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值得吗
齐舒虽然满脸笑容的离开,可那不过是她所能维持的最后一点骄傲…穆泽臣何等精明的人物,她微颤的手脚,僵硬的身体,柔弱的背影,早已将她内心深藏的绝望,伤心,无助和迷茫,简单又直白的暴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曾经烟视媚行、风情万种的那个齐舒,就这样脆弱的死去,从蒲公英到明华,不过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她从不曾自由过,也不曾拥有过,短短十年,如梦一场。
穆泽臣跟随顾时同最久,也是最忠心下属,不,与其说下属,更不如说是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情谊,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取之尽锱铢,弃之如泥沙,今
是齐舒,明
呢,后
呢?
一粒种子深埋在地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芽,但只要有,就有发芽的可能
。齐舒,就是穆泽臣埋在心底的第一粒种子!
穆泽臣终是不忍这样看着齐舒孤零零的离开,求道:“顾总,我去送送她…”
顾时同瞧了过来,穆泽臣虽不敢同他对视,却还是硬着脖子不肯退让。顾时同的眼光骤然凌厉起来,片刻后才叹道:“泽臣,你糊涂啊!真以为我不愿保她吗?放弃齐舒,无疑于砍掉我一条手臂,你拿她当妹子,自然觉得心痛,可我断臂之痛,比你更甚百倍。”
听顾时同说的动情,穆泽臣心神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打天下的时光,没有隔阂,没有惧怕,没有地位上的差别,更没有无尽的揣摩和心机,有话说话,有事办事。那是何等的快活的日子啊!
“老大,难道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
顾时同心神显然也有点波动,轻叹道:“你多久没这样叫过我了…泽臣,我跟你
个底吧。如果仅仅是许温这样的人,哪怕于培东也发了话,我还是有办法将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破点财就破点财,至少人都能保住…可这一次惹到了京城来的人,青河那个股东的身份到现在还查不明白,来头之大可想而知。要是不给对方一个
代,别说齐舒,就是你我和明华,能不能保住都定不说…”
他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斥道:“要想做大事,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你这时可怜齐舒,到了那一天。谁来可怜你我?”
穆泽臣心神一禀,顾总说的不错,真有那一天。谁又来可怜他呢?
“道知我你跟齐舒兄妹情深,所以原谅你这一次,但千万不要再有下次了!”,
穆泽臣知道自己一时
愤,说话有点过头了,忙点点道:“我明白。”
顾时同突然话风一转,道:“当然,这回小舒受点委屈,将来自然会回报她,你去送送也好。宽一下她的心,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们一定会救她出来。”
穆泽臣在楼下停车场找到了齐舒,将顾时同的话告知,安慰道:“顾总既然说了。你先进去休息一下也好,安安静静的待些日子,有我们打点,也未必比外面差了。”
齐舒苦笑道:“泽臣,我感激你的好心,也算这么多年没白在明华待一场。可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进去的,是被对手硬生生的
着自投罗网的!以他们在青州的强势,会让我舒舒服服的待在里面,然后毫发无损的出来吗?”
穆泽臣一时哑然,齐舒反而笑着劝慰他道:“没关系了,这么多年你可见有一件事能难倒我的?青州的女监不会比蒲公英和明华可怕多少…”…,
穆泽臣知她心中怨尤,故而也不介意她将明华和监狱相提并论,道:“回去安排一下吧,你别多心,顾总也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
齐舒
边
出一丝自嘲的笑,开车疾驰而去,穆泽臣看着车子消失在阳光的尽头,一时间有点意兴阑珊。
下午三点,齐舒一身淡黄
的衣衫,袅袅娜娜走进青州公安局,就如同一颗核弹投进了沼气池,惊的一众老油条想死的心都有了。
齐舒是什么人?这些耳目通天、手脚彻地的警察们当然比任何老百姓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不敢置信,尤其当她抓住一名警察问道:“刘局长办公室在哪,我来投案自首!”
