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偌大的办公室里,响个不停的电话、“答答”的打字声,和墙上的时钟声彼此在竞赛着,
织成一幅忙碌而紧张的画面。
这是位于市区黄金地段的秧报报社一景。晚上八点钟,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进入备战状态,对每
出刊的报社而言,这些忙碌的景况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在主任办公室里,聚集了七、八名记者和主任谷景雄,人个每的位置都紧挨着另外人个一,因为过挤的空间容纳不下太多的座椅,有些人还得和另外人个一共同使用一张椅子。
窃窃私语的回响声似乎盖过了谷主任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他试图用咳嗽来集中大伙儿的注意力,然而事实证明他是失败的,私语声愈加宏大,像一波波的
,掩盖了他可怜的演说。
突然间,谷主任忍无可忍,像是失去弹
的弹簧般“啪!”一声,他将一本厚重的辞海重重地扔在桌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
所有在场的记者和编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他。
“咳!咳!”他仍习惯性地清了清喉咙,打算开始他的“训词”
忽然间,不知哪来的冒失鬼,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间迅速地推开主任室的大门。
“啊!好痛。”有人被这突来的冒失鬼给撞到了手肘,发出一声轻呼。原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又被破坏无遗。
这闯进来的“冒失鬼”,有着一双似永远没睡醒的加菲猫眼,俏皮的小鼻子下是尖俏的下巴,当她那张略显苍白的小嘴咧开了一个微笑时,相信谁都会被那甜美的笑容给融化,不忍再苛责她。她就是唐珊琪。
“又是你!”谷主任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好像这事对他而言,早已习惯了。他故意作了一个看表的动作,一边指指表面。
珊琪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一手摆在眉间,不好意思地行童军礼,说着:“起不对!我迟到了。”
说完,一眼瞧见同事兼好友的晓华独自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机灵地穿过重重人墙,硬挤到她位置上。不过还是换来晓华一记白眼。
“珊琪,你这次又迟到了,你知道知不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而这个月也才不过过了六天。”谷主任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发发主管威风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平常这些记者因为他脾气太好,全都爬到他头上去了。
“是!是!起不对,主任。”珊琪的反应快,这点小事难不了她,平
她厚脸皮可是出了名的。于是她灵机一动连忙道:“主任,你刚才讲到哪了?”道知她这个谷主任有个最大的毛病,是一心不能二用,便乘机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讲到——”谷主任果然中了计,开始又回到了主题。“今天我们临时接到通知,在美国享誉盛名的职业
球选手乔伊-卡恩,将于明午搭机来台。他这次来台是为了参加职
的一场友谊赛,并为来台探路;据说国内多支职
队为了争取他,引起了热烈的争逐战,这是一大头条,我希望你们有个人可以去弄个专访…咳,这项任务,咳,是很艰巨的,据说各家报社都在抢人。”他边说,边把视线瞄向孙晓华。
这条线上的记者正是孙晓华,当主任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投注在这个“主角”身上。
“可是——可是——”这时,晓华却面
难
,
吐吐地开口道:“主任,我排好明天休假…我有事…”
她话还没说完,主任立刻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姿态,语带教训地道:“你干记者是不也这一、两天的事,两年下来的训练,难道你忘了记者是随时得待命的吗?休假改天再休就好了,有什么事会比跑新闻重要?”
谷主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任何事只要和工作一比,就显得微乎其微,同样的观念他也不断灌输在组员身上,常令记者们感到苦不堪言。
孙晓华皱着眉,内心挣扎不已,因为明天正是她爱慕已久的学长吕志贤休假的日子,这次对方破天荒地主动开口约她,这可是他们感情进展的一大良机,怎能轻易错过。她心中有一百一千个不愿,但面对工作,却难两全其美。她暗自恨道:么什为那个该死的什么乔伊-卡什么车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她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子,正想着要用什么藉口开溜。
忽然间,她一眼瞄见身旁的珊琪正半闭着眼,状似恍惚,像快睡着的模样,她忽然心生一计。
“主任,我看这样好了,珊琪她明天反正也没什么新闻,不如请她代跑我的线。我的私事真的很重要,请主任格外开恩啦!”她哀求着,只差没跪到地上去
主任的脚趾头。
“珊琪——”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向这个才到报社不到半年的新人。
正要进入神游太虚境界的珊琪,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反
地睁大眼睛,大叫了一声:“有!”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却发现四周已响起一阵哄堂大笑。而她还莫名奇妙地抓着头,道知不发生了什么事。
谷主任无可奈何地撇撇嘴,叹了口气。这时代,新人真是难搞,不过,珊琪自进报社以来,虽然跑得不是
杰出,但重要的新闻也从未漏掉,让他无话可说。但在这种重要时候,突然发现她在打着瞌睡,于是谷主任决定好好治治她,因此他缓缓对着珊琪开口道:“好吧!这条新闻就交给你了。”
“我?”珊琪指着自己的鼻尖,睁着
惑的双眸。她这时显得有精神多了。“跑什么新闻呐?”她想这下惨了,刚才差点睡着,谷主任说些什么,她全“雾煞煞”
晓华用手肘顶顶她,小声地提醒她。“是专访国外来的
球选手啦!”
