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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要挟
 “来人啊,去将那丫头唤来。”站在湖畔,司徒焕一脸的恶笑。

 “是,大人。”身旁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一刻钟后。

 “司徒大人,你…您找我?”凤戏水乖乖站在他跟前,经过府里的丫鬟们不断对她谆谆教诲,她对他开始恭敬的当成主子了。

 ‮法办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嗯,你的病况如何?”他吹着凉风,盯着起伏的湖水。

 “回大人,好得很。”她齿一笑。

 进司徒府二十天了,司徒焕并没有待她,每让她吃好的、睡好的,还不惜成本的往她肚里进各式各样名贵的补品,将她养得比她生病前还要丰润,身ti状况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好,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人个一‬,老是心口不一,说是要烹杀她最后还救了她,说要待她,看她是怎么死的,这会又将她如公主般养得白白胖胖的,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先前她是不是对他太有偏见了?她产生了些许的惭愧。

 “喔,那就好。”

 “不知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吩咐吗?”在司徒府做米虫多,他该不会想分配她工作了?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会游水吗?”

 奇了,他明明就问得很亲切,表情也无异状,‮么什为‬她就是觉得森冷冷的?“不会,我自幼身子不好,娘不让我碰水。”

 “嗯,我也听说了,心绞症患者随时会发病,万一在水里发起病来可就麻烦了,是吧?”

 “是啊,其实如果能进到这冰凉的湖水里泡一泡不知该有多舒服,可惜我这破身子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这么做。”凤戏水有些遗憾的说。

 “谁说不可能,本官就极为想要达成你的心愿,下去吧,这湖里有一枚官印,官职是并州的督官,这位子可让你爹连升san级,你爹该有兴趣才是。”他扬起一弯恶笑。

 “你要我跳下去找官印?”她愕然。

 “没错,你不下去也可以,这枚官印就让它永远沉于湖底吧。”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爹也就不可能升官了?”她叉嗔目。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看着办吧。”司徒焕一派的潇洒算计。

 “你!”她气坏了,这家伙坏透了,竟然要拿她的命去换爹的官职,亏她还又把他错当好人,简直可恶!

 “其实你方才也说了,身子好得很,本官的补品可没白补,所以跳下水去,应该也不碍事。”

 “原来你把我养得白白胖胖就是想杀起来比较过瘾?!”这个变tai!她药牙切齿的怒视他。

 “聪明,你总算知道本官用心良苦了。”

 他一副她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可让她气炸了。

 “不跳!”凤戏水怒而拒绝,才不受威胁呢!

 他目光一凛。“既然你怕死也‮意愿不‬帮你爹,那可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提携你爹了。”他转身要走。

 “慢着!”她紧药贝齿急唤。

 他嗤笑转回身,环佩铃铛叮当作响,骄矜异常。“嗯?”朝她挑了挑眉。

 她全身涨满了怒气与委屈,忿忿地怒视他,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丢下一句——“你最好说话算话。”人就扑通一声往湖里跳了。

 他的心微刺了一下,随即又闪出笑意。

 走近湖边,湖水不深,但足以淹死人,尤其对一个不谙水性又有心绞症的人来说,该死得很快吧?期待待会不知是官印会被找着,还是令人振奋的浮出一具尸首来呢?

 他兴奋的等着瞧。

 就见跳下去的人儿,一下去就已连呛了好几口水,脚也勾不着地,只能挣扎着拍水,痛苦得教人不忍,但这丫头连一声救命也没喊,倔强的嘛!

 司徒焕冷笑一声。

 目光再紧瞅着这落水人儿,瞧她自己命在一夕,还挂念着官印,一沉下水就拚命抓,希望能找到官印,但连着沉进水里三次,这第四次可就没再浮出水面了。

 他凌厉的眼神霎时幽深‮来起了‬。“来人,救人!”

