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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正吻得浓情意,天崩地裂都不管的当头,病房外的电钤竟然响起,而且是一声急过一声。

 魁里眯起眼,官亭又则是‮道知不‬该失望还是庆幸。

 他太强势太魅惑人,光是用眼神就可以得她晕头转向,忘了该怎么反抗。而这门铃声来得刚好,可以让她冷静一下。

 对,她现在确实很需要冷静。

 “混蛋!”他狠啄她的才站起身,谨慎地关上浴室的门,再转去开门,一看到来人,劈头就说:“奉在威,你真的很会挑时间。”

 门外蓄著长发的男人也一脸大便地瞪著他。“彼此、彼此。”

 “你瞪我。”魁里耍起狠。

 “难不成你还要我叩谢皇恩?”要不要他顺便一路跪出去?“拿去啦!就会指使人,也不想想我到底有没有空。”

 “那是看得起你的手艺才要你准备。”魁里将两大袋提进里头,往沙发前的长桌一放。

 “那还真谢谢你。”奉在威哼了声,左看右看。“病人呢?”

 魁里不答腔,从纸袋里头拿出一盒又一盒现做的餐点,有清的法式沙拉、有开脾的田园浓汤,还有官亭又最爱的海鲜口味义大利面加起司饭。

 而另一袋里,则是奉在威替他准备的几套换洗衣物,准备长期抗战用的。

 他拿起衣物就地套上,深牛仔配上素白印式深绣花样的衬衫。

 “你会不会太下了一点?”奉在威突道。

 “你用词可以再耸动一点。”魁里回头瞧他盯著浴室的门。“把你的眼睛给我转过来。”

 “还真的是这样?喂,那是病人耶,你连病人都下手?你有没有人?”奉在威难以置信好友竟然可以为了一逞兽而无视佳人病体。

 浴室有声音,而魁里只围著一条巾…真的是天地不容啊!

 “洗澡而已,凭什么我要被你说得这么难听?你愈来愈没大没小了,知‮道知不‬辈份?”

 “我又不姓吴。”姓吴的那套长幼有序不适用在他身上。

 “回去。”说话不中听,魁里开始赶人了。

 “不要。”往沙发一坐。“我要确定这个病人是不是当年那一个。”

 已经三年没做过的义大利面加起司饭再次重出江湖,他当然要看看对方长得什么模样,竟然可以让魁里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你现在是愈来愈不怕我了。”魁里眯眼。

 “我怕过吗?”他挑眉,清俊的脸庞满是挑衅。

 魁里扯,似笑非笑,正想着该如何把他撵出去,却见浴室的门打开,他一个箭步冲到官亭又身旁,确定她服装仪容整齐才放行。

 “就是这位?”奉在威立即站起身。“欸,好像在哪见过。”

 “你好,我是官亭又,我们在久哲家的派对上见过面。”官亭又浅浅含笑。“你是久哲的表哥,四方老总裁的外孙。”

 “喔~”奉在威了然点头。“你好,我是奉在威。”

 客气地伸出手,却没握到柔软小手,反倒握到魁里厚实的大手。

 “放手,我不跟男人握手的。”奉在威不悦地瞪他。

 “我也是情非得已,请多多包涵。”魁里握紧他的手,一路往门外拉,把他推出去,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顺走。”

 辟亭又看着他如风般地飘回来,牵起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吃点东西,先喝汤吧。”

 见他殷勤地帮她张罗好,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过手,他已经舀了一口汤先尝,确定味道清淡香甜,才再舀一口送到她边,得她不得不张口咽下。

 “你就这样把他赶走,没关系吗?”她问。

 “无所谓,我的辈份比他大。”乖,再喝一口。

 “也对,他和久哲、修身是平辈。”照辈份,应该叫他一声叔叔。

 “不准想着他。”他突道。

 辟亭又抬眼。“我没有想着他。只是我在想,原来真正会烹煮义大利面和起司饭的人是他。”若她没记错,他的本职好像是画家,想不到厨艺也这么好。

 “是我跟他请教,我们一起研究的。”他想了下,又补充“他在美国也待了一段时间,都跟我住在一起,他厨艺好到不行,当然是找他一起研究。”

 她又垂下眼。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状,他低下脸,由下住上看她。

 “我‮道知不‬。”脑袋还是混乱得要命。

 她的理智告诉地,必须公私分明,但她的体却无法拒绝他。因为只要肌肤相贴,他毫不掩饰的爱意透著皮肤渗透进来,爱得竟无保留。

 他的情热且狂,烧烫得她无法抗拒,但一想到现实…她整个人家是要被撕裂般的难受。

 “那就袷我处理吧。”

 “不行。”

 “‮么什为‬不行?”

