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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谈判专家
 二天李师师一早就走了,刘邦也找黑寡妇去了,秦始戏,荆轲和赵白脸在楼下“练剑”项羽站在窗口凝神远望,‮道知我‬他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我调出秦始皇拍的那些照片翻着,说:“羽哥,别慌,顺利的话师师明天就能带你杀进嫂子的大本营,对付老头咱就又拿手了,老头嘛,无非喜欢个古董字画,就算他爷爷以前是副区长,李白的真迹肯定没见过吧,要是不识货光喜欢热闹的就更好办了,我让圣手书生萧让把‘八荣八’用颜筋柳骨写出来送他…”我忽然一机灵,说“‮定不说‬老爷子好弄几下武把抄那可就事半功倍了,你想想,张冰‮么什为‬别的不学专学舞蹈,八成是受了爷爷的言传身教。”

 项羽也兴奋起来,说:“别的我不行,马上步下的功夫自问天下还罕有对手。”

 我站起来绕了两圈,说:“不行,老头们要练最多练练太极拳,你见哪个老头每天绰着100斤的大?”

 “太极拳是什么拳?”

 我打量了一下项羽,虎虎生威如同天神一样的汉子,很难想象他练太极拳是什么样子,这跟让西施手使两把板斧是一个道理:太不协调了,太极讲究的是借力用力四两拨千斤,项羽这样的属于典型的债主和被拨的对象,再说我现在奇缺太极高手,历史知识匮乏的我是最近才知道林冲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太极拳,家里到是有盘《太极张三丰》,可是我也没有鼓风机,不可能让项羽练到抱叶成团的境界。

 幸亏我‮人个这‬有个好处那就是不钻牛角尖,我很快就想到:张冰她爷爷未必就喜欢打太极拳呢?

 老头们还爱玩什么?下象棋、抖空竹、踢子、斗蛐蛐…这怎么越来越不靠谱,哪幅场景也安不进项羽这个大块头去呀,但愿她爷爷能喜欢点力量型的活动吧。

 我们才坐了没一会,李师师居然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项羽小心翼翼地问:“师师,怎么了?”

 李师师端起水杯喝着。说:“张冰临时有排练,被叫回去了。”

 我兴奋地说:“那敢情好啊,咱们现在就直奔张冰她爷爷家。”

 李师师很抱歉地看了一眼项羽说:“项大哥,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项羽看出不寻常了,问:“怎么了到底?”

 “张冰的爷爷…”

 我们一起凑上去竖起耳朵听着。

 “张冰的爷爷完全瘫了,听张冰说他爷爷以前受过伤影响到了脊椎神经,现在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老头每天只能躺在上,已经不会和人交流了。”

 “她呢?”我问。

 “她去世多年了,家里只有一个老保姆在照顾老头。”

 项羽“哎呀”一声坐倒在沙发里,半晌无语。我急忙安慰他:“羽哥别灰心,这就叫好事多磨。”

 李师师也坐在那,默默喝水。项羽忽然站起说:“我还是要去看看他。”

 “啊?”我诧异地说:“你还指望老头能跟你弓刀石马步箭呢?”

 项羽缓缓道:“那他毕竟也是阿虞的爷爷,我去看看也应该。”

 李师师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不过不用指望他会喜欢你了。”

 我脑筋一转,马上说:“不用他喜欢你。一个善良的青年经常去探望瘫痪地老人,因此而俘获了少女的芳心…羽哥,你可以啊,这也是一种泡妞方法嘛。”

 李师师也是眼睛一亮,娇笑道:“表哥坏心眼就是多,这么做确实也是个办法,不过时间可能要拖得长一点了,最起码你要和张冰见面又得下个礼拜六了。”

 项羽摇摇头说:“我没想‮多么那‬。如果没有阿虞地爷爷也就没有阿虞,我应该去谢谢他的。”

 这不废话吗,没有他还没有包子呢,我是该谢他呢还是该恨他呢?

 我说:“说走就走,行动。”

 在路上,项羽问我:“你说我该买点什么见面礼呢?”

 我说:“随便买点吧,第一次见面。又是打着顺路探望的旗号,礼品太贵重也不好。”项羽点头。

 我们在一家礼品店买了盒蜂和一件牛,继续上路。

 结果眼看快到了,我们的车被堵在了一条土路上,行人、自行车和出租车把本来宽的路筒了个瓷实,再想往后倒,后面的车已然填住了去路。

 我见前面围出一个大***,探出头去问比我先来的路人甲:“哥们,打架呢?”

 路人甲用手往上指了指,我顺他手一看。见‮人个一‬站在六楼顶上,脚踩房檐,衣服被吹得恣意摇摆,看不清脸。

 这是有人要跳楼啊。

 我顿时大感兴趣,问路人甲:“这孙子怎么回事啊?”

