应和他交往看看。毕竟,论起条件,何文卓虽然比不上江牧聪,但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所以,她是真的遇到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爱慕对象的人喽?
程琬萱微微转过头,偷偷瞥了江牧聪的侧脸一眼,他那种自信驾驭的感觉,让她的心为之怦然。
回想起和江牧聪认识以来,他始终是体贴而友善的,甚至就连她害他在餐厅里当众出糗,他也都能包容她、原谅她的无心之过。
像她这种容易带衰、动不动就害别人发生意外的扫把星,最需要的就是这份体谅之心呀!
只不过…她实在不敢去想,江牧聪对自己的这份体谅能够维持多久?
刚开始时,他可能只是基于礼貌而不好意思太责怪她,再说,截至目前为止,也仅只发生过那么一次意外,将来要是害他出糗或是意外的次数多了,任谁也会受不了的吧?
这么一想,程琬萱的
口就不由得郁结来起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半空中,一下子喜、一下子忧;一下子甜、一下子苦…
“唉…”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发出细微的叹息。
“怎么了?”江牧聪听见了她的叹气,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程琬萱连忙扯开一抹笑,不希望心事被他看穿。
到目前为止,根本只是她自己人个一在胡思
想、自作多情,江牧聪今天之所以邀约她一起去高雄看发表会,肯定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从事珠宝相关行业而已,并不带有任何私人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把私人的情感带进来呢?那样太不应该了,而且定不说还会造成江牧聪的困扰。
一想到自己的爱慕很可能让江牧聪为难,而她的扫把星宿命更可能将江牧聪吓得远远的,程琬萱的心就又再次沉了下去。
为了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异常,引起江牧聪的怀疑,一路上,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想着公事,也开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与珠宝相关的话题。
轻松的气氛,让她的心情不再那么的紧绷,也让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快热络了些。
“快到台中了,我们干脆去台中吃个饭好了。”
“啊?已经中午了吗?”程琬萱有些诧异地瞥了眼车上的时钟,竟然真的已经十一点半了!
“对啊!罢才路上那一场连环车祸,害我们
了一个多钟头,然不要也不会现在才到台中而已。”江牧聪有些无奈。
“那会不会赶不及参加珠宝发表会呀?”程琬萱有些担心地问。
“这是个好问题。”江牧聪微微叹息了声,无奈地说:“我想我们恐怕是无法准时抵达高雄了。”
他们要参加的那场珠宝名品发表会,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傍晚五点半为止。原本依照江牧聪自己估计的开车速度,八点半从台北开车出发,大约下午一点左右就会到了。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半途因为车祸事故而严重
车,都已经快十二点了,竟然才只到台中而已。
“如果不能准时抵达,那该怎么办?”程琬萱的眉心蹙来起了。
“唉,早知道应该搭飞机的。”江牧聪又轻叹了声。“现在也只能吃完饭之后尽量赶路喽!希望能在两点左右抵达,那就不至于错过太多。”
“那我看,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快点继续上路吧!”
“嗯。”江牧聪点了点头,将车子开下了台中的交流道,打算随便找间餐馆解决他们的午餐。
或许是太专注于寻找餐馆的招牌,以至于没有留心到地面上一个不易察觉的坑
,整辆车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甚至还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糟了!”
江牧聪的浓眉皱得死紧,他连忙减速,将车子慢慢滑行至道路边。
“怎么了?”程琬萱担心地问,他凝重的脸色让她直觉大事不妙。
“我想车子恐怕是爆胎了。”
“什么?爆胎?”程琬萱错愕地瞪大了眼。
天哪!懊不会…
回想起沿路的
车,现在车子又爆了胎,程琬萱愈想愈心惊。
该不会…又是她带衰吧?“我…我…”她结结巴巴的,道知不该么什说好。
江牧聪瞥了她一眼,从她的表情立刻猜出她脑子里的想法。
“别想太多,车子爆胎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严格说起来,完全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没注意到路面才会这样。”
“可…可是…沿路还
车…”
呜呜,一定都是因为她!都是她这个带衰的人,害得他遇到这么严重的交通阻
,现在甚至还爆胎了!
虽然她对汽车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得觉总宾士车应该是很坚固安全,不会因为随便一个坑
就爆胎的。
一定都是因为她这个大扫把星,才会害他频频出状况的!呜呜,她真是太起不对他了…
“台北市有哪一天不
车?全台湾有哪一天没有半件交通事故的?你不要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倒楣事全往自己身上揽,好吗?”
见她仍一脸的自责,江牧聪不
为她感到一丝心疼。
“琬萱,这件事情真的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教不许你再有半点自责的念头,不然我才会真的不高兴,知道吗?”
“道知我了…”程琬萱闷闷地应了声。
虽然他的安慰让她感到很窝心,可是在她的心里深处,自己是扫把星的阴影已经挥之不去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忧心忡忡地问。
“我先换个备胎,然后再赶紧找间轮胎行来换轮胎。只是,我们的午餐可能要稍微等一下了。”
程琬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问午餐的问题,就算不吃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担心我们的时间…”
经过这么一爆胎,这下子恐怕连下午两点都法办没赶到高雄了!
“嗯,这的确是个比较令人头疼的问题。”江牧聪说道:“如果今天真的赶不及,那就只能参加明天第二场的发表会了。”
“啊?明天也有一场?”程琬萱有点诧异。
“是啊,只不过,这样会错过一些只在今天开展首
发表的珠宝,可是眼前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但…那…那不就表示我们得在高雄住一晚了?”
“是啊,如果要参加明天的发表会,也只能这样了。”江牧聪点点头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地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用勉强留在高雄没关系,我可以开车送你到机场,让你搭飞机回台北,当然,我会替你出机票钱的。”
“不,我没有不方便,在高雄住一晚没问题的。”程琬萱说。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外面过夜并不是问题,更何况她现在是自己人个一在台北租间小套房,住在新竹家里的爸妈是不会管到她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等换好轮胎、吃完午餐后,我们还是继续往高雄出发,如果时间太晚,我们就隔天再去参加珠宝发表会吧!”
“嗯。”程琬萱没有异议地点头。
“那好,我现在先来换个备胎吧!”
江牧聪下了车,拿起工具、卷起袖子,蹲在路边和轮胎奋战。
程琬萱也跟着下了车,望着他更换备胎的举动,心里有几分诧异。想不到身为大老板的他,也会做这种事。
见他认真专注的神情,她的心又住不忍怦然跳动,目光更是完全无法自他身上移开。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忧喜参半地想着——她大概又可以开始倒数自己失恋悲惨日子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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