“啊!
球选手?”珊琪冲口而出,接着发现自己的糗态,又立刻掩住了嘴巴,皱了一下眉头道:“体育线不都是你在负责的吗?”
晓华正要开口,谷主任却代她答了。
“没错,但是晓华明天休假,就由你代打。你平常不是老在抱怨跑那些生活杂货、商品很无聊吗?这回,正是你大展长才候时的。”他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好,就这样决定了,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没事就‘退庭’了。”散会前,他不忘幽上一默。
看着大伙儿正要散去,珊琪连忙站起来道:“等等!就这样吗?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还没发表我的意见呢!主任,我…”
“你有什么意见,留下来谈。”谷主任
出了贼贼的表情。珊琪愣了一下,心想:这么被单独留下来,必定没啥好事,于是她乘着其他同事还在场,连忙说:“主任,我——我对
球一向没有概念,我从不注意体育消息的——”
“那好,这样正可以乘机训练一下。待会儿我会给你一些相关资料。”说着,谷主任走回自己的位置,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愿。
珊琪于是跟在一群同事尾巴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去出了。
不过,一出了办公室,她第一件事不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赶稿子,而是黏着晓华,像只跟
虫似地。
“晓华,你这样做太不够意思了。”珊琪在她耳边叨叨念着。
忽然一张纸拍在她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就是人个这,是个大帅哥,别说我没造福于你。”晓华这突然的动作,令珊琪闪躲不及。
珊琪连忙
下眼前的纸张,才瞄了一眼,已住不忍尖叫起来。
“啊!是个‘阿多啊’。”她睁大了眼睛细瞧。照片是用影印的,所以看不出发
和眼珠颜色,但那鬈曲于额前的发丝,和像天使一般的深邃双眼、高
的鼻梁、突出的轮廓及薄而具弧度的嘴
,很容易便能看出他的西方血统,是其尤双眸闪现着略带调皮的神采,像是随时准备作弄人一样,英俊中透着俏皮的神态,十足的大男孩模样。
“你说,我这算对你不好吗?”晓华作了一个鬼脸。“他很帅吧!”
珊琪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不屑的模样。“送给你好啦!你就老是给我找麻烦!”说完,把影印纸往她桌上一扔,双手环抱在
前,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其实在她的观念里,得觉总英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尽会利用好看的外表骗取女人的好处,是其尤“偷心”,因为大多的女孩子喜欢外表帅帅的男孩,甚至愿意主动投怀送抱呢!因此才让一些帅哥拿翘起来,以为女人是任他予取予求的。
平轩——珊琪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这一型的。她花了五年的青春,最后才在众多竞争者中
颖而出,成为他的女朋友,然而那种永远要和众多女
竞争,像个请求施舍的女奴般奉承对方的痛苦,令她有了新的体悟。
最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长得好看的男生不是豆腐脑便是自以为是的家伙。自此以后,她连在路上碰见帅哥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更遑论是一个不同文化背景的异乡男子了。
“你就饶了我吧!你忘了,我对帅哥没兴趣的。”
“哎哟!我的姑
!就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我明天就要去见我的白马王子了,这个大好机会,我可不能错过,求求你嘛!”晓华双手合什,可怜兮兮地拜托着。
果然,她这招引起了珊琪的好奇,只见她头微微一侧,探问道:“你要去见你的白马王子?怎没听你提起过?”