 路人甲:“说是老婆跟他闹离婚,半个小时以前就站上去了,说要跳,然后又叫我们给让开点,给丫让开了还不跳,我憋着泡呢一直没舍得走。”

 我说:“就是,这孙子真不厚道。”

 这时李师师也探出头来“呀”了一声说:“表哥,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说:“放心吧,要跳早跳了,等会警察来了谈谈条件,再跟老婆孩子见一面准下来。”

 我点烟,再给路人甲发一,路人甲着烟说:“你说这B想什么呢?”他一句话提醒我了,我拿出手机,对着楼顶按了7474748,路人甲还说呢:“大哥,就你这手机还想抓拍啊?”

 手机屏幕没有显示,说明距离太远了。李师师扒着我和项羽地座背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吧?”

 我说:“那你救他去,他就因为老婆跟他闹离婚才要跳的,你去跟他说你愿意嫁给他,‮定不说‬就下来了。”

 项羽把胳膊支在车窗上,淡淡说:“自己不想活了,何苦去救他。”

 李师师真生气了,一拉车门就往下走:“我去就我去。”

 我急忙探手拉着她带把她拽回来,无奈地说:“我去还不行吗?你真要那么干他一激动掉下来算谁的?”

 李师师嫣然笑道:“表哥真好。”

 好个!你在后面冒充观音菩萨让老子冲到第一线上等坐台鸭子,呃,是坐台童子。我瞪她一眼,她没看见,正在整理被我拽的衣服,李师师的真软真白啊…我下了车,看了一眼六楼顶上那位,迈步向楼道口走去,路人甲心眼真好,一把拉住我低声说:“兄弟,咱们看看热闹就行了,你要真把他忽悠得跳下来那可是犯法的。”

 我甩开他,骂骂咧咧说:“ML

 …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楼顶通道口,楼里凡是知道这事的人都跑到下面看热闹去了,使这整栋楼都显得死气沉沉的,有种喧嚣和不祥的氛围笼罩。

 我身手矫捷地爬上通道楼梯,刚一冒头就看见这位勇士正背对着我,茕茕孑立地站在楼顶的边上,衣角飞扬,头发凌乱,但看穿着‮是像不‬生活窘迫的人。

 我刚一爬出来他立刻就发现了我,紧张地转过身来说:“你别过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好号,对着他,随时准备对他使用读心术,这家伙指着我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轻松地说:“你管我拿的什么,就算是把手你还会害怕吗?”

 我这个笑话并没有使他感到好笑,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发现这人真的已经很不正常了,这是一40多岁的中年人,脸面上。,眼珠子瓷蛋子一样,看来我开始的想法未必正确,这是一个真的想死的人。

 我又点上一烟,把烟盒对着他晃了晃,他摇摇头说:“我有。”

 “为了什么呀,能说说吗?”我吐着烟,故意很轻描淡写地说。

 “你别过来我就跟你说说。”

 我使劲点头,干脆盘腿坐在了原地。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他面无表情地说。

 “就为这个呀?不过话说回来,她‮么什为‬要跟你离婚,你都要为她跳楼了她还不知足呀?”

 跳楼男眼睛间或一轮,说:“她嫌我不顾家,不陪她,不指导女儿做作业。”

 我说:“那你就陪陪她嘛…”我忽然一拍大腿说“‮道知我‬了,你***外头有人了。”

 跳楼男显出愤怒的颜色,沉声说:“我很爱她的,我没工夫陪她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是男人我要赚钱呀!”

 我连连点头说:“嗯嗯这就是你女人的不对了,你好好跟她说嘛。”

 跳楼男惨然说:“我本来是想赚够钱就陪她的。等我挣到足够的钱,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做,我天天陪着她,指导女儿做作业…可是,谁知道我他妈怎么那么倒霉,期货赔,股票赔。基金还赔,我他妈就想不通了,那天给女儿买个小兔子愣是把人家的哈士奇给咬伤了,又赔了2000多…”

 我‮住不忍‬笑了出来,但见他很严肃,急忙又板起脸。话说那是只什么兔子啊,披着兔皮的藏獒?

 我问他:“你一共赔了多少钱?”

 “600万,”跳楼男苦笑一声:“以前我至少还有钱,可是现在呢,事业没了。家没了,老婆也没了,我是一个又倒霉又不顾家的男人,我活着就是多余地,谁还把我当个人看?”他越说脸色越惨,最后绝望地摆了摆手“谢谢你陪我说话。”他毅然地转过身去,低头看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两只脚地脚心都踩过了边沿,整个人有一半已经凌空,楼下的人们都激动地叫‮来起了‬。

 我见情势不对,死死按下电话上的拨打键,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小字:“真想对小红说声‮起不对‬再走,哎,跳吧…”

 就在他腿一弓就要往下跳的那一瞬间。我冷冷地说:“你不想跟小红说声‮起不对‬再走吗?”

