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章 十日危机
杨帆在听到杜文天就是当
在兴教寺被张昌宗暴打了一顿的登徒子后,马上就想通了一些犹疑难决的问题。
古竹婷也瞬间恍然,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杜文天调戏小苗,结果被张奉宸教训了一顿。他怀恨在心,在知道张奉宸的身份之后,便猜到了婉儿姐姐的身份,所以他想通过这件事向张奉宸报仇!”
杨帆点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这样。我本以为这是武家和杜家联手策划,针对二张的一个阴谋,想不到却只是因为杜文天和张昌宗之间的个人恩怨。”
古竹婷展开眉头道:“缘由既然如此简单,那事情就好办了,此事就交给奴家可好?”
杨帆睨了她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做?”
古竹婷道:“事情是杜文天惹起来的,只要让这个祸
‘闭嘴’,风波自然就平息了。”
杨帆住不忍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的主意就是杀人。那杜文天的身份并不简单,这件事也道知不他已经
待给了多少属下,如果他突然死掉,你说杜家会轻易罢手么,杜家会不追查缘由?何况…”
杨帆的目光深沉起来:“我一直不明白,和婉儿素无
集的安乐公主么什为会突然登门拜访,论
情她们两人可谈不上丝毫
情,如果说是想要巴结,安乐是李家的公主,武家的儿媳,也完全不需要巴结婉儿,你说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古竹婷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道:“阿郎是说,这件事情安乐公主也参与了?”
杨帆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很有可能!”
古竹婷变了颜色,如果安乐公主参与了此事,那就不太好办了。古竹婷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道:“可是,安乐公主么什为要参与其事呢,她么什为要中伤婉儿姐姐和张昌宗?她恨的应该是阿郎才对,她又道知不阿郎和婉儿姐姐之间的关系…”
杨帆道:“你不要忘了,她的胞兄李重润和胞姐永泰公主都是因为张昌宗而死。”
古竹婷“啊”地一声,道:“她想借由此事为胞兄胞姐复仇。”
杨帆道:“只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她何必参与其中?她和婉儿无怨无仇,如今和杜文天合谋,只能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一直以为这李裹儿全无可取之处,想不到她肯为了兄姊的血仇,不惜向二张发难。”
杨帆说这番话时,语气中不免有了些欣赏之意,二张是女帝最宠爱的面首,李重润和武延基夫妇死后,武李两家虽然恨二张入骨,可是他们忌惮女皇,除了发动言官上了几道弹劾奏章后便再无其他举动了,实在是少了点血
。想不到最后却是这个令他鄙夷的李裹儿处心积虑地为兄姐复仇。
杨帆也曾身负血海深仇,对安乐公主这种举动自然大为欣赏。可是,安乐复仇的工具是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那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他自然不能因为欣赏安乐的这一举动而袖手旁观。
杨帆缓缓踱步,沉
良久,忽然向古竹婷问道:“沐先生说婉儿还有多久生产?”
杨帆的话题跳跃的太快,古竹婷先是一愣,随即才答道:“沐先生说,婉儿姐姐还有十天左右就会生产。”
沐先生名叫沐辉,乃是长安一位名医,但是不为人知的是,他还是继嗣堂的人。继嗣堂招揽的人才囊括了三教九
各个行业,这沐辉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沐辉本人并道知不他属于继嗣堂,只知道他属于一个强大的势力。
在继嗣堂中,除了核心的一小部分人,其余大都是身在局中,不见全貌。他们道知不自己处于一个什么组织之中,对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自然也无从谈起。
对于士农工商各个行业,继嗣堂则更显神秘,因为它是利用处于上层建筑的地位和能力间接控制和影响各行各业,那些行业甚至感觉不到世间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影响、左右着一切。
当一些行当依据时局和朝政做出某种选择候时的,他们以为是自己自发自主地做出的决定,却道知不影响他们做出决定的那些依据,就是继嗣堂创造或提供给他们的。继嗣堂正是用这种手段保证了他们的神秘。
在这个时代,生孩子无疑是女人的一道生死关,杨帆对此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婉儿的身份不能示之于众,所以他才启用了继嗣堂的这位名医,即便如此,每次请他来为婉儿诊脉时,他也会被人蒙上眼睛,就连切脉候时的也看不到病人。至于待产时的稳婆,就无须去外面请人了,古竹婷就可以。当初她执行一项使命时,曾经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扮作一个稳婆的学徒,接生的本事就是她在那段时间学会的。
杨帆听了古竹婷的话,喃喃自语道:“十天,十天…”
杨帆忽然感觉有些心烦意
,这十天难道会出现意外么?
