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坦白
廖真如秀眉略蹙,显然未仔细思考过这问题,良久才道:“我道知不…可是…可是只有海晨才明白我最喜欢什么,知道我最爱去什么地方,最喜欢什么样的零食和衣服。我生气候时的他总会在身边安慰我,每次他有什么快乐高兴的事情也是第一个和我分享。我…我觉得我已经习惯跟他在一起了。”
我意识到她已经说完时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注意到所有的内容都是海晨在配合你?这是远远不够组成幸福的恋人的。如果你真的想跟他一起,并且感受恋爱的乐趣,你最好主动一点。”我顿了顿“我想廖叔就是感觉到这点才不同意你们的。”
廖真如大睁着眸子分辩:“但我是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啊!”“这正是症结所在,”我指点道“你没有弄清楚‘愿意’和‘喜欢’甚至‘爱’的差别。比如我可以‘愿意’吃某样食物,但未必‘喜欢’它——明白吗?”
廖真如怔然。
“哥?”方妍音声的从阳台拱门处传来,我转头看去时,只见她披头散发地呆立着,似是刚洗完头,目光却有异。我顺着她目光来回看了一遍,突然醒觉自己和廖真如两张脸的距离不足三十厘米,暗叫不好。
廖真如亦闻声转头去,脸上大红,慌忙起身道:“我去睡了。”就那么走过方妍身边入厅去。我暗叹口气,她害羞定是因以为方妍听见我们聊的东西,但这么样一走不知情的方妍心里不知会如何想。
方妍仍呆呆立在门口。我柔声道:“怎么还不睡觉?”她似才醒过神来般嗫嚅道:“我刚洗了头发,想吹会儿风再睡。”我心知表现越正常就越能安她的心,招手道:“过来陪我坐坐。”她依言走近,坐到廖真如之前的位置。
“坐这边来。”我拍拍身旁的位置。方妍垂着头坐了过来,肘在桌上并不看我。我知她心里终是在疑惑我和廖真如之前是否有什么暧昧,轻轻拈起一缕微
的头发,放在鼻端一嗅,赞道:“好香!”方妍侧头以臂作枕地趴着,颊上勉强一笑。
我忽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方妍
皮微动,
语又休。我知若不说清楚,以她的性格弄不好一想不可收拾,侧手肘着头,一手将她头发在指尖
绕着玩儿,温言道:“别胡思
想,我和真如没什么。”
方妍终于有了点反应,低声:“可是你们刚才…”
“傻瓜。”我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记“就知道你会
想。这世上除了柳落之外,只有你最清楚我的爱情准则,该知道如果我喜欢廖真如的话,现在绝不是这种局面。”
次
搭廖父顺风车上班,正捧着刘安业拿来的文件苦斗时漆河军推门而入,脸色很是颓废。我不动声
地找个藉口让刘安业离开,才请他坐下。漆河军发型有点凌乱,无复初见时的英姿,眼眶微现黑圈,似乎整夜未睡过,开门见山地道:“咱们直话直说罢。”
我坐到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可以。”彼此既然已经心知肚明,也无须罗嗦。
漆河军沉默了儿会一,忽惨然一笑:“虽然一开始我就知道小茹聘你的目的,但势不由我,有些事情我想做也做不了,另一些却不想做也得做,你…了解我的心情吗?”
