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她在他的手心写下:月
将这种味道在心中回味过好几遍之后,萧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桑九月在他手心里到底写的是什么,猛地抓紧了她的手,激动问道:“我的眼睛真的可以治好吗?”
这一刻,萧源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希望,失望了太多次在绝望边缘徘徊的他住不忍抓住最后一
救命的稻草死死的不放,亲王府养着一大批高级药师,他们能炼出许多珍贵且世间难求的丹药,但他的眼睛被风刃所划伤,就像人个一断了手脚一样,就算能够医好那伤口,让它不再疼痛,不再
血,但手脚断了就是断了,终究是回不来了,而他的眼睛,也是如此。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几度以为,他子辈这算是完了,想用最暴躁的脾气掩饰着自己心中的脆弱,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眼睛有着救治的希望,那种生生从地狱冲回天堂的滋味,他无法不激动。
桑九月紧锁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萧源那紧拉着她不肯放开的手,她不高兴,很不高兴,除非必要,她不想与萧源有着任何的肢体接触,从一开始,她便不喜欢这只张扬的花孔雀。
可对方拉得实在太紧,她怎么甩也甩不掉,又不能开口让他放开,她不想以后因为这声音而认出她来,医好了他的眼睛,不管外界怎么看待她与亲王府的关系,至少,她把她的救命之恩给还了,她便不欠这复杂冰冷的王府什么了。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还有医治的希望,在激动过后,萧源长久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再加上桑九月身上不时传来的令人心安的味道,没过多久,萧源便躺在
上沉沉的睡去。
这时候,桑九月要求的几名侍女也及时地走进了屋,朝着桑九月无声地行了一个礼,桑九月招了招手,让这些人将几乎睡死的萧源的身体弄正,然后吩咐着她们去打一盆热水过来,再拿一些酒上来。
桑九月轻柔地将萧源的眼上的纱布取了下来,虽然实在不喜欢这人,但她还不至于卑鄙地做什么手脚,或者不尽心之类的,她,毕竟是一个医者,在父亲感染下有着医者之心的医者而已。
当取下纱布,完完全全看到萧源脸上的伤口时,桑九月不
倒
一口凉气,怪不得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眼睛失望了,也怪不得萧源会在病急
投医的情况下找上她,萧源眼睛的周围到处都是错
的疤痕,虽然在物药的作用下,这些伤口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在那里,但依旧能够想象得出当初萧源脸部的惨状,这张脸,若是不把这些疤给去掉,就彻底的毁了。
掀开他的眼皮,看着那损坏异常之大的眼珠子,桑九月有些忧愁的皱了皱眉,伤得如此严重,本来就没多大的把握的她如今觉得医好他的几率更加的小了。
很快,侍女便将热水与酒端了上来,由于受伤之时,只顾得吃药,再加上后来萧源
发脾气,不让别人近身,受伤的眼睛根本没清理过,里面留着许多的残渣,时间久了,若是不把这些弄掉,眼睛铁定发炎,对她的医治更是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用纱布沾了酒
,小心地将眼睛周围的脏
拭去,然后再将他损坏的眼球当总的细渣一点一点的挑出来,将一切准备好之后,再拿出一瓶药粉倒进了水盆中,药粉很快的融化,清澈的水也缓缓变成了淡青色,桑九月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放进水中,将它打
,然后敷在萧源眼睛之上,一切做完之后,桑九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直了身体伸了一个懒
,望了望窗外,惊讶了一声,想不到,天竟然黑了。
随之而来的,桑九月有些小小的愤怒,从一大早被拉过来,她还没喝过一口水,没休息一下呢,不带这么做牛做马的,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吩咐着旁边的侍女,每隔一个时辰便给萧源换一次纱布,直到他醒来,不过,她今晚上也没得休息,还得找药配药呢,估计明天萧源才会醒来,还要看看今天的效果,他的眼睛是否能治好,就看明天了,不然就算那一百对活人的眼睛过来也是不行的。
走出房间,然后又走进萧源在今天临时给她配的药房,里面的草药虽然珍贵的不多,但还算齐全。
看着这些草药,想到接下来的巨大工程,就算喜爱着医者这个职业,还是不由自主地头疼,打开柜子,取出一定重量的地黄
