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工程部的人大多都是上工地呆过的,所以习惯的称呼都是在姓之后加上一个工字,比如说朱震宇我还是称他一声朱工,对于震宇哥这个称呼,实在是会让我联想到韩剧中的那声“欧罢~~”
午饭是跟朱工他们一块下楼吃的工作餐,一起的还有另外的两位男前辈,分别是陈工同魏工。其中陈工的岁数同朱工差不多,而魏工相对大些,据说儿子已上小学了。
午休时间不愧为八卦的好时段,家长里短是必备首选,而公司的八卦才是最终的话题走向。
我跟小文姐坐一边,对面的三个男人排排坐。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用在三个男人身上也不例外。他们先由魏工的儿子魏曦睿总是抱怨名字起得太复杂导致每次试考同桌丁一都做好一半了他才把名字写好,说到陈工昨天跟家里介绍的某女孩相亲,全程都聊得很愉快但就在最后问了句你还是处吗被对方泼了满脸的酒告吹,再说到戎总是不是又换了个女伴,上次参加某公司的酒会时有人见着他身边的漂亮妞已经不是先前的了。
“戎总真是
福不浅哪。”王工
了口红娆
,满脸的钦羡。
“你要是有人家那能力那家世那资金,你也会桃花朵朵开的。”陈工安抚
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戎总其实也还算本分了,一年才换一个,换成谁要有他那背景,不是左拥右抱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就拿我们梁总来说,那换女友的频率比岛国地震率还高。”这回开口的是朱工。
一年换一个还叫频率不高?如果从他二十岁算起,现在都更换六个了!不过,怎么我一个都没见过呢?
一个画面忽地闪过我的脑海。
我见过!高三那会在商场里候时的碰上过,现在都两年过去了,那位看来早已是过去式了…
我又想起摩天轮上的种种,愈发地觉得,得跟某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安守好兄妹间的本分才是。
“梁总是谁啊?”我随意一问,顺便把话题从某人身上带离,我怕听的越多想知道的便更多。
“梁总是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头,我们公司不是叫海川地产吗,就是以两位头头的名字起的,正好有海纳百川的意思。他现在主要负责A市的分公司,毕竟是在那边起家的,根基不能忽略了。”小文姐向我解释道。
我想起了那晚在酒店门口碰到戎海东时,他身边的那位眼
男,估计这位梁总就是那人无疑。
午休的时间为十二点到一点,回到办公室,开着扣扣跟小白聊了一会今天的情况,便昏昏
睡起来。看看时间,离一点还差二十分钟,再瞅瞅周围,也有几个趴在桌子上埋首臂腕间的,我也就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地午睡起来。
“小江,小江。”
迷糊糊间,似乎传来朱工刻意
低的唤声。
我缓缓睁眼,看到的是邻座的他暗暗摆着手势挤眉弄眼。抬了头,擦着嘴角的口水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嗬,没看错吧,眼前明晃晃处着的是谁?
“新来的实习生?”戎海东微侧首问身旁跟着的刘总工,眼神却是牢牢地盯着我,见着我擦口水的动作嘴角轻微地
了
。
刘总工恭恭敬敬地点头:“暑期实习的,我想着工程部有许多杂碎琐事,招个来讨经验又不需要薪水的大学生来处理,
好,
好。”
戎海东煞有介事地挑眉颔首表示赞同,这人个两的一唱一和,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不拿影帝可惜了。
就在我以为这尊大神即将离开候时的,他又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对刘总工面
疑惑:“是不是没给这位实习姑娘安排什么任务,我记得午休时间是到一点整吧?现在可都过去半个小时了。刘总工,招个免费的实习生是
好,可是招个免费的闲人就没意义了。”
刘总工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一个劲地称是,怪自己早上事情一多就忙得疏忽了。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来揪我小辫的吧?
我环顾了一圈四周或好笑或幸灾乐祸的脸孔,不
尴尬的气血上涌。我苦着脸向朱工小声抱怨道:“朱工,有这么好笑么。都怪你,也不早点叫醒我,他一进门你就应该踹我一脚啊!”
“好妹子,我哪知道戎总会空降啊,我的眼皮也正打架呢,差点没被吓个半死。”他抚着
口,一副后怕的表情。
“他怎么会跑到我们部门来了他平时常有事没事地过来看看吗?”
