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诊
大慈贤王府门前戒备森严,门口两侧站着许多带刀侍卫,让人看着心里就紧张。
那位幕僚领着叶枫和李权从旁门走了进去。然后把他们带到一间有两排大通铺的屋子里,从屋里的陈设来看,可能是王府卫兵们睡觉的地方。其中靠里面的一排通铺上面已有了一些行李卷和大夫们行医用的药箱。那位幕僚让叶枫和李权先把行李放在通铺上,然后领着他们二人来到王府正中的议事大厅里。那位幕僚进了大厅之后就放下叶枫不管,自己钻到屏风后面去了。
叶枫和李权看了看大厅的门外面,外面站着二十几个膀大
圆的带刀侍卫,看来想出去已是不可能的了。叶枫带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望了望四周站着的十来个人,他这一看就笑了,大厅里站着的几个人看到叶枫也笑了。因为他们都认识,其中就有曾被叶枫请到酒楼里喝酒的几位大夫。叶枫跟闻大夫最
,走过去笑道:“闻大哥早就来了吧?”
“是啊,到想没,他们把你也抓了来,你又不是大夫。他们抓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让我把好药卖给他们吧。”
闻大夫哈哈笑道:“哪儿有这么做买卖的?”
旁边有个大夫
嘴道:“这世道,能有买卖做就不错了,知足吧,小伙子。”
叶枫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发现有几个他认识的大夫并没有出现,便小声问闻大夫:“郑大夫他们哪里去啦?”
闻大夫笑道:“他们可能在大悲贤王府那边呢。他的处境比咱们也好不了多少。”
叶枫问:“是不是全城的大夫都被两位王爷抓了来啦。“
闻大夫点点头说:“全城有点儿名气的大夫都来了。“
叶枫奇怪地问:“这是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啦?”
闻大夫摇了摇头说:“道知不。”
旁边一位大夫说:“他们的贵族中可能有一个重要人物病了,所以才把我们抓了来。”
“那也不对啊。”叶枫质疑道“若是有人病了,请大夫来就行了,用得着抓吗?”
另一位胆大的大夫抱怨道:“谁知道,也许乌拉特族人行事就是这个风格吧。”
叶枫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大家正说着话,忽听屏风后面一声高呼。然后鱼贯走出一队衣甲鲜亮的卫兵,在卫兵后面走出来一位两鬓斑白,身材雍肿,穿着华丽服饰的中年人。叶枫认得此人,正是大慈贤王烈烈农尔,在他身后紧跟着的就是那位去请叶枫的幕僚。
众位大夫被王爷的威严所慑,不敢再说话了,全都齐刷刷地用紧张的眼神望着他。
烈烈农尔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大厅里的大夫,然后叽哩咕噜说了一句乌拉特族语。众大夫有的听懂了,有的没听懂。没听懂的茫然地看着那位王爷。这时,站在王爷身后的那位幕僚大声说:“我们王爷说了,诸位大夫辛苦了。我们王爷请大家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让大家去做。”
这时,烈烈农尔又说了几句。
那位幕僚接着翻译:“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想请你们去医治。只能医好,不能医坏,若是给医坏了,那就要杀头了。不仅要杀你们的头,还要杀你们全家的头。你们听清楚没有?”
众大夫心中不悦,哪儿有这么请大夫看病的,上来先威胁一番,治不好还要杀头,这也太蛮不讲理了。可这里到底是王府,众人都敢怒不敢言。
这时,大厅里的人沉默了儿会一。
那位幕僚又大声说:“诸位还有要问的吗?”
“有。”一位大夫问道:“我想请问,这病人是男丁还是女眷?”
“女眷。”幕僚说。
“可是怀孕的女眷?”
“不是。”
“我是一名产科大夫,只会治妇人难产,别的病我治不了。若不是怀孕的妇人,我就想回去了?”
