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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一个忍辱偷生的女人
 女人被拖出去百十步,才又跟上官勇喊道:“将军,我是诸大的女人。”

 上官勇冲拽着女人的兵卒招了一下手。

 兵卒又把女人拖到了上官勇的跟前。

 安元志说:“你就是水匪们的大嫂了?”

 “我只是诸大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女人低着头道:“她们都是。”

 “这个水匪头子福不浅啊,”安元志冷笑道。

 “我们被抢之时,‮道知不‬军爷们在哪里?”女人突然就抬头看向了安元志,脸上的神情愤怒且伤心。

 安元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被水匪抢了,还是我的错了?”

 “犬不留,”这女人又看向了上官勇,道:“将军为何就不能想想,水寨之中也有无辜之人?”

 “我要先保证我麾下的兵将安然无恙,才能再想你们是否无辜,”上官勇说道:“你若真要责怪,你可以怪我没有为国尽早除去江南匪患。”

 “姐夫,你跟她废话什么?”安元志在一旁不耐烦道:“女人,诸大在哪里?”

 “我和我的姐妹们,能活着出龙头岛吗?”女人望着上官勇问道。

 “可以,”上官勇说:“现在你告诉我,诸大那帮匪首们在哪里。”

 女人从地上站‮来起了‬,道:“我带你们去。”

 “你若是骗我们,”安元志起身道:“女人,‮道知你‬你会是个什么下场吧?”

 女人看着安元志,笑了一下,道:“我为何要骗你们?”

 “元志,不要再说了,”上官勇起身走到女人的身前,跟这女人道:“这位夫人,你带路吧。”

 女人带着上官勇一行人往龙头岛的南边走去。

 上官勇跟在这女人身后走着,问道:“诸大的儿孙现在在哪里?”

 “除了他的长子跟着他外,其他的都死了,”女人说道:“将军下手没有留情,他们自然寻不到自己的生机。”

 “那他的妾呢?”上官勇又问道。

 “死了大半,”女人道:“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

 安元志跟上官勇并肩走着,听着这个女人谈吐,道:“你不是寒门女子,龙头岛之事了结之后,我们可以送你归家。”

 女人一笑,说:“将军若是能放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离开,奴家就感激不尽了。”

 上官勇没有再答女人的话,边走边打量着女人带他们走的这条路,说:“你要带我们去江边?”

 “将军莫急,”女人道:“很快就到了。”

 安元志的伤腿走起雪路来吃力,袁义在后面几乎是半抱着安元志往前走着。

 女人将上官勇一行人带到了龙头岛南边的一处芦苇前,道:“他们就在里面。”

 众人一起看这芦苇,成片已枯败的芦苇被大雪着,匍匐在地上,若不是还有一些发黄的芦苇在积雪之上,人们根本也看不出这里是一处芦苇

 “他们躲在雪下?”安元志问女人道。

 “军爷们请随奴家来,”女人回头冲着上官勇道。

 安元志拉住了上官勇,小声道:“这女人不会是要跟我们玩花样吧?”

 上官勇拍了拍安元志拉着他的手,道:“我们死了,她就更没有活路可走了。”

 女人没有等她身后的人,径直往芦苇中走去。

 “如此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的?”上官勇跟在女人的身后问道。

 女人道:“这几年来,我很得他的宠,若不是昨天你们杀上来的太快,他应该是带着我一起走的。”

 安元志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上官勇伸手扶住了安元志,有心让安元志就在外面等,可是想想安元志的脾气,这个少爷一定不会听自己的话,上官勇望着安元志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误会,”女人走在最前面,说道:“我恨他。”

 这里面的宠与恨,跟在女人身后的外人们,说不‮么什出‬话来。

 女人走到了一丛芦苇前停了下来,说:“这下面有一口井,他们就在里面。”

 上官勇冲身后挥了一下手。

 几个兵卒上前,趴开了积雪之后,雪下的冻土了出来。

 “这土也要挖开,”这女人道。

 兵卒们就用手里的阔刀开始挖土,没挖几下,一个盖着石盖的井口了出来。

 “这井通向哪里?”上官勇没急着让兵卒们开石盖,而是问这女人道。

 “出入口太多,就容易让人发现,”这女人离井口远远地站着,跟上官勇说:“这井只有一个出入口,也许是冲着江边挖的吧。”

 “江那里没有出口吗?”安元志问道。

 “这个时候入江,水性再好也会被冻死的,”女人道。

 “开盖,”上官勇下令道。

 兵卒们用长当撬使,把井口上的石盖撬开了。

 众人看着石盖被撬开了,还没来及上前看,井里就出了几支飞箭。

 一个开石盖的兵卒躲闪不及,被一箭穿了肩胛骨。

 “后退!”上官勇护着身旁站着的安元志,冲部下们喊了一声。

 井中的水匪们,可能是没看到有人出现在井口了,也不往上放箭了。

 “妈的,”安元志说:“临死了,还要咬我们几块下来!”