我点点头:“有一点点。”
“昨天你来医院时我没敢见你,现在才终于想清楚。”漆河军眼神有些
“任何事情都会开始结束,是坦白候时的到了。自己做的就该自己负责,无论是因么什为,也不管是否正确,都该自己负责——所以我来了。”
我淡淡道:“我希望听你说说话。”
漆河军默然良久,才道:“其实我在做这生意以前就已经欠下很多债了。为了草儿的病,我向一个朋友借钱,却不料他是放高利贷的,等知道时已经晚了。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窘迫候时的,不但要担心怎么还钱和怕别人知道我借了高利贷,还要想方设法去找钱来支付草儿昂贵的治疗费用。”
“你可以找真正的朋友的,比如廖原靖,我相信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我冷静地道。
漆河军苦笑着摇头:“迟了。开始是抱着面子不放,要强;等我想舍下面子去找以前的老朋友时,已经染上了毒瘾…换了是你,我相信也不会想让朋友们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
这却大出我意料之外,本以为他只是售而已,竟然自己也
了上瘾。我皱着眉看他,这中年失节的男子续道:“但那也让我看到了一条生财之道,而且不但能够支撑草儿的庞大费用,还能让我们一家都过上经济充足的生活。”他叹了口气“那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有很多机会,我可以做大,成为真正的大毒贩,或者坠入黑社会,但我没有,因为草儿和润
都是我毕生的最爱。我不想拖累她们。”
这尚是我首次得闻漆嫂芳名,不过却无暇品味好坏,心神都放到了漆河军身上。
“这些年来我也积功升到远天营销部经理的位置,不过从五年前景思明成为远天副手时我便知道自己时
不多,尤其在发生那次勒索后…”他忽然止言,面容扭曲,似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去,半晌才接下去:“总而言之那是我毕生最大的灾难,不但被逐出远天,更险些曝光秘密——足以
决几百次的秘密。”
我试探着问:“你现在还在
…”
漆河军摇头:“润
嫁给我一个月时就发觉我的秘密,她真的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孩儿。但她没有背弃我离开,反而劝我戒毒。后来我们一起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终于把毒瘾戒掉——可是那又样么怎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做都没用了。”
我陪着他叹了口气,后者怅然接道:“我不怕接受应有的惩罚,但只是放不下草儿…这孩子是我真正的生命,我不能想像自己如果没有她会怎样!你…你应该能理解的,对吗?”
我不答却道:“你该知道景家并不想把你送上刑场。”
“那又如何?我已经感到很疲惫了,就算安然退出也无法再做什么…在拉拢你候时的我就意识到你是结束我生涯的人,只是…”他
言又止。
我未料到他本身竟颓废至此,看样子即便有心帮他也成问题,想了想道:“如果我你诉告你可以跟过去完全断绝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会样么怎?”
漆河军眼睛一亮,随即亮光消失,摇头道:“经历了这么多后我无法再让自己做什么了,谢谢你的好意。昨天你对草儿说的话润
都告诉了我,我想你可能要帮我——但那没有必要。这些年来我一直作着一份记录,计算自己害了多少人,光是这些罪孽感就已经让我疲不能兴。说实话,现在有这个解
的机会,昨晚我就在想那可能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我终于完全明白过来。
他仍是个有良心的人,否则不会为自己的所为内疚到这种地步;假若他认定后事已经处理完毕,搞不好会一死谢罪。从人道的角度我绝不该阻止,但这件事的主角不是他,因为我是为草儿做的——他死,她恐怕也活不长;我清楚感觉到两人间已经有生死相连的精神联系,而让这小姑娘这么结局是我所不希望的。
漆河军忽然精神好起来:“知道知不你最成功的地方在哪里?那就是造势。事实上你并没做多少事,但却令我感觉危机重重。从开始的轻易取代何海做了保卫科长,到找他儿子做说客劝他
离我,以及牵扯上原靖,都让我莫名地心神不安。到今天为止,除了当年的景远天和现在的景思明,年轻一辈里还没有合我这么强烈的感觉的人,就算是小茹也不能。”
我并不管他么什说,沉默片刻突然道:“如果我你诉告漆河军这人不振作起来,漆灵草很快就会死去,同时他
子会被阴影
绕终生,你感觉怎样?”
漆河军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草儿生还是死?”我气客不地打断“如果你愿意她在什么人生快乐都没经历过的情况下就死掉,那当我没说过任何事。你现在就可以向茹总递上辞呈,然后永远离开名浦,我保证她会帮你照顾草儿——但不包括保证草儿自己会活下去!”
漆河军颓然不语。
我知他已动了心。事至如今,不下猛药绝难有效,我重重道:“你该知道她是真当你是相依为命、最敬爱的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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