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沈潇 二
“非花姑娘是南方人?”他笑了,如和煦春风。
我疑虑,为何他会如此问?只见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又径自道“姑娘的服饰颇为怪异。”
他指的,该是我费尽心思设计出来的衣裳罢。我迟疑地点头“呵,献丑了。夫子是南方人,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我跟着耳濡目染,所以…呵呵,可能有些怪异…”
“哦?可巧了,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潇’字,正是逐月国人。家族三代经商,故常此漂泊在外。今
正逢中秋佳节,又听得姑娘所作之乡情眷眷的几首曲子,可谓他乡遇故知啊!”我瞧着他,嘿嘿傻笑,亦不忘点头称是。严重了吧,就一首歌而已,就成知己了?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他抿
,独自起身走近窗帷。伫立着,忽又背起了手臂,仰望皓月当空。顷刻,背影越拉越长,独显几分凄清。
星稀月冷逸银河,万籁无声自啸歌;
何处关山家万里,夜来枨触客愁多。
一首《月夜思乡》娓娓诵来,他的音
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动人,听着舒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模糊地显现了刚刚眼前的情景,tuo口而出的竟的太白先生的名作,倒也配合着此情此景。
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念着念着,突然想起儿时改编过的《静夜思》。
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汗!我轻轻甩了甩头,抛却了污秽的思想。
“妙哉!”沈潇捷步走来,掀袍落座“姑娘堪知我心中所想。”说罢,他径自端起酒杯,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姑娘一杯。”
看他仰面一饮而尽,随即又抬起右手,作了邀请状。我尴尬地笑了笑,迟疑地端起酒杯。怎么办?唉,我那浓郁香醇又不醉人的桂花甜酿还没拿过来呢…踌躇间,我募地一个抬头,正
上那双满含期待的黑眸。
两两对视了几秒,再低头,我开始暗自思衬。人家老板可是花了大把银子的,不陪着喝一点也太不像话了了摸揣在
口的银票,我tian了tian干
,犹豫不决。丫的,千万别飞了!我心一横,索
屏息,脖子一扬,奉陪了。
好辣!我吐了吐she头,喉咙里像火烧般难受。从来都不喜喝这种涩辣的兑水酒jing,都说白酒醇香,需要慢慢地品。我怎么就觉得跟毒药没什么两样呢?
头已经有些晕了…我放下雕花瓷盏,眯着眼看他“沈公子今
相邀,应该不止饮酒思乡如此简单吧。”
他咧嘴干笑几声,自己又斟满了酒,径自浅酌。
呃…我的天,这个男人竟然有酒窝?唔,刚才怎么没在意?…有酒窝,哈哈,酒窝,我喜欢…咳咳,我喜欢…我打了个酒嗝,眼神渐渐
离来起了,很没出息地犯起了花痴。
“听闻姑娘是今晚活动的主要谋划者,不知是否属实?”呵,原来如此,他今晚便是要问这个罢。
我及时收了秋波,不经意地用食指沿着杯口划着圈圈,回答掷地有声“恩…是小女子所为。”
他热切地凑近,仿佛见了珍品般,想要将我看透“姑娘何其有如此多的创意?…呵,之前听坊间传言,不信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能耐。今
一见,才知姑娘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就是有此番与众不同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我无谓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淡淡的举动,似乎默认了他的褒奖。没有料想中的谦虚回应,沈潇也不觉意外,他魅惑地笑了笑,势要将谬赞进行到底。
“不过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计划,再加以实施,真是不可小觑姑娘的实力。姑娘的才德真是举世无双啊!”哎哟,偶滴妈呀!讲什么才德?…我说兄弟,您别在给咱立贞节牌坊了。我回以惭愧一笑,没有说话,心理却想:本姑娘全是拿来主义,当然够效率啦!开玩笑,咱们祖祖辈辈几千年的jing华,不好好利用,怎对得起我花家的列祖列宗?!
“姑娘所创歌曲鄙人闻所未闻,不知贵夫子是何方游人?竟有这么多曲调风格迥异的词曲…”
我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胡诌“先师早年云游四方,暮年留下众多脍炙ren口的佳作,我稍作修改后加以运用。”
“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够听姑娘再歌一曲?”他突然来了兴趣。
哇,老板提要求了。燃烧吧,小宇宙!我摒息,眼珠滴溜着飞速转动,脑海里闪过各种的曲目…啊,稍等啊,稍等…有了!
心里有了主意,我快速地从包厢的餐柜里取了七只碗,再拎了茶壶,分别倒了不同分量的茶水,由浅到深,一致排开。沈潇只微微地笑着。嘿!小样,还
沉得住气。我挑了挑眉,很是得意地睨他一眼。一切准备就绪,我双手持筷,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娓娓唱来。
嗒…嗒嗒…嗒…嗒…
象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jin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却不
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
哎~~友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渐渐地,沈潇已完全陷入这婉转、优美的旋律中。他陶醉着,四指触及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击着,配合着我的节奏,眼里尽是欣赏的意味。我喜欢看他的眼睛,不比何谦的疑虑探究,却好似汪汪一潭深水,包裹着我一起
漾。我们就这样四目凝对,电光火石,天雷地火,千丝万缕…空气中
漾着一种微妙的情绪,一触即发。
‘吱嘎’一声,门突然推开,仿佛易碎的玻璃一般,这难得聚集的温情立即烟消云散。来人俯身双手抱拳“公子…呃,迫不得已,打扰了。钱掌柜飞鸽急报,请公子速速回馆商议!”
沈潇点头示意“行了…你在外侯着,我即刻便来。”他郁郁地起身,略略抱拳“多谢姑娘词曲相赠,今
相谈甚
,红尘堪得知己。改
再登门,把酒畅谈…告辞。”
我木讷地点头,不经意间,却瞥见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虽意犹未尽,人还是风一样地走了。
看着屋子里空空如也,仿佛刚刚的交谈只是一场秋梦,梦里有一个春风般温暖的男人陪着我,陪我一起歌唱,一起欢笑。
梦醒了,一切如斯…梦,终归是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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