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孟盈盈反问。
关轩臣缓缓地起身,一脸嘲弄地踱到她面前。“我会让孟文义一无所有,
落街头,至于你要他不得好死…我得再想一想要怎么个死法才行。”
“一言为定。”孟盈盈不假思索地说。“不过…请关四少爷离我远一点,别靠得这么近。”
他淡讽地笑了笑。“担心有损闺誉?那么你就不该跑来这儿。”
“我不是担心这个问题。”她昂起下巴说。
“那么是么什为?”关轩臣纳闷地问。
孟盈盈白他一眼。“因为我讨厌你那张脸,所以别一直靠过来。”
“你…”关轩臣为之气结。“怎么?不好看吗?”他对自己的长相可是相当引以为傲,也从来没听过有人批评。
“好看,就是因为生得比女人还要好看,所以我才讨厌看到它。”孟盈盈不屑一顾地说,见到他铁青的表情,知道自己成功地扳回一城。
关轩臣额际一阵
搐,心想这女人说话比他还要毒。“那还真是遗憾,既然以后要继续合作,你就得一直看到它。”
说着,关轩臣又故意再靠近一些,看孟盈盈又羞又气地拚命闪躲,他反倒心情大好,所有精神都来了。
“你…离我远一点!”孟盈盈娇吼。婢女见状,也连忙上前护主。“不要靠近我家小姐!”
“鹃儿,咱们走。”她恼羞成怒地往外走,还可以听到关轩臣得逞的笑声,似乎很高兴看到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
你少得意!等我的仇报了之后,你跟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毫不相干!孟盈盈气呼呼地思忖。
就在孟盈盈收回心思,一面往大门口走去,一面想着要如何知道织造坊中哪些织工的资格最老。府里的帐房先生可以说是孟文义的亲信,或许知道也定不说,只好先从他身上下手了。
“小姐…”走在孟盈盈身后的婢女怯怯地问:“你刚刚跟关四少爷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么什为要联合外人来对付老爷?”
孟盈盈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我有我的用意…鹃儿,你也跟了我三年,就因为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才会让你听到我和关四少爷谈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背叛小姐,是不要小姐拿了几样首饰给我去变卖好送回家应急,我爹娘恐怕已经穷到要把妹妹给卖了,这份恩情鹃儿都记得,只是不明白到底么什为而已。”婢女怎么也想不通,所以才会问。
“相信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了。”孟盈盈笑靥中带了几分悲伤。“我来见关四少爷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要是我娘问起,就说我到庙里跟菩萨祈求平安。”
婢女颔了下首。“道知我了,小姐。”
翌
申时,关轩臣带着小厮来到孟府,这次总算见到孟文义。
“若早知道贤侄远从杭州而来,我这个世伯应该摆宴为你洗尘才对。”孟文义马上亲自出来招呼,一开口就用称谓来拉近彼此的关系。
关轩臣对他故作热络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那我也该称呼你一声孟伯伯了。”口气中的讽刺意味相当浓厚。
“哈哈,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孟文义捻着
上的胡子。“我这就叫人准备一桌好菜…对了!贤侄上回来应该见过我的女儿盈盈,她可是烧了一手好菜,不如由她来下厨,咱们边吃边聊好了。”
孟文义见到关轩臣本人,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主意,让侄女假冒赵徽英嫁给关家的大少爷,盈盈则是嫁给关家的四少爷,这么一来,可以说是亲上加亲,到时关家想见死不救也不可能。
他愈想愈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而相较孟文义的一片好意,关轩臣岂会听不出他想把女儿推给自己的念头,于是一脸似笑非笑地婉拒了。“不用麻烦,我这回来扬州是奉了兄长之命,前来见见未来的大嫂,也就是‘扬州赵家’的大小姐,道知不现在方不方便?”说完,就等着听听看孟文义会怎么回答。
闻言,孟文义满脸忧伤地叹口气。“徽英她…这会儿人不在府里,那孩子也真是可怜,自从她爹过世之后,就伤心过度病倒了,所以我让她在西北郊功德山山
上的别庄里静养,因为她爹娘生前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就喜欢到山上的寺庙朝山礼佛,所以就在那儿盖了一间别庄,贤侄若想见徽英一面,得等我去问过她再说。”
“那么我就静待消息了。”关轩臣就是非亲眼见到人不可。
孟文义笑容一僵。“好,一有消息我会让人去通知贤侄。”
“不劳费心,后天下午,也就是这个时辰,我会派奴才来聆听结果。”他就是要给孟文义一点压力,才会尽快让那个冒牌货出现。
“呃…好。”孟文义期期艾艾地说。
还以为这位关四少爷不过二十出头,历练还不够,只要用长辈的身分来压制他就够了,想不到反倒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孟文义知道若是一再拖延,不让他见到人,只怕会起了疑心。
“那我就先告辞了。”目的既然达到,关轩臣也不想再多待片刻。
“贤侄难得来扬州一趟,不如就由孟伯伯作东,到燕
楼喝杯无锡最有名的惠泉酒,那可是用上等糯米和天下第二泉水酿制而成的,只要喝上一回,保证意犹未尽。”孟文义那张亲切的笑脸,不知情的外人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和气又好客的长辈,让人疏于防备。
关轩臣冷笑一声。“我不喝酒…”
这个回答让孟文义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仿佛当场挨了对方一记耳光,不过为了能和关家结为姻亲,只能把这口气给
下去。
“告辞。”关轩臣将孟文义隐忍不敢发作的怒气看在眼底,若不是他霸占赵家的一切,自己也不用走一趟扬州,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过整个冬天,所以别想得到什么好脸色。
听见关轩臣主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孟文义挂在脸上的和善笑容这才褪去,换上深沉的表情。
“真是个没教养的臭小子…”孟文义啐骂一句。算了!还是得想想怎么让他相信到时见到的是真正的“扬州赵家”大小姐。
他面
沉思之
的步出厅外,然后要奴才去准备马车。
不远处的长廊下,孟盈盈瞬也不瞬地凝望孟文义的背影,然后对身旁的婢女说道:“鹃儿,你去看看老爷是不是要出门?”
