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乔信彦很客气地邀请伍皓平进去家里坐,他可不是要跟这姓伍的小子做朋友,而是想搞清楚一件事实: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不辞辛劳地从香港大老远追丽莎到日本来?
大厅中,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安静坐着。
女管家送来了冷饮,伍皓平啜饮了一口,首先开口说:“高桥先生,看你家也满有钱的,不过要免费招待丽莎出国观光旅游,我伍皓平是不也花不起。”
丽莎一肚子火地怒说:“皓平,你搞清楚,我不是来观光的!”
“那你来日本么什干?”
“出差公干。我需要跟你报告一切行踪吗?”
信彦隐忍着上前揍伍皓平一拳的冲动,笑得相当勉强地说:“伍先生,你跟丽莎认识很久了?”
皓平扬起一边眉毛,趾高气昂地说:“我跟丽莎交往快一年了,所以如果你要排队的话,还得排在后面!”
“你没听过:”
队‘吗?那就要各凭本事…“
“本事?我是不也三脚猫,要
队请便,我家的财产也不比你少,要花大钱买‘黄牛票’博她芳心…”
老天爷,这两个家伙在讨价还价什么?丽莎气呼呼地霍然站起身,怒吼道:“好啦!你们两个当我是什么?跳牛
场的
弹明星吗?你们要不要先到外面去打一架?”
“打架我也不怕!丽莎,为了你,就是要割我十公斤
去卖都可以。”皓平边卷袖子边说。
信彦也不甘示弱,凭他一身忍者奇术功夫,他还会怕这种“纸糊的”角色?他冷笑说:“就怕我手指一弹,你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别说还要割
去卖…” “哼,谁怕谁呀?来呀!”
丽莎是啼笑皆非、怒不可遏,她这一次吼得更大声地说:“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皓平吓了一大跳,怕怕地说:“哎哦,好凶喱!…”
信彦一脸
笑地说:“到今天你才知道!”
丽莎两手在空中挥舞着,抓狂地说:“你们有完没完?我还在担心最现实重要的事哪!信彦,你不是派人把我妈跟弟弟移去别的地方住了吗?皓平,我问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皓平不明白事情的严重
,只是得意洋洋地说:“这叫作皇天不负苦心人…”
“伍皓平,这件事攸关我家人的生命安危,请你自重点好不好?”
看丽莎一脸“恰北北”皓平也不敢再造次,努了努嘴,很无辜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要去问你妈你什么时候回香港,结果才知道她跟你弟弟连夜搬家了,我问大楼管理员你们家的水电费通知单转去哪里,管理员画我一个地址…”
信彦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地说:“看来我还真是百密一疏!管理员又怎么会随便把地址给人呢?”
丽莎代为解释道:“信彦,皓平住在我们家隔壁栋大楼,管理员也认识他,如果是青龙帮的人去问,应该问不出来。”
信彦可不这么认为,这几年来,周润发的港剧录影带他可是看过不少,其中黑道所使用的伎俩,也是不容轻视的。
“万一那些歹徒用严刑
供呢?”他问丽莎。
丽莎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那…那就很惨很惨了。”
信彦当机立断,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电话,边说:“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伯母他们最好再搬一次家。”
皓平立刻抗议道:“丽莎,这高桥什么的,他凭什么替你
作主张?你干嘛听他的?”
丽莎凶巴巴地啐皓平一句:“没你的事,你给我安静地坐在那里!”
皓平嘴上咕咕哝哝地低骂几句,信彦则很快地拨电话跟香港联络,三言两语便
代好事情。
信彦挂下电话后,丽莎由衷感激地说:“信彦,你这么小心地替我家人的安危着想,我真道知不该怎么谢你才好。”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嘛…如果你坚持谢我,我也不反对,在我脸上亲一下如何?”信彦故意要刺
伍皓平那小子。
丽莎顿时羞红了脸,心里小鹿
撞地说:“如果亲一下就可以谢你,噢,那还不简单!只是人家我是淑女也,这里又有人在…”
“说的也是,一个电灯泡,两百烛光的!”
皓平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罐醋,差点都要被腐蚀掉了,他越看越气不过,
话地说:“丽莎,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连半句感动的话也没说…”
“怎么,你也要分一杯羹,要我亲你一下谢你?”
皓平一听,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可以吗?”
丽莎很不给他面子地别开头去,鄙夷地说:“哼,你别妄想!”