晓华法办没,只好凑近她的耳际,轻声说道:“是我的学长吕志贤啦!我以前告诉过你的,人家暗恋了他好多年,好不容易会机有…”她嗫嚅道。
珊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吕志贤——他——他终于约你了——”
晓华急忙掩住她的嘴。“对啦!对啦!别那么大声嘛!”她急忙制止珊琪,她对自己的稳私是相当保密的。
站在好友的立场,珊琪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好吧!”说着,她在晓华的背上用力一击。“我这人是最讲义气的。”
她这一掌,害晓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脸都红了,便连忙将她赶离自己的座位。
珊琪这才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主任早已将那名
球明星的资料及几本有关
球规则和历年美国职
纪录的资料扔在她桌上。珊琪不由得撑住额头,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叫她啃这么多的资料,又是她最感冒的运动规则,加上明天就要上场打仗,看来今晚又不得好睡了…
球选手…
珊琪百般无聊地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乔伊-卡恩,美国黑熊职业队打击率最高的选手,曾有连续三打席击出全垒打的记录…打击率零点三七一…天哪!什么是打击率?她再翻一下个人基本资料:一九六八年出生…
她再望一眼那张放大的影印照片,咦?那张脸好像似曾相识…对了!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嘛,那种完美的希腊雕像、深邃的双眼,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在哪看过——
她脑海中渐渐浮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像是分裂的因子拼凑在一起,越来越清晰…
“Hi!Canyougiveittome…”
那个外国小男孩充满活力的跑姿,和他飞扬的金黄
头发、俏皮的雀斑,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
沉淀多年的记忆,却因为这次接触到
球的新闻而再度浮现,她不
因当初的天真和善感而轻笑出声。
如果要说她和
球运动有任何一丝丝的接触,大概就只有那次吧!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后,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天哪!快十一点了。她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过,她在离去前却兴奋地想:待会儿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出那顶
球帽,也许能
出一点对
球的兴趣吧!
这夜,珊琪熬夜读资料到两、三点才沉沉睡去。
但她睡得十分不安稳。
那名外国小男孩的身影不断出现在她梦中。
他轻巧熟练的接球姿势,以及飘扬在阳光下、令人
眩的金色发丝…
她看见他的嘴巴开了又闭,似乎要告诉她什么,然而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由他的嘴形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你么什说?再大声一点,这里好吵!”她向他大声喊着。然而旁边音声的震耳
聋,盖住了彼此音声的。不过,奇怪的是,那声音不太像是飞机音声的。
倒像是——
“铃——铃——”电话的铃声一声急过一声。
珊琪突然从梦中惊醒,一个翻身,差点从
上滚下来。幸好,在电话铃声断掉之前,她顺利地接起来了。
“喂!懒猪!你还在睡呀!”
一听到这声音,她立刻清醒了一半;在这世上,除了她父母外,敢直呼她这个绰号的只有晓华。
“干么?人家正在作好梦。”珊琪用着惺忪的口气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作梦!”晓华高八度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得珊琪得把话筒拿离耳朵几公分,才能避免耳膜被震破。
“你…你不是在南部吗?”珊琪仍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喂!你别再睡了,你忘了今天早上十一点有采访?”晓华仍在另一头嚷着,好像这样就可以赶跑珊琪全身的瞌睡细胞似地。
“十一点——哦,采访——”珊琪点着头,好像又快睡着了,就在此时,她忽然一眼瞥见桌上的闹钟,时针指着十,分针指着八,就在这千分之一秒中,她忽然像见到老鼠一样,整个人弹跳起来。
“啊!快十一点了!”她喃喃道,好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样。她记得那个
球明星十一点下飞机的,她得赶去机场拦人哪!
于是她飞也似地扔掉手中的电话,不管晓华还在电话那头“喂”个老半天。像电视里的闪电侠一样,她迅速地穿上搁在椅子上皱巴巴的套装,匆匆梳洗一番,补了个口红,即冲出房门。
才跨出大门一步,她就感觉怪怪的,低头一瞧,天哪!她竟然忘了换鞋,把在家里穿的那双象征“吉利”的红
鞋给踩出门了。于是连忙一转身,换上她的超级劲装——耐吉球鞋。就这样,她上身是短裙套装,配着不相衬的球鞋。
珊琪像火烧**一样冲向马路,拦下计程车,飞快赶去机场。
难怪有人形容她像只母狮子,就像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一生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睡觉和休息以储存精力,只为在猎食时全力冲刺、奋力一搏。而生为这种动物习
的珊琪,采访对象就是她的猎物!
冲到机场,珊琪瞥见机场的电子钟显示的是十一点五分;迟到五分钟,该不会太晚吧!她暗想着,一边用着敏锐的眼光,四下搜寻她的“猎物”
就在这个时候,精确的观察力让她一眼便瞧见了几个散落在机场出境处的摄影记者,有些正在换着底片,有些正在剥下镜头。
她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赶上了,便快步走向那群摄影记者。当她一靠近,那些记者却像看见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盯着她。
珊琪自信满满地靠过去,以试探兼聊天的方式开口道:“这些飞机老是延误,好像已经成了惯性动作一样哦?”