婢女福了下身离开了。
“他若是在这个时辰出门,今晚多半是不会回来的…”她就是在等孟文义不在府里,才好进行计划。
过了儿会一,婢女又踅了回来。“小姐,老爷已经出门了。”
“嗯。”孟盈盈沉
一下。“鹃儿,你现在就去厨房准备几道下酒的小菜,还有早上我让你出去买的那几壶酒也一起带过来。”
孟盈盈曾听婢女说过这位帐房先生嗜酒如命,有两次就是喝得醉醺醺,还掉进府里的荷花池,幸好及时发现,被救来起了,如果想从他口中套么什出,自然就得投其所好。
就这样,当婢女备好了酒菜,孟盈盈便来到了帐房。
“王叔在忙吗?”她浅笑盈盈地问。
正在打盹的帐房先生听见孟盈盈音声的,马上起身,然后从书案后头绕了出来。“原来是小姐,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她转头让婢女将酒菜先搁在桌案上,就见帐房先生闻到酒香之后,猛
口水的嘴馋表情,知道这招必定有用。“我跟娘住进府里一个多月,都没好好地跟大家说说话,又听爹说王叔是他的左右手,更要来打声招呼。”
“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帐房先生嘴里回答,不过眼睛看的却是搁在桌案上的那两壶酒。
“这是无锡的惠泉酒,希望王叔会喜欢。”孟盈盈柔声地说。
“喜欢,当然喜欢。”帐房先生迫不及待地倒一杯来喝,然后
出
足的表情。“真是好酒…”
孟盈盈坐在一旁,看着他狼
虎咽地又吃又喝,大家闺秀似地笑不
齿。“要是不够喝的话,我明天再让鹃儿去买。”
“不过小姐可别让老爷知道,他不喜欢我喝酒坏事。”他不忘
代两句,然后又干了两杯下肚。
“我不会说出去的。”孟盈盈藏起眼底的狡黠,柔顺地答允了。
待一壶酒都喝光,帐房先生一面打着酒嗝,一面吃着小菜。“难得小姐这般体贴下人,往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嗝…”
“那我就先谢谢王叔了,其实…我对织布很有兴趣,很想去织造坊学习织布这门功夫,不过就怕没有人教,怎么也学不会。”她佯叹了口气。“要是有经验好的老织工肯从头教起,那该有多好。”
帐房先生听了,自然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这还不简单,织造坊里的那些老织工我都
,看小姐要谁来教都行,只要开口说一声,没人敢说个不字…嗝…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王叔指的是哪些人,不如先告诉我,还有他们住在哪儿…”孟盈盈按捺住紧张的情绪,因为就快问到重点了。“鹃儿,帮王叔倒酒。”
婢女回了声“是”便执起酒壶倒满杯子。
“他们就住在…”帐房先生在酒意的催生之下,没有设防地说出几个名字,以及住处。“这几个人在织造坊待了快二十年,都是些老经验、技术又好的织工…嗝…相信他们会好好教小姐的…”
孟盈盈取来纸笔,一一将人名和住处写了下来。“我就先谢谢王叔了,明天会再让鹃儿送两壶酒来给你。”
“呵呵…好好…不过得趁老爷不在府里才行…”帐房先生已经有七分醉意,头也愈来愈重。
“我会趁他不在,让鹃儿拿过来的。”孟盈盈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马上又帮帐房先生倒酒,直到他醉倒为止。
婢女见帐房先生趴在桌案上打起呼来,这才来到主子身边,小声地问:“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咱们先出去吧。”孟盈盈看着写在纸上的名单,转身步出帐房,现在东西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是去见关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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