那位幕僚附到烈烈农尔的耳边把这几句话翻译了一遍。到想没烈烈农尔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听完之后指着那位大夫,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乌拉特语。
烈烈农尔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两名侍卫突然跳出来
出
刀就向那位产科大夫劈了过去,手无寸铁的大夫哪里挡得住,当时就被劈翻在地。其中一名侍卫用刀割下大夫的人头呈给烈烈农尔。
烈烈农尔拎起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乌拉特语。
那位幕僚翻译道:“我们王爷说了,你们必须尽心尽力去医治,不能耍花
,否则便是这个下场。”
众大夫吓得体如筛糠,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站在大夫中间的叶枫愤怒地望着大慈贤王和他身边那位手里拎着人头的侍卫,紧紧地捏着拳头。
那位幕僚又说道:“王爷请你们现在就回睡觉的地方准备准备,吃完晚饭就走。”
众大夫全都低着头往外走,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这一趟出诊凶多吉少,所以步履都很沉重。
叶枫和李权也跟着大家往外走。
这时,就听那位幕僚大声喊道:“王爷请德昌药辅的叶枫留一下。”
叶枫心里一惊,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李权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那位幕僚向叶枫招招手。叶枫只好过去。李权不放心地站在门口等着,暗暗替叶枫捏了一把汗。
叶枫小心谨慎地来到大慈贤王和那位幕僚身前行礼。
大慈贤王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枫。叶枫神情坦然地望着大慈贤王,大慈贤王杀人立威对叶枫不起作用,因为眼前的这位貌似威严的王爷,不过是叶枫一年前的手下败将。大慈贤王做梦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略显文弱白白净净的年青人竟是一年前率领军队打得他丢盔弃甲,损兵折将的对手。
大慈贤王朝叶枫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笑着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
那位幕僚翻译道:“我们王爷说,你上次送来的药很好,很见效。”
叶枫神情凝重地说:“谢谢王爷的夸奖。”
那位幕僚把叶枫的话翻译成乌拉特族,大慈贤王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
那位幕僚翻译道:“王爷说,希望你这次也能制出这种好药。如果能见效,王爷将会有重赏。”那位幕僚又补充说:“王爷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你能努力,不要让王爷失望。”
叶枫说:“请王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
那位幕僚摆摆手说:“去吧。”
叶枫躹了个躬,慢慢退了出来。
李权见叶枫从大厅里出来,赶忙问道:“样么怎?没事吧?”
“没事。那位王爷夸奖我,说我上次送来的壮
之药效果好。希望我再制出好药。”叶枫说完叹了口气。
李权也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一切都是那盒物药引起来的。若是没有那盒药,这大慈贤王怎么可能想起咱们来,咱们又不是这和林穆海城的名医。”
叶枫苦笑道:“真应了那句话,弄巧成拙了。”
李权说:“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还是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兄弟二人回到那间有两排大通铺的屋子里。屋子门口和四周都站着带刀的卫兵。这间屋子名义上是医生们休息的地方,其实就是关押他们的监狱。
其他大夫全都在默默地收拾药箱,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显得很压抑。叶枫和李权两人没有药箱可收拾,只好在大通铺上铺开行李卷儿,躺下来休息。
他们两人在这些大夫中间显得很另类。这些大夫们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这个行业成名不会太早。而叶枫和李权显得很年青。此外,对于这些大夫来说,这次会诊真可以说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争。王爷的态度十分明确,若是医治不好,诸位大夫可能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可俗话说:“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医术不是万能的,医生只能尽力去医治,至于能不能医好,那只有天知道了。诸位大夫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个个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当然,诸位大夫心里也明白,这位病人的地位和权势绝对很高,若是自己能医治成功,就会一夜成名,身价百倍,自己的诊所门前将排起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诸位大夫这到想里,心里就有了一种跃跃
试的念头。所以他们收拾药箱的神情显得既紧张又仔细,有点儿像大战在即的士兵们在擦拭他们的武器。
叶枫和李权哪里会有这些心理活动啊,他们只知道自己如果给人治病,没病能治成有病,小病能治成大病,大病能治得没了性命。不过,这里有这么多久负盛名经验丰富的大夫,自己算老几啊。这位病人如果不是大脑进水了,断不敢把性命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
头小子。在这件事情上,轮到叶枫出头的机会显然很小,他们还担心什么呢。所以两人摆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情躺在
上闭目养神。
叶枫小声跟李权说:“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像他们那样拎一个箱子啊。”
李权低声说:“嗯,有必要,要不你就显得太特别了。不过,等真要出诊候时的,你可得往后躲着点儿,多观察,少说话。”
叶枫小声说:“道知我,我哪里敢说话啊?你放心吧。”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就见有一队士兵,抬着好几盒食物进来。
大家吃完饭之后,大夫们就到王府的院子里排队,他们的助手被命令留在了屋里。叶枫也拎着一个装了几件衣服的旧箱子站到队伍里滥竽充数。
刚才充当翻译的那位幕僚走到了队伍前面,叮嘱了几句,然后领着诸位大夫上了马车,驶出了王府大门。
这时天已经黑了,马车外面却显得越来越喧闹,叶枫掀开门帘一看,原来竟是在他熟悉的马市大街上。车队驶近了一座高挂着数排大红灯笼的富丽堂皇的楼宇,楼宇正中间有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齐天楼”三个字在大红灯笼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怎么到了齐天楼?”