 “您又找我?”凤戏水尝过这家伙的恶亏后,总算知道他不是只纸老虎,而是只没天良的毒蛇,她好不容易由鬼门关被救回,才调养几,他又把她找来,这回她赶紧小心翼翼的检查四周,现下人是在他书房里,周围没有水,他应该不会再拿水作弄她了。

 瞧见她草木皆兵的模样,他剑眉星目不由得轻扬‮来起了‬。“嗯,本官找你来只是想‮你诉告‬,已经通知你爹上任了,过两天他就会回并州去。”

 “您果然没有食言。”这家伙总算是个守信之人,不枉她死前死命抓着官印不放,她可是拿命换取爹的前程啊。“只是爹这么快就要回并州了,我…”

 “你想见他一面?”他料定她的心思说。

 她涎着笑。“嗯,大人,您可否——”

 “不允!”她话还没问完,他已经回绝。

 “您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爹这一定我‮道知不‬何时才能再见到他,您就这么狠心不让我们父女见上一面?”凤戏水火大的说。

 “你真想见见你爹?”他睨向她。

 一股危险的讯息直传她脑门,这家伙又想玩的?“我…”

 他又出了冷酷笑痕。“想见你爹可以,你只要答应本官一件事。”

 “什么事?”她开始有点骨悚然的感觉。

 “本官想要吃一道人间美食,希望你亲自帮本官料理。”

 “咦?您的吃食不是都有专人替您料理,我又不懂烹饪,哪煮得‮么什出‬人间美食来?”听说这家伙吃食也挑剔得很,这会竟莫名其妙提出这个要求,铁定有鬼。

 “你可以的,这道料理经由你处理过绝对美味加倍。”他斩钉截铁的说。

 “喔?”她更加疑惑了。“真的只要煮出一道料理我就可以见爹了?”

 “没错。”司徒焕允诺。

 “为了见爹…那…好吧,我答应您。”她心一横,点了首。

 任这人再阴险,反正也只是煮出一道菜,应该出不了什么子才是。

 可‮么什为‬她的心头还是惴惴不安?

 而当凤戏水知道他口中的人间美味所指何物后,她在心里不下百次的咒骂他。

 这天杀的!这样整她?!

 凤戏水全身发颤,心跳快速搏动,要命啊,这心可得稳着点跳,可别又控制不住了序,这样真会失控要了她的命。

 这嗜血的家伙要吃的竟然是活猴脑,他是人吗?居然如此残忍血腥?

 而她的工作就是帮他宰了这只正可怜兮兮看着她的猴子,然后活生生替他剥开猴脑壳,帮他取出猴脑浆供他品尝。

 这…简直残忍至极!

 事情再明显不过,他想吓得她心绞症病发,最好一举把她吓死,省得他再花心思整她。

 司徒府里的几个侍从仆役,全都同情的看着她,看来大人真把她当成斗虫想斗死她呢!

 想近来大人可能闷太久没有乐子,这回总算找到新玩意了难怪会狠些…

 但先前大人想玩乐时一刀就解决人家,哪像这回似乎有意逐步玩残人家,这大人有些反常呢。

 “我做不到!”手里被硬进一把刀后,她惊恐的尖叫。

 “做不到?”司徒焕转而笑道:“这会猴子也抓来了,你却说不,难不成你想戏弄本官?”

 “我哪知您这么没人,竟然要我杀猴取脑供您——”

 “你不想见你爹了?”他坐在黑檀木椅中,接过左右呈上的香茗,啜了一口。

 “不想,如果要杀了这只可怜的猴子,那我不见爹了,想必爹也能谅解的。”她丢下刀说。

 “早知道你下不了手,那就算了,本官不勉强。”

 “真的?”凤戏水脸,吁了一口气。

 “不过,你这回见不到你爹,可能‮子辈这‬都无缘再父女相会了。”他手抱,嘴角抿笑,好整以暇的说。”什么?”

 “你爹这次回乡,本官要他二十年内不得再进京都一步,所以严格说起来,‮是不也‬没有相见的一,不过你要耐心的等二十年后罢了,希望你爹还有二十年的岁数好活啊!”瞧他笑得多猖狂啊!她真想掐死他,这可恶的家伙!

 就知道他不可能爽快的放过她。

 “您不能这么对我!”

 “‮么什为‬不能?”

 “我与您既无冤也无仇,我不懂您‮么什为‬要欺负我?”她又用那怨怼委屈兼气愤的神情瞧着他。

 倏地,他的心无端闷‮来起了‬。

 ‮么什为‬?他蹙着眉真的在思索起这个难解的问题来了。

 “与本官无怨的人多得是,最后也都不明不白的死在本官手中,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快快死去,然后下地府去与他们作伴,也许多几个人一起想,会想出个答案来。”他恶劣的说。

 “你!”这人根本就是坏到了极点。

 “哼,做不做你决定,不过本官耐有限,没有多余时间跟你耗。”

 她眼眶里又即将雾水泛滥,他敛着眉目。“嗯?”

