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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指引点拨
 花园别墅式的建筑掩映在绿树青水中。

 一阵吉普停在房子前面,车门大开,似正准备离开。

 我刚走入房前的篱芭小院,便看到高仁文抱着只大箱子匆匆忙忙地走出。我微笑招呼道:“副总消息快的啊。”

 在我心中向来是纨绔子弹身份的高仁文一眼见我,顿时脸色一变,双手一颤,险些箱子坠地。接着才故作镇静地站住,挤出丝笑容道:“小植你这么早就来,有什么事吗?”我余光及时发觉门口裙角一闪退入房内,知他那女友也在,旋笑道:“怎么副总这么见外呢?没事不能来拜访你吗?”启步向房门走去“怎不准备给小弟介绍一下这位美人儿吗?听闻副总倾心的人物美丽远胜常人,真是不可不见…”

 高仁文随手扔下箱子,挡到我身前沉下脸来:“明曦不喜欢见外人,小植你有事就在这里说罢。”

 我心知肚明他从某处得到我们掳了贺雯萱的消息,不过该不是从当时在场任一人处知道的,否则就不会等到天明才离开,而应是昨夜事发后便走。

 同时亦感奇怪。怎说他也是弄鬼者,好应心虚些,现在态度却这么强硬,难道不怕我动手吗?

 我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含笑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光天化下说,副总以为如何?”

 高仁文不耐烦道:“我们现在有急事要离开,什么事都待回来后再说吧!”作出走的架势,见我毫无避让之意,立怒道:“你想‮么什干‬?动手吗?别忘了谁是我手下败将!”

 我恍然大悟。

 上次诈败给他,这人一直以为高我一筹,难怪此时仍能如此态度硬朗,皆因见只我一人来,以为摆平我不过吹灰之力罢了。

 我深呼吸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淡淡道:“假如我能在十招以内击败你,副总肯否和我进去说两句知心话呢?”已下了速战速决的决心,因这里毕竟是别墅区,此时虽因早晨少人经过,但稍后若无关人等往来变多,就不好动手了。

 高仁文显出纨绔子弟本,毫无耐地叫道:“你在做梦吗?!”一拳当头轰来。

 我直待拳头临身的一刻才陡然动作,身形微俯冲入他怀内,耸肩一顶。高仁文骇得竖肘挡格,我微微一笑,肩顶的虚招眨眼换为左拳下勾,毫不费力地与他小腹作了亲密接触。

 这人首先实力有限,其次在此心的情况下,顿时败仗。

 但我不伤他,左拳迅速换拳为掌,身体同时右移半步,右脚下绊,藉着手上力道,高仁文顿时重心不稳,向地上摔去。

 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来,单脚在他将着地的后背上一挑,为之减去几分冲击的同时亦挑得他翻滚出去。

 房门处传出低低的惊呼,自是他那女友所发。

 高仁文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怪叫一声扑至,满面俱是惊怒集。在此情景下他更不能发挥平时一半的实力,被我轻松伸手攫住其左肩向后一扯,另一只手同时按在他大腿处助力,偌大一个身躯顿时前翻而出。不过今次没有我帮之缓冲,他结结实实地摔到院内石地上,痛得叫出声来。

 “仁文哥哥!”惊呼声再次从门内传出。高仁文不顾自己痛苦大叫:“别出来!”疯了般跳起身,三次扑近。

 我正回味那呼唤声说不出的清可爱,心下一软,决定仍是手下留情些。

 任何一个可令他人担心的人,本身都有其可爱之处,而这样的人不该受到无情的待遇。

 我心说姓高的你回去定要谢谢那少女,否则我定会揍你成肿猪头,脚下毫不犹豫地连移,欺入他怀内,刹时肩顶膝提拳勾,在近只半臂的范围内不但躲过他所有不成章法的胡乱攻击,更在他肩、、大腿等无关紧要之处重击了几下。

 不到二十秒,高仁文第三次摔倒在地。

 今次不待他起身,我踏前摁住其头,俯首低声道:“还要不自量力吗?那就恕我要对你女朋友下手了!”

 高仁文本自拼命挣扎,闻言颓然放弃。

 我微笑松手,知中其要害。这自是危言耸听,我怎也狠不下心把无辜之人牵涉入内,但小人之心本就是如此,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便以为别人也一样能做,不由得不信。

 高仁文爬起身来,目中似要出怒火来,捏拳半晌,才叫道:“明曦!你上楼去!”我暗道该怒的是我才对罢?当然不会与他计较,作个邀请的手势,他当先迈步。

 我随在其后,心神转到适才比斗处。如果我仍是半年前的水准,绝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之前定下十招本是依着当时的水平估量出来的差距,但现在看来,彼此的差距早不只那么点儿。

 而令我提升得如此之快的原因,初是来自封镇岳,接着是莫剑舞,再后是郭奉辉——这三人无一例外地曾是我“敌人”想来也颇觉世事神奇。

 ‮是其尤‬郭奉辉这至今仍算与我有过节者,令我悟出近身搏击的妙处,接连在群殴和单挑中试用成功,功劳尤其大。

 甫入屋内便闻得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苹果清香,顿时精神大振。

 我平生对气味类的东西不大感冒,但对少数几种鼻头便非常灵敏。其一便是真如那种栀子花香,下来轮到草莓香味,接着就轮到青苹果清香——其中最感的还要数后者。此时香味入鼻,立感心神振奋。

 不知是屋子本身的香味,还是来自高仁文女友。

 我抑下上楼去辨证的冲动,坐到沙发上,欣然道:“副总真是懂得享受,明明是要来阴谋害人,却仍要把住处布置得这么好。”高仁文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冷冷道:“这与你无关。”我思索道:“不过你该不是这么勤快的人,或者是那位明曦小姐…”高仁文抑不住冲动地叫道:“不要牵涉无辜的人!”