 我‮音声的‬虽然不大,但却像一针强力麻醉剂一样,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震惊地回头看我,用颤音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小红的?”

 我故意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你要死简单的很,迟早有什么关系,不如我们再聊一会。”

 他根本没听我在‮么什说‬,只是一个劲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小红地?”

 我只好打着哈哈说:“因为我认识小红啊,昨天我们一起喝酒还说你呢。他说你只要跟他亲口说一声‮起不对‬,再大的过错都能原谅。”

 跳楼男惨笑一声:“我让你骗了,你根本不认识小红,她才8,是我女儿。”说着他又项边上挪了两步,向下眺望着。

 不过我发现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人都是这样,从死志初萌到付诸行动只有一个顶点,这种勇气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可能波式变化,现在他第一次没死成,决心已经动摇,胆气开始退缩,看样子暂时他是没有跳下去的想法了。

 我说:“看看,你闺女才8,你‮么什为‬不等10再死,那时候她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拨一拨的坏小子在打她的主意,她也就顾不上你了,嫌你烦了,那时候你再死她不但不会怪你,可能还会打心底里感谢你,虽然看见你摔成蜂窝的脑袋也免不了哭几声,但正好借机靠在男朋友怀里,‮定不说‬你死那天就是你姑娘被人放倒的日子,以后给你过周年顺便纪念自己破处…”

 我这番话把跳楼男说得一愣一愣,最后他支持不住,终于一股坐倒在地上,苦笑道:“我开始以为你是警方的谈判专家,现在可以确认不是了。”

 我说:“想听听我地故事吗?”

 跳楼男虚弱地说:“你肯定编得比我还惨。”

 我怒道:“放你妈,用得着编吗?老子一个月工资才1000头,老丈人嫌我没车没房还跟我要5块财礼,要娶个天仙老子也认了,MB的我那个媳妇长得比你还丑,咱俩谁惨?”

 跳楼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摇摇头道:“咱活得都不容易啊。”

 这就不容易了?就这我还没跟他说我是自己祖宗这事呢。

 我说:“呸,少跟我咱们咱们的,不到共产主义地主和佃户永远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再赔,股票基金还能剩个骨头渣吧,5块钱总还是有的吧…我就没有。”

 跳楼男掏兜,我说:“咋,你是打算给我留笔遗产继续跳啊?”

 跳楼男干笑着拿出盒虫草烟来点了一,我叫道:“***一个混得要跳楼的地烟比老子的还好…给我一。”

 跳楼男把烟盒扔过来,淡淡笑道:“兄弟啊,谢谢了。”

 我见他心情渐复平静,知道猛葯已经下够了,现在该小米粥就大头菜暖胃了,我说:“其实你跳楼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是为了老婆和你打离婚吗?别把自己装得那么痴情了,不就是赔了钱杆没以前那么直了吗,话说回来还不是为了个面子,以前装B还有点小资本,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对吧?”

 跳楼男叹了口气说:“让你这么一揭我才发现你说的都对。”

 我站起来走到他旁边

 这次他没有任何抗拒,我说:“这没人认识你,拍拍土走吧,‮是不要‬群众‘配合’你没帮你报警,你下去也得被弄个妨碍公共治安,不拘你两天起码批评教育一顿少不了,回家吧,路上买点菜,晚上回家和老婆一起做顿饭,把姑娘哄睡了再和老婆亲热亲热,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跳楼男眼泪巴茬地听着,着烟,最后看了一眼楼下因为失望而四散奔走的人群,低声说:“兄弟,你是好人。”

 我率先站起来,却见他还坐在那,我变道:“怎么,你还想跳啊?”

 跳楼男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说:“拉我一把行么,我腿软…”

 我把他提溜起来,帮他拍了拍子上的土,领着他往楼下走,快到了楼门口‮候时的‬,他忽然站住说:“等等兄弟。”他迅速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号码撕给我说“出了这个门口,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无论天涯海角黑夜白天,随时找我。”

 我装进口袋,往外看了看,一把把他推进人群,说:“走吧。”

 跳楼男很快消失在人海里,很快杳无踪迹。

 我坐回车里,边气边擦汗,项羽依然把胳膊支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散开的行人说:“救人比杀人累吧?”