,这个东西最是麻烦,要想加工成她想要的成平
地,还得加上酒、砂仁、陈皮为辅料,然后反复蒸烤,变成黑色才行,因炮制过程中对人的要求实在太高,一不小心便会前功尽弃,也无法叫别人来帮忙。
一夜很快过去,桑九月还没得到一刻的休息便有人来通知她,萧源醒了,此刻正
发脾气,不让任何人靠近,桑九月看着手中为数不多的成品,还好,昨夜炮制的这些
地,今天是够用了,小心地包起来,交给侍女,
待了做法之后,便急急忙忙准备跑去萧源那里,可刚跑到一半,桑九月无意间瞥到身上的兽皮,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真笨,这世界,向她这般穿兽皮的能有几个,若是被萧源无意间摸到,候时到,她想狡辩都法办没,一咬牙,去萧源那里之前,将身上的兽皮换了下来,换上平常的衣衫,只是穿习惯了那种干练的穿着,突然在身上加了这么多衣服,一时间,还真习惯不过来,怎么动作,怎么别扭。
换了衣衫之后,桑九月又急急忙忙地跑去萧源那里,
发脾气的他肯定把眼睛上所敷的纱布给扔了,桑九月心中低声咒骂着萧源,既然急切地想要让自己的眼睛治好,却又不配合治疗,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走进房间之后,便看见萧源如昨
清晨一般暴躁地不让任何人靠近,全身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息,嘴里还在不断发出滚之类的字词,只是,还好,今
的他并没有
摔东西而使得整个房间根本没地方下脚。
桑九月越过那一群被骂的战战兢兢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下人,握住了萧源的手,与此同时,萧源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些委屈:“我以为我昨
只是做了一个梦”
没有人了解萧源醒来时却不见能令他安心的桑九月时的恐慌,甚至觉得世界末日的来临也不过如此,看不见的他会
想,会胡乱猜测,昨
是不是只是在做梦,昨
的那个人是不是走了不再回来了,昨
的她是不是嫌他烦了,又是不是丢下他了,让他独自一人面对这黑暗的世界
桑九月安慰似的拍拍萧源的手,然后拉着他在旁边坐下,刚松开他的手想看看他的眼睛样么怎了,谁知,萧源又猛地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不会丢下我,是吗?”
桑九月愣了愣,然后在他的掌心写下一个“是”至少在他复明之前,她不会丢下他。
“那可真好”萧源感受着这回答,一下子开心地笑来起了,有些尖尖的下巴漾开一个美丽的弧度,无
的样子让桑九月想起了阿豹也总是对她这么笑,不含任何的杂质,只是单纯地开心地笑。
桑九月看着这笑容一阵失神,尽管萧源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尽管他的眼角周围到处都是丑陋的伤疤,但他这么一笑,就像是阳光劈开了乌云,为阴沉的大地洒下一抹亮丽的光辉,美得让人窒息。
“对了,你还没你诉告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萧源,你唤我阿源好不好?”此刻的萧源,就像是向大人要糖果的小孩子,充满了期待,没有了平时的傲慢,没有了平时的尖酸刻薄,更没了平时了冷眼矜贵。
桑九月敛下眼睑,看着萧源,想着,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他也只是一个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之下,抛弃了自己原本的个性,时时刻刻注意着不犯错,注意着有没有人暗算自己,注意着自己有没有演示好世子这个身份的可怜人罢了。
低下头,桑九月在萧源的手心写下:“月”
萧源的手与他的人一样,很漂亮,这让桑九月想起了以前形容漂亮手指的一句话,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钢琴,乐器少得可怜,根本无法衬托出他手的美,况且,这个世界的伶人地位低下,他一个世子怎可能去学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
萧源喜滋滋地抚摸着右手的掌心,一笔一划地顺着刚刚桑九月划过的痕迹一一掠过,那带着有些冰凉的温度似乎还在他的掌心残留着,一点一点地浸透着他心外包裹的坚冰,一点一点复苏着他死寂的心田,萧源想,如此温柔的人,还有着如此有意境的名字,应该是世上最美的人吧
月
他在心里默念着,不知不觉中,脸上也带上了欢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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