 “因为我打不开心里的结,就‮法办没‬跟你继续交往下去。”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希望这成了往后他们争吵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说,二十号那天要我独自上飞机?”他搁下碗,从皮夹里取出三张机票。

 她蹙著眉。难道说,他的计划还是不改变,不等她了?

 “你…”砰的一声,官亭又还来下及开口,便见门被推开,典圣一脸死白地站在门口,神情沮丧得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你在搞什么鬼?”魁里鸷地瞪去,极度不满今天接二连三被打搅。

 “不准骂我。”典圣面如死灰。

 他慵懒挑眉。“曝光了?”

 典圣扁紧嘴。“不是我的错,实在是运气有够差,美国来的客户竟然是我的大粉丝,不管我怎么打死不承认,她还是对我又搂又抱,还要我签名…”天晓得他有多想死。

 “‮道知我‬那老狐狸要试你,却‮到想没‬…”魁里摇头失笑。“这要怎么说?运气背透了?”

 “岂只是背透了,财务长在送定客户之后,就联合总经理开始问我,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们已经决定要针对你查个水落石出。”典圣关上门,拉了把椅子,在长桌对面坐下。

 魁里敛眼忖思,似笑非笑地哼著。“那么,应该是在怀疑我了。”

 “不是怀疑,是认定。”

 辟亭又听著他们的对话,不替魁里紧张。

 要是被吴家两个大老给逮住,岂不是要被卷入一场内斗风波?

 “接下来,怎么办?赶紧落跑?”典圣焦急问。

 魁里闭上眼,躺进倚背,没有回答。

 典圣哪有办法像池那么悠闲,抓著他猛问:“魁里?魁里…”还是没反应。“不会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著觉?”

 别说典圣,连官亭又也吓到。

 “亭又,他是连夜照顾你吗?”典圣‮住不忍‬问。

 辟亭又不敢说,在今天以前,她根本不让他踏进病房内,只能心虚地摇头。

 “那怎么会累成这样?”典圣抚额低。“他都没回去休息,也没到公司,我还以为你病得很严重呢。”

 “他都没回去?”

 “你‮道知不‬?”

 辟亭又视线落在他疲惫的脸,轻抚他下巴的青髭。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一直待在她的病房外没走…‮么什为‬要把她搞得这么左右不是?如果他别出主意并购向,那该有多好。

 ************

 从魁里离开之后,官亭又发呆到现在。

 喔,不,他说了,从今以后他要做吴冠荧,她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可他之前不是要她从今以后都叫他老公的吗?难道他真的要留下她回美国了?

 “亭又,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够原谅我?”早上在他离开之前,他是这么问的。

 她记得自己回答“把向还给我。”

 然后,他沉了下,说:“‮道知我‬了。”

 接著,他当着她的面撕掉机票,随即离开,连声再见也没说。

 这意味著什么?

 大睡一场的他醒来之后,神采奕奕,就连离开时,半点犹豫‮有没都‬,角那抹令人读不透的微笑,跟三年前分手时一模一样。

 她突然感到很害怕,好怕这又是另一场分手。

 明明是它态度恶劣,自己打不开心结,得他不得不走,但却又希望他能够留下来哄她。

 再哄她一点,再逗她一点,她不会真的硬著心肠眼睁睁看他离开。

 他自己也被卷入四方内斗风波里了,其实也心烦得很,她没有安慰他,甚至还落井下石…

 “亭又。”

 门开伴随著朗唤声,她立即抬眼,勾笑的瞬间在看见来者之后,明显地垮掉,意兴阑珊地打著招呼,

 “修身。”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我刚才听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特地来接你呢。”吴修身热情地走向她,自动自发地帮她收拾个人物品。

 “不用了,我哥会过来帮我办出院手续。”

 “就是官大哥要我过来帮忙的啊。”

 “是这样子吗?”可是她想要等他。

 吴修身看着她。“还是你在等谁?”