“这倒不会,有时候一个月见到一次,有时候一年才见到一次。”
“其实,按理说他的年纪跟你们差不多,甚至还比你们大部分都小很多呢,怎么你们好像很怕他似的。”在我现在的观念里,只要年龄比我小,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条件如何,小就是小了,都不会让我产生任何距离感。我想我能对小苏同学爽快表白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不是怕他,是尊重,上下级之间的尊重。”他一本正经地强调,“我们其实都
佩服他的,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行事作风总是雷厉风行。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但只要有一丝把握就会争取,哪怕前期工作是一项耗费心力的长期拉锯战,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嘛,像他这样既有野心又有耐心的人不多。”
一番话聊下来,我真到想没他在手下员工的心目中,形象如此高大啊。
这是一个看似忙碌实则什么结果都没忙出的下午,刘总工不负顶头上司所托地抱着一大叠图纸交给我,说是近期的一些设计变更,让我用CAD画好保存在电脑上。
天知道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专门开一门CAD的课程,只有一门建筑制图上到最后,老师布置了一项课程设计,让我们自学CAD画一张他发下来的某基础平面图。课程设计维持两周,还特意提供出某间机房用以操作。但是聪明人都是嗨皮了两周后,在最后要上
成果的那一天,去一趟机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U盘往别人的电脑上一
,右击复制黏贴,一切便轻轻松松水到渠成。这算不还完,聪明不是白说的,为了防止“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拷贝来的东西还得经过修饰,比如说修改各线条的颜色。
而我,就是众多聪明人中相对杰出的一位,么什为说是相对呢?因为相较于只知道修改颜色而别的都抛之脑后最终被残忍扼杀的同学,我并没有忘记修改文件夹的姓名学号…
当我望着刘总工放下图之后,那“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的眼神时,我真不好意思说,这任务简直要我命。
所以第二天再上班候时的,我的包包里便多了本书——《CAD制图教程》。
昨晚也巧了,戎海东在五点候时的发了条短信过来,说是晚上有事让我自己回去,晚饭也自己解决。我正好趁这个空档溜回学校取了这本书,所幸学校里还有没考完的专业,还进的去。
估计他当晚有什么应酬,回来的晚了就没打扰我,反正十一点我睡下候时的,他都没来串门。
边看着教程边画图,实在不懂的地方就问问朱工或者小文姐,一天下来倒也把一张变更图纸搞定了。
也许是工程部的女人比国宝还稀有,也许是工科出生的人有没都歪七扭八的小九九,也许是我还涉世未深,反正我觉得这个办公室的氛围很好,大家都
团结对我都
照顾,并不见摆冷脸子给你看的人。
下班前又收到戎海东的短信,让我六点候时的下地下车库找他。
泥煤的,我好不容易盼了一天的这一刻,结果告诉我还得等他半小时,凭啥?我又不是没腿更不是三岁,不会自己回去啊。
我回他:您老有事慢慢忙,不急,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这根本就是垂死的挣扎,因为我经过这两年的教训,我已深知他通知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你有转圜的余地。果然,他回:那明早上班你也可以自己来。
要不要这么了解我?要不要这么犀利地直戳住我的软肋?