皓平被拒绝得很没有面子,以前毕竟没有“情敌”在场,他皮厚一点没关系,现在他根本在信彦的面前下不了台,于是套起老
情说:“丽莎,你当我是小狗也没关系,但是恁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万里追花’地跑来日本看你,难道你就狠得下心把我踢出去吗?”
丽莎没空跟皓平玩爱情游戏,很实际地说:“皓平,我是为你好。你最好滚得越快越好,免得连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好,我滚,滚得远远的,你就这么不念我们一年来的感情?我的心碎了,你听得到碎掉音声的吗?回香港之后,我只能向伯母好好哭诉一番…”皓平使出苦
计。
“皓平,你现在在演话剧是不是?”丽莎翻了一下白眼,故作昏倒状。
不料一旁的信彦立刻接说:“等一等,不能滚,不能叫他滚。”
信彦又怎么了?临时动了“侧隐之心”吗?
“信彦,定一我是‘重听’了。你刚才么什说?”丽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盯着信彦。
信彦一字一句地郑重说:“我说,这小子还不能滚回香港。”
“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不!丽莎,你听我说,像他这只‘软脚虾’,一回去香港,万一青龙帮的人找上他,恐怕
还没掏出来,他就已经吓得
滚
了,根本连
供都不必
!”
皓平在一旁有听没有懂,出声抗议道:“你们在么什说,我怎么都听不懂?姓高桥的,你别用外国话偷骂人好不好?”丽莎和信彦同时转向皓平,异口同声地喝道:“住口!”然后,两人又转回来面对着。
“信彦,你言之有理。不过你有何高见?”丽落问道。
“把他扣留在日本!”皓平喜出望外地连声鼓掌,赞成说:“好也好也!丽莎,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就是把我用铁链锁起来,我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在丽莎尚未能么什说之前,信彦一脸老
笑地打破皓平的“白
梦”顿说:“你别想得太美!我是在把你丢在一间旅馆房间里,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把你‘软
’起来。”
“什么?你想绑架我?!”
“起不对,我又没要赎金,怎么算是绑架?充其量只能说是‘强迫中奖。”
“你…你好毒!”皓平吓得一脸惨白。
丽莎于心不忍地向信彦说:“这样做好吗?”
“我们别无选择了,凡事小心一点比较好。”
丽莎点头表示同意,为了安抚皓平,她口气温和的说:“皓平,你放心,你要只保证不作怪,暂时留在日本几天,我也保证会常去看你。”
皓平这下子总算有了“值回票价”的感觉,他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向信彦“说”道:“哼,这还差不多!你看,丽莎对我够好了吧?”
信彦“老神在在”不动声
地说:“伍先生,忘了你诉告,现在是日本的观光旺季,东京的五星级饭店早已客满了,只能委屈你去住一星的。”
皓平气得舌头打死结,杵了半天,才问:“那至少告诉我一下,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大生意,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
丽莎和信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适时,高桥纯子突然从房内冲出来,十万火急地尖声嚷道:“哥,哥!快…”
“怎么啦?火烧房子啦?!”
纯子冲入大厅,立刻前去扭开电视机开关。“你快看…刚才我在房内看电视,正好看到新闻快报,怎么…怎么有你跟丽莎?!”
电视萤幕上现出一片混乱场面,拍摄地点正是波哈拉佛寺的大广场上,一名女记者站在镜头前面,叽哩呱啦地用
文说:“这一次沙林毒气事件,是否跟东京地下铁事件有关联,目前警方仍在做深入调查。不过据本台记者初步了解,今天下午的意外,可能有山口组黑社会涉入,并且有来自香港的非法分子。所幸毒气的发生在户外,目前无人伤亡,只有三名人士因呼吸道不适,送医院治疗观察…”
丽莎趁着播报空档,急问:“信彦,她么什说?”
信彦言简意赅地很快翻译一遍,又急说“等一下,还有…”
女记者继续报导道:“今天的毒气意外,据在场目击群众表示,很可能是针对外号叫‘紫纱密使’的宗教和平大使而来,这位特使据说带来达赖喇嘛的和平讯息,主要是来参加波哈拉佛寺的祈福大会,她虽是以非官方身份访问日本,但是据侧面了解,这位和平大使具有非常大的宗教号召力,传闻她在印度时还曾遭到劫持。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今天下午记者在现场所拍到的祈福大会实况…”
电视画面转换成意外事件发生之前的情况,广场上一片肃穆,佛寺主持上台讲话,介绍“紫纱密使出场…”
信彦趁这时侧身向身旁的丽莎译刚才女记者所说的话,一旁的纯子看得愣头愣脑的,不时以惊讶不已的目光投向信彦和丽莎。
半句
文也听不懂的皓平,却看电视看得很过瘾,
嘴说:“丽莎,你怎么‘殿殿呷三碗公半’?原来你在日本变成电视明星了,你那身打扮好像王祖贤喔!你要在日本开演唱会是不是?哇多么那人…”
其他三人听了,差点倒地不起!