叶枫正感到疑惑时,马车队在齐天楼前突然停了下来。大夫们下了车,排成一队接受带刀侍卫们的检查。检查完毕,大夫们就被那位幕僚领着上了楼。齐天楼的院子里停着几辆漂亮的马车,宽大的楼梯口和楼梯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得很严密。
大夫们上了二楼,被领进一间装饰精美,有着宫殿般华丽的屋子里。屋子中央,铺着一块圆形的团花大红地毯,地毯上摆着十几个低矮的黑色条案,条案后面放着杏黄
的软垫,软垫下面铺着银狐和雪貂的白色
皮。屋子四周还摆着几件线条明快的家具和样式精美的宫灯,宫灯把屋子照得亮如白昼。这间屋子布置得很别致,既体现了游牧民族简约自然的趣情,又有帝国陈设的精致和华丽,两者丝毫也不冲突。
叶枫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
的甜香,又看到里外屋之间绘有浅粉
花纹的
白色纱帐前站着四位相貌端正的婢女,便猜到这应该是一间贵妇人的居室。住在齐天楼里的贵妇人除了莫丽娅长公主还能有谁呢?这到想里,叶枫就笑了,道知他么什为两位王爷要抢夺这和林穆海城的名医了,原来是他们追求的富有而美丽的莫丽娅长公主病了。他们为了争取能在为莫丽娅治病的过程中占到上风,不惜用武力劫持各位大夫,由此可见,两位王爷表面上相安无事,私下里的竞争还是
烈的。
叶枫想明白之后,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哭笑不得。自己花重金从闻大夫那里买下那副药,本来是想拍一拍大慈贤王的马
,好从贤王或他的手下那里打听到义军的消息。可到想没,马
没拍成,却踩到一脚马屎,这马屎还
粘,想拔都拔不出来。叶枫觉得这是自己这些年来做得最窝囊的一件事,简直是臭不可闻!
正在叶枫自责自怨候时的,大慈贤王从楼下走了上来,身边还跟着呼尔巴什族的北山大王克穆齐。看来,刚才大慈贤王是在克穆齐那里叙话呢。
站在门口的诸位大夫看到两位尊贵的王爷来了,全都心存恐惧地让开了路。大慈贤王和北山大王克穆齐没有跟大夫们说话,就径直走进了那挂
白色的纱帐后面。纱帐两旁站着的两位婢女也不敢阻拦,挑起帐帘让两位王爷走了进去。
儿会一工夫,两位王爷就从纱帐里面出来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得忧心忡忡。大慈贤王沉着脸走到那位幕僚面前叽哩咕噜说了几句乌拉特语。那位幕僚恭敬地听完之后,转过身来对诸位大夫说:“病人是呼尔巴什族的莫丽娅长公主。她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不幸染上了重病,为了两族之间伟大的友谊,我们必须把她医好。王爷说了,你们一个一个轮着进去诊病,诊完病之后要向莫丽娅长公主说一说诊断结果,还要写出治病的药方才能出来。至于最后用哪位大夫的药,还要由长公主和王爷亲自定夺。你们一定要小心从事。若是药到病除,王爷定有重赏,若是医治不好,那就别怪王爷气客不了!听清楚没有?”