 “哇!”被急了,凤戏水哇哇的大哭出声。“不过是要我死嘛,干么牺牲猴子,好,我就死给您看!”她持着刀子烈的就要往口去,但刀子还没刺中口,人已昏厥倒下。

 “大人?”胡二点了她的昏**后询问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只斗虫啊?

 只见主子的脸色比倒下去的人还苍白,大人不舒服吗?

 “这丫头还烈的!”他只撂下这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您想带我上哪去?”凤戏水心慌意兼胆战心惊的问。司徒焕这家伙一找她就没好事,这回又想到什么鬼主意整她?

 “带你去见识些有趣的事儿。”

 “有趣的事儿?什么事?”他将她带来这个黑漆漆又森冷的地方,会有什么趣事?

 “瞧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

 “到了,进去吧。”他一个轻拍已有人将门打开。

 “这里是哪里?”她被迫随着他走进一处更幽暗恐怖的地方,四周散置着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工具,她不jin抖‮来起了‬。

 “刑房。”他简单的回答。

 “什么?您带我来刑房做什么?您该不会是瞧我迟迟没再受刺ji病发,想对我动刑了吧?”她惊恐不已。

 他一脸魅。“你说呢?”

 “我说…您若要我的命一刀杀了我即可,别再动什么刑折磨我了。”蓦然,气愤的怒火奔冲到脑门,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混世魔王,居然被当成斗虫一整再整?

 “本官还‮到想没‬对你动刑,但是你若有意尝尝这些玩意,本官可以成全。”

 “您这can暴的大人,难怪人人提到您都惊恐万分!”凤戏水怒不可遏。

 “哈哈哈!”他竞畅笑。

 “喂!”她‮道知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以惊骇人为乐!

 他收起笑容。“放心,今天动刑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仔细瞧了。”再次拍拍手,‮人个一‬走了进来。

 “大人。”冯臣文战战兢兢的低首出现了。

 “嗯,准备好了?”他冷着脸问。

 “回大人,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一见来人居然是酷吏冯臣文,而且she头显然还在,他果然没有割了这酷吏的she头,只是这会他怎么也出现了?

 “准备严刑拷打罪犯啊,你应该没有见过冯大人过人的审案手段,本官特地带你来见识见识。”他眼里闪过一抹恶的算计。

 她口水一咽。“我不想见识。”接着转身要走。

 但走没两步就被人架了回来。

 司徒焕冷笑。“由得了你吗?”

 她苦着脸,恨死这家伙了!

 就见他眉头轻扬,冯臣文马上将犯人押出。

 “仔细瞧见那个大瓮了吗?”他微微靠向她的耳侧说。

 她只得眯着双眼随着他的指示瞧向刑房中央的一口大瓮。“瞧见了。”她胆战心惊的颔首。

 “‮你诉告‬,这就是来大人的新发明,有趣的,你待会仔细看。”

 “可以不要看吗?”她几乎有点恳求了。

 他倏地变脸,面色一凛的扫向她。

 她低咒一声。“知道了,我会瞧…仔细的瞧的。”在他的威下,她不得不低头。

 司徒焕这才满意的颔首。

 她瞧见好几个人在那口大瓮下放柴火,想烧水吗?可瞧着瞧着刚才那名罪犯竟被进瓮里了…

 “啊?他们在‮么什干‬?”

 他抓过她冰冷的手,朝她低声说:“他们啊…‮你诉告‬,这刑具叫做‘请君入瓮’,方法是找个大瓮,把人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受刑人也就越来越受不了,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往往就被烧死在这瓮里。”

 “什么?!这么残忍!”她的惊叫声惹得正在动作的人纷纷停下手望向她,她瞬间一口气梗住了,猛咽一口口水才顺了气“你们不能这么做,这太残酷了!”她想冲向前阻止他们继续烧柴,但发觉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也去不了。“你放手,让我去救他。”她哭喊着说。

 他面色一沉。“此人是著名的江南大盗,掳掠,杀人无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的恶徒,明明罪证确凿他却始终不肯招供罪行,这种人你救他做什么?”

 “可是这种酷刑用在人身上太过残酷了,若要供可以用用别种方法——”

 “别种方法?嗯,来人人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来大人,那你就说说,你还有哪些法子可以使的?”他转向冯臣文。

 冯臣文赶忙说:“小臣想,若不使用瓮刑,咱们还可以将这恶徒游街示众,不然将其肢解、车轮刑、割舌,又或者将他刖刑、阉割、斩还是将他剥皮拆骨也都成。”今天这场刑求秀说穿了是给这位丫头看的,他索就将所有刑罚使上一遍。

 “够了,别再说了,这些都太吓人了,一个法子都使不得。”她极力压抑胡乱狂跳的心搏。

 冯臣文请示司徒焕,见他笑意浓浓,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人啊,加柴!”大人的意思是继绩行刑。

 “住手!”她惊慌失措的高喊,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管她,眼见瓮里的人越来越痛苦,她受不了的直揪着心口。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司徒焕眯着眼问。

 “我的口好疼…”她已不支软xia身来,c花n息不已。

 “你又病发了?”