“你是秧报的记者?”其中有人注意到她身上的名牌。“你是新来的?”说话的人身上满是
团。
当记者被认定是新手,是件很“ㄘㄨㄜ觥钡氖拢珊琪立刻技巧地闪过这个问题。“不!我跑了三年,是别线上的,今天来代孙晓华的班。”
“哦!”另一名摄影记者接口道。“难怪我没看到晓华,正可惜她要‘独’漏新闻了。”
他一说完,其他的记者跟着笑来起了。
“独”漏?这是什么意思,珊琪被搞迷糊了,连忙开口道:“别开玩笑了,有我这老记者代跑,还能漏什么呢?”她轻嗤一声,装出很“酷”的模样。
突然间,大伙儿安静下来。终于,有个家伙看不下去了,多事地开口问:“你该不是来采访乔伊-卡恩的吧?”
“当然!”珊琪回答得干脆而俐落。
“他…他…”那家伙似乎努力在压抑笑声。“他提早了半小时到,你道知不吗?”话一说完,现场立刻响起一片爆笑声。
这下子换成珊琪瞠目结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么什为她道知不?忽地,她记起自己的B。B。CALL前两天摔坏了,还没送修,就算主任Call她,她也收不到。完了!这下惨了,她原先怕被公可“
扰”,故意不肯留房间电话的,这次终于尝到“恶果”了!
天呐!她得使命握住双拳,才能避免自己因激动得“脑充血”而昏倒。
带着同行的
笑声和自己破碎的自尊,她颓然离开那群记者,就像只斗败的公
,发
的脑门只有一大堆的问号;么什为?么什为我要那么贪睡?么什为我要代人跑线?么什为Call机坏的不是时候?么什为天杀的飞机向来迟到却在这次早到?
最后,她将自己瘫在一张候车椅上,所有的“?”号全涯成了一个结果——
么什为我会这么不幸?
接着,可以预想到的,主任暴躁得像火
般红着脖子指着她大骂的画面,晓华因仰赖了一个“不可信赖的懒虫”而失去了工作的可怜状,这些悲惨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的心如坠落一百层大厦,碎成片片。
就在她失望透顶,只觉自己仅剩口气在呼吸之际,突然发现身旁有一男一女,他们交谈的话题引起她的注意力。
“那群讨厌的记者走了没?”男人道。
另一名女士谨慎地确定了一下。“该走了吧?没有看到挂牌子的人。”
珊琪一听,立刻反
的用包包盖住自己的记者牌再偷偷取下。她好像又恢复“猫科”的本
,竖起了耳朵仔细地聆听外界的动静。
接着那男的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就好,乔伊最讨厌应付记者了,刚才好不容易找个冒牌的顶了一下。十分钟后他会乔装成阿拉伯人,在机场右侧公园,你就开车过去载他。”
“嗯。”那女的听完后,立即站起身走向机场大门。
接着,那男的也站来起了,往反方向走开。
意外听到这场对话的珊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天无绝人之路,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她的兴奋指数立刻回升,激动得只差没追过去亲吻那对男女。
这么说来,那些摄影记者拍到的,并不是乔伊-卡恩本人喽!这下子可好,她的“独漏”就要翻身为大“独家”了,那群记者,就等着瞧本姑娘的厉害了。
她当下冲到机场的贩卖处,买了一台“立可拍”相机,简陋是简陋,但还满实用的。接着,便前往机场旁的公园守株待免。
她跑到大门右侧的公园,这里因为是偏角落平常很少人进出,再加上它是在管制区内,很多时候就成了达官名人避开记者干扰的绝佳出入口。珊琪是第一次到这区,好不容易避开了警卫的视线,钻进公园,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公园?简直是…非洲莽原还差不多。草多是多,但还不足以藏一个大人。这下子,珊琪又头痛了。
不过,本着她“母狮子”的天
,她很快便发现了绝佳的藏身所——围墙顶。
那片围墙足足有一个半人高,而且围墙顶端很特别;中国闽南式建筑的屋顶形状,有短短的两片屋檐,正巧可以躲人。二话不说,她立刻利用墙上的小方窗,翻跃而上,这所有行动只花掉她短短的三分钟。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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