众大夫哪敢违命,小心谨慎地一个接一个走进那神秘的
白色纱帐里,然后又一个接一个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叶枫排在了最后。等轮到他候时的,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昂首
,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
纱帐后面是两扇镶嵌着碎花玻璃的紫
木门,木门紧闭着,门前站着四个
里挂着弯刀的女侍卫,她们目不
视,神情庄严,望之令人生畏。
叶枫不敢造次,走到木门前停下了脚步。一名女侍卫上前一步拉开木门。叶枫说了句:“多谢。”也不管那名女侍卫听得懂听不懂就迈步走了进去。
里屋比外屋小了很多,陈设的风格与外屋大不相同。屋子中间放了一张大
,
上挂着一袭
白色的纱帐,大
两边分别站着两个婢女。大
的西边是一张梳妆台,东边是一个书案。书案和梳妆台上陈列的古玩都十分名贵。令叶枫感到奇怪的是,在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星月帝国风格的家具陈设,竟找不到一星半点儿游牧民族的东西。别人乍一进来,恐怕很难相信住在这里的竟会是呼尔巴什族前一任大汗的亲生女儿,相反倒会认为是进了东都城哪家公主或郡主的闺房。
叶枫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就赶紧走到大
前。随着叶枫走得离莫丽娅越来越近,那股好闻的
的甜香越发的浓厚了。叶枫在想:世人都说她每天用一桶鲜
洗浴,恐怕不是传言。叶枫突然看到站在
边的两位婢女用警惕的眼神望着他,便不敢多想,小心地坐在了
前为大夫们预留的矮凳上。叶枫坐下之后,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那位幕僚的身影,便轻轻问了一句:“我说话你们能听懂吗?”
旁边一位婢女大声说:“你尽管说吧,我们长公主精通六种语言。”
叶枫吃了一惊,这位婢女星月帝国的语言说得十分标准,她的主人的语言能力应该不必怀疑。
叶枫想了想说:“我想号号脉,请长公主伸出手来。”
话音刚落,从绘有粉红花纹的
白色纱帐里伸出一只
白如玉的手来,轻轻放在
边一个精致的缎面手垫上。
这时叶枫心里有些慌了,他突然忘了医生号脉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了。他来不及细想,便决定用右手去摸,他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轻轻触到了那女人
滑的手腕处。从叶枫的指尖传来的温润感觉令人感到愉悦,还有那如兰花般绽放的玉手让人看着也感到舒心,可这种愉悦和舒心只持续了两秒钟。叶枫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的指尖没有传来脉搏的跳动,这下他慌了,赶紧用指尖去找,到想没这个女人的脉搏很细,不好找。叶枫的手指在那女人细
的手腕处滑动了三次才终于找到,叶枫紧张得汗都下来了,他瞪着眼睛呼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旁边的婢女看到这一幕竟“嗤嗤”笑来起了。
上的那位妇人倒很镇定,一动没动,也没么什说,任由叶枫的三
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放肆地来回游动。
叶枫号了半天脉,也没号出个所以然来,可他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极其深奥的难题。就好像莫丽娅长公主得的病是十分少见,十一分古怪,十二分费解的疑难杂症。其实叶枫心里却在骂人,他已经把大慈贤王的祖上三代的所有亲眷都骂了一遍,可依然感到不解气。
叶枫很想装得像一个真正的大夫,以蒙混过关。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想说点儿什么,可他能么什说呢?又会么什说呢?叶枫心理恨透了这个又讨厌又可恶又凶残又愚蠢又贪婪的大慈贤王,是这个狗
的王八蛋不管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当成大夫抓了来,弄得自己在这里心慌意
如坐针毡活受罪。这时,叶枫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像我这样一个五大三
的男人尚且如此厌恶大慈贤王,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天天被这么个可恶的家伙纠
着,心中难道不会感到厌恶?以这位长公主如花的相貌、高贵的气质,还有那惊人的财富,嫁给这位贤王,那肯定是一枝滴着
水的鲜花
在一堆热气腾腾的牛粪上了。更何况,如今不仅是大慈贤王这一堆牛粪,又多了大悲贤王这堆更加新鲜的牛粪。想一想,这莫丽娅每天都要捏着鼻子忍受这两堆臭气熏天的牛粪,没病也得给熏出病来。此时的叶枫对眼前这位美人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一句不伦不类的话竟然
口而出:“红颜薄命啊。”
所谓江山易改,本
难移。在这生死未卜性命攸关的时刻,叶枫这小子居然还能腾出心思来怜香惜玉。
帐里的女人听到这话时手微微一抖。
站在一旁的婢女也大吃一惊,忙问:“这位大夫,你么什说呢?”