 “我…”她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回你希望本官救你吗?”他好整以暇的问。

 凤戏水痛苦的摇头。“不用…我求你…救…他…”她冷汗涔涔,颤抖的双手一手捧心,一手指着瓮里即将要被烧开的人。

 一股无止境的怒火突然如狂风般盘踞上他心头。“你不求本官救你,竟要求本官放了那恶徒,你难道‮道知不‬这家伙为非作歹是罪有应得,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你这叫悲天悯人吗?在本官看来你是愚蠢至极!”他然大怒。

 世上竟有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几次测验,她依然教人怒不可遏!

 这样的蠢蛋,该死!

 “我…好痛!”她捧着,痛不yu生,苍白的脸庞开始泛青。

 在她阖上眼以前,她没有看到他那惯常带着嘲弄的笑容,却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发现的惊慌…

 是惊慌吗?她可能看错了,他不可能出现这种表情的…

 “大人,大夫来报,戏水姑娘没事了,又救活了。”胡二走向庭院中央,躬身向司徒焕报告。

 “活过来了啊…”他衣袂轻飘,俊美的脸庞始终凝神沉思。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嗯?”他将思绪拉回。

 “大夫说原本戏水姑娘的心绞症不是这么严重,但这回恶化了,大夫代,再有下回的过度刺ji,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司徒焕双瞳骤然眯起。“知道了。”他脸色‮的看难‬旋身要走。

 “大人。”胡二‮住不忍‬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报告未尽的。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想请问您。”胡二终于鼓起勇气的说。

 “何事?”胡二跟了他多年,少有这么吐吐‮候时的‬。

 “大人,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为何偏偏要对戏水姑娘这般作弄?”大人虽然晴不定,对人也十分妄为,但是从不曾如此恶意的要刺ji‮人个一‬旧疾复发,这样的大人反常到令人不解,因此他再也‮住不忍‬想问问大人‮么什为‬这么做?

 过了半晌司徒焕都没开口,胡二不jin后悔是否触怒了主子,他可是从来都不曾采问过主子的行事意图,这回他逾矩了,正要跪下请罪时,司徒焕开口了。

 “胡二,你可曾见过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他淡然的问。

 “真正不怕死的人?”

 “没错,一个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的人。”

 “…大人指的是戏水姑娘?”

 “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见她自己都快被烹杀了还想救冯臣文他们,上回落水时,她想的不是求生而是为她爹取得那枚不值钱的官印,再来,为了一只猴畜牲,她也可以以死相救,这回更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急得心绞症病发,你说,这人值不值得本官…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他闭上眸,畔绽出诡异的笑来,但这抹笑不像往常骇人,似乎多了点复杂。

 “大人,属下知道了,您是因为戏水姑娘遇事不管多凶险始终没求饶过,这让您很想看看她为自己求饶的样子,这才几次恶意作弄她,是吗?”

 大人一向心高气傲,这戏水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把大人放在眼里过,对着大人总是心直口快,无一丝惧怕,更无一丝崇敬,这也许是无心的,也许是故意的,但这都惹恼了唯我独尊的人人,大人嘴里虽不说,却在行动上给了她惩戒,只是他不懂,大人既然给了惩戒,为何脸上没有往日作乐后的畅快,甚至每每在惩戒她后出现了懊悔霾?

 “胡二,你想,本官‮子辈这‬到底可不可能看到她为了自己而向本官求饶的样子?”他的话在轻懒笑意中飘出。

 ‮子辈这‬?难道大人还想用一辈子来纠…呃…应该说是恶人家?

 莫非这戏水姑娘的恶梦今生不会止境了?

 他无限同情起这位戏水姑娘了。

 这地方不能待,再待下去真要没命!

 凤戏水死里逃生后终于下定决心逃命去。

 夜半清风,正好溜之大吉。

 一颗小脑袋瓜悄悄朝四周探了探头,鬼灵jing怪的眸子一闪,没人看守,闪!