那个刚毕业两三年的小警察不认得齐舒,却被她的荣光所摄,结巴道:“那…那边…”
等齐舒笑着道了谢,推开刘天来的房门,身后登时炸开了锅,一边感叹青州名花名不虚传,一边对齐舒真正的来意妄加揣测,不一会就冒出了不知多少个版本,还以少儿不宜的居多。
这倒不怪他们,陈太平的事被刘天来下了严令,只限于参与抓捕和审讯的一众人等知道,不准任何人外传,否则立刻
衣扒皮。到现在那帮子人还都集中在一家宾馆里看守陈太平,通讯工具全都没收,防范极严。
这种事虽说温怀明确实无辜,可好说不好听啊,一旦外传,以广大人民的创造力,不知会走样到什么程度,所以一切都被压制在最小范围内,刘天来看似心大,其实细腻无比,不等温谅吩咐,就把这些事做的妥妥当当。
“刘局,让您久等了,家里还有点小事需要安顿,真是不好意思。”
刘天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还需要自己仰视的女人,突然觉得她身上有些东西似乎跟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道:“齐小姐太客气了,说实话,我确实一直在等,但真到想没来的会是你。”
齐舒仿佛听不出刘天来话里挑拨的意思,道:“是我做的,当然也要我来。小四哥呢,我能见见他吗?”
“这个我还要请示,道知你,这事我其实也做不了主…”
齐舒淡定的神态是像不个自首的犯人,反而像来串门聊天的朋友,道;“刘局说笑了,您是局长,见与不见,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难道还有谁拿着
当令箭,为难您不成?”
刘天来哈哈大笑,道:“齐小姐,我挑拨你不成,你也不用费心思来挑拨我。我这人有多大的本事,能做多大的事,我心里很清楚,所以能我拍板的,别人敢来争就是找死,可我不能拍板的,我去争那就是自己找死,我有自知之明,而你呢,却没有,所以我还坐在这里,你却要来向我报道,明白吗?”
齐舒微微一笑,道:“一直听人说青州刘局长是个大大咧咧的草包,说这些话的人真该来听听刘局这番话,才知道谁是真正的草包。”
刘天来眼睛都笑成了一条
,道:“能得齐小姐金口一赞,我老刘真是三生有幸啊。”
“既然刘局这么高兴,那齐舒就厚着脸皮再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我想见见小四哥,谁能点头做主呢?”
刘天来略一犹豫,道:“我打电话问一下吧。”
温谅接到刘天来电话时,正跟温怀明在一起,两人坐在市委招待所的宾馆二楼,静等消息。挂了电话,温谅
着温怀明探寻的目光,笑道:“是齐舒,这跟咱们预料的差不多,以感情来讲,她还是远远比不上穆泽臣的。”…,
“不过,就明华集团在青州的布局而言,放弃齐舒,顾时同将来一定会很后悔!”
温谅笑的很
诈,温怀明敲了他脑门一下,道:“收敛点,不要得意忘形!这次顾时同吃了这么大亏,未必肯善罢甘休。”
“吃亏?他都不知占了多大便宜才对!”温谅冷笑道:“人家要置我们于死地,可咱们呢,有人证有物证,也算有后台有势力,随便换人个一,不打的他哭爹喊娘都不算完,结果呢,不过拿一个女人来做替死鬼,于培东拉偏架也拉的太厉害了。”
温怀明眉头一皱,过去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回身叮嘱道:“越是如此,越是要慎言,顾时同什么身份,能把他
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不要贪多嚼不烂,明白吗?”
温谅
了
脑袋,道:“好了,既然齐舒想见我,我去见见她也无妨。”
齐舒从临时拘押室带到刘天来办公室,他指了指里间,齐舒强
下心头的忐忑,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眼睛顿时一亮,道:“真的是你…”
温谅转过身,轻笑道:“你不是早猜到了吗?然不要也不会那晚急急的赶到香积厨去堵我…现在感觉样么怎,我觉得你比以前来起看气质更纯净了一点,倒是不见多少气闷郁结…”
“我虽然猜到一点点,但一直不敢相信,原来那个识破我的计划并做出反击的人,真的是你…”
“请坐吧,不过先不聊这些,我得跟齐小姐讲讲我们公安部门的政策,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简单点说,就是你得给警察叔叔一个抓你的理由,道知要陈太平招供的人,可不是你啊!”
我自首,原来还得我自己想罪名啊,道知她温谅在调侃,却也回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所有的细节和安排我都可以说出来,至于小四哥他并不知情,是我假冒了顾总的名义给他的命令…”
啪啪啪!
温谅突然鼓起了掌,上前三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容颜,道:“好一个忠心耿耿,可你似乎忘了,正是那人把你扔到了这里。齐舒,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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