叶枫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长公主殿下的病完全是悒郁愁闷所致,只要能放宽心,多出去散散心,找点儿开心的事情做做就会好的。”
叶枫靠着自己的急智,勉勉强强算是把这个台给补上了,可他还是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内衣也
了个半透。
那位婢女说:“先生既已诊完,就请到那边的书案前写个医方吧。”婢女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位大夫较前几位大夫诊断得要慢得多,而且说话颠三倒四,显得很古怪。
叶枫连说“好,好。”然后站起来行了个礼,就走到书案前胡乱写了个医方,方子上写的几味药是照着平时给伊普雷的妈妈抓药的方子写的,写完之后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个药方跟莫丽娅的病当然是驴
不对马嘴。可叶枫现在已管不了多么那,他在想,这里有这么多高明的大夫写的方子,哪里就那么巧,偏用到自己这个胡乱写的呢。
心存侥幸的叶枫写完之后,就退出了这间屋子。到了屋外,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整了整衣襟,也学其他大夫的样子,皱着眉头,忧心忡忡若有所思地往外走。
外面的大厅里,诸位大夫都已经坐在了团花大红地毯上,他们正在轮
向两位王爷汇报诊断结果。有的大夫直接用乌拉特语,有的显然还不会说,就说星月帝国的语言,然后由幕僚翻译成乌拉特语告诉王爷。
大慈贤王和北山大王克穆齐都非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追问几句,而且大夫们彼此互相讨论和交流,他们也不加干涉,从两位王爷的神情来看,他们对莫丽娅的病情十分关切,内心也显得很焦急。
叶枫哪里敢多嘴,悄悄躲到一边去认真听别人说。当大慈贤王问起他候时的,他就把别的大夫刚才说的换了一个方式又说了一遍。叶枫给大慈贤王和那位幕僚留下了人个一云亦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印象,好在持叶枫这种态度的大夫还有几位,所以他们也并不奇怪,就没有再多问叶枫。北山大王克穆齐跟诸位大夫讨论了一番之后,就皱着眉头走了进去,只留大慈贤王坐在外面。看来,诸位大夫的诊断结果并没有让克穆齐感到放心。
叶枫混在诸位大夫中间候时的,心里舒坦了许多,他现在又可以滥竽充数了。正在叶枫暗自得意候时的,就见克穆齐从那
白色的纱帐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婢女。克穆齐通过翻译告诉大家:“长公主殿下认为有三个大夫的诊断比较准确,明天还要请他们到这里来参加复诊。”然后王爷身后的那位婢女就展开一张纸,用星月帝国的语言,字正腔圆地读了三个大夫的名字,那第三个大夫的名字赫然就是叶枫。
叶枫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旁边的闻大夫笑着说了一句:“到想没小兄弟的诊断之术也能如此高明,老哥我还真看走眼了。”
叶枫根本没听见,心里恍恍惚惚的跟着大家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他只觉得脚底下像踩着一堆棉花,一脚深一脚浅的,下楼梯候时的还险些摔了一跤,幸亏闻大夫反应快,一把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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