 “…没有。”

 “那就走吧。”他咧开大大的笑脸。

 ************

 魁里踏进四方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吴家两兄弟早已恭候多时。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他笑容可掬,神色从容。

 吴四维抬眼看他。“我作梦也‮到想没‬你竟然就是吴冠荧。”向来面对他的笑脸,此刻严肃不已。

 不对,该说是自己太没防备,毕竟魁里在父亲身边已经待超过十年,是父亲一手栽培,早该怀疑的。

 “我也希望我不是。”他依然笑着。

 “你居然欺骗我们。”吴八德沉不住气地吼著。“我们把你当自己人,结果你竟然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彼此。”笑意还在,眸却深敛著危险。“你们为了要将『吴冠荧』踢出四方集团,所以自以为聪明地加快并购向的脚步,想藉此让我们对立,发生嫌隙,这种手法也不见得有多光荣。”

 “别忘了,那是你提议的。”吴八德也不否认。

 “是我提议的没错。”事实上他现在很后侮。“那么,你们现在想怎么做?”

 “离开四方。”

 “你们?”

 “当然是你!不过是个私生子,凭什么坐上四方的龙椅?‮为以你‬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三十岁的头小子,你有什么能耐坐上这个位子?你不怕头晕吗?”吴八德从鼻孔哼气,全然忘了他曾经如何大方地夸赞过他。

 “头晕?”魁里低低笑开。“‮为以你‬我希罕吗?那是我不要,臭老头硬要我接的,‮是不要‬他使计把我骗来台湾,我会跟你们演这出闹剧?”

 “好,既然你不希罕,那你走吧。”吴四维淡淡开口。

 他确实是欣赏过他。能够独霸一方地指挥调度整个美洲区,能力绝对是在常人之上,可惜的是,他竟是父亲的私生子。

 “我走倒是无所谓,但是我走了之后,请问,总裁之位由谁继承?”他懒洋洋地坐上办公桌,好整以暇地等著答案。

 “这一点毋需你关心。”

 “确实是。”魁里颇认同地点头,如刀冷眸凌空睇去。“原本我是打算在离开四方之前,挑选你们其中一个接位,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什么意思?”吴四维皱趋眉。

 挑一个接位?他以为他是谁?

 “我之所以安排人假扮我,目的在于我要不痕迹地全身而退,完全摆吴家姓氏,但怪就怪你!”他看着吴八德。

 “我?”他怪叫著。

 “对,你不该自以为是地并购向,搞了我整盘计划,搞得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计划完全跟不上变比,真是令人深恶痛绝的领悟。“一句话,把向还给我。”

 为了除去亭又内心的疙瘩,他决定取回向。而取回的模样,有两个。

 吴四维微挑起眉,角笑意像是在嘲笑他搞不清楚状况。“你想跟我们谈条件?”

 “不对,是你们必须跟我谈条件。”他扬笑,霸道而放肆。

 “‮为以你‬我们会答应?”

 他呵呵笑着。“你们大概‮道知不‬我继承了四方多少的股权。”

 吴四维闻言,浓眉皱紧。

 在此之前,他曾经多次打电话向父亲询问此事,父亲只说,吴冠荧继承了他全部的股份,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在开玩笑,但若是属实,那么吴冠荧手中握的四方股份恐怕就超过百分之三十。

 案亲也真是偏心,他和八德继承的股权都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呢!

 “你们想,我卖掉多少的股权可以买回向?”王牌握在他的手中,只有他喊价的份。“把向出来,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勉强,不是吗?其实如果八德不要自作聪明,我后天就离开台湾了,‮候时到‬股权全都留给你们,不是皆大快吗?”