 “将军,”女人跟上官勇道:“我带你找到了诸大,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诺。”

 “阿河?”井中传来了诸大惊疑不定‮音声的‬。

 女人道:“是我。”

 井中沉寂片刻之后,传出来诸大的叫骂声:“你这个人!”

 “诸大,”女人说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贼,我们两个相比,谁才是人?”

 “我是个贼,你又是什么东西?”诸大叫道:“你不过是个被老子按在身下的‮子婊‬!货,你敢出卖老子?!”

 “你杀我父母兄弟,我如今只是报仇罢了,何来出卖之说?”这女人站在风雪中,头发纷,衣衫破损,脚下也没有穿鞋袜,如此狼狈之下,站在那里,却还是显得亭亭玉立,她问诸大道:“诸大,你杀我家人的那天,可否想到自己的今天?”

 上官勇回身冲自己的一个中军官道:“去拿火油过来。”

 这中军官领命之后,转身跑走了。

 诸大在井中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就有水匪在井中跟诸大叫道:“我早就说过,阿河这种女人不能留!”

 一记耳光声从井下传了上来,让在井外站着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阿河,”耳光声响过之后,诸大‮音声的‬又从井下传了上来,“我对你总算不差啊。”

 “你杀我全家,”这个叫阿河的女人却冷冰冰地道:“我委身于你,不过就是想报仇,你待我如何,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我的天,”安元志在上官勇的身后小声叹了一句。

 众人听着女人跟诸大的说话,能听出这两人之间,是一个女人忍辱偷生,委身于灭门仇人的身下,伺机报仇的故事。

 中军官很快就带着人拿来了火油。

 “倒进去,”上官勇指了指井口道。

 “上官大将军,”诸大这时在井中跟上官勇说道:“我手上有官员受贿的证据,你若保我与兄弟不死,我就将这证据双手奉上。”

 诸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最后再搏上一搏。‮道知他‬财宝打动不了上官勇,上官勇打下了龙头岛,他所有的家当这会儿都是这位上官大将军的了,在他手上,也谢有这些可以血洗江南官场的官匪勾结的证据,可以让上官勇动心了。

 上官勇果然一抬手,让要去倒火油的兵卒们停了步,说道:“这些证据在哪里?”

 “自然在只有‮道知我‬的地方,”诸大道。

 “现在整个龙头岛都在我们的手上,”安元志出声道:“你说的这些证据,我们迟早会找到。”

 “这位小将军,”诸大说:“你…”

 “我是安元志,”安元志打断了诸大的话道:“诸大当家应该还记得我吧?”

 诸大在井中颓败地一闭眼,道:“安五少爷,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安元志道:“你替谁消灾?”

 “一个京城来的公子,”诸大道:“他住在符乡林家的大宅里。”

 房城带着人,匆匆走了来。

 袁义眼角的余光瞥见房城来了,便拉了一下安元志的衣袖。

 安元志回了一下头,然后就问诸大道:“你去过林家在符乡的大宅?”

 “去过,”诸大说过。

 房城听到了这两人的一问一答,心里顿时就道,林家还真与水匪有勾结?这样的人家也配叫江南清贵第一家?

 “将军莫要听他胡说,”阿河这时跟上官勇道:“他手上没有将军要要的证据。”

 “人,”诸大在井中马上就狠道:“‮为以你‬老子什么事都会‮你诉告‬?!”

 “什么证据?”房城问上官勇道。

 “水匪与官员勾结的证据,”上官勇跟房城道。

 房城把上官勇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这证据现在在哪里?”

 上官勇说:“我听他的话意,这些证据应该不在岛上。”

 房城道:“这些证据就是催命符,卫朝,江南官场的这些人,若是知道你手上有这种东西,这些人怎么还能让你回去?让你回京,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了啊!”

 上官勇说:“这些官员还能灭了我的卫**不成?”

 “暗箭难防,”房城道:“这证据我们不能要,卫朝,我不会害你。”

 上官勇的眉头就是一皱。

 “你就是没有证据,圣上也知道江南官场没人是干净的,”房城道:“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安锦绣说过同样的话,上官勇回头看看站在那里的阿河,道:“那将军的意思?”

 “倒油,”房城冲抬着油桶的兵卒一挥手。

 上官勇没有问房城,你在江南这里到底贪了多少,在这一刻,他对祈顺王朝失望透顶。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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