他的小区到这里,在拥堵的早晨乘公
,等车的时间加起来一共一小时左右,这就意味着我早上得提早这么多时间起
,如果我乘他的车,能省了近半小时,我绝对绝对不会做这么培本的生意,我情愿现在就多等他半小时吧…
六点我准时下楼,走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前,里边空空如也,看来他还没下来。刚想打个电话过去催催,就听见电梯处说说笑笑音声的传来,其中一个还是女声。
“江敏,你已经先下来了?没等很久吧?”安妮笑着打了声招呼。
“恩,我也刚到。”许久不见这位美人,我都差点忘了她也是这家公司里的一员。
车解锁,我自动自觉地打开车门,坐上后座。我对自己此举的解释是,两个美人儿坐一块,很赏心悦目不是。
当我正猜测着安妮出现的原因时,她及时地解答了我的疑惑:“海东还没跟你说吧,今天我的车坏了,得麻烦他送我一程顺道一块吃顿晚饭。”
我笑笑:“哦。”除了说哦我道知不还能么什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明白我们俩不是有共同话题的人。当然,现在坐在她旁边的那位跟她也半斤八两,三年一个代沟,跟这两位两个代沟是起码的。
这个点,仍旧是下班高峰期,我估摸着也就行了一公里的路程,就用了将近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每当看着紧贴着车旁轻松穿过不一会就没影了的电瓶车自行车,我就觉得这花大价钱买来的豪车真掉分。
用餐的地点在本市最高的中天大厦的最顶层,是一家名叫“LeFestin”的法国餐厅,译名为盛宴之意。当然,我是不可能了解这些的,都是落座后,安妮殷勤的解说。
这家餐厅的灯光很是昏暗,在大厅处有一名金发的外国男孩全情投入地拉响了一段小提琴夜曲。
我们的座位靠着大大的落地窗边,窗外星云密布灯火
光,倒是与此处的昏暗相呼应,再配着柔美的音乐旋律,更显得情调异常。
不过,这情调在我们这还真是浪费了。三人行,能有什么情调?
“本来下班时间我们还有事没忙完,我想着你肯定等不急早饿了,想让你先回去的,”安妮见我只顾着吃不说话,以为我饿的不行,“可是海东估计是不放心你人个一走吧,一定要让你跟着,”她侧首瞥了对面的戎海东一眼,媚眼如丝地嗔笑,“家里他最小,从来都是大家顾着他,到想没这回多了个妹妹,他还
有做哥哥的样子。”
他哪是不放心我人个一走啊,昨个不就是我独自回家的么。今天非要拽上我,用意到底是什么我还真没来出看。
“恩,他这哥哥做的是
尽心尽责的。”我随意地附和着,因为我正拿着刀叉,跟手上的牛排力不从心地奋斗着。
一只手从我面前
走了我的餐盘,眼一眨的功夫,重新摆上的是一盘已经切的甚是齐整的牛排块。
“别再
待它了,就你那切法,一整晚不用干别的光切
了,还不如直接拿起来啃呢。”戎海东优雅地切着我那盘牛排,明明是出于好意,偏偏要添油加醋一把让我原本感激的心情瞬间转为愤怒。
“我愿意,我就当练手你管的着么。”说是这么说,我还是叉起盘中的一块牛排美滋滋地
下肚。
“唔,”他沉
半响,作势伸手过来,“是我多管闲事了,那盘子调换回来吧,你继续练手我不打扰。”
我接下来的动作比脑子快,我想也不想地就对着盘中的
块一一
过,而后扬起满嘴油迹的脸,傻兮兮地得意道:“还换不?”
全场静默了——
随后,戎海东满脸的黑线,安妮满脸的黑线。我得意了没一会,也满脸的黑线…。
我吃饭一向是神速,其一是因为只顾吃不讲话,其二是从不小
啄米似的注重形象。待我这边的主食配餐都搞定之后,另一边的两人才解决了一半。我一连喝了两杯很好喝的白葡萄酒,上WC解决问题的*就涌上心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往WC寻去。
在某个隔间内,我刚放完水正提着
子,外边传来音声的令我的动作一顿。
是安妮。她也进来方便了?
鬼使神差的,我缩回要推门的手,做起窃听的行为。
“恩,一会就回了…也道知不海东怎么想的,非要拉上那个丫头一块来…道知我,他们都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对她另眼相待,我也
可怜她的,可是对她好也得有个度啊,整个戎家待她好的都没底了,特别是海东,他得觉总是他亏欠了那丫头…好了妈,希望是我多想吧。我家宝贝晚饭乖乖吃了没…恩,今天这小宝贝还
听话的,我大概八点多到家,辛苦您了。”
待她挂了电话,高跟鞋踩着瓷砖的清脆声响消失,我才缓缓地开门出来。
无意识地洗着手,脑中回想着她方才的电话内容。
那件事?哪件事?戎家待我好,不是因为我妈嫁到了戎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吗?可是,戎海东对我有亏欠又怎么说?
从开始到现在,他虽说待我是还不错,且有愈来愈好的趋势,但我被他欺负候时的也不少,况且相识之初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这叫有亏欠的表现?
安妮明明知道我也在厕所内,这通电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想表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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