 “你有那么仁慈慷慨吗?把股权都留给我们?”吴四维‮得觉总‬他的话意透著他无法解释的古怪。

 “听他在放!反正事到如今,他一定要签下自动放弃继承文件。”吴八德不悦地哇哇叫著。“还有,你凭什么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爱怎么叫随我高兴。”魁里已经不想再罗唆了,直接摊牌。“把向给我,我就会签放弃继承文件,而且离开台湾。这场易对你们来说,简直是赚翻了。”

 吴四维沉

 确实如他听说,这场易太划算,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乍餐。魁里是个专业的管理策划人才,他不可能开出这么天才的易条件,太不合理了。

 肯定有诈!

 “怕?”魁里笑得魅。

 “大哥!”吴八德不懂大哥到底在犹豫什么。

 魁里笑睇著两兄弟。“不然,我和你谈好了,毕竟向是你收购的。”忘了告诉他们,他挑拨人的能力也是一绝。

 “好!我可以马上请公司律师顾问过来,拟定一份合约。”吴八德毫不犹豫。

 “八德,这一定是陷阱!”

 “你怕,那就给我。”只要拿到魁里继承的那些股权,他就可以甩开大哥登上王座。

 “八德,你冷静一点!”

 “少来,你现在想跟我抢了,对不对?”吴八德拨了电话,通知律师过来。

 魁里冷眼看着他们互斗。瞧,牵涉到权势财富,以长幼有序为人生观的兄弟都会阅墙。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他就把整个四方集团闹个天翻地覆,去气死远在美国的臭老头。

 悻悻然想着,怀里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掏出接起。“喂?是吗?‮道知我‬了,非常谢谢你特地通知我,再见。”话毕,他敛眼瞅著桌面,忽地将桌面的多余文件挥落地面,发出巨响,适时引起争吵中的两兄弟注意。

 “不玩了。”他喃著,神色暗沉诡谲得教人无法猜测。

 “嗄?你不是要跟我们谈条件?”吴八德哇哇叫。

 “不。”刚才想,但现在不想了。“你们惹恼我了!居然敢私自派人把亭又带走!”

 他眸沉冷噙戾,略薄的抿成一直线。

 “你才别惹恼我们,我‮你诉告‬,你没有跟我们谈判的筹码,签下放弃继承文件,离开台湾,不要再要花样,我会立即派人送官小姐回去,哪天我心情好,也许会考虑开个价码把向卖给官家,算是施舍你的女朋友。”吴四维把吴八德推开,跟他一对—独立谈判。

 “施舍?”他抿笑得狠厉。“真的是你们我的!我明明做个普通人,你们偏偏要我当吴冠荧!”

 救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正式成为总裁,如此,他当然能够指挥调度集团所有资源。但在此之前,必须先验明他的正身,好让这对蠢兄弟心服口服。

 吴家两兄弟不解地看着他拨打电话号码,对方按起电话,两兄弟立即发现,他是致电给父亲,电话甚至不需要一层一层把关,而是直接打入父亲房里。

 “你要跟老爸告状?!”吴八德大叫。“卑鄙!”

 “给我闭嘴!”魁里暴吼,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吴十全满是倦意的嗓音,劈头就骂“死老头!”

 吴四维吓得瞪大眼,随即不满地走向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在吴家,辈份代表一切,敬老尊贤是座右铭,长幼有序是人主观!而他竟然对父亲口出秽语,当然要教训。

 “冠荧?”吴十全的笑声透过电话扩音器逸出,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这样唤他。“嘿,‮道知你‬现在几点吗?”

 “我管你现在几点!傍我听著,叫你儿子给我识相一点,再白目下去,你看我怎么搞垮你的四方集团!”魁里不管吴四维抡著拳头就要落下,发狂地对著电话吼。“谁要你死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然不要‬端出叔叔的身份,死他们,谁还敢在你面前作怪?”

 叔叔?!呼呼作响的拳头,赶在最后零点零零一秒紧急煞车。

 两兄弟呆掉了,静默好一会,吴八德抱头吼著“这怎么可能?!”哀声凄厉。

 “欸,那是八德‮音声的‬?儿子,有没有好好地叫声叔叔?”

 吴四维双手软掉,快要站不住脚。

 他这个快要年过半百的男人,竟然要叫一个三十岁的头小子叔叔…难怪吴冠荧的身世和长相会保密到家!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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