 我面色迅速沉下去,冷笑道:“那么贵公司与远天的过节,‮么什为‬要扯到我们廖氏这无辜者身上来!”

 高仁文哑口无言。

 我哼道:“副总似是敬酒不吃爱吃罚酒的人,那我也不必多说了,就请两位到寒舍做做客罢。”对面的英俊小生终于软化下来,颓然道:“你究竟想‮样么怎‬?”我毫‮气客不‬地道:“我只想知道,贵公司‮么什为‬要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廖氏?”高仁文呆了片刻,才道:“贺雯萱不是被你抓去了吗?”我表面没好气地道:“‮是不要‬为了证实她说的是不是属实,我来找你干嘛?记着不要说谎,否则我不能保证你女友的安全。”心下却想到向他通风报信者该不是贺雯萱,昨夜逃离时顾不得查盾她和乃妹以及可怜虫何善钧是否被炸死,该是不死也是重伤,又或被赶去的公安提到医院或局子里去了,是以不能向高仁文通风报信。

 高仁文变道:“你要是敢伤明曦一头发,我绝不饶你!”我不屑地道:“你有资格这么说吗?那得看彼此是否合作愉快了。”

 高仁文叹了口气,无奈道:“好罢,你问什么我都说。”

 我心下大喜,暗忖老子果然没看错你,绝非做大事的料,不怕你不合作。

 十来分钟后我问清所有要问的东西,与从许玫芳处得来的完全一致,才点头道:“副总如此合作,小弟也不好藏私。请问副总知‮道知不‬贵公司关于景思明与廖先生合作的消息来源是哪里呢?”

 高仁文显然想岔了,断然道:“这是公司机密,我绝不会说的!”我哑然失笑,起身踱步道:“你误会了,我无意涉及与本次事件不相关的所谓机密。我只想知道,你们能否保证消息来源可靠?”高仁文本身虽非睿智之士,也非愚夫,疑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打算直接说破,引他上路道:“试想一下,贵公司这事如果成功,会有什么后果?换句话说,谁是这事的最大收益人。若你难以想出正确的结果,请将这话转达给令兄。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也不用换地方——除非你离开四川,否则要找到副总都非难事。”停了停,我向上瞄了一眼,淡淡再道“听说明曦小姐的家是在四川,不是吗?”充满威胁的话顿令高仁文脸色大变。

 我再不理他,自顾离开。原意本想一次将事情说透,但我临时改变主意。如果不是自己想到要点上,怎也不会体验深刻,难以保证彻底解决问题。以高仁义的才智,应该不难猜出我话后的含义罢?

 许玫芳那小巢已然墙塌,昨夜离开时火势正大,眼前则是当时烈火的成果。残垣断壁上黑烟徐升,告诉路人这处曾发生了什么。最惊心动魄的正是厨房那一块儿,整堵墙被炸出一个足可容纳一个成年人直立进出的大出内里的惨象。

 整个现场已然被警戒带围住,二十来个警察各行其事地忙碌着,另有十多个记者正被拦在警戒线外,长短炮,不放过任何一个拍摄的机会。

 看来抢救并不及时,连带隔壁的房屋都被烧毁了半边。

 我环目四扫,只见警戒线内被画了多个人形白线,更有殷黑血迹点块成形,显然昨夜唐门被炸死了多人,只不知那两个唐门“公子”是否也在其内。

 隐约听到有人议论说今晨警方抬走了不少尸体和重伤者时,我悄悄离开。

 这方面的消息,义字门和蓉城会该更详细才对。

 到蓉城商会时单恒远果如魏芸倩所说,并无大碍,已能靠坐上。见我进来前者叫道:“植哥!”跷着二郎腿、一派悠闲姿态的伟人含笑看我,眼中颇有戏谑的意味。

 我虚伸左掌示意勿需多言,看遍屋内找不到半个蓉城会的人在,奇道:“魏小姐难道不懂待客之道吗?怎么没招呼你们的人?”伟人不答反问:“昨夜你是否又在令岳家就寝?”我愕然道:“这似乎不需要我来回答罢?你该明知那答案的,不过听你这么说像是另有什么古怪,可否说清楚一点?”

 伟人眼中戏意更盛,嘻道:“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么什为‬会有一股香味绕在贵体上?隔了至少有三米远我便闻到了——记得这香味该属于廖大小姐的。”我哑然一笑,反问:“你好像没想过自己现在遇到什么麻烦,还能这么悠闲。”伟人若无其事地道:“不过一个唐门,又不是没过手,怕什么?”随即正容道:“实话说在这之前因搞不清唐门动向,我一直很紧张,但经过昨晚的事后对手要做什么便很明显了,事情明朗化反可使我轻松下来。”

 我并不追问,坐到边关切地道:“你伤势不是那么重罢?昨晚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单恒远是义字门最早认识我的人之一,早习惯我的夸张,笑道:“只是被爆炸波震伤了少许皮肤细血管,损失了一些营养物质,并没大碍。”我点头转向伟人,问道:“我有些事要说,‮道知不‬这地方方不方便?”

 伟人自然知道我这么说代表不想让蓉城会知道,起身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散散心。”再向单恒远道“死人你现在尽量休息,下午我便接你走。”

 我明白过来,知道义字门与蓉城会还未建立正式而足够的信任关系,随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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