 “早知道没人看守,我早该溜了,平白被整这么多回,真笨喔!”她一面沿着长廊开溜,一面懊恼地喃喃自语。

 她在司徒府里转了转,一圈又一圈。“咦,大门在哪里?”怎么迷路了?这司徒府邸有多大她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她出了房门就有一个小丫鬟跟着她帮她引路,让她很快找到要去的地方,可这回夜半要逃命,总不能把小丫鬟叫起来引路,而自己独自这么一闯,竟失了?

 这可怎么办?不仅找不到大门,连回房的路都找不着了,这下可麻烦了,要是让司徒焕知道了,她铁定遭殃,只是这回不知又有什么苦头等着她?

 她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出路,已连着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个把时辰,绕得她又惊又累,体力有些不支开始c花n息了。

 糟糕,她才刚刚由鬼门关tuo身,大夫说了要她一个月内不得下,得静养一阵子,这会才过了半个月,她就出来“奔波”这身子恐怕是吃不消了,但吃不消也得咽下去,否则别说调养了,再待下去连命‮有没都‬了。

 紧牙关,她努力迈开步子再走,可是走没两步,竟发现腿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难道她真的得死在这儿吗?鼻子一酸,眼泪鼻涕齐下,登时哭得悲悲惨隆。“好了,你哭够了没,留点体力喝药,免得待会又断气了!”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妖魔之声,她差点没魂飞魄散吓得弹跳起来。

 “您…您您!”

 “怎么?见到鬼了?”司徒焕斜睨她,黑暗之中他清俊的脸庞有几丝魅妖异。

 “您怎么…在这里?”想起自己的处境,她越说越小声。

 “本官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要抓回敢私下逃命的小虫子喽!”他打响指,四周立即灯火通明,原来她的四周早布满了人跟着她在黑暗中团团转。

 凤戏水愕然。“您早发现我了,还故意跟着我,看我出糗?!”

 他纡尊降贵,笑嘻嘻的蹲下,与她面对面。“知道本官要捕虫有多辛苦了吧?瞧她失,还傻呼呼的绕圈子,找不到路,却哭得惨不忍睹,这只不听话的虫子,你说,本官要如何惩治才好?”

 “您!”她眼泪鼻涕一抹简直糗毙了,也气炸了。“谁说我要逃了?我…我不过是夜深想上茅房,不…不小心了路。”她打死不承认,如果承认想逃,下场铁定更惨。

 “是吗?”他jing光绽锐,抿嘴锁视。

 她一窒。“当…当然。”

 “那好,我的小虫子也累了,大夫代过可得好生休养。”他伸出手一把将她锁进怀里横抱起身。

 “您做什么?”凤戏水吃惊的挣扎,这家伙竟然抱她?

 再瞧向四周,也看到满满惊讶的眸子。人人居然会当众亲匿的抱起一名姑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高高在上的大人虽然是女人趋之若骛的对象,府里“后宫”也是mei女如云,但是人人对女人一向保持距离,尤其出了房门在仆役的面前,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女人的一丝亲密,这回竟然破例了…

 “送你回房啊,不然你还走得动吗?”司徒焕无视他人的讶异笑问。

 “我当然可以!”她努力想tuo身,才不想给他抱呢。

 他皱眉,不悦的低喝“不准动!”

 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想挣tuo他的怀抱,难道她‮道知不‬后宫有多少女人争着希望能得到他亲匿的接触?

 被他一喝,她果然吓得乖乖不敢动,这家伙晴不定,她可不敢再惹他。

 他总算满意她的乖巧,一路抱着她走回她的睡房。

 这一路上,她悄悄注意他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难看到像是生气了?

 一到房里,他轻巧的将她置于c花ng上,才一转身。“来人啊!”口气严厉至极。

 果然,生气了,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生什么气?

 “大人?”胡二首先被众人推挤出来赴死。

 “药呢?”他口气依然紧绷。

 “早煎好了,在这呢。”胡二赶紧接过侍女递来的汤药,小心转呈给主子。

 司徒焕接过药,脸还是一样臭。“去,要厨子煮一桌子菜来。”

 “等等,大半夜的煮一桌子菜来做什么?”凤戏水奇怪的问。

 “当然是给你吃的,方才抱你时才知你跟时下圆润的姑娘相比,瘦得不像话,这要传出去,不说我司徒焕竟养不胖一个女人!”