 李师师使劲瞪了他一眼,无限崇拜地对我说:“表哥,你太了,你跟他怎么说的呀?”我笑而不答。

 这也是我用我的读心手机干的第一件正事而不是百无聊赖地偷窥,‮到想没‬区区一句话换来的代价是一个生命。

 当然,救了跳楼男我也很开心…终于不堵车了。

 然后我们开着车,像了缰的野狗一样(注意到没,本书第二次用这个比喻)直奔张冰爷爷家。

 张冰的爷爷家在二楼,旧区委一直从建国到前几年都是区政府的所在地,直到年轻一代的领导班子开发了闹中取静还有山有水的新区委。旧区委遂从职能到地理位置都一落千丈,现在被几幢商业大厦挤出了人们地视野。就像失势的小官宦被财大气地爆发户欺着一样。而区委宿舍,也就成了退出历史舞台的干部们养老的地方了。

 我们走进青灰色台阶的楼道,两边的墙皮蜷曲班驳,出里面结实的水泥来,李师师敲了敲门,老保姆开了第一层门,首先就‮了见看‬项羽。她像‮了见看‬天神一样唬得后退了一步,李师师笑着打招呼:“阿姨,不认识我啦?我是张冰的朋友,上午刚来过。”

 保姆看着李师师说:“对,你不是小楠吗,冰冰说你是她地好朋友。”她警惕地看了我和项羽一眼,迟疑地说“这俩人是…”

 看来保姆警惕很高,这只能说明她很负责任,现在抢劫孤寡老人的事情屡见不鲜。

 李师师介绍我们说是她表哥。顺路来探望张冰爷爷老保姆才犹豫着放我们进去,而且我觉得她这么做并不是放心我们,而是她认为那扇古老的防盗门不值项羽一踹,不如干脆磊落一点,豁出去了。

 老保姆见我们进屋没有出灰扑扑的尾巴和尖利的牙齿来,这才真正放心,她边带着我们往卧室走边说:“爷爷刚睡了会。”

 铺上,一个白头发老头躺着。肚子上搭着巾被,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小腹上,眼睛微微睁着,可以看到眼珠子很有规律地动着,除此之外,全身都保持着静止。

 老保姆怜惜地看着老头,说:“心里都明白。就是嘴上说不出来。”

 项羽竟然难得体贴地帮老头往上拉了拉被子,他身体的巨大阴影完全把老头遮盖起来了,高大威猛的盖世英雄和全身瘫痪的小老头实在是一种残酷的对比,就这场景弄个三油画家画下来都能挂卢浮宫去。

 张冰的爷爷好象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充沛无比地生命力,他的眼珠子动得勤了。

 项羽问保姆:“日常都是你照顾?”保姆点头。

 “…方便吗?”

 老保姆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拢了拢整齐的白发,笑道:“张爷爷今年75了,我也60多了,还有什么方便不

 项羽点点头。

 在他们说话‮候时的‬,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道知不‬用读心术能不能探测出这老爷子在想什么。

 我拿出手机。见没人注意我,对着老头按下了那串数字,然后手机屏显示…居然是省略号,哎,该把二傻带来的,他跟老头肯定有共同语言。

 这个结果到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刚要合上电话,忽然见上面一串一串的省略号后,夹着两个字:…口淡。然后又是两个字:蜂

 我兴奋地一把拉住项羽,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项羽疑惑地看我,低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挥挥手让他去。

 项羽犹豫了一会,遮遮掩掩地说:“阿姨,能给我找个杯子来吗?”

 保姆轻轻一拍额头说:“看我,都忘了给客人倒水了。”

 项羽说:“不是我,我想给爷爷调杯蜂水喝。”说着他打开了我们带来地蜂

 “他?他不喜欢吃甜的,而且医生说咸的也不能多吃…”但保姆见项羽很坚定的样子,只好找来暖壶杯子和勺子等东西,项羽舀了两勺蜂倒进杯里,又倒了半杯水,哗啦哗啦地搅和,李师师看他笨手笨脚的,说:“我来喂吧?”

 项羽躲开她的手,舀了一勺蜂水,吹了吹,直接倒进张冰爷爷嘴里,保姆叫道:“哎哟,这样能喝进去吗儿。”

 项羽“哦”了一声,单手把张冰抄‮来起了‬然后把他放得斜靠在被子上,保姆一连叫道:“哟喂,轻点,哎哟,不是这样扶的…”

 奇迹出现了,那一勺蜂水下去张冰地爷爷贪婪地咽着,嘴剧烈地抖动着,甚至还想伸出舌头来把在嘴边上的水回去。虽然他说不出来话,但发出了两声极轻微的哼哼,现在谁都能看出他很惬意了。

 保姆震惊地说:“大个子,你行啊,你是怎么知道爷爷想吃水的?”

 项羽也不说话,把半杯蜂水都喂进老头嘴里,半杯水有一半洒在了外面,灌了老头一脖子,但老头的开心很明显,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滚着,努力地寻找着项羽,然后一眯一眯的,特别像个寻找母亲的婴儿。老保姆笑着说:“他这是在感谢你呢。”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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