丽莎顿感哭笑不得,很生气地向皓平啐道:“你没看见多么那人趴在地上吗?”
皓平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萤幕,颇“与有荣焉”地笑说:“是呀,连那些阿公,阿妈都这么崇拜你,你会红!”
丽莎狠狠地朝皓平的膝盖踢过去,大声嚷道:“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他们是中了抄林毒气!” “啊?沙林…你是说最近很红的那种毒气?!”
丽莎懒得再跟皓平说话,故意撇过头去。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丽莎,你又怎么会去那里当…当‘紫纱密使’?”纯子不解地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方,信彦也不想再瞒纯子,不过他可不想让伍皓平知道太多,于是改用
语向妹妹说:“纯子,你刚才也看到了报导,我和丽莎现在正为一个国际和平组织从事秘密任务…”
信彦很快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纯子越听越感到匪夷所思,末了她很兴奋地说:“好刺
喔,你怎么也不会叫我参一脚?”
信彦一本正经地训道:“别闹了!纯子,这是相当危险的任务。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也会看到新闻报导啊!”信彦想都不用想,立刻叮咛道:“那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口咬定电视上那个蒙面纱的女孩不是丽莎。”
“0K,没问题,我以女童军的信誉做保证。上次你那个宝贝保镖‘暗恋’你的事,我不也守口什么都没说?!纯子举起三
手指头发誓保证。
信彦叹了口气,捏了一下她鼻尖笑说:“好啦,我还不了解你吗?改天再带你去吃一顿‘神户牛排’就是。”
纯子拍手叫好,继而转向丽莎,崇拜地说:“丽莎、你好勇敢、好伟大喔!这么紧张刺
的事,我等了一辈子都等不到。”
丽莎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地说:“哪里,这是我应该的。”
“呃,什么事很勇敢、很伟大?丽莎,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憋得好难过。”皓平又问道。
“憋?!那你不会去上厕所?!”丽莎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我看也该派人送伍先生去旅馆休息。”信彦接着说。
“我不要!”皓平满脸不情不愿。
丽莎立刻假笑哄道:“皓平,听话一点,我有空就会过去看你,然不要——你就给我滚回去吃自己的!”
皓平终于闭上尊口不敢再多嘴,信彦半秒钟也不愿“浪费”立刻差来一名安全警卫开车送皓平到旅馆。
皓平离去之后,纯子存心要“刺
”哥哥,向丽莎笑说:“丽莎,这位伍先生除了有些婆婆妈妈、碍手碍脚的之外,其实人长得还不错嘛!”
丽莎半真半假地笑道:“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我可以转送给你,你留着自己用。”
纯子起了一身
皮疙瘩,敬谢不敏地说:“噢…爱说笑!”
信彦气得眯起眼睛,
近妹妹,咬牙切齿说:“你是唯恐天下不
是不是?你还想不想吃‘神户牛排’?”
纯子朝丽莎吐了一舌头,顽皮笑道:“为了牛排,我还是乖一点吧!这里留给你们谈情说爱,我要回房补个美容觉,吃晚饭候时的记得叫我!”
纯子-阵风似地旋回房间,大厅内总算“清场”到剩下人个两。
信彦目光灼灼地睇睨着丽莎,心中无限爱怜地柔声说:“今天下午害你受惊了…”
“噢,没什么,受惊几遍,胆子也‘长大’了。”
“丽莎…”
他走近她,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丽莎娇羞不已地垂下头,心跳又加速起来。
信彦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静静凝视她花般容颜良久,正盖上眼,想俯身吻下去,门口却适时传来高桥太大音声的——“信彦,今天怎么没带丽莎出去走走?”
信彦无奈地叹口气,喃喃说:“唉,真扫兴!要是我妈知道我们今天出了什么事,看她还会不会叫我们出去走走?!”