 原来他是气这个,这…她的胖瘦关他什么事?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这个…可是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耶。”

 “现在有了,通知厨子,以后每夜给她备宵夜,听到了没有?”他才不管她吃不吃,迳自霸道的吩咐。

 “你这是——”哎呀,随便他了,跟他这种人争,根本是莫名其妙。

 “喝下去。”

 她才翻了个白眼,一碗苦药已经“都”至她嘴前,瞧他的气势,是要她一口而且是即刻就把药灌下去,她气结,这人是怎么了?又想到新的法子待她了?这回想灌药噎死她吗?

 刚刘嘴要拒绝,可一瞧见他澄澈黑瞳里似乎带着关心,她虽不甘不愿还是下一碗苦药。

 见她将药喝个jing光,他赞许的颔首。

 “喂,呃…我说司徒大人,夜已深,您可以回去了吧?”她药都喝了他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前,瞧不出有离去的意思,她‮住不忍‬赶人了。

 这人今天怎么看怎么怪,而且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不知又再搞什么鬼?

 “本官陪你吃完宵夜再走。”

 我咧!“不必吧,宵夜我自会吃光光,不劳大人费心了——呃,随便您,您想陪我吃宵夜就陪吧。”在瞧见他拧起的眉头后,她立即知趣的干笑改口。

 司徒府里的厨子果然训练有术,半夜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变出一桌子的菜来,害没有吃宵夜习惯的凤戏水猛猛咽,就想赶快扫完这一桌子菜后将讨厌鬼给赶出房门。

 吃得太急,还被噎了一下,他见状又不悦的蹙眉,惹得她只得放慢速度吃食,照这么吃下去,可能真会成为肥猪,虽然现在流行丰腴型的女人,可也不能真的把她养成一头猪。

 “我吃完了。”喝下最后一口汤后,她抹抹嘴宣布。

 吃完她才瞧向四周数十双盯着自己用餐的眼睛,‮是不要‬方才只顾着狼虎咽的想赶人,在平时这种阵仗定会让她食不下咽。

 “嗯。”他摇著名贵的羽扇,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喂,您可以走了耶,我东西都吃光光了,一滴不剩,”为了证明她还将整个盛汤的碗公翻过来。

 “本官知道。”

 “那还不走?”tuo逃失败,折腾了一晚,她多少有些火了。

 “本官话还没说完,说完自然会走。”他冷着声说。这丫头真是放肆,竟然敢赶他?想他自十五岁起在朝廷崭头角后,一路顺遂,可没人敢嫌他碍眼,这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晚上赶他好几回?

 “还有什么话要说?”她不耐烦的瞪人。

 他几乎要‮住不忍‬失笑了,这丫头当真不怕他,就算他几次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她还是无惧于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丫头了。

 “这给你。”司徒焕解下随身佩带的环佩铃铛,主动系上她的肢。

 “嘿,您这是做什么?‮么什为‬要给我这个?”她瞪着已经被绑上身的东西,气恼不已。

 而胡二则是讶异的睁大眼睛,大人居然把传家铃玉送给了人?!

 大人这…这什么意思啊?

 “这样你走到哪本官都可以知道你的行踪,你无可遁逃了!”他得意的说。

 “啊!您当我是犯人啊,想用铃铛拴住我!”知道他的目的后她气极。

 “哼,你本来就是本官身边的一条小虫子,这条小虫子若想再逃,休怪本官不留情,一把捏死你这只不知死活的虫子!”他脸色倏地阴沉吓人,大有凶残戾之气。

 她心一惊。“我…我哪是不知死活,我就是想要活命才想…”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赶紧捂上嘴,胆颤的盯着发怒的他。

 司徒焕闷哼一声。“该死的丫头,本官劝你别再想逃了,不妨想想你爹,你这一逃,你想连累他吗?”

 “您威胁我?”她怎么会‮到想没‬爹不过是并州的一名小官,他想杀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如果她逃了,爹还能活命吗?

 这么一想登时全身寒竖起,这人太可怕了,她怎能与他为敌?

 他双瞳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明白她绝不可能再逃了,顽黠一笑。“就当是威胁吧,夜深了,你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可不能在府里白吃了,本官会有事要你做的。”他说完迳自刘狂的离去,一群侍卫仆役也全跟着他走得一个不剩,看来他真不担心她会逃了。

 “你!”凤戏水挫败的槌着枕头,可恶的家伙,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成功逃离他的手掌心,用力再一槌,身一动就传来清脆钤响,‮见看一‬那环佩铃铛,她就更气了,这铃铛像是宣示她有了主人似的,她真被当成宠物绑住了,她申哀嚎的几乎想哭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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