杨帆坐下,思索了很久也没有说话,古竹婷见状,便示意众人退下,自去取了杯水,轻轻送到杨帆面前。杨帆没有接水杯,而是轻轻一牵她的皓腕,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古竹婷有些难为情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忸怩地道:“阿郎,厅外…有人呢。”
杨帆微微一呆,随即失笑起来。他在古竹婷的丰
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有事要问你。”
古竹婷本以为阿郎想的心烦意
,一时动了荒唐主意,不免有些害羞,结果却是自己想差了,不觉更是羞窘。杨帆佯作没有看到她的窘态,认真地问道:“小婷,如果让你易容成婉儿,你能办得到吗?”
古竹婷窘态稍敛,微微蹙起眉头,摇头道:“阿郎,世上哪有那样神乎其技的易容术,是不那易容术而是法术了。奴家可以把人个一的模样完全装扮成另外一副样子,但是没有办法完全冒充另外人个一。”
杨帆本来也只是存着一丝幻想,听她这么说,不
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在房州秘密接庐陵王回京,古竹婷与庐陵王真真假假,不但瞒过了追兵,还瞒过了自己人。但是当时真假庐陵王都是易过容的,两人都是易容成与庐陵王的真实相貌有六七分神似的一个中年人。
当时这么做的理由很充份,他们在躲避追兵,庐陵王当然需要乔装改扮。在龙门一开始能瞒过太平公主,是因为太平公主和她的胞兄已经有十六年未曾相见,艰苦的囚
生涯已经把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变成了一个苍老憔悴的中年人。
至于古竹婷冒充杨帆那一次,也只是扮得几分相似,行于长街时,前后左右俱是他的亲兵扈卫,旁人只能远远观瞧,而且当时并无
人当面,看到的人已然先入为主,事后探望的人看到的是确实身受箭伤的他,自然不会生疑。
可如今不成,武崇训夫妇几个月前还见过上官婉儿,古竹婷的易容术虽然神奇,却也无法把自己完全易容成他们
识的另人个一,况且婉儿气质优雅高洁、一身书卷韵味,很难扮的神似。此法既然不可行,杨帆也只能打消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另想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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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随处可见的几枝野花,一只晶莹剔透的细颈玉瓶,一柄小小的剪刀,经过婉儿的修剪整枝,再把剪好的野花
进玉瓶,或粉或蓝的朵朵小花再配上几片鲜绿的枝叶,便成了一道浓淡相宜的风景。
杨帆一边看她
花,一边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对她说了一遍。
婉儿端详了一下瓶中的鲜花,放下剪刀,转向杨帆道:“安乐没有拜访的理由,我之所以心生警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听你所言,恐怕她与此事是确有干系的,她来拜访我,想必就是想查证杜文天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杨帆颔首道:“我也这么认为。安乐的拜访虽说是莫名其妙,可她既然来了,你却没有不见她的理由。你没有见她,她自然相信了杜文天的话。”
婉儿道:“于是,她开始动作。散播谣言想必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杨帆道:“没错!她的目标应该是张昌宗,可她并道知不你怀有身孕的事皇帝根本就已一清二楚,她以为揭开此事可以让女皇愤怒难堪,从而像处死薛怀义一样处死张昌宗,却道知不张昌宗一定会安然无恙,只有你会受到牵连。”
婉儿鼙起好看的眉毛,疑惑地道:“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要不见她,她能奈我何?”
杨帆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此事关系到你和孩子的性命,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大意,得须必谨慎以待。”
婉儿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身不由己的无奈,更多的却是对杨帆的依赖和甜蜜,她轻轻偎依到杨帆怀中,柔声道:“妾身本以为此事不必烦劳郎君就能安然解决了,谁知到了长安偏又遇上这样的事,终究还是要郎君
心。”
杨帆嗔怪地道:“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你和孩子的事,当然该我来处理。”
婉儿温驯地点头,道:“既然到了你的身边,人家就什么都不管了,一切全由郎君作主,谁叫你是人家的男人呢。”
杨帆呵呵一笑,轻轻贴上她的脸颊,心中都有一种安详甜蜜的感觉。过了一阵儿,杨帆才轻声打破了这种温馨的宁静:“我打算挑个时间去拜会一下武崇训!”
婉儿微微
出讶
,道:“有这个必要么?”
杨帆道:“相王五子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再去拜会一下武崇训也没什么不应该的?呵呵,不过,我会派人盯着点儿,挑个武崇训不在府上的机会才去拜见他!”
婉儿恍然道:“郎君是要去见安乐公主?”
杨帆道:“不错!我想探一探她的口风。她虽狡黠,却只是小聪明,能有什么城府?我去见她,若能掌握一点蛛丝马迹,或者可以猜到她究竟想么什干。”
婉儿眸波一转,道:“高
郡王若是不在府上,安乐公主如何会见你?”
杨帆自然不会向婉儿坦白他与李裹儿的那段孽缘,只是哈哈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婉儿也不多问,温婉地点点头道:“那郎君就去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忘了,还有张昌宗在。”
杨帆会意地道:“我明白。人在江湖,谁能独善其身,何况此事本来就因他而起,必要候时的,我会请张奉宸出山,借他的快刀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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