高桥太太手提大包小包地走进大厅,见小俩口脸红红地各坐长沙发一头,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三天,信彦和纯子轮
带丽莎到东京附近的名胜古迹观光,丽莎总算有了一些“度假”的感觉,但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身旁如影随形的多名贴身保镖,总会适时提醒他们危险尚未过去。
这一天下午,信彦刚带着丽莎参加完东京铁塔,两人正商量着要去吃什么点心时,他口袋内的“钢笔”突然响起来。
信彦低声向丽莎说:“Z在呼叫我,我去接听一下。”
丽莎由一名保镖陪着,信彦笔直走进一座公用电话亭,他拿下电话筒,将钢笔捏在手上,装着打电话。
“Z桑,有何贵干?”
“东方四号,我刚得到一个坏消息。”“Z”音声的带着一丝黯然神伤。
“是不是‘紫纱密使’…”
“对,我方的情报部已经得到有力证据,‘紫纱密使’的遗体被埋在印度南方的一处农村田地里。”
信彦感到一阵难过,语音沙哑地问:“知道是什么人杀害她的吗?”
“没有人杀害她。她被囚
在一间民房里,那些最高机密的信。劫持她的歹徒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有一天就发现‘紫纱密使’竟然在打坐中仙逝了。”
“Z”的回答令信彦感到匪夷所思。
“但是那些劫持她的人…”
“是印度的左派分子,据说还有反佛教、印度教的锡克教
战人士暗中支持。”
信彦长叹一声,幽然地说:“所幸那些信件没有落入敌方之手,不过我们的牺牲也太大了,像‘紫纱密使’这么一位神秘、伟大的女
,我一直想见她一面…”
“我们现在还有一位啊!而且只要世界和平的神圣工作需要我们一起,就会有更多的‘紫妙密使’出现。”“Z”话中充满玄机。
信彦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所说的密使,可是一位我非常关心的女孩。”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已经爱上伊丽莎了。”
“我…Z桑,您老人家不是向来不过问我们的私生活的吗?请您别犯规好不好?”
“Z”闷笑了几下,语焉不祥地说:“她是一个非常有胆识、勇气和智慧的好女孩,也非常值得你去追求,而且我对她的舞技印象深刻。”
信彦没有很专心地听,因为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又在亭外的丽莎身上
连,他没有多想地说:“您又知道了?我说过,这件任务我不希望您的人员介入,所以请您老人家别派人监视我们好不好?”
“哎,没有,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派人。”
“那您又怎么知道…”
“明天晚上你就会知道伊丽莎的舞技如何了。”
“明天晚上?!”
“明天是周末,你忘啦?首相夫人的慈善晚宴。”
信彦用电话筒敲自己额头一下,自责道:“真呆,差点都玩忘了!Z桑,您放心,我早就接到邀请函了,我跟丽莎一定准时出席。”
“别忘了,我们现在对外放出风声,说在印度出现的那位‘紫纱密使’是假的,所以你们要特别小心行事,以免又生意外。”“Z”叮咛道。
“我会注意的。不过,Z桑,我必须把话说在前头,丽莎不会一直扮演这个角色,这也是她‘涉足江湖’的最后一件任务。”
“你们两人的最后一件任务?!”
“没错,您的记
还不坏嘛!”
“那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呢?你们…”
“那就不干您的事了。当然,您可以祝福我们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唉,我的损失惨重罗…你放心,我会祝福你们的。”
通话完毕,信彦步出公用电话亭。
丽莎见他神色复杂,连忙追问:“出了什么新状况吗?”
“没有,只是一件已经无法挽回的坏消息,我回家后再详细你诉告,现在我带你去买晚礼服。”
“晚礼服?!干嘛?你又在玩鬼把戏?”
该不会是跟她闪电结婚吗?!丽莎红着脸颊,羞答答地不敢直视他。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对你连‘求婚’都可以省,只要带你私奔、双宿双飞就好啦!晚礼服是明天晚上要穿的,首相夫人的慈善舞会。另外,日本首相也会莅临现场
一下脸。”
丽莎听明白了,语调坚定地问道:“那也就是说,该是我将达赖喇嘛的亲笔信当面交给日本首相候时的了?”
“没错。嘿,别那么担心嘛,不会又出状况的,快乐一点,这将会是一场美丽又浪漫的化装舞会。”
丽莎吁了一声,心里不
在想,美丽又浪漫就好,但愿不要惊险又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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